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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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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蛋看着怀里晕倒的陈婉,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知怎地,他第一眼看见陈婉就说不出的别扭,应该说是一种说不出畏惧,就是觉得她与别不同。那时候年少,没有少与她为难,可是他也是最晓得殿下对她何等钟情,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想到此间,他不禁后悔,今日他值卫,听闻城里居然出现匪患杀人纵火,虽然是四殿下的驻区,职责所在也带人前去查看,远远便见她,几乎以为是做梦一般。只见她纵马飞奔去看那父女,神情如颠,那人必定对她及其重要,五年说来不短,也许她已然嫁人?若是他没有将看见她的消息报告给殿下,岂不是皆大欢喜?她自和那个姓杨的双宿双飞也好,过她的自在日子也罢,反正殿下不上心,她也不会为难。这五年来,殿下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此番却在这青州城中找到了,如此相遇却要闹出何等风雨来?
正想得苦恼,已是回到李世民的行辕,下马直接进了内院,自有内院的护卫首领迎了上来,李蛋不愿与他们多说,只是木着脸,“秦王吩咐的,找干净的房子。”
那护卫首领看是个女子,不由得心里一动,“殿下所住的中院后面的厢房。。。。。。”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李蛋摇头,“离议事厅太近!”那里人员往来繁复,绝不合适。
立刻有精乖的提点,“那就是西苑里那些通廊书房,最是清净。”
李蛋也步答话,径自抱了陈婉到了西苑,早有人选了其间最轩敞的开了门,刚要问如何布置,只见李蛋将那女子往床上一放,转身就走。不由得愣住了,李蛋走了几步,却是一顿,又转过身来,扯了一床被子给那女子盖上,回头看众人都呆脸看他,不由得沉下脸来,“看什么?都出去!着人好好看守,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吼得众人面面相觑,秦王身边侍妾如云,行军却从不带女眷,此次既是秦王吩咐过来的女子,却又教好好看管,照实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见李蛋去得远了,却也不能问。自派了岗哨站在门口守着就是。
守到后半夜,房里并没有声息,却见李蛋陪着秦王踏月而来,连忙推开门让秦王进去。李蛋却不跟从,只拿眼睛狠狠盯着两人,直瞧得两人越发惶恐,更加不敢揣测这女子身份。
李世民进了房门,独自穿过里间的月亮门到了内室,只见窗外月光已黯,斜斜自床格子里射进来,映着薄纱床幔后若隐若现一个小小身影蜷缩在那里,只觉得一颗心每跳一下都是痛的,屋内静谧,便直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深沉,五年了,她教他如此情伤,却要如何偿还于他?
掀开那纱帐,带动帐上系着的串珠连缀沙沙沙沙响成一片,那蜷缩着的小人猛然惊醒,半支起身子看他,月光下那张他梦萦深处爱过恨过无数次的脸,反射出一种教人恍惚的朦胧,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眸光闪烁,淡粉的唇瓣也不住颤抖,仿佛一只陷入了陷阱的小兽,脆弱而无助。她缩着身子向那床榻深处躲闪,她还是如此怕他,他只觉得再一秒的隐忍都是折磨,猛然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狠狠便吻了上去。
天色已现灰白,窗纸被寒风鼓动,发出不规则的啪啦啦的声音,屋内昏暗一片,唯独她仿佛是受了月神眷宠,笼罩在淡淡的月华之下,雪白的肌肤泛出淡淡的光华,让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婉婉。”他轻声呼唤,手指顺着她精致的颈线,抚过圆润的肩头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在手中,再一根根掰开那握紧的手指,她的指甲刺入肉中,那柔嫩的掌心已然殷红一片。那躲在手臂后面的脸上泪痕已干,却是斑驳一片,脸颊极紧张地扭曲着,死死咬住半边唇瓣,一道刺目的鲜红顺着嘴角淌下,染红了她的胸膛。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却不肯放松,直到他再吻上去,轻轻吮吻那受伤的唇瓣,良久才让她慢慢松弛了绷紧的肌肉,放开了嚼碎的唇瓣。口中蓄满了咬出的鲜血,随着她的放松一丝丝流淌下来,顺着他的手指染红了她的胸膛。
他不曾对女人如此,也未料到她如此拼命的反抗。她不一样了,那纤细的眉头紧紧纠结,在眉睫只见拢出深深的阴影,冷冷地述说着她的愤恨和悲苦。他抚过那眉头,手上的齿痕犹自渗着血,让他不禁也皱眉,原来的她是那样胆怯,小心翼翼地躲避他的热情,狡猾地玩弄着小小伎俩,真真被他逼急了,便只是害怕,瑟缩着身体眼泪汪汪地看他。再要唐突也会咬人,却如幼猫一般,犹豫在咬与不咬之间,怯怯然咬一口,却又放开,仿佛要试验他隐忍的底线一般,直教他心潮澎湃,情难自禁。只盼她再咬他一口。
可今日,那深深的伤口不让他感觉疼痛,倒是一丝冰冷自那齿痕渐渐蔓延到了心里。她的挣扎那样绝望,那样疯狂,不惜如此残忍地伤害自己。她恨他,犹如他恨她一般?她声嘶力竭的呼喊犹自在耳边,刺痛着他的神经,“你走开!放开我!”她疯了一样和他厮打,突然咬在他手上,如此用力,仿佛生生要撕下一块肉下来一般。
“你记不记得那个誓言?”他任她咬,径自抓紧她的肩膀,紧紧把她压在自己怀抱之中,手上的疼痛让他越发疯狂,明明知道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却刻意让她体会他积蓄已久的愤怨。“你记不记得那个誓言?”他反反复复地问,她还是不松口,他能感觉自己在流血,却根本不会在乎,她必定是忘记了,或者说没有在乎过,他俯身下去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重复给她听,“我若让你离开,必遭父兄摒弃,朋友背叛,子孙忤逆,受万世唾骂。”他骤然收紧怀抱,把她死死按进自己的怀抱,“如今我应了誓言,是你害我如此万劫不复,我就是下了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她越反抗他越要得凶狠,直到她再也受不了晕倒为止。
“婉婉!”他喃喃低语她的名字,回忆当年她听见时皱眉嗔怒的样子,不由得想要微笑,可声音听起来却那样暗哑伤情,“婉婉!”枕边的人依旧蹙眉沉睡,嘴角刺目的血迹让她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显得僵硬,似乎无声地表达着她的愤恨。他擦拭她的嘴角,抹得去那血迹,却没有抹去那抹怨恨。
自穿了衣服推门出去,李蛋立刻从栏杆上跳下来立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觑他脸色,他转头看向屋子深处的那黑暗,依恋着方才自己已经断绝了的温存,转过脸来,“找个女人照看她!”
李蛋怔了一下,低低地答应。陪他回了卧房,安置他睡下,只听他吩咐,“今天不要叫我,文静酒醒了报我知道。”声音和脸色一样没有一丝的喜悦,甚至没有初见她时的兴奋,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妖精!李蛋的愤然间居然有了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