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柏边

83、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慧思看了看时间已近晌午，就干脆在学校里就餐。她给苏香花打了一个电话：
　　“妈，中午我恐怕不回家来吃饭了。”
　　“啊？不回家吃饭啦。”苏香花在电话里回应了一句没有过问。
　　下午，慧思给学生上完两堂作文课准备回家，突然、有人来找她。慧思抬头一看原来是许洪志：
　　“你怎么来了？”慧思没好气地。
　　“看你来啦。”许洪志推门走进门来背起了一首古诗，“‘青青子吟，悠悠我心。……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然后，从后面一不留神搂住了慧思的腰。
　　“放开我，不然我喊了。”慧思想掰开他手指，谁知他扣得很紧，任凭慧思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思思，嫁给我吧！我爱你……我爱你……”许洪志把她推到了沙发上。
　　“哎呀，讨嫌！”慧思感到直恶心，挣扎着。
　　“我就不明白：你什么人不可以嫁，偏偏要去嫁给一个农民？你这不是在羞辱我吗？我难道连个农民都不及，啊？”
　　“你是朝不起他的农民身份吧，不过，我想告诉你，他什么都比你强。他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彩蝶很快就要跃向天空，至于你只有遥不可及观望的份儿。”
　　“哈哈哈……”许洪志突然发疯般地狂笑了起来，他的脸色青得可怕。跟着一记耳光扇了下去。
　　慧思被扇得头昏眼花，再无力反抗，任凭许洪志处置。
　　……完事后，许洪志就开上他的车回城里去了。
　　“慧思又去哪了？中午没回来，晚餐也不回来吃了。”苏香花弄好了饭菜，见慧思还没回来，嘴里嗯着拨了慧思的手机，“达元，慧思怎么啦，她的手机关机。”
　　“关机？她的手机一般都不会关机的呀。”陈达元想了想，“是手机没电了吧。”
　　“怎么这时了都还不回来呢？达元，你还是打个电话去学校里问一问吧。万一她不回来了，我们也好吃饭呀。”
　　“这孩子也真是的，手机没电了借人家的手机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嘛。”陈达元唠叨着给慧思的学校里打了个电话。学校的值班室告诉他说慧思正在跟她男朋友在一起：
　　“男朋友？是哪一个，你倒说清楚啊。”
　　“就是县里来的那个许校长啊。”
　　“咳呀呀，慧思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陈达元放下电话捋须一笑，“香花，多准备些菜。”
　　“啊？慧思回来啦。”苏香花看着陈达元满脸欢喜的形色不解地问。
　　“还有小许，他们俩一起来啦。”陈达元欣喜地。
　　“达元，你是不是听错了。今天早晨分明听她亲口告诉我说，她要跟那个梁什么多生的结婚，怎么……”
　　“咳——，那是慧思故意气气你的。你想想看，慧思又不是没念过书不懂事的孩子，她怎么会……咋咋咋……跟他，慧思是三岁的孩子啊？”陈达元肯定地，“香花，听我的去弄几样菜来，啊。”
　　“万一他们去店里吃了不回来了呢？”苏香花犹豫着。
　　“咚……咚……”这时断断续续传来了敲门声。
　　“谁！”陈达元推开门一看，原来是慧思。
　　慧思啜泣着走了进来。“你……？”陈达元猛然间头颅里嗡了一下，他怔怔地盯着慧思嗫嚅着嘴唇半天没能说上一句话。
　　“思思，你回……”苏香花正要上前打招呼，见慧思一个人回来脸上还挂着泪水，一下子蒙了。“思思，你怎么啦？”苏香花拉着慧思的手关切地问。
　　慧思一言不发，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陈达元和苏香花莫可名是。“思思到底怎么啦？”陈达元焦急地小声偎苏香花说。
　　“我咋知道啊？”苏香花更为不解地跺着脚，“都是你！都是你惹的……”
　　“我惹了什么啦？”陈达元一样焦急，夫妻俩守在慧思门外挤眉弄眼又相互推诿着，嘁嘁喳喳的。
　　慧思本想闷头睡上一觉。没撤，只好拉开了房门：
　　“爸妈，让我睡一觉好吗？”慧思苦涩着一张脸把头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嘴唇干咽了一下。
　　“思思，到底发生什么事啦？跟爸妈说说，啊。”陈达元和苏香花焦灼地，“你不说，爸妈不放心啊。”
　　“我说出来，你们能帮到我吗？”
　　“能！能！……思思，你想信你爸爸啊。”
　　“我被人强了，你们信吗？”
　　“啊？是哪个畜牲干的！爸爸这就去……爸爸定当饶不了他！作算爸爸奈不何，也还有王法呀！思思，你说，是谁干的！”陈达元气呼呼地。
　　“爸爸，别拉大话了，说出来恐怕……”
　　“达元……”苏香花悄悄地对陈达元使了个眼色，“唉……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说出来怕影响慧思的名声。还是莫说为罢。”苏香花小声地对陈达元说。
　　“嗯……”陈达元想了想，点了半头，“还是先问问慧思吧。”
　　“爸爸，告诉您吧，是许洪志。有本事搞死他吧。”慧思平静的表面下带着愤怒，而又带点挖苦意味说，“爸爸，您女儿受此奇耻大辱，您不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吧。”
　　慧思知道自己的爸爸，怕官、想向上爬。为了自己能够上爬、什么都可以不顾，至于女儿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慧思，你这话不是真的吧。”陈达元一听许洪志三个字，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小许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你动那种粗呀？我不信……我不信……”
　　陈达元摇着头走开了。
　　慧思欲哭无泪。是夜，慧思想了许多：她如果满过多生，因为父亲的懦弱、屈就，许洪志的骄横跋扈，她跟多生日后路上的枝柯会更多；不如告诉多生，让他去替自己伸冤，洗刷自己的清白，也许以后的日子还好过些。对自己的爱人何必隐瞒，她相信多生的大度。
　　慧思终于拨通了多生的手机。
　　……多生一听怒不可遏，第二天一早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往了慧思家里。
　　“你来干什么呀？”陈达元没好气地，苏香花更是把脸拉得老长。
　　“不好意思，慧思叫我来的。”多生没去理会，径直冲进了慧思的房间里。
　　慧思向多生叙述了那天的详细经过：
　　“梁——，你不会介意吧，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慧思说。
　　“我介意、我何止介意啊！”多生愤怒地一拳捶到了桌子上，“这畜牲，我若除不了他，誓不为人！”
　　“思思、思思，你就听爸妈一劝，啊。”陈达元和苏香花闻声赶了过来，哭倒了慧思面前，“千万别……别……”
　　“爸、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思思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呀，人家小许是对你一片真心，只是……唉，你就顺了吧。你真要跟他……”陈达元一张脸苦成了丝瓜皮。
　　“爸、妈，你们不要说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我这一辈子已经是梁……的人了。除了梁……我谁也不嫁，您难道还指望我去嫁那个猪狗不如的许洪志吗？”
　　“啊？你真要跟他……”陈达元一听指着多生浑身哆嗦了起来。
　　“是的。”慧思镇静地说。
　　“那你就别回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陈达元嘶哑着嗓子喊了起来。
　　“好吧！爸爸，去认许洪志做您的儿子吧。”慧思说罢随手收拾几件衣服放进包里，拉了一把多生：
　　“我们走，梁……”
　　“思思、思思……”苏香花慌忙伸手拦住慧思，生怕一去就永远也见不到了似的。
　　慧思慢慢掰开苏香花的手指：“爸、妈，你们放心吧。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会回来的。”然后和多生走出了房间。
　　“慧思，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回来！”苏香花泪如雨下，跟出了房门在后面喊着。
　　慧思回头招了招手：“记住了！妈，您放心吧。”
　　“咳……”陈达元还呆坐在小椅子上，气丧地垂着头，不时发出一两声哀叹声。
　　“达元，你还叹什么呢？慧思，都这么大的人了，无需牵强。我看还是由她自己算了。”苏香花走进屋来，看见陈达元还在生着慧思的气，就劝劝他说。
　　“香花，你不用说了。待我想想、想想……啊。”陈达元捶了捶自己的脑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复又捶捶脑瓜，半天没想出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