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柏边

82、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慧思，这两天去哪里了？”慧思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刚踏进家门、陈达元迎头泼来了一盆冷水，“慧思呀，你现在年龄不小了，不是贪耍的年龄了。青春耗不起，你得赶紧找个婆家嫁了，啊。前天，人家小许在家里足足等了半天呢。”
　　“爸爸，现在都啥年代了，我的事还用得着您管吗？”慧思感到很扫兴，觉得父亲实在有些啰嗦。慧思不予理会，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里，然后砰地关上房门，和衣躺到了床上，蒙头睡了起来。的确她好想休息了。
　　“爸爸不是想管你，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得正儿八经找个婆家。还耍来耍去，怎么得了！咳……”陈达元青着一张脸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步，没见慧思回应，气得一P股跌坐到了沙发上。
　　“思思回来了？”苏香花刚去市场上买菜回来，见陈达元生着气，知道是因为慧思的事，就随便问了一声。
　　“回是回来了，唉……”陈达元脸色很苦闷地回答了一声。苏香花把菜提到厨房里，回头帮陈达元揉了揉肩膀，安慰他说：
　　“达元啊，你也少操一份心了，气坏了身子怕没人赔呢。慧思要文化有文化，要容貌有容貌，她的事不愁呢。”
　　“香花，你这是唱的哪曲呀？”陈达元稍稍平静了一点，对苏香花说，“咱家慧思嫁人肯定是没得说，问题是：得给我嫁户好的人家。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代更比一代强’就好，啊！慧思要劝劝她趁着年轻早点找户好人家，不然，再拖下去难呢。我看小许对她是一往情深，劝她别再挑了，小许啥不好啊？”
　　“说来也是，慧思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待我有空问问她才是。”
　　“哎呀，贪玩呗。现代人啦……喳喳喳……”陈达元砸吧着嘴说。
　　“嘿嘿……”苏香花听着不禁笑了起来，“人嘛，看来一代比一代开通了。先前啊，我们那一代，两个人谈恋爱就是牵牵手都觉得丑死了。没想到、到慧思这一代，男男女女莫说搂搂抱抱，就是上，床都不觉得奇怪。哎呀——，达元，你说这时代的节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点啊？”
　　“都是你给惯的，没带个好样。”陈达元嘟囔着。
　　“咦！怪了。你抱情，妇我都没说你，你倒好‘猪八戒倒打一耙’了。”
　　“哎呀，不说这里了。老婆啊，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你晓得过去的男人是可以讨几个老婆的哦。”
　　“过去在旧社会，有钱的男人讨几个老婆；可是没钱的呢，好些男人一生连女人气都没闻过，那毕竟不公平。”
　　“现在就公平了啊？满地上男男女女就其它动物一样没个规矩哪像话啊？香花，你去跟思思好好谈谈，啊！看她心里有个什么想法，劝劝她，把婚结了才是正经事。”陈达元说罢，闭目养起了神来。苏香花自去厨房弄饭菜去了。
　　吃饭了，慧思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陈达元和苏香花都不出声，面对慧思仿佛陌生人似的：
　　“你们都干嘛啊，这样子呀？”慧思端起饭飞快地扒了几口，把碗往桌子上一推，转身从房里提起个小肩包就又出门去了。
　　气得陈达元和苏香花面面相觑。
　　“唉……”陈达元苦恼的摇了摇头。
　　“达元，你收碗啊。”苏香花撂下碗筷交付陈达元一声，随即跟了出去。
　　“慧思、慧思……”苏香花从后面追了上来，“思思，你不吃饭又去哪呀？”
　　慧思一脸烦闷地：
　　“妈，家里的饭我是吃不下了。”
　　“思思，我知道这些天爸妈对你不好，可是，爸妈也都在替你着想啊。你啊，让你爸着急呢。”
　　“着什么急啊？妈，我真不明白。”
　　“哎呀，你就别装糊涂了。你爸说，你也该找个人家嫁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苏香花慢慢问慧思说，“思思呀，上一次来的那个小许，你们怎么样了啊？”
　　“妈，那号人就甭提他了。”慧思厌烦地，“我都说了几遍了。”
　　“问题是你爸爸说他可以啊。思思呀，你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像小许那样的条件，你都看不上，选来选去怕到时……”
　　“怕到时嫁不出去是吧。嘿嘿……”慧思打断了苏香花的话，然后大笑了起来。“妈啊，像许洪志那号人有什么值得去爱呀？他今天对你说爱你一百年一万年，看起来好像一片痴心。可是，明天他又要去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着同样的话……妈，你从心里说一句，这号男人值得托付终身吗？妈呀，女儿的终身大事，您和爸怎么不多替我想想啊？难道图个轻巧就那样叫女儿草率地嫁了吗？”慧思苦着一张脸说。
　　“唉……”苏香花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妈是过来人。其实，男人都一样，就像你爸爸你都看到了，我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香花接着说：
　　“思思，我告诉你，作为女人关键是要管好男人，男人都一个德行，你不管紧他，他就会瞟上别的女人。”
　　“妈，你怎么不把爸爸管紧啊？”慧思不禁笑了起来。
　　“你爸爸我没把他管紧啊？你去问你爸爸，先头那时你还没好大，我把你放在外婆家里，你爸爸在我面前还走了点假啊？一天从没少过三次，额外就是给个女人给你爸爸，你爸爸都动不了，嘿嘿……”苏香花说着脸上火辣辣的。
　　“那后来呢？”
　　“后来……”苏香花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后来你爸爸也没有，就是到老来了……唉……女人主要是忒不过男人。”苏香花说罢无奈地垂下了头。
　　“妈，所以说呀。”慧思想了想，决定把多生透露一点点让她妈知道，当然，希望能得到她妈妈的支持：
　　“妈，其实，我早已经有心仪的男友了。”
　　“啊……怎么才跟你妈妈说呀？”苏香花一听神色顿然欣喜地，“快说说，让你妈知道。”
　　慧思冷静了一下，把她跟多生的情况说了：
　　“……我们认识都有七、八年了，我最了解他，他是世界上最有责任心的男人；一位很难找得到的男人，嫁给他会很幸福。”
　　“你真的了解他吗？”苏香花犹疑着。
　　“嗯。”慧思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问题是……”苏香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事得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啊。”
　　“妈妈，你知道世界上最好而又最难找得到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吗？”慧思欣然地对苏香花说，“告诉你吧，是最具潜力的男人，跟着他既可共享打拼的乐趣又可分享成功的喜悦。”
　　“我不懂。”苏香花嘟努着，显然她不赞成慧思的想法，“思思啊，我看你还是太天真了点，要是成不了功呢，你跟着他受一辈子苦啊？”
　　“这就要看你的眼光有多深了。就像要去投资一家公司，看准了便可赚大钱；那要是亏大了，血本无回，就是这个理。我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等他，就是要选择一个最佳时期：早了便宜他了，再者我跟着他那样也苦不过来；晚了，会被别人抢了去。就像搞股票一样，下注要准要及时。”
　　……慧思滔滔不绝地说着，苏香花听得头皮都起了鸡皮疙瘩：
　　“慧思啊，你这唱的是哪一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苏香花皱着眉头，“哎呦，像小许一块现成的料，稳稳当当不好吗？非得……咳、咳、咳……妈不懂！”
　　“妈妈，您是不懂，得学习学习。你想啊，就像您说的许洪志吧，就像一块定了型的砖头，翻过来覆过去还是一块砖头，有啥意思啊？”慧思厌烦地向前急走了两步，努着嘴把脸扭到了一边。
　　“哎呀……”苏香花赶紧跟进了两步，扯着了慧思的衣摆生怕她跑了似的：“慧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倒跟妈妈说说，啊？”
　　“妈妈，您怎么还不明白？我告诉您，我就是准备嫁给那个梁——多——生！”慧思说罢擦了一把眼睛，一阵风跑了去，把苏香花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慧思一口气跑到学校里看了看课表，整个上午都没有她的课就索性美美地睡了一觉。梦里，她在一条小马路旁看到一对小鸟儿飞到路边的一堆草上啄起一跟干草飞走了，飞到马路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里去了。
　　慧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嘻嘻地一笑，她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经有喜了，只是不知道是个小多生还是个小慧思。她想自己也要像鸟儿一样自由，一样幸福。
　　路旁的一条小溪里有许多油石子，慧思在里头发狠找了起来，她先找了一颗圆圆的看了看，不中意丢掉了；她又找了一块扁扁的摇了摇头又丢掉了。她想找到一个心形的，刻上自己的名字，可是，找得她双腿都有点乏力了，都没能找到一个满意的，不是太圆就是太扁。
　　慧思很是纳闷。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大手抱住了她，慧思大吃一惊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