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柏边

81、慧思感到从没有过的快乐

　　“旖旎，我走了。恭喜你有了幸福的归宿！”慧思突然感到楼里特别地闭闷，就起身告了辞。陈旖旎和她一起出了茶楼：
　　“思思，青春有限，我劝你还是珍惜现有的幸福，别指望未来了。人生就像天气一样，谁也预测不到将来会怎么样。我知道你爸妈的婚姻关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爸虽然出了些轨，现在和你妈不也和好了吗？在上面的男人出点轨很正常，你看那些国家首脑人物哪个不三妻四妾啊？相反，在下面的女性多用些男也属正常。夫妻双方从一而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嘿嘿……”陈旖旎说罢禁不住笑了起来。
　　“旖旎，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担心将来怎么样。将来能怎么样？男人能耍女人，女人也会耍男人。作为女人都知道男人那东西是最容易耍得到的东西，还怕呀？只是……”慧思满不在乎地说着，转而脸色又变得痛苦了起来，“爱本身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透的感觉。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思思，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关键是要过日子，日子好过才叫幸福。整天想着自己前程的男人，他会跟你过好日子吗？思思，我劝你早作打算。”
　　陈旖旎说罢转身走了去。
　　望着旖旎渐远渐去的身影，一种孤独感突然袭上了她的心头，她心里凉了一下，随之，两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她失神地在街头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多么希望一个男人突然出现，给她以心灵上的慰藉，填补她心里的空虚哦；她拨通了多生的手机：
　　“怎么啊？想我啦。”多生在电话里故意来了点油腔滑调。
　　慧思听着咬了咬牙，回应多生说：“你是不是现在过得很好啊！”
　　“嗯，是呀。”多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哼！”慧思咬得牙子咯咯响，“梁多生，你给我过来！”慧思在电话里以命令的口气对多生说。
　　“好呀！你得答应陪我呦。”
　　“贫嘴！”慧思用力一摁挂断了手机。
　　说也奇怪，慧思刚才还一脸低沉的样子，转瞬间一扫而不见了，嘴角边不时漾起了一波一波的笑容。她抬起头来一甩头发，去车站搭上了去多生那儿的班车。慧思中午没有吃中饭，她也不想吃，上车时，她才记了起来，就近买了两小袋烤肉干到车子上边行车边吃。
　　多生为了实现他当作家的心愿，向公司请了一年的长假。公司里的住房还算宽敞，多生依旧住着一个房间；多生平时需要投身写作当中，跟公司里的员工鲜有交往，他的房间自然也没有人去打扰。
　　多生挂了电话立即又投入到了写作当中。一年来，多生除了奔跑在自己设计的形象思维高原上，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过，他心里很充实，也很快乐。“人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是最不孤独的，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获得一种大自；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使流浪在众人之中的自我回到真正的家。”不知哪位哲人说的这段话，确实很有道理。文学作品、其实就是作家从现实生活中提取的精髓，再用文字表达出来。不是么？“作品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
　　“经济上的贫乏，或许能激发其创造力；而精神上的颓唐，倒可以毁灭他们的一切。”
　　“选定了自己的路以后，就不要理会别人瞧得起或瞧不起，要坚定地走下去。”
　　“早成者未必有成，晚达者未必不达；不可以年少而自持，不可以年老而自弃。”
　　……这些道理，多生读得太多太多，也领悟得太深太深。在今天这样的浮华世界里，他能够静下心坐下来，与他之前在书本上读到的思想熏陶是分不开的。一个人如果读了书，他涵盖的精神层面自然不一样。
　　“砰、砰、砰……”多生正在全神贯注地面对电脑，手指尖在键盘上游移，不知谁在他的房门上轻敲了三下。多生拉开门一看：
　　“慧思！”多生惊喜得一蹦三尺，多生把慧思让进屋里，“思思，哪阵风把你给刮过来啦！”多生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慧思跟多生到他公司只来过一次，还是在一年多前的事了，慧思到他房间里只小坐了片刻，连饭都没吃就走了。多生怎么留也没能把她留住。现在倒好，慧思主动找上门来，多生始料未及、大喜过望。
　　“慧思……我……嘿……”多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语拙了起来，他想对慧思说什么，居然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多生失神地看着慧思，他忘乎所以地一把慧思拥到了床上：
　　“思思，答应我好吗？”
　　“嗯……我不……”慧思扭动着身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思思，我感到好幸福。”多生的嘴唇紧紧地贴到了慧思一起。
　　“我也一样……嗯……嗯……”慧思喃喃着。
　　公司里用餐铃声响起来了，多生跟厨房管事的打了电话，说晚餐不来吃了，因为身体不适。管事的说自先没打招呼，不吃也要挂餐的，这是公司里的规定。多生说，知道的、同意。
　　春宵一夜不觉天又亮了。多生依旧躺在慧思身上有节奏地动着，直到太阳从窗口溜进了屋里，天大亮了，多生才和慧思爬起了床来。
　　“怎么样？嘿嘿……”多生对慧思微微地笑着，一边穿着衣裤。
　　慧思没有出声，低着头。
　　“好了。”慧思穿好了衣服和多生又拥抱了一会，然后洗脸漱口；然后一起去街上吃早餐；然后一起去爬山……
　　立春过后，乍暖还寒，山坡上的松树还在沉睡中，倒是一些不知名字的小草悄悄地伸出了尖尖的头角，还有吐露出了点点新绿。阳光柔和得就像慈母的笑容；和风习习，宛如母亲印在孩子脸上的吻，——春天就是这般美好。
　　慧思不知哪根神经在亢奋，突然说要跟多生比试一下，看谁先爬到山尖。
　　“哎哟，拉倒吧。”多生不想比，他知道占不到便宜。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比”嘛。
　　慧思拧了多生一把，说坚决要比。
　　“好吧。”多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慧思把多生拉到身边排好，然后说声“开始！”就抢先往山上面跑了去，把多生遥遥地落在了后面。多生感到脸上火烧火燎的，他不想和慧思硬拼，他知道硬拼就是比赢了也落得个面子羞怯无光。于是，多生心生一计，既要顾住自己的面子又要让慧思输得心服口服。
　　“哎！回来！还没说清楚输了赢了的奖罚呢。”多生站在原地不动，对着已经爬上山腰的慧思大声地喊。多生想叫慧思重新返回来徒跑一程，气她个半死。可是，慧思不理会多生，不落他的套，继续往山顶上爬：
　　“梁多生，告诉你吧，如果你爬在了后面，看我今晚不把你耳朵拧下来炮辣椒吃了。”
　　慧思转过身来冲多生大声说。
　　“那我先爬上了山头呢？”多生边爬边向慧思提问。
　　“随你……”慧思慷慨地回答说。
　　“那你得给我倒洗脚水。”
　　“好！就这么定。”
　　“一言为定！”
　　“说话算话。”
　　多生一个箭步飞身向前，迅即爬上了山头。
　　“怎么样？”多生站在山头上看着还在山腰上爬着的慧思呵呵大笑。
　　“哎哟！”慧思突然大叫一声不见了。
　　“啊？”多生以为慧思不慎滑下了山崖。没来得及多想飞步跑了下去。
　　慧思坐在一块岩石下面，痛苦地揉着腿。
　　“摔伤了吧，谁叫你逞强啊？”多生跑下去扶起慧思，替她拍掉了粘在裤子上草叶。“还疼吗？严重吗？”多生问慧思。
　　慧思摇了摇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扶你去医院。”多生说。
　　“不要！”慧思一甩手朝山顶上一瘸一拐地继续爬了去。
　　多生只好跑过去搀着她，一起向山头上爬了去。就在快要达到山巅时，慧思的腿却突然不瘸了，她一把推开多生，迅即站到了山头上。
　　“嘿嘿……”慧思笑得腰都弯到了地上。
　　“呵呵，原来你耍我……”多生气得一把搂着慧思直搔得她讨饶为止。
　　“记住哦，以后倒洗脚水，嘿嘿……”多生放开了慧思，慧思回头点着多生的鼻子说吧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还说呢……”多生又要去挠她，慧思慌忙抱紧咯吱窝躲了起来。
　　山的背面和另一头是茂密的野树林，多生和慧思沿着山梁向另一头走了去，没想到山梁上的杂草被割得干干净净，一条宽敞的大路沿山梁逶迤地伸展了下去。两旁的树林间时不时扎起几根架杆，叫人深感野趣横生。慧思感到从没有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