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柏边

80、是不是为男朋友的事在发愁啊？

　　“思思，妈想跟你说句话：昨日你爸从县里回来说二中的副校长看上你了呢。那个副校长在县里开会见到过你，他跟你爸说了，他蛮看好你呢。”苏香花把慧思叫到身边摸着她的手说。
　　“什么、什么呀？妈，我不懂您的意思。”
　　“哎呀，思思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家二中的副校长看上你啦。”
　　“看上我啥呀？”
　　“思思呀，你就别再挑了，挑来挑去到头来……不是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了。”苏香花见慧思无动于衷的样子，眉头上皱起了老大的一个结。
　　“妈，我不是好好的吗？有妈您还有爸一起……”
　　“你要跟你爸妈过一辈子呀，哼！让你爸来跟你说。达元……”苏香花跺着脚对着里头房间喊了一声。
　　“咳、咳……”陈达元咳嗽两声从里头房里走了出来，抬起手摸了摸头然后慢条斯理地对慧思说：
　　“思思呀，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人家对你可是一遍真心呢。人家哪样要不得，年轻、有学问，还是个副校长。慧思啊，好好掂量掂量，啊。”
　　“哎呀，爸……”慧思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那个副校长叫许洪志，一次在教育局开会认识了他。慧思带他到家里来玩过一次，没想到他真还有心机，竟然又跟慧思爸爸扯上了。
　　其实，陈达元也看到了，慧思带到家里来玩的男女朋友又不是许洪志一个。偏偏就看上了许洪志，陈达元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可是许县长的亲侄子呢。
　　“思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跟爸爸说说。”自慧思上大学后，陈达元就再没有用这种口吻跟慧思说过话。今天算是一个破例吧。
　　“唉……”慧思轻叹一声，随即拉开门出外头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呀？老头子呀；你要把慧思气走呀！”苏香花唬了一眼陈达元。
　　“唉，慧思这孩子一定有问题。”陈达元憋着脸，奇奇怪怪的问苏香花说，“香花，你最近都看到慧思跟谁在一起了？”
　　“她跟谁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呀？”
　　“咳呀！你怎么就猪脑子呀？你想啊……”
　　“我是猪脑子？她跟谁在一起，你也要管到她吗？”
　　“我是想要你注意一下慧思，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得帮助她呀，总不能叫她在家里养老女吧。唉……”陈达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回房里休息去了。
　　陈达元本来对慧思的婚事不多过问，现时代的人又不是过去封建时代，儿女的婚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从见到许洪志后，陈达元开始疑虑起来：他哪一点不好，思思怎么会拒绝他呢？
　　……陈达元怎么样也理解不透慧思的心思。确切地说，陈达元也非常希望能攀上许县长那根高枝，自己老来了再走一段红运，升到县里面捞个局长干干。
　　再说许洪志是从见到慧思后，就有点魂不守舍。他再年轻也还是要比慧思大得两三岁，当然，现代人尤其是男人三十多岁的确算是年轻。许洪志没讨老婆并不代表他身边就没有女人，也许这是慧思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方。慧思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发现他除了占了点他父亲的面子当上了副校长外，哪一点都不能跟多生比。
　　“思思，我爱你、我想你，爱你爱得发疯，想你想得要死……”许洪志一连串地给慧思打电话、发信息，惹得慧思烦心死了，就把他的手机号码拉了黑。
　　手机打不通，许洪志焦枯得越发像一堆干柴，吃不下、睡不着。终于，许洪志等到了一次机会：县里召开一次税务工作会议，许洪志请他老爸出面特地把陈达元请到了家里，好生款待，算是给足了慧思的面子。
　　“思思呀，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啊，你就依了吧。我看啊，洪志人不错，啊。”陈达元把许洪志请到了家里，让慧思和他见面。
　　“爸，好吧，我答应您，不就吃顿饭嘛。”慧思从房里走了出来。
　　“嘿嘿、嘿嘿……，慧思，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许洪志满脸堆着笑容向慧思打着招呼。
　　“许副校长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多多包涵！”慧思学着古装戏里面的女侠模样向许洪志一抱拳，惹得许洪志哈哈大笑：
　　“思思，看你在课堂上文绉绉的，生活当中哪里学来了这般野性呀？”
　　“我小时候，我妈把我放在外婆家跟农村孩子一起长大，身上当然沾染有农民的味道。你讨厌，请离我远些。”慧思正色地说。
　　“没没没……思思，你误会了……啊，误会了，嘿嘿……”许洪志担心慧思平地突然消失，慌忙伸出双手仿佛想捉住她似的架势，“思思啊，其实嘛，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
　　许洪志莫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慧思感到心里就齐恶心。
　　“爸爸，客人是您请来的，您照顾好了。”慧思说罢抬起腿就出门去了。
　　“哎……哎……”陈达元气的两眼翻天。
　　慧思提着一个小包低着头往大街上走了去。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心里感觉到直想吐。
　　“慧思……”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回头一看原来她站在了大都市商场外的台阶上，从商场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在向她打着招呼。
　　“旖旎，原来是你呀。”慧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陈旖旎和慧思是同事又同姓，两人的关系很好，先头几年她们常常在一起有说有笑、互倾衷肠。自从陈旖旎去年结了婚，她们俩就来往得稀少了。
　　“你好像心里有事？”陈旖旎走了拢来，打量了一下慧思说，“咱们好久没聚了，上茶楼聊聊。”
　　“好吧。”慧思点了点头。
　　茶楼设在大都市商场二楼一角，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俯瞰到街上的车水马龙。茶楼里光洁如新、清幽而典雅，茶桌上一束滨菊正散发着阵阵的馨香。陈旖旎和慧思相对坐在了一张茶桌上，旖旎要了一壶普洱茶和慧思慢慢品饮：
　　“思思，是不是为男朋友的事在发愁啊？”
　　陈旖旎直截了当，问起了慧思的心事。
　　慧思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思思，你我又不是外人。哎，是不是为你原来那个梁什么老夫子发愁啊？”陈旖旎扑到茶几上，睁着好奇的眼神盯着慧思。
　　“你在说什么哪？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呀？思思，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劝你还是甭再想他了，什么潜力股？我看啊，找个实际的把婚结了清清楚楚。思思，相信我，结了婚比没结婚，生活真的要滋润多了。你看我，嘿嘿……”
　　陈旖旎说着，伸手把自己的衣领弄低让慧思看到她白净的皮肤。慧思苦涩地垂下了头，两滴眼泪不自觉地从她的眼里滚了出来：
　　“旖旎，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像中了蛊似的。”慧思哽咽着。
　　“哦，上一次跟你走得很近的那个许校长……你们没好起来！什么原因啊？要不，我帮你去说说怎么样？”
　　“呵呵……你帮我去说啥呀？”慧思听着甚觉好笑。
　　“你……”
　　“他现在在我家里。”慧思镇静地说，“我正烦着呢。”
　　“啊……你怎么没带他一起出来玩啊？”陈旖旎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上，“我还以为……，思思，你比我幸福。”
　　“你在说哪啊？我怎么一句嘟没听懂呀？”慧思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头，“陈旖旎，我想告诉你，我的另一半是梁多生，而不是许洪志。”
　　“慧思，你没疯吧，还想着那个老夫子呀。”
　　“嘿嘿……怎么呀？”慧思听旖旎老是叫多生为老夫子，不觉扑哧笑了起来，“他可不像你想象中的老夫子哦，其实，他是个朝气蓬勃的男人。”
　　陈旖旎掉了掉脑壳，白了慧思一眼不再说话。
　　“咳，慧思这孩子就是这种脾气。洪志，你别在意啊。”陈达元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许洪志面前的茶几上，“洪志，喝茶吧。”
　　“谢谢！”许洪志伸出两根指头在茶几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随手拿起一张报纸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心不在焉地读了起来。陈达元端了条凳子在一旁陪着，也不知说啥好。
　　苏香花去市场买菜回来了，鸡呀、鱼呀提了两手满满的。
　　“慧思，怎么还不回来？”苏香花弄好了饭菜，从厨房里出来向陈达元使了个眼色。
　　“不等了，咱们吃吧。”陈达元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和苏香花一起把菜端到了桌上，又去房里拿来了一瓶好酒，“洪志啊，来，咱们喝酒。”
　　许洪志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看时间。没见着慧思，就起身告辞了：
　　“你们慢慢吃吧！我走了。”
　　“啊！你……”陈达元慌忙拉住许洪志的臂膀，“吃了饭再走呀。”
　　“不了！”许洪志一甩手走出了门去。
　　“这……”面对一桌满满的酒食，陈达元和苏香花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