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路：劝你好生走路》卡壳

17、盗窃

　　李大人府被盗的案子很快在京城传开，一些世家官僚开始自查库房，曾被偷盗过的官员、富豪的名单也相继曝光，且在不断增加。

　　哟呵，还不少呢！

　　多是古玩字画为主，少量金银珠宝，每一家盗的财物不多，所以大部分人没能及时发现被盗，但涉及得官员不少。

　　不像一般单纯的偷盗，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可根据调查，发现并不是一个人，难道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群体偷盗活动？

　　据李大人府内下人说，“入夜，大人每天到这个时候都会到书房去。天寒，奴才提前前往书房设置暖炉，以便大人到书房时，身上暖和一些。一条夹道通往书房，路旁种植湘妃竹，雪地里，竹影斑驳。”
　　“有一着黑衣的男子隐在竹下，奴才以为是偷懒的下人，还训斥了几句。说大人马上就来了，让他手脚麻利点。奴才当时忙碌，也没多想，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怪异。天黑，看不清长相，倒是一双深色眼眸几分凌厉，奴才和他对视一眼，只觉仿佛要将奴才吞噬。”

　　李大人听完气愤不已，“这么说，是明知晓本官要去书房，还要在盗本官珍藏已久的《独流谷山水图》。那会子就在书房外面，本官去时，还能碰他个正着，这个贼人动作忒慢。处处露出破绽，未免也太嚣张了。”

　　转向那下人，语气森森，“都被你看见了，也没被灭口，真是命大！”

　　那下人一个瑟缩，连忙磕头告罪。

　　李大人没这份心思管一个下人，他连夜见了京兆尹，暴躁地放话，“要是不把贼人揪出来，本官是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的。”

　　“本官倒要看看到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偷到本官头上了。”

　　京兆府尹陪着笑脸，打着哈哈，“李大人，放心，贼人看作案手段，也不是个高明的，一定会尽快给李大人一个交代的。”

　　“本官要《独流谷山水图》！”

　　丢下一句，李大人拂袖而去。

　　京兆府尹收回笑脸，啐一口，“什么脾气！不就是崔贵妃的远方表叔！”

　　接着，坐下来，喝了口茶，让下人赶紧召集人手。

　　因为此次涉及人员众多，且多为达官贵人，京兆府尹不得不下令抓紧调查。

　　折腾了小半个月，倒是抓到了两个小贼，京兆府没提都没提审，紧着转交刑部。

　　刑部的人拿出看家本事，也没逼问出什么要紧的，问来问去都是家中贫苦，为了生活，学了点拳脚功夫，逼不得已才偷盗的。

　　很蹩脚的理由，却让刑部的人毫无办法。逼问赃物在何处，也答不上来。
　　最无奈的是，天知道赃物是什么。

　　一个两个贵人，不肯提供被盗财物，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钱，丢了就丢了，坚决不允许京兆府的人进府统计。

　　一直尽心配合的也就是李大人了。

　　刑部尚书被李大人逼得到处避人，把犯人押回京兆府。岂料，京兆府不收。京兆府尹冠冕堂皇地把高帽子往刑部尚书头上戴。

　　刑部和京兆府僵持不下，互相扯皮，刑部的没法，暂且关押在天牢。

　　刑部尚书与郭其喝酒发牢骚，得郭其示意，先别急着下结论，关着那两贼人，时不时让他们受点罪。

　　说是崔贵妃的意思。

　　又磨不过李大人，刑部尚书就把其中一个贼人丢给李大人，让他带走。

　　据说那人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半月之后，张丞相八十大寿。一向崇尚节俭，反感铺张浪费的张丞相竟然提起要办一个盛大的寿宴，还亲手写请帖，邀请群众过府参加寿宴。

　　群臣自然欣然前往，宴会还没曾开始，张府已经热闹非凡，彩礼已经快堆到大堂了。

　　“大哥？”

　　房间很昏暗，没有点烛，张寒推开门，试探着喊。

　　“我在。”

　　良久，张慕明出现在张寒面前，手里拿着火折子，点亮了烛台。

　　“怎么没点烛？”张寒朝着张慕明走过去，挑挑灯芯。

　　“可能被风吹灭了吧。”

　　张寒顺着张慕明的目光，搜索到大开的窗户，手里的灯罩似乎没了搁处。

　　“八十大寿，祖父很高兴，比往日多吃了好几口饭，病情看来也是稳定了。难得热闹，大哥......”

　　“我就不出去了。”张慕明截断她的话，见她脸上失了几分光彩，“没事我都陪在祖父身边，寿宴人多，你帮着应酬，也忙碌，我在私下祝了寿便是了。”

　　“可是......”
　　张寒刚想劝说，当看到，张慕明双手放置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揉捏大腿时，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好，听大哥的。”张寒扯着笑。

　　“对了，上次张一送过来的药，大哥按时吃了吗？有没有好点？”张寒默默转了话题。

　　“吃了，药很有作用。”张慕明抚上张寒的侧边发际线，笑得很温柔。

　　“其实，寒儿不用费尽心力找药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张寒低喃，“药不能停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无非是间隔着吃些调养的补药，强健体魄，就足够了。”

　　张寒眼中泪光闪烁，眨眨眼，只是低喃刚才一样的话，“药不能停的。”

　　张慕明叹气，“寒儿，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外面鞭炮霹雳，沸沸扬扬，丝竹欢声不断。

　　“大哥，我先去外面了。”

　　他看着张寒的背影，似乎又消瘦了，怎么看，那一身袍子都大了些。

　　风乍起，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推着轮椅，来到了水榭的亭子。

　　又是棋盘，白子，黑子交错。他闭眼凝神，耳边是嘈杂一片。

　　良久，外面的声音好像变了，驱赶喜庆，沉默之后，是争吵？辩论？

　　听不真切！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禀主子，前些日子李大人被盗的《独流谷山水图》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丞相的寿礼中。查了礼单，无果，不知是谁送的，如今正在府内排查。”

　　回答的人是平日都跟在张寒身后的张一。

　　今日，张寒带了前阵子拿瑞灵做交易而进府的明媚跟在身边。

　　张慕明陷入沉思，“你去找张管家将府上的库房钥匙要来，告诉他，若是有人要钥匙，就说在我这。”

　　张一应声“是”，出了慕明园。
　　***
　　张寒一直在外和各个官员打交道，有几个还聊了不少，冲着张丞相的面，倒也相谈甚欢。

　　待到要开席，丞相才出现，端坐上方。

　　“祝丞相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

　　大堂里，响起了各式祝福话。

　　“承蒙各位抬举，出席老夫八十大寿的贺喜寿筵，老夫敬各位一杯。”

　　张丞相举杯，众人纷纷举杯，又是一番祝福。

　　一杯酒喝完，张丞相咳个不停。
　　“祖父！”
　　“丞相！”

　　张丞相投给张寒一个安慰的眼神。
　　“老夫已是仗朝之年，年事已高，如今也是强弩之末，总感觉力不从心。老夫没事，各位见笑了。”张丞相哈哈笑着。

　　中途，梁帝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寿宴达到高潮。

　　张丞相借口到了每日进药的时间，众人自然没有理由阻拦，所以丞相在受了梁帝的寿礼后就离开了寿宴。

　　张寒在这样的场子游刃有余，只是不胜酒力，上了脸，眼前人影都有些模糊了。

　　“嘭——啪——”

　　张寒强压酒气，脑子惊出几分清明。

　　“独流什么？”一官员转身找到李大人，指着一个地方，“李大人，你看这是不是你府内丢失的什么叫独流什么的名画?”

　　有一侍女打扮的女子摔倒在地，正是明媚。

　　旁边是无处堆放的贺礼散落一地。其中，李大人的独流谷山水图，遮住了落款，整个画卷蕴磅礴大气与虚无缥缈于一体。

　　她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作势起了一下，又摔回去。

　　“哟，这小侍女摔得不轻呐，你们谁快扶扶？”一男子调笑。

　　张寒蹙眉，甩一记眼刀子给正朝着她露出似笑非笑表情的明媚。

　　“多谢大人关心，奴婢没事！”明媚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起身回到了张寒身后。

　　“你没事，本官有事！”李大人看见心心恋恋的找了那么久的画，竟公然出现在张丞相的寿礼中，简直是明目张胆，怒火攻心，“今日是张丞相八十大寿，本不该多生事端，可这失踪多时的画，突然出现，想必与贼人脱不了干系。说是抓到了盗贼，却提供不出赃物，请张大人给本官一个说法。”

　　张寒稳稳心神，对着明媚说：“去将礼单取来。”

　　这时，李大人小心翼翼地取出被压着的画轴，眼眶湿润，深情地道：“这《独流谷山水图》乃本官偶然间得到，亡妻甚爱此画，总想着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游玩。也是在寻得这幅画时，本官妻子得了多年的病不治而愈。虽然，她已经进入轮回，但是本官认为，她一定有一魄留在了这幅画里，陪着我。”

　　“本官的妻子是那样喜欢这幅画！”

　　真是闻者悲伤，难怪李大人毫不留情地杀死贼人，还总想着要找到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