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兄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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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原本认真看战报的小孩一下就被惹毛了。
“小太郎！讨打！”吉见赶忙把自家猫捞回怀里，作势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替小孩出气，不过也没用力就是了。
这老猫还贼兮兮地占人家小孩子便宜：“孙孙，什么事呀喵？”
吉见能怎么办？赶紧地把这个惹祸的老贼猫拎着脖子丢院子里去了。没看见小泉奈眼睛还肿着吗？虽然他知道泉奈不是那种哭兮兮的小孩，但现在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惹人疼。
结果小太郎出去溜达一圈，听了一耳朵消息回来，趁着吉见去门口开门，又贱兮兮地凑到泉奈旁边：“你哥哥把任务丢给你写，自个儿出去玩儿咯喵！不带你哟喵！”然后就用着什么乡村土调唱了起来，“没人要的小破孩呀喵喵喵~被人丢在家里写报告喵~咪呀咪呀~没人要~喵~”
向来脾气很好的泉奈唯独就是会被这只老猫惹毛，烦不胜烦，实在忍无可忍摔下笔朝玄关喊了起来：“爷爷！”他每次一着急就只喊吉见爷爷作爷爷。
于是老猫等的就是他这一声：“孙孙，爷爷在呢喵！”他最喜欢就是趁这种时候占占小孩的便宜，百玩不厌。
“咪——”护主的小猫崽不干了，尖尖细细地叫着表达不满。
“走开喵！东川的小渣渣！咱才不要你这种孙孙喵！”
吉见刚对来送信的小家伙露出慈爱的微笑，背后就是一阵打闹声，他转身就是一声怒吼：“小太郎！不要欺负泉奈！”吼完转回来又笑眯眯地招呼小孩进来坐坐。
替爷爷来送信的宇智波弥助感到十分恐慌，并在内心里大声讨伐自家哥哥——“吉见爷爷哪里和蔼可亲了！”
弥助上面有个天才哥哥，所以各方面平平的他只要见到长辈就紧张，别说是长老了，就是个比他大十岁的族兄他都两手汗津津。不过当他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比他小的孩子时，不禁舒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点。
“弥助哥哥好、诶、哎哟。”泉奈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卷轴扒拉到一边，好给客人腾出位置。因为动作有点大，摊开的卷轴噼里啪啦掉了好几卷，他也顾不上捡起来，先把自己面前的点心盒子往弥助那边推过去，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可爱极了。
“诶！泉奈好！”弥助没怎么见过泉奈，但也知道这是族长家幼子，是那个轻轻松松可以把他哥掀个跟头的宇智波斑的弟弟，更是那两个出了名的捣蛋双胞胎的弟弟，“谢谢！”赶紧一本正经地道谢，这才坐下。呜啊、这样一想，这个弟弟虽然超可爱，但是感觉更不该放松了！弥助又开始紧张了。
把小太郎拎回到垫子上，吉见端着茶走过来，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桌面扫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弥助当然不知道，泉奈看似无意扫到桌下的四个卷轴正是加密的战报。就泉奈这份意识，在同龄人中绝对是独一份的。这小家伙一脸常色地在桌下卷好了加密卷，这才坐直了动手收拾起桌上零散的其他卷轴。
吉见没开口表扬泉奈，只是在坐下来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而对弥助问道：“你哥呢？”一般被藤一郎遣来他这里送信都是弥助的哥哥健太。而健太也是吉见特别喜欢的一个小孩子，不过比起藤一郎那老家伙死死扒着自家聪明的长孙不松手，吉见觉得还是从他侄子田岛手下抢个儿子比较容易。
“哥哥跟忠史大人出任务去了。”弥助紧张兮兮地捧着杯子，吉见亲自从点心盒子里拿出块烤米饼递过去，他这才接过去，咬了一小口。
弥助长得像健太，但是完全比不上啊，吉见感慨道，抬手又摸摸了小泉奈的脑袋，还是这个孩子最可爱。健太不在的话，军议会干脆带泉奈去好了，他这样决定了。
留弥助坐了一会儿，吉见看完了藤一郎捎来的信件，将两个卷轴交给他。如释重负的弥助赶忙道了谢就跑，当然，走之前还被吉见塞了几个点心。
等弥助走了，原本乖乖巧巧啃着米果的小泉奈三两口吃掉点心，又摊开卷轴来看，找出先前疑惑的地方，询问吉见爷爷。
不过吉见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时候会开战？”
“入秋之前。”泉奈坐得直直的，认真地回答道。
“不。”吉见咧嘴笑道，将烟杆在手上敲了一下，“是已经开始了。”
什么！不......难道......
看着小孩一脸震惊，吉见摸了摸下巴，道：“虽说是机密嘛，不过羽衣的联盟你也已经知道了。主将是忠雄，你父亲他们现在大概正在进行阵中军议吧。”
泉奈的脑袋里飞快地想了很多，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每一条讯息都仿佛河川里的小鱼，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又呲溜一下溜走了。
『来不及了......』
“下午的军议，跟着一起来吧。”老吉见敲着烟杆突然对泉奈这么说道，“我需要个端茶递水的小家伙。”
原本愣怔的泉奈抬起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军议会可不是随便一个族人都能参加的，没有足够的实力或是头脑，连门口都没资格接近。哪怕是作为族长家长子、未来继承人的斑，能够破例进入军议室，也只能做个帮大人跑腿端茶倒水的活儿。
吉见的意图很明显了，他虽然已经把位置交给了儿子卓，但军议会上他的言语几乎与族长田岛等同重量。
“谢谢吉见爷爷！”泉奈郑重地向吉见拜谢。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他迫切需要了解更多族中的动向，特别是关于跟千手开战的消息。
吉见暗笑，这小子真是个“猫崽儿”啊，好奇心、好奇心，正是这点像极了当年的他。他满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下要向田岛讨人还难吗？小泉奈可是自个儿都同意了。
跟随吉见爷爷前往军议室前，泉奈抱着暗云坐在廊下想了很多，但即使把手头上能找到的情报和战况分析都看了一遍，他还是难以理清头绪。原本他以为跟羽衣联盟后至少会有个缓和期，紧接着是暗中的筹备，经常进出父亲书房的他总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猜测出动向。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今天，宇智波决定联合羽衣一族对千手开战。
不过，在千手反压回来之前，他还有机会。
——“军议之后，就向父亲‘坦白’吧......至少想办法，在下次任务前，把哥哥们留下。”
是啊，至少，他还有“宠爱”，偶尔任性一次的话......努力在心中说服着自己，手下不自觉地收紧，小猫崽吃痛叫了两声。
“抱歉！”猛然回过神的泉奈赶紧道歉。
暗云像是什么都明白似的，舔了舔心情沉重的小主人的手，也确实让泉奈的心里稍微的好受了那么一点。
不过等吉见过来叫上泉奈的时候，小太郎却是先一步跑过来，一口叼走了暗云甩在旁边的忍猫部下背上。
“反正那种会议这小子听也没用喵。我带走啦喵！带他去见见世面喵！”小太郎说着，也不管小孩的反应，领着部下带着猫崽就跑了。他确实没看走眼，这小猫崽就是个鬼精的货。先前泉奈把卷轴拨到桌下时，有一卷滚得稍远，就是暗云故作玩耍的模样推回到小桌的阴影里的。不过这番演技，紧张不已的弥助却是没看见，他甚至没注意到房间里有除了小太郎以外的猫。这样想来，倒是庆幸这只猫崽被小泉奈得到了，要知道一开始他可是藤一郎为弥助那个笨小子准备的呢，喵哼哼。
“不用担心，小太郎有分寸的。”吉见笑眯眯地把几卷细长的卷轴交给泉奈抱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自己拿着剩下的卷轴和书册，“暗云没有长辈教养，我已经叫小太郎找畑谷的同伴帮忙照应点。作为你的帮手，有些东西他也得尽早学会呢。”
“嗯。”泉奈乖巧地点着头，他虽然不信小太郎，但他相信吉见爷爷。小步跟在吉见的身后，爷孙两人穿过族地。
斑不在族地里，但主持军议会的卓今天还是带了个小子来，叫做宇智波火核，是族中好手宇智波茂治的儿子。火核今年只有九岁，但身手确实了得，还没开眼，却有着一息一杀、连续狙杀三名成年人的战绩。族长田岛默许了卓的做法，意思也很明显了，这个孩子已经步入了精英的行列，很快会跟族长的长子一样受到特别的培养。茂治此次没有受命出战，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的。
不过，这头吉见带的这个小家伙可就有意思多了。
吉见毕竟长老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几十年来作为前族长、现族长的心腹，威信不减。他进门随意朝众人打个招呼，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而这些大都是族长同辈的青壮们恭敬地朝他回礼问好。跟在吉见身后的泉奈，只得先在门口避让开，正经八百地朝这些叔伯们先道“失礼”再行礼问好，这才快步追上老爷子，乖乖巧巧地跟在后头，不因旁人的注视而显得慌乱，也不太过随意地四处张望。族长家这个小儿子身上一直盖着个“体弱多病”的戳，不似同龄的孩子一般在族地里四处跑着玩耍，很少现于人前。现在也是眼见得好起来了，举手投足间不见怯懦，有着超出稚龄的沉稳，磊磊大方。这算是这孩子第一次正式露面吧，但看族长田岛的表情，这应该是吉见自作主张。
“哎呀哎呀，这就是那位‘小吉见’？”开口的是宇智波信勇，在场除吉见外唯一的长老，虽是同辈却比吉见还年长得多，此时一笑起来，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这副小模样，可不像阿斑那小子壮实哦。田岛呐，你这当父亲的怎么欺负得下手？”军议的间隙，早有人玩笑地问起族长怎么欺负自己小儿子，被田岛三言两语岔过去了，倒是卓多调侃了几句漏了点消息。大家都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得很呐，但要说开口问起来，也就信勇的身份能同时调侃调侃吉见长老和族长大人。
“老样子呀，信勇。”吉见盘膝坐下，把手里的书册卷轴堆在一旁，朝信勇抬手算是招呼。刚那一句话他就知道信勇是站在他这边的，两个老狐狸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身边的泉奈规矩地先在榻榻米上朝坐着的叔伯爷爷们补了一礼，这才挪到吉见侧后方的坐垫上，望着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喊了一声。
不过没等田岛说什么，吉见就紧接着道：“可不是嘛，这么乖巧的孩子，老夫看着可不就心疼极了。”马上揣起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规劝”起了族长。
吉见言语间故意有所夸大，原本乖乖坐正的泉奈扭动了一下，想替父亲反驳，但终究不好插嘴。吉见似乎有所感应，微微侧身回头在小孩鼻子上刮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听就是了，别插嘴。今天带你来，你就乖乖坐好了就是了。”抬眼看了卓身后的火核一眼，“奉茶跑腿有你火核哥哥就够了。”这摆明了就只是把泉奈带来过个场面。
坐在主位的田岛都被气笑了，多大点破事儿闹这么大，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散播得这么快，怎么可能没有吉见让小太郎推波助澜。在场的诸位当然也都知道，传言里夸大的成分不知道多少，但也乐得看老爷子耍“孩子脾气”闹族长，正所谓越老心态越小。再看一眼旁边委屈巴巴的小孩子，真是有趣极了。不少人暗中发笑，却也没有太明显。
卓正准备出声帮衬田岛两句，结果吉见的战火马上就烧过来了：“北地舆图。”吉见朝泉奈伸手，小孩懵懵但迅速地从卷轴里挑出了最长的那卷递过去，结果老爷子握着卷轴用来指着自家儿子，“要不是你小子扭扭捏捏耽误这么多年，这好孩子不定就生在我们家了。”
离他最近的几个参谋组的弟兄都笑了起来，卓不敢说话了，一脸尴尬地换了个坐姿，显得离田岛稍远一点，仿佛撇清关系一般，被田岛瞪了一眼。
老吉见这话其实就点过了，最尴尬的不是卓也不是田岛，当属泉奈本人了，小孩在众人的笑声中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吉见爷爷。若是换做他哥哥们，特别是斑那暴躁脾气，在这情况下怕是早就叫嚷起来了，但是看那乖巧的坐姿和控诉的小眼神，大家算是知道族长为什么欺负这小孩了。
宇智波葛大笑着道：“吉见叔别再说了，现在可是你在欺负这孩子呐！”他是长老藤一郎的长子，也就是健太和弥助的伯父，原本是甲峰道据点的镇守，不过因伤退回来修养，这才参加了此次的军议。
吉见是谁，他凶起来可是连藤一郎的面子都不给，况乎一个小辈？当即虎着脸指着葛道：“回去告诉藤一郎老小子，泉奈和健太老夫得收一个，问他给哪个！”
葛马上举起手作投降状，转而望向族长，明明是个大个子却故作畏缩地呐呐道：“田岛老大呐，我家老头子是不会放手健太的，不如......你家通融下？”
这下子几乎是哄堂大笑，原本并未放下手中活计的情报组成员也转头望向这边笑起来，族长吃瘪实在是太罕见了。田岛无奈地笑着，道：“叔叔啊，泉奈还小，我打算再......”
“不小了、不小了！”吉见抱起双臂摇着头，一副我谁也不听的老顽童模样，愣是让人噎得说不出话。老爷子转头又问小孩：“爷爷是在欺负你吗？”
“......不是。”泉奈小声地回答，表情有些委屈，眼睛还微肿着呢。
这下，包括田岛在内的无良大人们全都笑了，吉见赶紧摸着小孩的头亲昵地揉搓着告诉他这是大人们在开玩笑，叫他放松了坐着就是了。唯有在场的另一个小孩、开会前也被大人狠狠调侃过的火核心有戚戚焉，面上不显却在心里同情了这个弟弟一把。
有老吉见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军议室的气氛倒是松活了起来，没有先前讨论北湾城局势时那么火气十足了。
看似被吉见刺得憋了一肚子气的田岛，其实细想一下，心下却是在感谢着叔父。吉见此举并不是在逼迫他当面作一个表态，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泉奈身体不好，哪怕以后学不好忍术和刀法，也没有人会轻视他，因为他是被宇智波的“影将”所肯定的孩子。
舒缓了一时的气氛，很快又进入下一阶段的讨论。此次军议主要还是对千手据点的奇袭，以及对其后续支援部队的围截。
吉见表示他只是来“听”军议的，无论众人怎么讨论，哪怕是田岛问起了吉见的意见，老爷子也鲜少发声，完全就当个镇宅的老公公一般，乐呵呵地附和。在他看来，这是子一辈的舞台，早跟他这种老家伙没了关系。他早就将位置给了卓，平日的例会都少参与。这次军议会会来，也还真就是如同他跟老友们说的，一时兴起，他打定了主意要跟田岛抢儿子，这才带上小泉奈来“示威”一番。
然而，随着各路消息的传递，相关人员的进进出出，一个时辰不到，消息几轮转换，战局也从南河川上游的推进到了东北方向的岩谷，刚把一卷舆图递给父亲再跑回来的泉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吉见爷爷的神色间罕见地露出几分凝重。
“吉见爷爷，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听见小孩这么说，吉见倒是回过神来了，捏了捏一脸严肃的小泉奈的鼻子，笑道：“你还小，想不通的事由大人们操心，你多听就是了。你呀，还没到火候呢！”然而目光回落在桌上钉着的舆图上，目光依旧是又沉了几分。
这可不是十几年前田岛刚成为族长的时候，还需要他帮忙坐镇。现在吉见早已是个赋闲的老爷子了，终归是不好再插手后辈们的事。
“希望只是老夫多心了啊......”吉见的叹息轻不可闻。
正如吉见所说的，泉奈只要乖乖坐好了，时不时帮老爷子递个卷轴就行了。跟需要机灵观察着添茶倒水的火核不同，泉奈坐在外围的位置一声不吭，而大人们忙起来很快就把他忘掉了，知道他是个嘴巴很牢的孩子这点就够了。
火热的探讨、忍兽快速传递的情报、侦查分队来去不停、一条又一条的密令......
无数的信息汇聚起来，泉奈悄无声息地听着，思索着，却依旧云里雾里。大量的讯息零散成块，没有一个适合的逻辑将它们串联起来。但是这可不是在父亲的书房里学习，他不能遇见疑惑就直接询问，这是严肃的军议，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些过于深奥的信息。如果......
“如果我不是个小孩子就好了。”
『本来就不是。』
“......是吗......”
近两个时辰过去了，吉见担心小孩的身体，不管泉奈的恳求，还是叫火核把他带去喜子婆婆那里休息去了。当然，顺便也让火核休息去。
半路上就遇见了抱着暗云来找弟弟的斑。
斑的性格使然，对小伙伴也不甚亲切，总给人毛刺刺的感觉。今天竟朝跟他不算太熟悉的火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呀，火核。”不过没等火核惊讶完，他已经转而朝正乖巧牵着火核手的弟弟伸出来了手臂：“泉奈！”
“哥哥！”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泉奈马上就松开了族兄的手，高高兴兴地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看着兄弟俩亲昵地讲着话，火核后半拍反应过来，刚才大概是因为泉奈的关系被特别对待了，原本见斑训练时对双胞胎弟弟们都不留情面的态度，想不到斑还有这样的一面。
“嘿嘿！辛苦啦，火核！”斑把迷迷糊糊的小猫搁到弟弟脑袋上，朝火核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火核马上就明白了，这家伙果然是知道有军议还溜掉的！不过生气倒也说不上，斑或许是厌烦了在大人间当个小跑腿的，但这对于火核来说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能够在族中高层前露个面。他父亲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希望火核跟族长家的长子搞好关系，说不准，他就能成为未来族长的心腹了。因着这一句嘱咐，他原本跟斑的关系就不算太亲密，答话时必定会带上几分的恭敬，但方才见了斑这样的一面，此时却生出了几分说笑的意思。
“还好我今天没有任务跟着卓叔去了哦，不然就只有泉奈一个在军议室里了。”其实主将忠雄那边很早就跟父亲透过口风了，今天即使斑跟着族长去了军议，卓也是会带上火核的。
“父亲又欺负你了吗？”斑皱着眉头捧着弟弟的脸问道，“那个糟糕老爹！”他自然是不喜欢被大人们拘着，所以要是泉奈不开心了，他倒是宁可自己留在父亲身边。
“没有哟。”泉奈仰着头，抱着他最依赖的哥哥，语气有点懒洋洋的，“是吉见爷爷带我去玩的。”
听弟弟软糯糯地跟自己撒娇，斑的嘴角又扬起来，虽然他不觉得跟吉见爷爷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也只是捏了捏弟弟的耳朵，招呼上火核一起去喜子婆婆那里讨点心。
路上，泉奈乖乖牵着斑的手，问起哥哥去哪里了。
“去河边走了走，本来想捉几条鱼呢。”斑说的河边，指的应该就是离族地最近的南贺川。他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了笑意，但马上又蹙起了眉头，偏头问火核：“今天的战场在南贺上游？一个时辰前大概推到哪个位置了？”见火核有些犹豫，猜到应该是涉及了今天军议的内容，他便又道，“我也是例巡组的，这种消息对我没有保密的必要。不用担心，就算有事，老爹那边要责怪下来你把我供出去就是。”
斑话音刚落，火核还没出声，答话的是泉奈：“柳下村是第一步奇袭。后来的围剿是往西北方向回推，一个时辰前大概在东部岩坡到南贺左岸森林五里内，粗略估计不会超过这个范围。”火核有些惊讶于泉奈的记忆力和叙述的调理，难怪是吉见长老最喜欢的孩子。
果然差不多，斑思索着，算上河水的流速，难怪看到了尸体，战况看来也是很惨烈啊。不过当着弟弟的面，他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沉重，松了松肩膀，扯着泉奈的手用轻松的语气道：“嘛，不管了，让大人们操心去咯，我们去吃果子！”泉奈回给哥哥一个甜甜的笑脸。
其实，也不难相处嘛，火核这样想着，跟上了两兄弟的步伐。
喜子今天煮了红豆汤，但怕孩子们吃不下晚膳，也只给他们一人装了一碗。斑和火核聊起了忍技训练，泉奈有些心不在焉地舀着碗里的小豆慢慢吃，心里还挂记着军议室。
听说了偷跑出去玩的长子终于回来了，田岛不得空也就只托人带了个话，意思意思训了两句，并叫斑跟火核一起训练，也顺便照看一下弟弟，让泉奈在旁边看看。
有了后一句嘱咐，斑也就没去训练场，邀了火核去屋后的空地上切磋，叫泉奈坐在屋檐下西晒照不到的地方。
大约是存了教导弟弟的心，斑用到什么较为基础的搏击技巧时会出声解释两句，火核也十分配合。泉奈抱着猫崽认真地听着看着，倒也就暂时忘了那些复杂而沉重的战报。
用了晚膳之后，一起打闹了一阵，火核才告辞。而后斑便找了本忍者小传，抱了弟弟一起读。大约也是看出来泉奈是被军议的内容影响了，情绪不高，就找些有趣的故事改变一下弟弟的心情。在父亲忙得不着家的情况下，兄弟俩倒是度过了轻松的一晚。
斑原本还想着父亲不在不如再跟弟弟一起睡一晚，但想想回头被大人们知道了又是一番笑话，还是把泉奈送回了房间。看着弟弟在被子里躺好，互道了晚安，斑这才满意地离去。
而只剩下一人躺在床铺上，泉奈却翻来覆去地，怎样也睡不着，脑海里一幕幕地回想起了军议的内容。
所谓的直觉，更多的其实来自于经验。六岁的孩子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是......
『千手，太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兄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