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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不可说(下) ...

  •   在知道这只是一场考验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瞒着哥哥了一件小事,就感到内疚无比?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乱世之中,为了权力,为了财富,为了力量,哪怕是亲兄弟之间也是战场。十年、二十年,时间总会磨灭了最初的情谊。但看着泉奈,田岛却总有种预感,无论未来多少年,他这个小儿子都是真正的一颗心完全奉献给了家族,不、是给了哥哥啊。作为长兄的斑有多爱护弟弟们,田岛是看在眼里。但同样的,泉奈对哥哥,特别是斑,也可以算得上是无私无我。如果真的能一直保持下去,十年之后未尝不是又一佳话,就如同他的父亲和吉见叔父一样。他能明白叔父的意思,是想要将泉奈完全培养成斑的心腹策士。只是,随着泉奈身体渐渐好起来,他在刀剑方面的天赋也逐渐展露出来,以他的才智或许更能在战场上跟兄长们配合起来,相辅相成。

      性格上来说,泉奈不适合为“王”,但田岛却愿意给他选择的权力,让他自己决定,成为“将”或是成为“相”。他相信,像泉奈这样聪明的孩子,只需要适当的引导,很快就能找准自己的道路。

      而现在,他很好奇,泉奈对斑的这份内疚,究竟有多少?究竟又源自什么?仅仅是不愿隐瞒哥哥,还是更严重一点认为这是一种背叛?

      他早就意识到,泉奈这孩子的思考方式跟大部分直来直去的小孩子不一样。不仅仅是卓所认为的泉奈总是聪明地多思考一步,在田岛看来,这小子是从一开始的思考角度就不太一样。

      他的这个小儿子,真是个有趣的很的小孩呐。

      不过此时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却是开始不掩饰意图了,在短暂的午憩后就急忙跑来了书房,赶出去了两次也是乖乖守在门口,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晚膳后又是巴巴地等在旁边。看书习字的时候倒是安静如常也确实认真学进去了,然而一旦看见斑,那些小动作里的焦虑就透露得一览无遗。

      差不多时候了,卓终于起身告退,然而泉奈询问的话语还没说出声,走廊上就是一阵硬邦邦的脚步声。冲进来的斑还差点在门口跟叔父撞了个满怀,气鼓鼓地道歉根本不带一点诚意。

      “所以说!老爹你究竟把它放到哪里去了喂!我哪里都找不到!”从早到晚,找了好大一圈,还被吉见老爷子忽悠去整理了大半的书库,斑终于是忍不住,狠狠地拍在了父亲田岛面前的桌上,震掉了两个卷轴。

      他早就觉得父亲是故意的,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考察侦查力?情报获取力?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失败就是失败了,总之先把卷轴找到。

      田岛漫不经心地瞥着眼前暴脾气又冒出来的长子,眼角则是一直注意着桌侧的幼子——就在斑拍桌子那一瞬间,泉奈很明显被吓得一震。虽然这孩子的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卷轴,还装模作样仿佛在一行一行读,但田岛打赌他肯定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后面侧柜顶上放契册的锁箱里。”田岛觉得折腾了这么久也就够了,于是一边拾起了掉落的卷轴,随口就回答了。

      说完他瞥向泉奈——虽然泉奈装作在看卷轴,但他那绷紧的小身子明显是在关注着这边的父亲和兄长。

      确实,猛然听见父亲就这么把答案说出来了,泉奈似乎怔住了,紧接着就是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根本就止不住。他还微微举起了卷轴,欲盖弥彰地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料想过泉奈会失望,会故作镇定,会开口请哥哥原谅,可田岛唯独没考虑到这孩子会委屈到哭出来。生病时烧得浑身发疼,连人都认不清的时候,都没见这孩子哭过!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猜到,这小孩这么喜欢斑,大概在期待着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哥哥吧。然而全都落空了。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麻烦了,早知道就该装作不记得了,田岛一边这样想,一边又觉得好笑。似乎都能想象到,如果他装作不记得后询问泉奈,这个认真的小孩大概还会一本正经地反问他:“可以告诉哥哥吗?”然后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再开开心心地告诉斑卷轴在哪里。

      “搞什么鬼!倒是早说啊!”斑没有注意到弟弟的异状,暴躁地越过了父亲就奔过去翻找,终于在用来放册子的锁箱里捞出了他要的卷轴。

      然而他回头还没抱怨上两句,就看到了泉奈。

      “泉奈?你怎么了!”跳下椅子,斑把他找了一整天的《苍之书》随手往桌上一扔,在泉奈身后坐下,熟练地把弟弟抱到腿上,搂在怀里,紧张地询问着。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感到委屈的时候,无论男孩女孩大都会选择放声大哭。可泉奈不是,他还乖乖地坐着,手里捧着卷轴,咬着嘴唇,无声无息,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啪嗒啪嗒,一滴滴地像是雨天屋檐的滴水。

      斑觉得弟弟是肯定不会被自己吓到的,那问题大概出在他正在看的卷轴上,赶忙拿过来看:“是哪里不懂吗?没关系啦,我来教你。我看看......‘兵前阵杀......’什么啦!这种东西你现在看不懂也没关系的!”说着就怒把手里的卷轴朝一旁没有任何表示的父亲扬起,“泉奈才六岁!六岁看兵书也太早了吧!看不懂是正常的吧!父亲您倒是解释一下啊!”

      “哈哈哈哈哈......”田岛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方才的后悔也才冒了个头就瞬间消失了,主要是泉奈和斑这个反应真的太出乎他意料了,当个好父亲的良心完全败给了欺负儿子的兴致。虽然小儿子这个样子特别的委屈无助,但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这样回想起来,自病好以后,泉奈都是一副懂事听话的模样,似乎就没再耍闹过孩子脾气了。嘛,忠史说得没错,小孩太乖了就容易被欺负。

      泉奈的眼泪无声地落得更凶了,死死地咬住下唇,无论哥哥问什么,都只是摇头不语。

      “这种时候就不要笑啊!你这个糟糕的老爹!”斑这时意识到了,泉奈的反应很可能跟自己正在找的这卷《苍之书》有关。是泉奈藏起来的?不、应该是父亲让泉奈藏起来的。也不对,应该是泉奈知道《苍》在哪里,但是他不能说。那就是父亲不让他说。

      理清了头绪后斑一瞬间就愤怒了——果然是那些个什么鬼保密考验之类的吧!当年他不小心把“情报”告诉了弟弟鹰久,还被父亲罚站了一个下午的木桩。

      真是的!搞半天是在考验泉奈!折腾了自己一整天这还不算!泉奈现在可是哭了!哪有这样讨人厌的父亲!明显是在欺负小孩子!明明泉奈那么乖!

      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斑赶忙抱紧了泉奈,轻声安慰:“不哭、不哭。泉奈做得非常棒呢!”转过弟弟的脸,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要是不懂得守护秘密,根本算不上忍者哦!泉奈很厉害了呢!嗯......比我小时候要厉害了呢!”虽然不想提起自己的糗事,但在斑眼中,自己的弟弟果然是很了不起的小孩。

      溢满了泪水的眼睛里一片模糊,泉奈看不清斑的脸,嘴唇动了动,可终究只是紧咬着下唇,依旧是摇了摇头。

      “什么嘛,泉奈是在自责吗?”斑无奈地笑着,捧着弟弟的脸,贴上了他的额头,“我没有生气哦。无论如何,都不怪你哦,泉奈。”泉奈是怎么想的,他都能猜到,肯定是在内疚自己的隐瞒吧。明明是父亲的命令,却因此而暗自伤神。他这个弟弟啊,有时候,真的贴心过头了呢。

      ——“无论如何,都不怪你哦,泉奈。”

      泉奈的眼瞳有一瞬间的恍惚。

      『哥哥......』

      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千里的大堤溃碎成了散沙,汹涌的流水冲垮了一切。

      他不想隐瞒,可是——

      无论那究竟是即将发生的未来,还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那都是他无法说出口的话语。

      那个“未来”里只有不祥——家族破碎,泉奈的死亡,还有,斑的终点。

      在那些“记忆”里,迎接死亡并不可怕,“他”满怀着希望和对哥哥的祝福。

      可是没有。

      前路有背叛,有悲痛,有寂寞,唯独没有渴望已久的幸福。

      那么强大的斑,那么高傲的斑,他那么努力,可到头来得到的却不是幸福。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相信他。众亲离叛,孑然一身,他怀着孤独的梦想,走上了一条痛苦的路,哪怕死亡也没有回头。可最终却发现,那只是一场骗局,一场虚无。

      那是斑,是应当在最高峰上俯瞰凡人的强者!

      ——“拜托了......让我告诉他吧......”

      那可是他最爱的哥哥、最爱他的哥哥啊!

      他多么想,多么想告诉他,告诉他一切啊!

      但是——

      ——『不行。』

      啊......是啊,他知道啊。因为——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斑,应该幸福......”

      这是比冰冷的河水更加可怕的窒息感,沉沉压制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切的美好的幻想和冷静的伪装在此刻分崩离析,崩溃的神智和再也无法抑制的眼泪让他真正如同稚子一样嚎啕大哭。

      然而,在这声嘶力竭的哭声中,无论是田岛还是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承受了什么,又在发泄什么。

      不能说,不可说。

      不是不信任父亲和哥哥们,而是......即使说出来了,又能改变什么?

      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勉和胜会愿意被拘在族地里永不参战吗?不会。

      预知了自己会死在跟千手的对战中,父亲会选择和解吗?不会。

      即使知道了“未来”,规避了本来注定的死亡,也不能代表着他们就能活到终老。

      这便是忍道,为了心中的理想,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止忍者们前赴后继地奔向目标。

      死在战场上是忍者的命,宇智波以此为荣。

      是啊,泉奈“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达成目的,不要说是他的眼睛,就是生命乃至灵魂,他都乐意奉献出来!

      只是,正是因为他太懂得这个道理了,所以,真的真的很痛苦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斑知道,不希望他最爱的哥哥痛苦。

      不能说,不可说......

      将近有大半个时辰,泉奈在斑不住的安抚中渐渐止住了哭声,紧紧地揪着哥哥的衣服,窝在那并不算宽广的肩膀上啜泣着。

      在长子的怒视下,田岛脸上还带着笑意,招手让泉奈到他面前来。看着小儿子还没长开的小脸和红红的眼睛,他不禁在心里感慨,泉奈果然是随了母亲,无论表现出多么的坚强,内心最大的柔软永远是留给了亲人。也正是如此,哪怕不是出于自己本意的隐瞒,刺得最深的,反而是他自己。小孩子的眼里,非黑即白,容不下那一丝的瑕疵,怕是已经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不过,开导孩子,可不就是父亲的职责嘛。

      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塞到泉奈手里,田岛开口道:“你的疑虑,说出来吧。”

      离开了兄长的怀抱,泉奈规矩地跪坐在父亲面前,却不愿抬头,垂着眼盯着手里的茶杯,紧咬着下唇。千番思绪在心中纠葛着,可最终他也只是用有些喑哑的声音问道:“《苍》......不是机密,不是吗?”

      “不。”田岛微笑着,注视着他的小儿子,“但如果你说了,那就是泄露机密。因为战场之上,不存在侥幸心理。”

      泉奈微微发怔,抬起头看向父亲。田岛继续道:“在无法求证的情况下,宁可不说,这是正确的选择。”他伸手拍了拍泉奈小小的肩膀,赞赏道,“你做得比你的哥哥们都好!”

      “但是......”

      “但是,你并不想对斑隐瞒。”一句话点破。

      在父亲赞赏和鼓励的目光注视下,泉奈的眼睛又有些酸涩,咽了咽压下喉头的咸涩,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隐瞒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服从命令是忍者的职责,泉奈。隐瞒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不应当为此而内疚。”因为下命令的是田岛,也是他故意没有给泉奈单独询问的机会。

      “可是......”

      “没有关系哦,泉奈!”斑忽然插嘴道,支起胳膊准备挪到弟弟的身边,“反正等我以后比这个糟糕老爹强了,就没有人能够这样命令你了!”

      “哦哟!真敢说啊,小子,我等着呢!”田岛笑骂道,抓起桌上的《苍之书》砸过去,“坐回去!这种时候你难道不该是表态赞同弟弟认真服从命令的品德吗?滚回去把《守心则》抄三遍!”这狂妄的臭小鬼绝对不是他教出来的!

      偏了偏脑袋用手接住了卷轴,斑嘟囔着“总有一天会超越你的”,不得已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气氛有些松动,但泉奈的眼神又落在了膝间的杯上,田岛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孩终于抬头,有些急切地问道:“除了任务要求,保密的很大原因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和利益的分配。可是我跟哥哥之间不可能有第二种立场,这样的话......”在父亲严肃的目光注视下,声音又渐渐地小了下去。

      “你不能保证自己永远跟斑没有分歧,泉奈。”田岛认真地对幼子道,瞥见斑坐直了准备反驳什么,于是朝那小子扬了扬下巴,问道:“简单说吧,关东煮里什么最好吃?”

      斑一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直觉告诉他,这道题怎么答都是错的。

      “你的答案呢,泉奈?”田岛笑着看着小儿子。

      “油豆腐。”泉奈小声答了,但田岛知道,这是斑喜欢的。

      “小孩子不能说谎哦。”抬手弹了小家伙脑门一下。

      “......牛肉丸。”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说了实话,泉奈的脑袋更低了。

      “看吧。”田岛忍着笑意,别说是斑和泉奈,就是勉和胜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也是一个喜欢炸鱼饼一个喜欢鳕鱼豆腐。

      “什么歪理啦,糟糕老爹!”斑狠狠拍了两下桌子,“没有人吃关东煮只吃一种啦!就算是萝卜,在关东煮里都会吃下去啊!”

      在斑挽起袖子准备单方面跟父亲吵架的时候,泉奈却是低着头,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

      是啊,分歧啊......

      北拓的战略、日向的联姻、雷岭的据点、旗木的支援......还有,跟千手的和解。

      他跟哥哥的分歧,还少吗?

      仿佛有什么,在刺痛着心脏。好痛苦......

      如果、如果“自己”至始至终都听从哥哥的话,会不会哥哥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即、即使有意见不同的时候,”声音沙哑,微微有些颤抖,仿佛还带着一丝哭腔,“如果我无法说服哥哥,我选择听从哥哥的!”泉奈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父亲,“我,发誓!”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田岛有些惊讶,但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认真地注视着幼子的脸,严肃地对他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泉奈。”

      在那幼小的肩膀上拍了拍,田岛有些感慨,泉奈现在只有六岁啊。转而再看着他的长子,斑这小子没什么反应,大概是觉得弟弟听从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斑,过来。”田岛招了招手,看那小子麻利地爬起来,乖乖挪到弟弟旁边坐好,这才认真对他道:“泉奈很聪明也很认真,比你六岁的时候要出色得多。”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虽然父亲夸的是泉奈,但他可是相当自豪,这可是他弟弟嘛!

      “泉奈作为弟弟,理应当追随你、听从你。”田岛很严肃,斑挺直了腰背认真听着,“但是,你要记住,在你们观点相左的时候,也要认真地考虑他的意见。”

      “是!”大声回答了之后,斑紧接着笑了起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我也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嘛,泉奈这么聪明,会一直协助我的,不是吗?”说着,朝他弟弟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斑这种反应,田岛也很满意,这是他的长子,不妒不愤,有大将之风范。

      努力压制着鼻子的酸涩,泉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这是他的哥哥啊,总被认为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实际上,却是哥哥迁就“他”更多啊......任性的不是哥哥,而是“他”啊......

      田岛揉了揉泉奈的小脑袋,继续教导:“你对斑完全信任,毫无保留,这点我并不反对。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隐瞒,有时候并非是出自不信任。”在泉奈微微惊讶的眼神中,他问道:“吉见爷爷给你读了《川上闲谈》吧?”这不是一本兵书,只是一本零散的杂文集,不过里面有不少有趣的小故事。

      “嗯,但是只讲了部分。”在他生病时,吉见爷爷念给他解闷。

      “德岛大将急突围那篇听过没?”看到泉奈点头,田岛继续问,“临阵最忌讳心不平,如果在阵前告知大将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你觉得他的胜算又能剩多少?”这篇小传中最为详细的描写就是德岛大将临危不惧一骑当千的战斗场面,最终险之又险的胜利了,小孩子最喜欢听这一段。而田岛却知道,吉见老爷子最喜欢的,是后面那段细腻的心理刻画,那是在胜利之时、豪气万千的时候,德岛听闻了其母辞世的噩耗。

      “这种暂时的隐瞒,当称为善意。”不是为了利益,也没有立场的分歧。

      看着泉奈有些愣怔的神情,田岛不再多言,他等着这孩子自己慢慢想通。反而是斑,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情,大概是想起了山岐峡之战的事了吧。

      果然,斑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鹰久那时......父亲是已经知道了吗?”后方阵地被冲击的时候,作为主将的父亲应该是知道的,而他那时就在父亲的身旁,却是到最后撤退回到据点,才知道那个最亲近他的弟弟,已经死在了袭击中。

      “临阵不得心乱啊,斑。”田岛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人,但是斑却只是个崭露头角的孩子。战场上一瞬间的破绽,都是致命的。

      斑握紧了拳头,如果他能够更强一点,再强一点......

      “哥哥......”略带着鼻音,泉奈扑进了他的怀里。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斑轻轻环过手,抱住弟弟的背。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所以,一定要变强,要好好保护弟弟们!

      “我在。”

      “嗯......”紧紧环住斑的脖子,泉奈把脑袋埋在哥哥的肩膀上。

      『对不起,哥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不可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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