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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N天(上) ...

  •   “面对光明,那么阴影就永远在我身后。”——美.国谚语

      “起床了……起床了,阿尔弗。”被窝隆起的大包一动不动。马修打开窗帘,房间大亮,他猛地扯掉被子,睡得稀里糊涂的阿尔弗雷德语无伦次道:“我醒了,不,我就再睡会……”马修捏着他的脸颊:“你半个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今天怎么了——哇!”他被马修一脚踹下床。阿尔弗雷德挣扎着爬起来,兴奋地大喊:“我想起来了!你等我一下!”马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回厨房,烤箱刚好“叮”了一声,蛋糕坯新鲜出炉。阿尔弗雷德抱着一篮子水果回来切。

      教堂的钟响了十二下,惊起一片雪一般的海鸥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盘旋,初夏的风一如既往地吹过西雅图的大街小巷,以及日益成型的新楼房,公寓墙上的常青藤沐浴着夏日又一次侵入窗口,楼下一阵清脆的车铃声,阿尔弗雷德急迫地大叫:“他们回来了!”

      “报告阿尔弗雷德上尉,一切布置完毕!”马修给最后一只杯子倒好饮料。房门一被打开,双胞胎一齐打响礼炮:“生日快乐,亚瑟!”

      亚瑟面上惊喜交加,却拼命压制嘴角,脸都憋红了,最后只是用力摸着双胞胎的头,感叹道:“你们啊……”弗朗西斯捧腹:“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反应!”

      现在是六月,马修在西雅图也已经生活了六个月,平淡的日常似乎重回他的身上,去年那一个月的疯狂大冒险也渐渐淡去,他对一点一滴的幸福由衷地珍视。时不时提醒他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是,王耀的叮嘱、同阿尔弗雷德的异能练习与空荡荡的镜子。那场噩梦惊醒,马修却获得了想象以上的珍宝,比如勇气,比如自由,再比如回忆。

      而且,自从和阿尔弗雷德的合作越来越熟练,其他人就再也不怕摔跤或者打翻东西这种事了,有时他们还充当吸尘器,亚瑟说:“就像家里有两个超级英雄。”马修知道,念动力绝不能落入旁人手里,但也不能荒废在他们身上,他们必须学会运用它保护彼此。只有征服这个能力,才能抑制它带来的副作用,他们才能存活。

      “我就不吹蜡烛了,相信生日愿望的都是小.屁.孩。”亚瑟动手要拔掉五颜六色的蜡烛。阿尔弗雷德失望地大喊:“生日蛋糕不吹蜡烛还有什么意思,这可是我和马修做的蛋糕!”弗朗西斯摆手:“这个蛋糕绝对90%小马修做的,小阿尔顶多就摆个水果。”马修微笑:“如果不好吃,还请不要见怪。”

      门口一阵铃,阿尔弗雷德冲过去开门:“欢迎来到我家的生日派对!”门外是王耀和伊万,王耀摇了摇手中的茶叶袋:“吃甜点怎么能没有红茶呢?”亚瑟拍案而起:“就等这个了!”

      “那个,我是前天梦见这个聚会的,我就想看大家热热闹闹的,所以一起跟过来了。”伊万双手后背,不可思议地呈出一朵明艳的向日葵,“我也能吃一块蛋糕吗?”马修特意给他切了有草莓的一块。

      狭小的公寓里的沙发和凳子坐得满满当当,马修拨动吉他琴弦,众人围绕着亚瑟齐唱《生日歌》,轮到送礼物的环节,阿尔弗雷德跟亚瑟咬耳朵:“亚瑟亚瑟,你到底想要什么?”亚瑟翻了白眼:“成年人是不会许愿礼物的。”他把双胞胎朴素的牛皮纸盒放在膝盖上,感到里面好像有东西动来动去的,打开一看,是一只刚断奶的英.国短毛猫,毛色斑斓,鼻嘴粉红,不停地“咪咪”叫,脖子上的项圈刻着“柯克兰”的姓氏,亚瑟……亚瑟可耻的心动了。

      “接下来是哥哥的礼物了哦,你们尽情期待吧!”弗朗西斯打开他的小礼盒,亚瑟看了一眼,抓起盒子就盖到他脸上:“就知道你送不了什么好东西!”弗朗西斯边跑边哈哈大笑:“这个不好吗?又实用又美观,多有哥哥的品味啊!”两人在客厅里绕来绕去,公寓里闹翻了天。

      门铃又一次响起时,伊万正把小猫捧在手里逗弄,王耀正在喝茶,阿尔弗雷德、亚瑟和弗朗西斯还在扭打,只有马修有空去接待。门外站着两个骑行装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你好,这里是……啊,是你!看来我们没找错啊,菲利克斯。”

      棕色的披肩发和金发碧眼,马修眨了眨眼,恍然大悟:“你们是……‘王骑’的托里斯和菲利克斯!”托里斯有些惊讶:“你还记得我们啊,真是太感谢了。距我们在旧金山附近相遇,都半年多了。请问,‘愚人嘉年华’的各位都还好吗?”马修打开门让他们看见里面的一片乱况:“如你们所见,他们都很精神。你们要进来玩吗?”

      “啊,不了,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来送一些东西。”托里斯从背包里掏出几封信和一台摄像机,如果马修没记错,那台摄像机是阿尔弗雷德送给“火箭大游.行”的,“我们一直在旅行,后来路过洛杉矶,认识了一些新朋友,他们都拜托我们把这些东西送给西雅图的‘愚人嘉年华’。”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接下来,打算继续旅行吗?”马修收下信和摄像机。托里斯点点头:“以前我们想找一个新家,不过最近我发现,住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哪里都是家,所以我们不必停留。”菲利克斯搂着托里斯的肩膀对马修说:“这家伙真的超肉麻对吧?”

      “不论如何,祝你们幸福。”双方相互祝福,楼下“王骑”的双人摩托车绝尘而去。马修关上房门,检查了一下信件的署名,其中一个顿时攫住了他的目光:“怎么……可能……?”

      那是梅格的名字。

      “马修,有个好消息。”王耀从异人协会办公楼匆匆走出,对等候在外的马修说,“我刚刚联系了洛杉矶分部,他们告诉我,那位名叫‘梅格’的女孩至今健在,她这半年里从来没离开过洛杉矶。”马修迷惑不解:“可我明明……”

      “我一直没告诉你,主管你的那个医生的异能是幻觉。”王耀郑重其事,“你仔细想想,你在实验室遇到的那个梅格,你有没有触碰过她?”马修茫然地摇摇头:“我们被隔离了……我听到过她的声音……”他猛然想起,自己所听到的“梅格的声音”是一段女人的尖叫声,这种声音往往很容易混淆。王耀解释:“他的幻觉异能是通过语言发动的,他会诱导你想象出你害怕的幻象。那个女孩是常人,他们要对常人下手还是比较麻烦的。”

      “那么,她真的还活着吗?”马修的声音发颤,王耀笃定地点点头。马修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信,克制着没有打开:“谢谢你,这就足够了。”

      回到公寓,其他人都在摆弄摄像机,试图把里面的影像播放到显示器上。另外两封信分别属于娜塔莎和“火箭大游.行”,第二封信告知他们本田菊已开启他的飞机之旅。大家合上窗帘,各自就席,显示器闪了闪,画面逐渐清晰:“呃……ciao?大家,听得见我说话吗?”

      首先出现的是坐在贝什米特农场的草地上“火箭大游.行”三人组,背景阳光灿烂,费里西安诺兴奋地招手:“大家,还记得我们吗?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们抵达了西雅图啊,恭喜恭喜!”三人鼓掌。本田菊微笑:“同时,我也不在美.国了。长久以来,承蒙关照了。”

      “是啊,我们真的在一起努力了很久呢!这些家伙终于毕业了!”基尔伯特突然冒出一个大头做鬼脸,然后又消失在画面外。费里西安诺比着心形的手势:“总之,让你们看看我们这几个月的生活吧!”

      画面一转,屏幕中变成了五个在旭日下奔跑的青年,伊丽莎白从远处对镜头比了个大拇指,她背后是改装过的螺旋桨飞机,年轻人在露天的饭桌上狼吞虎咽,不知为何费里西安诺趴在地上号啕大哭,本田菊手忙脚乱中按错了按钮,基尔伯特的画外音吵到失真,一脸胃疼的路德维希推着肥料路过蔬菜温室,安东尼奥在洛杉矶纪念碑前摆放新鲜的花束……

      夜黑风高时他们点起盛大的篝火,在欢呼中为飞机喷漆,摇晃的镜头中,机身上赫然是“火箭大游.行——送本田菊回家”的绚烂字样,一个回头,本田菊在灯火阑珊处边走边哭,费里西安诺冲过去拥抱他,结果越来越多的人走过去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还有许多“愚人嘉年华”不认识的陌生人,最后连摄像机都被扔了,大家只能看见各种各样的鞋子。

      画面重新亮起,费里西安诺带着摄像机开始走动:“这几个月,菊要回家的事在洛杉矶传开了,很多人都过来帮助我们,大家都在祝福我们。大家,来打声招呼吧!”画面忽然开朗,贝什米特农场门口人头攒动,少说有上百人在蓝天白云下齐声大喊:“cheese——”

      费里西安诺眨眼:“嘿嘿,其实我们在拍照啦。”

      画面在人群中晃动,缓缓升高,一袭婚纱的伊丽莎白站在祭坛边显得纯洁美丽,她旁边西装革履的正是基尔伯特。本该庄重严肃的时刻,不知为何伊丽莎白却开始用捧花殴打基尔伯特,场面一面混乱,众人哄笑,“愚人嘉年华”全体鼓掌。伊丽莎白丢捧花时,马修眼尖地抓到一道熟悉的红色影子,原来,她真的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福利院的小孩争着对镜头喊话,有人说了句“老师,王嘉龙被人领养啦,他去了萨克拉门托”,大多数人则说着自己学会用筷子、学会不尿床了之类的琐事,孩子们穿戴整齐,在医院门口清唱王耀教过的歌曲,其中一个亚瑟眼熟的男孩在一旁独奏钢琴,最后大家都咯咯笑起来,脸红得像苹果,用力摆手,密密麻麻的小手像随风飘扬的草尖:“老师,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王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孩子们。

      许多只手合在一起:“加油!”

      伴随着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飞机起飞了,远去了,费里西安诺在空旷的原野里奔跑了很久很久,他冲广阔的天空展开双手,回过头来是一张带泪的笑颜,路德维希走到他身边,两人相互搭着肩膀。

      录像安静下来,费里西安诺似乎关闭了录音功能。镜头开始运动,像是伴随一个人的生活,它走遍洛杉矶这座城市,见证洛杉矶的日出日落,人来人往,见证它的残破和新生。时间悄然流逝,直到灯火熄灭。

      录像的末尾依然是费里西安诺的微笑,他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削土豆,动作已经很干净利落了:“大家,你们还记得我们在海滨度假村留给旅人们的信吗?‘也许世界已经完蛋了,但生活没有完蛋。无论你们贫穷与富贵,无论你们生老病死,无论你们是异人还是常人,只要我们生而为人,希望永远在前方’……别忘记了。”

      一个大大的的“V”手势:“我爱你们,你们一定要……努力活着!”

      费里西安诺反手触碰摄像机的开关,显示器黑了。

      至马修·威廉姆斯:

      也许你早就忘了我,但我依然记得你;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也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封信。请你不要给我回信,在你自己的路上继续走远。

      亲爱的马修,我们在半年前只见过一次面,之后就是永别,我们之间没有约定,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我从不敢奢求你像牧羊少年一样归来。你偶然会想起我,就像我会想起你,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你对我来说是南下的大雁中最特别的一只,明年它不会回来,今年我也阻止不了它的离去。那天晚上我没有说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然后确信自己是喜欢这个人的,这种感情不是长相厮守的类型,而是一瞬间的火花,但也足够铭记于心。

      我真的很感谢你,你陪我结束了这场闹剧,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而且,我猜你从我身上也找到了东西。你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一个给你留下遗憾的人,所以你这次才会放手去做,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我有点羡慕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只是希望,你不必再感到后悔。

      从今以后我会继续生活,找到另一个人,工作、结婚、生子,在躺椅上看着这座没有你的城市,然后安静地离开。对我而言,这种人生也不赖。

      不过你和我不一样,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我可以感觉到,你不是常人,你注定要有一番大冒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祈祷平安,祈祷幸福,祈祷大冒险的尽头终有一个归宿。

      春天走了,夏天来了,候鸟又将展翅高飞,带着我遥不可及的期望前往我想也想不到的远方。马修,我愿所有祈祷汇聚你的身边,为你带来渴求的一切——这就是我贫乏的手中能赠予你的全部。

      永远的梅格

      “好了好了,基尔伯特哥哥……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东西。”费里西安诺徒劳地阻止基尔伯特疯狂往后备箱塞行李。基尔伯特又兴奋地打包了一个箱子:“你们这次出去的久,不准备好怎么行?”路德维希站在一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费里西安诺和他对视一眼:等基尔伯特不在了,赶紧卸东西。

      春天的时候,费里西安诺种了一畦矢车菊,它们绽放出蓝色的花瓣和黄茸茸的花心,躺在草地上睡午觉成了他和路德维希的习惯。出发不是急事,他们坐下来啃着火腿三明治,费里西安诺感叹:“又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啊。”

      “你随时可以回来。”路德维希的手撑在地上,与费里西安诺的重合在一起。费里西安诺优哉游哉地抱着脑袋躺下,阳光灼目:“路德,我们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吗?”

      “如果你觉得作数。”“当然啦,别看我这样,约定还是会拼尽全力守护的。”费里西安诺眯起眼睛,“路德,我不在,你会寂寞吗?啊,当然啦,我是会很想你们的。”路德维希沉默地低着头。

      “别为我感到难过,这是我努力活着的象征哦。”费里西安诺摸摸路德维希梳得一丝不苟的后脑勺,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这里是你的归宿,我也要出发……去找我的归宿了。”他起身将要离去,路德维希突然出声:“等等……这个给你。”

      “嗯?”费里西安诺的手心被塞进了一样东西,打开一看,是基尔伯特送给路德维希的戒指,上面刻着路德维希的名字。费里西安诺当场戴上不太合适的戒指展示给他看,笑道:“谢谢你,路德。为我祝福吧。”

      发动机的轰隆声渐渐远去。路德维希躺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在刺眼的阳光中合眸,他感到胸口堵着一团阴影,呼吸越发困难。

      “咦?车呢?”基尔伯特的影子打在路德维希脸上,“阿西,你们把车停哪儿了?”路德维希语气平板:“他走了。”基尔伯特夸张地挑眉:“哈?可你不是还在这吗?”路德维希用手臂挡住眼睛,竭尽全力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我这次不跟他一起了,他说他想一个人旅行。”

      基尔伯特顿时收敛了笑容,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猛地把路德维希从地上拽起来:“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路德维希双目赤红:“我说!他不想继续生活在洛杉矶,也不想拖着我,我得放他走,他夹在中间太痛苦了!”

      “你在说什么啊?!跟你分离他只会更难过吧!”基尔伯特恨铁不成钢地咆哮。路德维希厉声反驳:“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是他想自立出去,难道他的意志、他的努力就不值得尊重吗?!”

      “你尊重他的想法,那谁来尊重你的想法?”基尔伯特捧着路德维希的脸,突然放缓声音。路德维希的瞳孔缩了一下。

      基尔伯特的眉目间流露出温柔的悲哀。他和自己的弟弟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是最了解路德维希内心的孤独的人。路德维希太逞强,什么事都追求无懈可击,与人交往也一样,总是基于尊重和包容,结果就是自身的需求被压抑至角落。大家都觉得他很正经可靠,但大家都无法与他深交。

      费里西安诺是一个例外。他太单纯,无条件全身心信赖路德维希,路德维希放不下他,这两人反而成了最亲密的朋友。费里西安诺依靠着路德维希整出来的那堆烂摊子,其实是救了路德维希,他让路德维希找到自己的所在。然而现在,他却要放开自己唯一的愿望?

      “笨.蛋!你们俩要真是朋友啊,就相互体谅一下啊!就像你无法对他生气一样,他怎么可能不纵容你的小小任性呢?!”基尔伯特拉着路德维希气势汹汹地走向车库,“本大爷命令你——现在就去追他!”

      “哥哥?”路德维希大吃一惊。基尔伯特痛斥:“闭.嘴,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提出要和他一起旅行,他根本不会拒绝!”

      “太乱来了……”“就是要你大闹一场!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这次你们就真的失去彼此了,还管他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你给我想清楚,你——是你本人,不是别人的意愿——能若无其事地忍受失去你精心照料了多年、寄托了所有期盼的土豆吗?!”路德维希哑口无言地摇摇头,他的内心已得出结论。

      “行。”基尔伯特把车钥匙交给路德维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用管我们,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当作你的人生只剩下一天。”

      “哥哥,谢谢你……我出发了。”路德维希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眼中炯炯有光。他转身启动漆黑的哈雷摩托,迫不及待地猛踩油门,然后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他竭尽全力去寻回他最重要的友人,毕竟,他也继承了他兄长的热血本性。

      基尔伯特激动地嘶吼:“冲呀,阿西——!”

      一身家居服的伊丽莎白从房子二楼窗口注视着那道疾飞的车影,露出恬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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