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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25天 ...

  •   “如何停止时间:亲吻。
      如何时间旅行:阅读。
      如何逃离时间:音乐。
      如何感受时间:写作。
      如何释放时间:呼吸。”——《活下去的理由》

      满月的凝视中,无垠的沧海里,九岁的小男孩坐在船头吹响竖笛,笛声悠扬,他光裸的脚丫垂在水面,一下一下地拨动水花,搅碎一片星辰大海。船舱中,白裙长发的女孩在手中编织渔网,用于打捞陨石碎片。小船静静地漂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前途未卜,身后的码头也早已不见踪影。

      “你听到声音了吗?”女孩在逐渐黯淡的月光中抬头,她的声音拥有一种奇异的清澈感,马修从前一直没机会聆听她的声音。船头的男孩头也不回:“没有。为什么要出声呢?这个世界不需要声音。”安娜垂下头去,停了手中的活计:“有人在呼唤你,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样会很寂寞的。”“怎么会?我有你啊。”

      “寂寞的是将永远失去你的他们。”如是说着,女孩的泪水溢满了船舱。

      天色薄暗之际,一行人开始攀登西雅图偏僻的海崖,回望城区,一团朦胧的白雾笼罩在天地之间。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交给王耀保管,王耀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登山背包装备齐全,而伊万只穿了件厚外套,围巾后他的脸颊通红,仿佛不知寒冷为何物。

      没有交谈,没有嬉笑,旅途出奇的寂静,只为接下来的重头戏做准备。对于至今为止的一切,阿尔弗雷德恍若隔世,什么也不重要了,只要能让马修回来。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山顶。阿尔弗雷德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几十米的峭壁向底部倾斜,海水上涨淹没了凹凸不平的礁石,波涛汹涌,浪花滚滚,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王耀拍拍他的肩膀:“包括殡仪的准备是万全的,你就安心去吧。”

      “不要说那么可怕的事啊!”气氛一下子热闹了。阿尔弗雷德竖起中指:“你们为什么一脸送终的表情?我小时候在芝加哥跳过几百次水!”

      “扯淡,你跳的是几米高的小桥。”史蒂夫幽幽说。王耀忍俊不禁,连忙压抑笑意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咳咳,你们别闹了。好,现在是7:23,我宣布,《黑天鹅湖》最后一幕——不准NG,Action!”

      “这是最后一次了,兄弟,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对你说谎了。”阿尔弗雷德站在悬崖边缘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但他站得笔直,“我跟你说,我同意你去死了,你想去哪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介意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根本不在乎。”

      “我甚至有点喜欢上史蒂夫了,”阿尔弗雷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有点觉得和他做兄弟也不错,至少比你好。我不要你了,反正你也不要我。”

      “我以前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是你亲自否定了我。”

      阿尔弗雷德勉强笑了笑:“我恨你。你记住,是你杀了我,是你逼死了我,我要让你永无宁日。”

      魔鬼在天鹅湖畔杀害白天鹅的时候,王子正与黑天鹅在祭坛上宣誓婚约,当他找到白天的尸首时,他绝望地跳湖自杀。伊万突然冲上前,狠狠地把阿尔弗雷德推了下去,他的身影如同风卷秋叶一下子坠下悬崖!

      “阿尔……”王耀的呼喊卡在一半,他的眼角猛地闪过一抹黑影,思考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了,他瞬间认识到他们成功了。下半截喊话语调猛转:“……弗雷德,给我抓紧他!死也不要放开——!”

      疾风狂啸,心跳如鼓,失重的阿尔弗雷德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对着自己正上方飘摇的人形张开双手,等他下来拥抱自己。是他!每一次都来拯救自己,每一次都奋不顾身……除了他,还能是谁呢?阿尔弗雷德黎明的第一道光啊!

      两人双双跌进冰冷的海水时,亚瑟和弗朗西斯急忙驾驶汽艇离开悬崖的阴影,赶去解救他们。然而出人意料的情景出现了,只见水面一道爆破声,逆流的海浪居然汹涌着喷出了一束几米高的巨大水花,白腾腾的浪花中,浮现出两个人影——双胞胎竟制作了一股巨浪把自己抬离水面!这是其他人第一次亲眼目睹念动力的威力。

      在狂风巨浪中紧紧抱着昏阙的马修的,是喜极而泣的阿尔弗雷德。

      “马修,睁开眼……”

      竖笛断了,沉入大海,圆月被乌云吞噬。安娜站起,一手捧着一只濒死的枯叶蝶,一手指着远方一片阴影:“马修,看那边,求你了,快看看那边。”

      蝴蝶的翅膀挣扎了一下,小船拨开迷雾,那一大片阴影原来是一面挡住他们去路的海崖,悬崖边上有道熟悉的背影被逼上绝路,缥缈的声音传来隐约可闻:“我恨你……是你逼死……我要让你永无宁日。”从黑暗中浮现的白色魔鬼将他推下悬崖,单薄的身影被狂风撕扯,即将堕入深渊。

      “马修!”安娜尖叫。她开口的同时,枯叶蝶已经起飞,从蝴蝶蜕变为男孩,又从男孩瞬间长大成男人,猛然扎进海水!他看不见的背后,安娜同年幼的史蒂夫手牵手站在船头,男孩和女孩在浩瀚无垠的时间海上迎着从另一个世界冲来的生命的飓风,擦干眼泪粲然一笑:“——马修,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为了拯救他最重要的一切,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和窒息的痛苦潜入深海,疯狂地挣扎向前,最后脱胎换骨地从海的另一面浮起,被现实世界的巨浪举起,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再一次被他的孪生兄弟抱在怀里。

      “感觉就像做了场噩梦,梦的尽头,你们唤醒了我。但是,我确确实实失去了很多,我最好的朋友,喜欢我的女孩子,还有我的另一个弟弟。”

      “我们做了毫无意义的牺牲吗?倒也不是,尽管遭遇诸多不公,可现在的局面已经相当理想了。可以说,我们在进步。”

      “曾经我无数次地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不过如今想来,如果我是常人,就得让阿尔弗承担全部,你们知道的,我怕他受伤更甚于我本人。所以,我很幸运。”

      “最后的最后,谢谢你们还有其他的所有人。”马修从病床上坐起,拥抱王耀和伊万。

      “这出戏的重大意义还不止唤醒了你,”王耀眨眨眼皮,“它更证明了你的求生欲。现在我们能认为,你从前的自杀倾向是由于你的异能,你本人有不得不为之活下去的理由。”伊万插嘴:“是那家伙吗?”

      “从前一直是这样,我做过一个为他而活的约定。不过……”“不过?”“从我选择离开的时候,约定就被破坏了。当我选择回来时,那其实为了我自己。不仅因为阿尔弗遇到危险而救他,还因为我会难过而救他。”

      “感觉是阿尔弗雷德听到会哭的话,他不是你心中的第一名了。”王耀戏谑。马修挠挠后脑勺:“怎么说呢……这才是正常人不是吗?”

      “我觉得是好事情哦,这下,我们三人总算有一个痊愈了。”伊万合掌。王耀瞟了他一眼:“这句话颇有深意啊,万尼亚同学。不过此事先按下不提,马修,恐怕你们的冒险只是暂时停息了。”他把双胞胎不得不逃亡的缘故道来。

      “这样……吗?”马修反应很淡,“那也没办法呢。”

      “应该说不愧是你吗?”王耀轻松地笑了笑,“实际上,西雅图和温哥华最近修了一条铁路,不久第一辆列车‘嘉年华号’就会通车,第一批乘客不需要身份证,只要他们进入加.拿.大的领土就会被自动认定为加.拿.大公民。第一批车票自然是有价无市,但是我肯定能弄两张来,两张我都给你,你自己看着办。”王耀紧紧盯着马修,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脆弱的意味。马修稍做思考:“……它也叫‘嘉年华’?这么巧。”

      “那个,我觉得这不是重点。”伊万面带微笑。马修忍俊不禁:“抱歉,开个玩笑。如果你这么做,我一定会按自己的愿望来行动的,谢谢你相信我。”王耀假作苦恼:“哎呀,阿尔弗雷德可能会生气的吧。”

      “那,我们的事先放一放,我想知道你们又是怎么打算的。”马修温和地看着面面相觑的王耀和伊万,“你们也要定居西雅图吗?”

      “我是不可能的,大把的事情要做没空给我养老。过一段时间尘埃落定了,我还会加入别的车队的。”王耀风轻云淡。伊万托着下巴:“我也觉得我不会停下,毕竟没有那种理由哦。嗯,在这里休息几个月就走了。”

      “这样啊,本来还想拜托你们关照一下亚瑟的,我们要是走掉了,最受打击的肯定是他。”马修眺望窗口,背影孤立无援,“总感觉我好像看见了点东西,我们每个人都坐在孤独的小船中随波逐流,仅有一根绳子维系我们与陆地。现在,我终于获得了能割断绳子的小刀和自己爬上岸的力量了吗……”

      “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病房外,亚瑟和弗朗西斯并排靠在窗边,对面就是优美的海岸线,沙鸥翔集,海面波光粼粼。亚瑟有些无精打采,弗朗西斯问:“小阿尔呢?”

      “情绪太激动,隔离中。”亚瑟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虽然现在是成功唤醒马修了,但是他们还能回到原来的关系吗?也不知道王耀他们聊得怎样了……”弗朗西斯不假思索:“当然不能啊。”

      “你丫嘴.欠吗?”亚瑟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怖。弗朗西斯摆摆手:“我知道我活色生香,但是不要用那种没吃饱饭的吓人眼睛看哥哥我好吗?还有,我是说,经历这么多事情,一下子揭露这么多往事,他们肯定回不到以前啦,可这难道是坏事吗?人一旦长大了,肯定会失去过去的一部分啊。问题在于,他们能不能接受新的局面,然后重归于好呢?”

      “不能的话我就让他们手牵手在广场上站到他们合好为止。”“哇,变.态……”弗朗西斯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不需要那么担心,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的。”弗朗西斯趴在窗台上,海风吹拂他的披肩金发,“你,打算接下来就在这座城市扎根了吗?”亚瑟点点头:“这里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曾经遭遇过什么,也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我们。我也喜欢芝加哥,可那里……”

      “喂,亚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弗朗西斯突然正色。亚瑟有些这个平日吊儿郎当的家伙被唬住:“干、干嘛啊?你先说来听听。”

      “你能……”弗朗西斯一本正经的眼神极具迷惑性,“和我结婚吗?”

      “哈……?”尴尬的几秒钟内,亚瑟的情绪在震惊和震怒之间摇摆不定,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以防咬到舌头,“限你在三秒之内说明理由,然后我再决定把你打成什么程度。”弗朗西斯从善如流语速如飞:“西雅图要收单身税但是情侣有补贴!”亚瑟面无表情地提起拳头,却又放下,叹气:“你是笨.蛋吗?这里是医院,小声点。”

      “大家都是笨.蛋,这里是笨.蛋的狂欢节。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稍微配合你一下吧……”弗朗西斯回头,亚瑟已经点起一根烟叼在嘴里,他真是纳闷这个人哪来的这种奢侈品。他从亚瑟嘴里夺走香烟,一边说着“医院禁止吸烟”一边把滤嘴放进自己嘴里深深吸一口,亚瑟死死瞪着他:“……喂,把烟还我。”

      “好。”弗朗西斯迅速把烟塞回亚瑟嘴里拔腿就跑。亚瑟把烟一丢飞身赶上,两人像不像话的孩子一样在医院走廊里横冲直撞:“给我站住你这个胡子红酒牛郎混.蛋!”“不要啊有变.态在追哥哥我啊……”

      阿尔弗雷德一个人盘腿坐在茶几前,狼吞虎咽了一整份蓝蓝路全家桶,边吃边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最后痛饮一大杯冰可乐,他的胃终于发出抗议的声音,他捂着腹部瘫死在地板上——王耀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地狼藉。

      “喂,我还没给你申请墓地保险呢,别死那么快。”王耀用脚尖碰了阿尔弗雷德的背一下。“尸体”脸朝下地蠕动着,地毯晕开一大片水渍:“他还好吗?”

      “很好,倒不如说一点事都没有,现在已经出院了,在门外等着呢。”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猛然爬起来冲进房间,出来时又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帅小伙了,他还抽空做了半套健身操。王耀帮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临走前故意大声说:“这算什么?初中生第一次邀请女朋友进房间吗?!”

      “你快走啦!”阿尔弗雷德抓起熊玩偶往门口一丢,没砸中王耀,反而正中马修门面,一声惨叫卡在阿尔弗雷德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马修把玩偶抱在怀里:“好……奇特的欢迎方式呢,阿尔弗。”马修走进房间,向阿尔弗雷德走近,然而他每踏出一步,阿尔弗雷德就如临大敌地后退一步。

      “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史蒂夫啊。”马修无奈。阿尔弗雷德一脸警惕:“你有没有,从他们那里听说什么?”

      “听到了,”马修点点头,“全部都知道了。”他保持着同往日一模一样的笑容。阿尔弗雷德毛骨悚然:“包括,我骗你的事情?”马修点头,“还有,异能的事情?”点头,“那,史蒂夫和安娜……”依然点头。阿尔弗雷德看起来要昏阙了,马修把玩偶放在沙发上,地毯下还藏着吃剩的鸡骨头:“要说不生气是骗人的,不过,我不也说过很多谎吗?所以扯平了。”阿尔弗雷德手足无措地站在角落。

      “嘿,阿尔弗,你能听我说吗?史蒂夫不见了,我看不见他了,他去陪安娜了,他们最后还嘱托我‘好好活着’。我们在一起十几年,突然看不见他,还是很寂寞的。”马修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我在实验室的时候,一直是他在陪我。说起来,阿尔弗没有被抓进实验室呢,你很幸运,真的。”

      “他们,那些人……你还记得我们在洛杉矶遇到的女孩子吗?他们杀了梅格。”眼泪不断从马修脸颊滑落,他至今忘不了梅格在镜子对面露出的苦涩笑容。房间里突然一阵窸窣声,阿尔弗雷德发现四面八方的杂物都开始震动,逐渐升空。阿尔弗雷德沉下心:“我确实不知道实验室是什么样的,那时我遇到了一群新的伙伴,我们曾经试图援救你。”

      “阿尔弗,那里真的很恐怖,他们根本不把你当人看,我们只是试验品,只是小白鼠。”腾飞的物件以马修为中心开始旋转,速度渐渐提升,让阿尔弗雷德想起多年前刀子围绕马修飞舞的情景,“我求他们冲我来,但是他们为了逼迫我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关于小女孩的回忆接连不断涌入脑海,风暴的中心,马修泣不成声:“我真想杀了他们。”

      阿尔弗雷德一抬手,龙卷风立马停止,物件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他踩着残屑慢慢靠近马修:“我很庆幸你没那么做,因为如果事情变成那样了,我肯定找不回你了。”

      “要动手的话,十年前就该动了。事到如今……”“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的马修,都做不到杀害一个人这种事。”“为什么能这么断言呢?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史蒂夫这个安全阀哦。”马修抬头,满眼哀伤和绝望。

      “你的表情跟之前的史蒂夫一模一样。”阿尔弗雷德对马修伸出手,“你忘记了吗?你是‘倾听者’,而我是‘倾诉者’,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体的,我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把手给我,马修。”阿尔弗雷德捧着马修的手,地上的残局再次变化,各个东西擅自飞回自己本来的位置,转瞬间,房间就恢复了整洁。窗帘自动拉开,外面却是乌云密布,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今天天气不好啊。”

      “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时才能正常发动的能力,不感觉很作弊吗?”马修苦笑,“我以前一个人明明那么烦恼,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害到别人。到头来,这从来不止是我的责任。”

      “是我们的责任。”阿尔弗雷德在脑海中想象一个场景,一个他在婴儿床中看到的光景,他最想分享给马修的一块记忆碎片。它们出现了,细小的星尘飘荡在耀眼的光斑中,叮叮当当的,无规律地绕着双胞胎旋转,宛如环绕木星的卫星们,璀璨夺目。马修目不暇接,叹为观止:“这是……?”

      “我婴儿时代的记忆。”阿尔弗雷德捧着马修的脸,把额头抵上去,“当时我们就是这样躺在一块儿,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两对瞳仁将彼此深深地望进,阿尔弗雷德轻轻说:“如你所见,我长大了,可以控制这个能力了,它其实没那么糟糕。”海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请不要讨厌它,毕竟它既是我的一部分也是你的一部分,它可是我们之间最强的关联性。”

      “嗯。”马修的眼泪流干了,不会再流了,他赶在阿尔弗雷德说那句话之前亲吻他,笑着说,“我爱你,阿尔弗雷德,我原谅你了,并且永远向你赎罪。”

      “我也爱你,马修,所以我原谅你,而且给你我的全部。”双胞胎在昏暗的一角紧紧相拥,一如最初在子宫中抵足而眠的两个小小坯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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