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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9天 ...

  •   “呼……呼……”芝加哥的冬天过于凌冽,即便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孩子也感到冰冷刺骨,他于是加速铲雪的速度,好让身上暖和一些,然而一种令人发颤的孤独始终折磨着他,他的耳边还能听见爆炸的声音,以及父母临终时的悲鸣。虚弱的太阳徒劳地挂在他背后,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地面肮脏的雪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老天保佑,他才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哭。可惜老天并不理会他的乞求,他身后传来了一道雌雄莫辨的童声:“你好,需要我帮忙吗?”

      他连忙揉揉眼睛回头一看,那是一名长得像少女的、蓄着长发的男孩,比他大一点,站在公寓的大门口,他记得这人就住楼上。他摇了摇头,继续卖力地挖。男孩似乎是放弃了,又走回楼上,但不一会儿就带着一把铲子回来了,自顾自地开始干活。孩子看了他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不会付你钱的。”

      “我不要你的钱,我们交个朋友吧。”男孩笑得无比灿烂,“我叫弗朗西斯,你呢?”

      “亚瑟·柯克兰。”孩子板着脸说。弗朗西斯自来熟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你头发谁剪的?怎么像个鸡窝。下次剪头发叫我就好了,我绝对帮你打理一个时尚的造型。”他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踩到了对方的雷点,亚瑟憋着一口气给了弗朗西斯一脚,一溜烟跑了,连铲子都不要了。弗朗西斯站在原地哑口失笑,冲亚瑟的背影喊:“抱歉了,你的发型也很不错,真的!”说罢他笑得直不起腰。亚瑟边跑边朝他比了个中指。

      弗朗西斯后来想,当年的亚瑟是多么可爱……然而现在的他,已经蜕变为一个讨厌的臭男人了,打起人来还很痛。可没办法,谁叫这个小家伙这么有趣呢?相处十五年,弗朗西斯还从来没有厌倦过。外人说他们情同手足,弗朗西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们才不是什么兄弟关系,硬要比喻的话,就像被迫生活在同一个笼子里的两只猛兽,狮子与老虎,狼与豹,不停试探,相互牵制,所以永远保持生机。

      嗯……可是这样也不太准确,毕竟雄狮是不会对公虎出手的,这么想来弗朗西斯简直比禽.兽还禽.兽。没办法嘛,亚瑟也生了副好皮囊。

      弗朗西斯很早就发现自己是个双性恋,他的父母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亚瑟虽然有所察觉,阿尔弗雷德他们却都半玩笑性地看待这个问题,真是些小可爱,就不怕晚上被偷袭吗?弗朗西斯十二岁就变声了,那一年他没少被亚瑟嘲笑公鸭嗓,待他迅速长高、声音变粗,初具男人的形态后,那三个小朋友才意识到所谓“性别”,但弗朗西斯表现得油滑温顺,没有使他们疏远自己。

      弗朗西斯十四岁第一次遗精时,梦中浮现过一个介于男孩和少女之间的形象,对方有着金色的短发和稚气未脱的婴儿肥脸,充满反抗性,他们在梦中赤.身.裸.体地追逐,宛如身处纯洁的伊甸园。弗朗西斯惊醒后,才慢慢回想起来梦中人似乎是传说中的法.国英雄圣女贞德,真有意思,他居然迷恋上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 。他并不惊慌,在这之前他已经交过几个男女朋友了,甚至有过一些过火的亲近,谁都没提出过什么意见。

      年幼的亚瑟很聪明,轻易就发现了弗朗西斯温顺外表下的衣冠禽.兽,再也没有单独进过弗朗西斯的房间,直到他自己也长大成一个挺拔的少年。不难怀疑,处于性.欲最旺盛时期的弗朗西斯到底会不会对亚瑟动手动脚,以弗朗西斯天才般的情商,他绝对能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揩油。成年后头脑愈发清醒克制的弗朗西斯时常惊异于自己年轻时的大胆,好在亚瑟一直没给他机会他们才能相安无事十五年——至于那对双胞胎,他舍不得下手。

      性格是天生的,道德是后天的,弗朗西斯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好人,只要取得社会的默许和个体的同意,干什么都没理由遭到谴责。除了无穷无尽的爱情以外,弗朗西斯还具有亲情,他是真心善待亚瑟家的双胞胎的,他是独生子但他想要个弟弟,凭什么阿尔弗雷德和马修都在亚瑟那?阿尔弗雷德比较难套近乎弗朗西斯就盯上了马修,他在马修十四岁那年的生日送了个八音盒雪景球,然而它遗失了,被埋葬在接踵而至的“审判日”,连同美好的青葱岁月,毁灭殆尽。

      今天是个大雨天,窗外的世界像一块融化的冰棍,灰蒙蒙的天空、贫瘠的山脉、一望无际的林海、湿漉漉的柏油路,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不分彼此,美丽得让人想冲出去接受大雨的洗礼,放肆地呼吸充满尘埃和水汽的冰凉空气。玻璃上浮起一层牛奶般的白雾,把手放上去能留下一个完美的手印,马修的脸贴在上面,零距离地感受秋意,他最终忍不住隔着一层玻璃亲吻了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因为这一定是,这个夏天最后的一场雨了。

      车道盘山,蜿蜒而上,山顶屹立着一座荒废的信号站,他们决定停车在这里避避雨。水泥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通风口处打下一束光芒,地上积着水洼,报废的大件机械泡在下面,所幸大部分地面是干燥的,屋顶滴滴答答地漏雨,他们把塑料布往地上就凑合着坐下来,马修抬头一看,通风口处竟伸进一枝青翠欲滴的毛榉。阿尔弗雷德打开了番茄酱罐子,充满粉尘的空气里一下子冲进了番茄酸味的清香,他挖了一勺吃,然后传给下一个人,每个人都吃了一勺,心情顿时明朗了一些。本田菊担忧地看着门外:“这雨什么时候停呢?”

      叮咚,叮咚,这声音无比美妙,马修闭上眼睛感受,就像小时候趴在窗台上眺望雾蒙蒙的芝加哥。费里西安诺乐观地说:“没关系,一定会停的。”路德维希搬来一只生锈的油桶,往里面堆满湿木头,用自己的异能艰难地点燃了篝火,室内变得明亮起来。

      “今天要做什么呢?”弗朗西斯暗示性地看着所有人。本田菊犹豫不决地转向其他人,亚瑟则毫不留情地说:“别瞎闹了,好好休息。”阿尔弗雷德宛如小学生激动地举手:“我知道——国王游戏!”王耀笑了,马修则暗自摇头:又开始了,这个游戏简直是阿尔弗的狩猎场,每回国王都是阿尔弗的毁灭性局面他可不想再见识了。

      “国王游戏?听上去很有趣嘛!”费里西安诺瞬间来了兴致,“路德路德,本田本田,我们来玩吧!”路德维希摆摆手,示意自己从众。弗朗西斯俏皮地眨眨眼:“那就这么决定了,谁来当裁判?啊对了,某人不准置之度外,不然我们一起嘘他,还有小阿尔不准加入。”

      亚瑟翻了个白眼,阿尔弗雷德顿时奋起抗议:“为什么?运气好又不是我的错!”亚瑟差点没忍住打这个欠扁的幸运儿。弗朗西斯想到了解决方案:“既然你这么想参与的话就这样吧,把国王牌去掉让你抽牌,剩下的我们来抽,不然对我们就太不公平了。”阿尔弗雷德气呼呼地接受了这不平等条约,就算当不了国王他也不想一个人蹲在墙角种蘑菇。于是,他们用纸片做了卡牌,摆在地上,游戏开始了——

      “三,二,一!”所有人同时抽牌。

      第一轮的国王是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吻了吻手中的国王牌洋洋得意道:“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是在哥哥这边啊!”亚瑟感到浑身恶寒。费里西安诺很快就入了戏,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国王大人有何吩咐?”

      弗朗西斯用恶作剧的眼神扫视全场,带来一阵奇妙的恐慌,随后缓缓说道:“那什么……7号和1号接吻吧。”

      一上来就开大?!马修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本田菊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幸好他们都没中枪。费里西安诺“哗”地举手:“在在在!我是1号,7号是谁?”这时,路德维希默默地把牌摊开来,他是7号。弗朗西斯偷笑:“哎呀好可惜,下次就不会轻易过关了。”费里西安诺如同家常便饭地亲了路德维希一口,路德维希也感到很无奈。

      第二局马上开始了,这次的国王是费里西安诺,他超级激动:“是我哎!那个,我可以问9号一个问题吗?”9号是亚瑟,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问。”

      “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亚瑟猛地咳嗽:“没有!”

      “什么叫没有?你又在口是心非吧——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玩哦,还是说亚瑟先生愿赌不服输?”弗朗西斯趁火打劫地戳了戳亚瑟的脑袋,语气里充满了看热闹的恶意。亚瑟恼火地拨开弗朗西斯的贱手:“好啊那我就来说说,如果奥黛丽·赫本还在世的话也不过如此了。”弗朗西斯起哄:“原不良眼光还挺高嘛,顺便一提哥哥我当然是梦露党。”

      第三局的赢家是伊万,他笑眯眯地打量着众人,说:“那么,请4号从那个窗户翻出去。”

      “什么?!那外面可是悬崖啊喂!”阿尔弗雷德把手中的4号牌往地上一摔。弗朗西斯不嫌事大地做出震惊的模样:“幸运儿居然中枪了,真不愧是预言家伊万!”甚至连亚瑟都落井下石,一脸嘲讽道:“没事,不过断一条腿而已。”阿尔弗雷德气到打滚,被马修拖到一边。

      “好了好了只是开个玩笑啦,请4号把5号抱起来吧。”5号是本田菊,他被阿尔弗雷德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来以后感到没脸见人了。之后游戏进行了好几轮,每一个有趣的瞬间都被阿尔弗雷德的相机抓拍下来,其内容甚至有本田菊表演的日舞和王耀下腰的镜头。有一回马修是国王,他问王耀的真实年龄,王耀笑而不语,其他人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就不再追究这个可怕的问题,还有一回马修也被费里西安诺问到喜欢的类型,他仔细想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嗯……我喜欢长头发的吧。”

      “这算不上答案哦。”弗朗西斯哈哈大笑,“不过既然是小马修,喜欢的一定是个好女孩。”马修面红耳赤地靠在阿尔弗雷德肩上捂脸:“快别说啦……”

      雨快停了,他们决定打上最后一局,这一局的国王是——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当即抚袖大笑:“我说什么来着?哥哥与幸运女神是两情相悦的啊!好了,废话不多说,请6号先生舔8号先生的耳朵怎样?”

      “喂弗朗西斯你这变.态!”亚瑟虽然没中枪也还是忍不住要掐弗朗西斯的脖子,好好一盘游戏总能被这厮搞得乌烟瘴气。这回马修的心脏直接停跳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牌,8号,反反复复地看还是圆头圆脑的8号,不如让他一头撞死在墙上吧!

      “那个,6号是谁啊?”马修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到底是万幸还是不幸,6号正好是阿尔弗雷德,马修五味杂陈与阿尔弗雷德对视,两人都感觉仿佛见识到了兄弟间崭新的一面。弗朗西斯鼓掌说着“快点快点”,伊万已经偷偷摸起了相机,马修的内心是绝望的,阿尔弗雷德侧过脸去露出自己的耳朵,异常安静地等待着马修。马修把心一横,说完“阿尔弗对不起了”便凑了过去……

      耳尖是冰凉的,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以及轻轻掠过的湿意,光是那股融化在空气中的体温就足以令人感到瘙痒。其他人爆发出一阵尖笑,亚瑟惨不忍睹地捂眼,王耀意味深长地“啧啧啧”摇头,本田菊脸红心跳地从指缝间偷看,马修直接往地上一扑:“饶了我吧……”只有阿尔弗雷德表现得最为平淡,他耸耸肩,道:“这有什么的?我们还互摸过老二呢。”

      “那是六岁以前的事!”马修脸朝下趴着大声反驳,两腿不满地踢蹬着。弗朗西斯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啊!小阿尔别装了,你耳朵都红了好吗?!喂大家快看他的耳朵……”

      “才没有啊!……”阿尔弗雷德跟嚣张的弗朗西斯扭打在一起,伊万拉着王耀躲起来看他拍到了什么宝贝。雨确凿是停了,马修逃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地面泥泞不堪,棕色的污渍迅速爬上了他的鞋底,翠绿的枝叶挂满沉重的水珠,让人想起湖中仙女的琼浆,雨后的空气是雨的气息,充满了冰凉湿润的感觉,把皮肤暴露在外会产生一种恍若在泡泡浴的舒适感。马修捂着嘴,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舌尖上,没事的,等会儿就忘记了,稍安勿躁,保持冷静。

      “好了雨也停了,我们回车上吧。”弗朗西斯伸了个懒腰。就在所有人都走出破旧的信号站后,王耀忽然叫住了本田菊,他们俩在破屋子似乎商量了什么事,没过多久,本田菊就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本田你怎么了吗?”费里西安诺第一个发现本田菊的异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本田菊抿嘴摇头,王耀也默不作声,他们就保持着奇怪的气氛上了车。

      车队在山中行驶了大约两小时,突然与一长列货车队狭路相逢,两边都把车停下来,阿尔弗雷德下车查看情况。坐在车里的马修小声嘀咕:“怎么会有这么多货车……”弗朗西斯又说:“他们是常人,不用多管闲事。”

      从货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他身上穿着防护衣,怀里居然抱着一把漆黑的枪,把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但那个人看起来比他还紧张,说明这批货物对于常人来说相当重要。马修看到枪差点冲出去把阿尔弗雷德拽开了,亚瑟的眼里几乎喷火,而阿尔弗雷德则举起双手老老实实说:“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从这里经过。我们是一支普通的车队。”

      持枪人没有回答,而是用枪指了指阿尔弗雷德,让他待在这别动,整个车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个人回到货车上,踩下油门,长长的一辆辆货车像火车那样排列着走了,所有人默默无语地目送它们离去。待到最后一辆货车也不见踪影,马修才喘过气来,阿尔弗雷德当即气得跳脚:“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一上来就拿枪指着我!”

      “去你的吧!”亚瑟对货车离去的方向比了个倒拇指,弗朗西斯还坐在原位安抚他受惊的心脏,费里西安诺直接被吓哭了。马修下车:“阿尔弗你没事吧?!”阿尔弗雷德张开双手转了一圈,表明自己完好无损。

      “那就好。”马修抓着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低头呼吸。阿尔弗雷德仍望着远去的货车:“……我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那些集装箱好吵。”

      “那是走私犯的货车,里面大概有野生动物。”王耀走到他们身边突然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也不想惹麻烦。走吧,上车。”王耀转身就走,阿尔弗雷德绕开水洼,与马修并排前进,如此近距离地待在一起他们才感到安心。他们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所谓双胞胎的心电感应,不管是谁突然变得情绪激烈另一个人都会心悸,阿尔弗雷德现在就心跳不已,他将拳头抵在胸口。

      另一边,费里西安诺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虽然本田菊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至于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费里西安诺晃了晃他的肩膀,小心翼翼问:“本田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啊。”本田菊稍微抬起脸,他的下巴居然在冒冷汗,他虚弱地摆摆手,仿佛害怕与人对视地说:“对不起,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费里西安诺松开了手,轻轻地下车坐到副驾驶座上,路德维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本田菊一眼,摇摇头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尽管只有一瞬,费里西安诺接触到了本田菊的眼睛,那双黑眼睛宛如一个无尽的漩涡,充满了迷茫、痛苦和无助,这眼神费里西安诺很熟悉,因为几年前他的眼睛也是这样的,路德维希说过,自己光是看到他那个样子就感到忍无可忍,很想找个地方咆哮,费里西安诺现在深有体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费里西安诺环抱双膝,把脸埋下去。

      本田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两手紧握在一起,整个人靠在车门上,刘海遮住了他紧锁的眉头。费里西安诺刚才对他使用了催眠的异能。只可惜这个能力不能对自己使用,不然费里西安诺当初会好受一点的。

      窗外的滚滚乌云还未散去。

      “审判日”因为无差别发生在全世界所以才能被称为“审判日”,灾难无情,它发生的原因皆由所谓地壳运动引起,与人类的日常生活风马不及,灾难连凶兽都算不上,毕竟它没有怨恨或嗜血的欲.望,它仅仅只是存在着,发生了,摧毁了,灰飞烟灭。人类那小小的悲伤与灾难与神是处于不同次元的,真正的神没有慈悲也没有残暴,它只是存在着,而且必然地存在着,它在看着世界以及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这是最糟糕的年代,比大航海时代和世界大战还惨烈的时代,屠杀、人口贩卖和战争都是人类的错误,但即便全人类都齐心协力还无法克服的困难,那就是“审判日”。将团结的打作散沙,将相爱的打作分离,将骄傲的打作卑微,将果实碾碎,将奉献夺回,将辉煌践踏,改变人类历史的,史诗的“审判日”!

      大地的震动依然没有停下,大海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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