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 葬红颜》西边的乌鸦

27、第 27 章

　　穆从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徒然惊醒。

　　一睁开眼，便看到阿布罗狄在旁边担忧的看着他。

　　穆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对狱卒送来的粗糙饭菜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就端起来勉强吃了几口。

　　只是比起以前来，还是少了几分自信和神采。

　　阿布罗狄想安慰他几句，却又觉得大概说出来也没什么用，穆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能明白。

　　纵使这个过程会犹如刮骨剐肉一般疼痛。

　　倒是穆环顾了四周，迷惑的开口询问道：“靖王到哪里去了？”

　　“之前来了一批人，将他带了出去。”阿布罗狄解释道，“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吃亏的。”

　　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又沉默下来，呆呆盯着木栏外晃动的火把出神。

　　阿布罗狄轻轻靠在他身边，动了动尽量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穆……我在想，若是我们都没有生在帝王家，那我们几个，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穆不说话，仍旧兀自出神。

　　阿布罗狄也不在意他是否听了进去，又接着说道：“我么，我大概会去江南一带游学，记得以前太傅讲过的么？湖光山色，春江水暖，云楼画舫，数不尽莲叶田田，望不完江堤遗钿——等到了年纪，就娶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养几个乖巧的孩儿，晚上全家聚在一起吃饭，或者咱们几个一块儿喝酒聊天……”

　　“你说的这些，我们恐怕都想过。”穆生硬的回了一句。

　　阿布罗狄笑笑：“好歹你是肯说话了。”

　　“怎么，你还担心我疯了不成？”

　　“有点儿吧。但我觉得，有我在这边陪着你，倒也还不至于。”

　　穆浅浅的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苦心。”

　　“你恨撒加么？”

　　“不知道，”穆黯然回答，“我现在心里乱的很，就算还想像以前那样恨他，也觉得没那个力气了。不知怎么回事，我老想起过去咱们几个一起玩的那段日子，梦里也是。”

　　“这才过去几年呢，就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阿布罗狄苦笑道。

　　“父皇这么做，其实已经把什么都毁了。尤其是加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算了，别去想这些。”

　　“撒加这样做，我也不能怪他，毕竟是父皇先对不起他的。”

　　“父辈的事，大抵还是有些我们不能明白的吧。”

　　“我原来不信佛家里说的因果报应，现在我信了，父皇种下的因，这果的滋味，真是苦到了极点。”

　　“就算是报应，撒加要连你也一并除去，终究还是过了些，”阿布罗狄淡淡说道，“撒加这个人，一旦做起什么事情来，也是执拗的怕人，小时候看不出来，恐怕也是后来这几年里才变的。”

　　穆把肩上的披风裹了裹，说道：“若当年我是他，恐怕做得也没这么漂亮，说不定，连活都活不下来。”话到末尾，他的语气里已是带上了些许苦涩，“他这些年，过的肯定不容易，父皇一定没少为难他。”

　　阿布罗狄听了，心里忽然一酸，想起那个人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十几年，从善良谦和的温雅少年成长为现在成熟稳健的英挺青年，其过程之艰辛，可想而知。

　　穆，撒加，加隆，亚里士，甚至还有米罗，卡妙，沙加和自己，他们的人生本来可以有无数个可能和无数种结局，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一种。

　　两人心事重重，都不再开口说话，阿布罗狄仰头靠在牢房冷硬的石墙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的记忆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那段他最珍视的回忆里，有少不经事的自己，有天真无忧的穆，有洒脱飞扬的加隆，还有在午后的凉亭里，那个朝自己款款微笑的撒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