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与反利用》司徒流筝

12、他身上的秘密（6）

　　书房里摩尔根站在窗户前看着外头被寒风肆虐而萧索的一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背后站着刚从斯特拉城回来的杰勒米，面色紧绷。
　　“皇帝似乎已经知道了关于姑母的事，这件事情非常隐秘，皇帝陛下非常小心，如果不是梅甘嬷嬷偷偷告诉我这个消息，我都不知道原来陛下一直没有相信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是——”
　　“够了！”摩尔根冰冷地打断了杰勒米的话，知道这件事情让他心情格外的低沉，就像知道当初自己的妹妹义无反顾的要嫁给皇帝时一样的心情。他眨了眨眼睛，费力的压下心头的不快，突然问：“你去斯特拉城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爱德温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杰勒米说，“这次我是乔装去的，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嗯。”摩尔根点了点头，又说，“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到这里来查当年的事情，不过还好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梅甘那里不需要担心，现在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亚度尼斯了。”
　　杰勒米面色有些难看：“亚度尼斯现在只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父亲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摩尔根没有说话，杰勒米的问话让他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当初答应妹妹要好好照顾唯一的女儿的诺言，或许再过不久就会被打碎了。他曾经想要给可怜的亚度尼斯一个完美的人生、无忧无虑的一生，只怕也会因为这场可以预见的风暴而摧毁的灰飞烟灭。
　　一时之间，整间屋子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就在杰勒米以为自己的父亲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摩尔根忽然转过了身，看着他：“这件事情我会告诉她的，现在你不要去管这一些。皇帝也不会这么快查到这里，毕竟你的母亲当初也是在同一个时间生下了你的弟弟。他不会料想到这一切的。”
　　杰勒米沉默着没有说话。
　　摩尔根又说：“还有半年的时间亚度尼斯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我会将她送离洛斯蒂丹。”
　　“父亲是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回来吗？”杰勒米有些诧异，可更多的是一种疑惑与不肯定，“只怕亚度尼斯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她一直都想跟着大哥，跟着您。”
　　摩尔根叹了一口气：“她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她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杰勒米没有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摩尔根下了决定不论是谁都很难改变这位将军的固执。无论是他的姑母，还是他心爱的母亲都没有这个能力。

　　眉皱的更紧了一些，亚度尼斯看着妇人惊惶的神色莫名的有一种烦闷在心底弥漫来了。她不愿继续在这里多费时间，她还得将礼物早点给二哥送过去呢。于是，她一拉缰绳就打算离开。
　　那妇人看着亚度尼斯策马离开，那双斗篷之下的眼睛紧紧地随着她的背影而移动着。
　　杰夫看着倒在地上妇人的样子，侧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妇人的视线，然后也不等她把钱接过，直接扔进她的怀里。
　　就在杰夫转身欲走的那一刻，妇人倏忽伸出手拉住了杰夫的衣袖，神色紧张地想开口说些什么：“刚刚那位少爷……”
　　杰夫用力一挣，挣脱了妇人的拉扯，冷着脸：“他不是您可以打听的，夫人。”
　　说完，杰夫就翻身回到了马背之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尽管杰夫只是一个长在奴隶市场的小奴隶，并没有见过世面，可是奴隶市场是世界上最黑暗、无耻、暴力的地方。在那里奴隶比牲畜都不如，他早就见惯了人类的各种恶性和丑陋的一面。纵然对方是一个落魄的老妇人，但杰夫依旧不会给予多少的同情心和关怀。或者应该说，在奴隶市场出生的他本就没有什么人类的善性，只不过是因为有了主人的救赎才让他觉得一丝温暖。
　　当然对于这一些，亚度尼斯是不会知道的，而杰夫则永远也不愿意让亚度尼斯知道。
　　两个人骑马回到了内森尼尔庄园，阿道夫早就在门口等候了。一见亚度尼斯回来，他立即冲了上去扶着亚度尼斯下了马背，同时将马匹的缰绳扔给了一旁的侍从。
　　“少爷，老爷正在等您用餐呢。”阿道夫跟在亚度尼斯的身后，朝着主屋走去。
　　杰夫快步跟在亚度尼斯的后头，走在另一侧。
　　亚度尼斯走进了屋子，一阵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一扫全身的寒气。她将外套脱下扔给了跟在另一侧的杰夫，问：“父亲等很久了吗？”
　　杰夫没有反应过来，被亚度尼斯扔过来的外套盖了一脸。他急急忙忙拿下外套，寸步不离地跟在亚度尼斯身后。
　　阿道夫看了一眼杰夫，随后就说：“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亚度尼斯加快了往前走的脚步，穿过了走廊，推门进了餐厅。
　　餐厅里早就已经摆好了碗筷，摩尔根与杰勒米也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当亚度尼斯出现的时候，杰勒米就忍不住笑着说：“你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父亲可会把我饿死在餐厅里的！”
　　“然而事实证明我回来的很及时，哥哥看上去还是精神奕奕，丝毫没有需要用餐的必要。”亚度尼斯坐在了杰勒米对面，然后有对摩尔根问了好，“真抱歉我来迟了，请您原谅，父亲。”
　　“好了，坐下。”摩尔根从来不会去和亚度尼斯计较这些东西，他对于她总是有无尽的耐心和纵容。
　　站在一旁服侍的佣人立即为三人端上可口的食物，并替他们倒上了葡萄酒。
　　用餐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直到用餐完毕，边上的佣人撤去了东西，亚度尼斯才从怀里拿出那柄从哈威那儿买来的匕首，交给了一直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杰夫。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杰夫虽然很多时候反应都略显生硬，但他仍旧很好的完成了亚度尼斯贴身奴仆的这个角色。在亚度尼斯讲匕首递过来的时候，他就立即双手结果，然后绕过长桌将匕首递给了对面的杰勒米。
　　在杰勒米接过匕首的时候，亚度尼斯说：“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从东陵国运送过来的东西。”
　　杰勒米拔出匕首，一道银光闪现，锋利的刀刃令人胆寒：“这可真是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