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与反利用》司徒流筝

13、怀疑（1）

　　在杰勒米回来的这些日子，亚度尼斯成功的荒废了自己的学业。因为她的哥哥杰勒米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从书房里带走，或者是把家庭教师们有礼貌的请出书房。摩尔根难得的对此事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阻拦。亚度尼斯却敏感的察觉到这其中的不正常，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摩尔根对于她课业的重视程度就相当于他重视训练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样，容不得有半点偷懒。可是这种不正常对于亚度尼斯来说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不论是杰勒米，还是摩尔根，似乎都乔装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来。而一定知之内情的阿道夫绝对会对她三缄其口，没有父亲的允许，阿道夫是不会对她说任何的事。可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对她透露些什么，就目前的情况而她也不会得到一点儿的有用讯息。
　　等到了十二月的下半旬，她的大哥莫林回来了。他为她带来了一只罕见的彩色鸟儿，据说名字叫做鹦鹉。在理科瓦尔城这种荒凉又冰冷地地方，根本见不到这种色彩明亮的鸟儿。
　　“把它放在屋子里，别把它带出去，否则它会冻死的。”刚回到内森尼尔大宅子里的青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下了从二楼通往一楼大厅的回旋式大理石楼梯，一双如鹰隼般锋锐的眼略泛着笑意看着正打算带着鹦鹉出门跑马的亚度尼斯。
　　青年的面容冷峻，纵然是嘴角含笑也会有一种肃杀的冷漠。这是由于和他的父亲一样，经常征战在外所导致的煞气，想要掩盖也是掩盖不了的。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衣服，但那笔直的身姿也足以说明他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一柄锋利的武器。
　　“大哥！”亚度尼斯扭过头，看着莫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笑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冻死，”杰勒米似乎并没有放弃把鹦鹉训练成猎鹰的想法，“如果它就因为吹一吹理科瓦尔的风雪就死了，那也只能这只鸟注定在这里没办法长存。”
　　“这是从大海的另一端的国家送过来的礼物，他们那里几乎没有冬天。”莫林走到了亚度尼斯身边，一边回答着杰勒米的话，一边抬手招过了那只绿毛鹦鹉。那只鹦鹉扑了两下翅膀，落在了莫林的手指上。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他说：“如果你把它给冻死了，我就把你当做礼物送去大海的彼端。”
　　杰勒米故作受不了的抖了抖身子，酸溜溜地说：“大哥可真是偏心，如果亚度尼斯这小子要把这只破鸟带出去，你可绝对不忍心这么说吧！”
　　莫林失笑，轻拍了一下杰勒米的额头。
　　“哥哥怎么还和我计较起来了！”亚度尼斯也笑了起来。
　　“好了，出去玩吧，你不是要和杰勒米出去吗？”莫林说，“赶紧去吧，一会儿天黑了，迷在林子里还得让人来找你们。”
　　“大哥也一起去吧，很久没有和大哥一起去打猎了。”杰勒米说。
　　莫林看着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杰勒米，又看了一眼才只有自己一半高的亚度尼斯，觉得让杰勒米带亚度尼斯去打猎确实是危险了点，于是点头说：“那就一起去吧。”
　　三人出了门，爱德温站在门口替他们准备好了马匹和弓箭。不过他没想到莫林也要跟着去，所以少了一匹马。
　　“没事，你就在家吧，我们三个去。”杰勒米翻身上了马背，对爱德温说。
　　“这怎么行，如果被阿道夫管家知道我让三位少爷独自去林子里，没有侍从跟着，管家一定会赏我一顿鞭子的。”爱德温满脸的不赞同。
　　“这就说是我说的。”莫林骑着爱德温的那匹马，一扯缰绳就出发了。
　　亚度尼斯和杰勒米也不再理会爱德温的请求了，挥动着鞭子就出发了。
　　爱德温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离开了。
　　十二月的飞雪扑在亚度尼斯的脸上，纵然她已经习惯了理科瓦尔的寒冷也不觉这飞雪实在是刺骨。“喝！”她抽了一鞭，身下的马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由于内森尼尔的宅子是建在郊外的，去往森林不过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三人骑着马，来到了山下就放慢了速度。此时，山林原野都已经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森林里的树木早已没了叶子，光秃秃的伫立在那儿。上山的路早就已经被雪覆盖了，齐膝的大雪让马匹在山上行走的格外困难。
　　“好大的雪，应该有一个月没人上山了吧！”杰勒米骑在马背上，跟在莫林的身后。
　　亚度尼斯走在最后一个，当她听见杰勒米的话后，便说：“这么大的雪，猎户们都不愿意上山了。这上山的路也没人打扫，只怕我们今天是要空手而归了。”
　　“猎户们一个月没来，只怕野狼已经到处乱跑了。”莫林一双眼明锐的从四周扫过，停留在了一棵树下。他伸手指向那棵树，说：“不过有鹿的足记，看样子刚有一只鹿从这里离开。”
　　“看来晚上有鹿肉可以吃了。”杰勒米的眼中闪现过一起兴奋的光，策着马跑到了莫林的前面，朝着树下而去。
　　亚度尼斯也一脸兴味的追了过去，而莫林也是仰头往山的高处看去。尽管这里似乎只有他们三人，可是莫林仍旧感觉到有别的东西存在。听不见呼吸，听不见脚步，也看不见身影，他只是凭借着多年来的行军经验来判断。
　　“我们得回去了。”越是看不见、听不着的，越是危险。所有的危机都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之中。莫林眼睛环顾着四周，语气生冷，已全然变成了在军中的样子。
　　虽然莫林说话的声音并不响，可亚度尼斯和杰勒米都听的清楚。他们甚至都听出了莫林语气中的警告与危险的味道，所以两个人也不再研究那鹿的脚步是往哪个方向延伸出去的，都各自回到了马匹的身边重回了马背。
　　可就在他们翻身上马的那一刻，在一块被覆盖了厚雪的巨石上骤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以及一双冰冷凶恶的黑眼珠子。
　　是雪狼！
　　而且还不止一只。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五只雪狼已经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