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赴你》清风时

49、四十九步

　　五月底，祁温已向柯甘学习了一个半月，不论是歌唱能力还是歌曲创作能力，都有比较大的增长。
　　柯甘对她这个关门弟子也越发赏识，不吝喜爱。

　　同一时段，《奔向你有迹可循》定档播出，不过首播一周，热度打破网络剧播放量的新纪录。并且，多达五个词条连续几天都在某博的热搜榜上占据前十，其中就有祁温演唱的主题曲《明月星》。
　　恰因如此，祁温再次以她的实力出现在大众面前。

　　工作安排的缘故，祁温需要参加一档音乐类的综艺节目，但只是去当一期的飞行嘉宾，一天的时间就足够。柯甘对此表示理解，没多说便允了祁温的请假。

　　“按照节目组的惯例，他们会提问新来的嘉宾几个问题，此前会和你确认的，但你还是要做一下准备。”
　　“我看过他们往期节目，总会有一两个感情方面的问题，你一定要慎重回答，不能太老实了。最近盯紧邢湃的记者很多，正是风头之上，我知道你谈恋爱了，我也不反对你公开，但必须避开这段时间。要是问到这方面的问题，你看情况给个模拟两可的答案就行了。”
　　节目录制之前，郁雅对祁温千叮咛万嘱咐。

　　祁温都记在心里。

　　果然如郁雅所说，在一众嘉宾面前，祁温自我介绍后，主持人接连问了她几个问题。
　　前面的问题都很好回答，大多与她的经历有关，加上事先准备过，她回答起来也算自然。

　　而最后一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住了她。

　　“好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祁温之前是网络歌手，在几次的直播中，祁温都提到了一个人，我很好奇啊，如果当时你们没有重逢，刚好你又认识了更好的男孩子，你会重新喜欢另外的男孩子，还是继续喜欢原来的他？”
　　与前几个问题相同，节目组有提前告诉祁温。只是直到提问的时候，祁温都没能想出答案。

　　沉默长达三秒。
　　主持人看出了祁温的犹疑，见她仍没有想出答案，便准备跳过这个问题，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不会。”
　　忽然，祁温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轻而柔，却透着坚定。

　　“嗯？祁温好像很肯定哎。”主持人来了兴趣。

　　祁温含蓄笑着，缓缓道：“因为再也没有谁比他更值得喜欢了。”

　　节目录制结束后，祁温由司机送回到公寓，到达时刚过晚上七点。

　　“三月？”走进门，祁温没看见往常趴在门边等她的三月，下意识地往里唤他。
　　没有得到回应，祁温喃喃道：“哪去了？”

　　她放下随身的东西，继续往里边寻找三月，总算在卧室的床头柜旁边找到他。

　　三月看起来恹恹的，直趴在地面，脑袋抵在前肢上。
　　他原是闭着眼，听见了祁温的呼唤，费力地睁了睁眼，却一声不吭。

　　“三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祁温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

　　在平常，这个时候他多是闭眼微抬起头，让祁温挠得更顺手些。
　　可现在三月没有作出反应，似乎提不起一点精神，连呼噜声也没有发出。

　　“三月？”祁温预感到什么，转而抬起三月的一只前爪。
　　轻轻上下晃动。

　　三月半睁着眼看向祁温，不过两秒却又阖上。
　　接着发出了一声猫叫。

　　声量太小了，几乎不能听见。

　　祁温努力抚平心中的不安，当他是饿了没精神，轻声问他：“三月，你是饿了吗？”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给他拿些猫粮。

　　刚刚站定，手甚至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柜子的抽屉，便被地板上满满一碗的猫粮夺去所有注意力。

　　今早出门前，祁温给三月留了一天的猫粮，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动过。

　　心里开始发慌，直觉告诉她，三月绝对不是因为饿了没精神。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祁温的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难平息，不愿再往更深的可能处想。

　　慌急慌忙地，前后至多一分钟的时间，她用太空包背着三月赶往最近的宠物医院。

　　刚走出小区，后知后觉才发现忘了戴口罩，但也只是犹疑了一两秒，祁温继续往前。

　　最近的宠物医院有地铁直达，大约二十来分钟的路程，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到小区前的路口叫了一辆车。

　　很不巧，恰逢周末，这个时间段交通比较堵塞，祁温多花了十多分钟才到达。
　　尽管如此，她总算顺利将三月送到了医院。

　　祁温尽可能完善地描述三月的状态。

　　看诊的宠物医生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听见祁温的描述，眉间稍显沉重。

　　“他这样持续多长时间了？”医生问道。

　　祁温努力回想，可混乱的思绪似乎停留在了这天早上见到三月时的记忆里，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应该是今天开始的。”祁温不安地攥紧了太空包的背带。

　　“这一定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医生很快否决，“你仔细想想，先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是你太忙的时候忽略的？比如食欲不振，行走困难，腹胀。”

　　“忙”这个字一瞬间点醒了祁温。

　　最近将近半个月，除了柯甘布置的任务，郁雅还替她接下不少网络剧曲目的演唱工作，她忙得几乎抽不开时间来陪三月。
　　一天的忙碌结束后，大多是晚上的十点十一点。有几天时间太晚，她只能和童彻发几条消息，一天就这么过去。
　　至于三月，她大都只记得定时给他投喂。对他的关心近乎没有。

　　只有一次。
　　那天提前了两个小时收工回来，祁温照常给三月喂食，却发现早上留下的份没怎么动过。
　　“三月，不合胃口吗？”

　　刚巧，那一天她换了一种猫粮喂给三月，看见他没怎么吃，下意识地以为新的猫粮不合他胃口。
　　给他换回原来的猫粮后，三月便也吃了些。量不多，但也还是吃了。

　　“三月，你的肚子怎么鼓鼓的？”
　　当时，祁温看见三月的腹部有些胀，联系到他胃口不太好，只以为他是吃饱了。
　　后来，祁温便没放在心上 。

　　现在想起，那好像就是三月生病的一个征兆。

　　意识到自己的忽略让三月这么难受，像是有寒冷刺骨的风骤然间扑打在她的身上，心上有某种情绪在翻涌着，随时都会破开崩溃的边缘。

　　医生接下来说的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猫的情况属于腹水，发现得太晚，情况严重，药物已经治疗不了。”医生顿了顿，发现祁温神情有些恍惚，不禁提了提声量，“既然养了猫就得好好关心他照顾他，尽管是忽略了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对猫造成伤害。”

　　“照现在的情况看，小猫至多存活一到两周。”

　　祁温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泣意当即涌上眼睛，视线变得朦胧。
　　台面上那个橘白色轮廓越发模糊，直至变成一个同色的圆点。
　　黑暗降临的一瞬间，圆点消失不见。

　　如同三月一般，最后将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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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温温要经历一下分别才能更好地长大，猫腹水是之前（几年前？）刷到的，当时看到真的很难过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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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不多本来想两章合在一起发的，但章节数字对不上我看着有亿点难受，所以还是分开了(＞＜)下章今天可能写不完明天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