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囚于蛛网之歌》花fa

12、chapter12

　　阿诺伊斯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窗户上一角映出少年面无表情的脸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汉娜小心翼翼端过来一杯热牛奶：“老爷……您先就寝吧，克罗德一定很快就带小姐回来的。”
　　“呐，汉娜……”阿诺伊斯没有回头，“你说，爱美西斯特是不是讨厌我了？”“不会的。”汉娜摸了摸阿诺伊斯的头，“小姐和卢卡老爷一样，永远都不会讨厌老爷您的。”
　　阿诺伊斯没有躲开汉娜的手：“真是这样就好了……”
　　夏尔正在看一篇报告的时候，有人敲开了他书房的门。“我不是说了，在我工作的时候除了送下午茶，不要随便打扰我吗？”他不悦地抬头，塞巴斯蒂安尴尬地笑笑：“十分抱歉，少爷。可是……有点特殊情况。”
　　异国的王子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担忧什么。他的执事站在旁边温声细语地安慰他，脸上是微微的笑容。“怎么回事索玛，你不是现在应该回国了吗？”夏尔看到对方之后说着，异国王子站起来。
　　“夏尔你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
　　窗外响起声声闷雷，沉重的乌云慢慢笼罩了所有人视线所及的天空。一阵让人心生苦闷的闷热之后，大雨倾盆而至。
　　“所以，你们怀疑最近的自燃案件，源头是那个照相馆？”夏尔看着索玛，“这个案件我也在调查，在相信你们之前，我需要听听你们的分析。”
　　名为阿玛尼的黑肤执事想了想：“之前这事出现在我们国人所经常活动的区域，所以我们当时其实重心是放在那里的。但是后来发现这件事的范围越来越大而且受害者也失去了我们之前判定的共同性，所以当时也陷入了瓶颈……”
　　“然后我们无意间找到了一个没有死去，后来搬家了的人，他说所有的受害人都有去一家照相馆拍照。”索玛紧接着说，“我们问过了，之前那家店好像做了免费宣传的活动，有在他们活动的附近免费给人拍照。事后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至少我的子民中，那些受害者都有后期被照相馆的主人再被叫过去，说‘之前的照片看上去非常幸福，所以想再免费赠送一张。’什么的。之后就……”
　　塞巴斯蒂安沉思了一会儿：“所以说，索玛大人认为现在的线索指向了那家照相馆是吗？”
　　“是的。”小王子难得眼里一片严肃，“夏尔，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王子，来拜托你解决这件事也只是一时任性做出的决定。但是……看在我死去的民众，还有你们死去的平民的面上，你能去那家店看看吗？”
　　夏尔笑了笑：“啊，这的确是个有待查证的线索，你也没有提出一个可供我行动的方案。”对面小王子的头垂了下来。“但是，既然这件事也是女王让我关注的案件之一，你又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线索，我不去看看就太浪费了。”
　　对面小王子听到这话之后瞬间满血复活，塞巴斯蒂安有些坏心眼地想，要是对方长有尾巴，现在怕不是摇得跟马力全开的风扇一样了。
　　雨后的伦敦空气有些过于潮湿，行人们匆匆经过每一个街道每一家店面，只为了能早日回到自己温暖而安全的小庇护所。一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照相馆里，只有微微一盏油灯的光从内里的房门缝隙里透出来。
　　“多幸福啊……”身形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看着手中的结婚照片，照片中椅子上笑着的女性，任谁看了都会感受到那双眼里的幸福。
　　手指猛地用力，还没来得及装裱进相框的照片被摁破，刚好将女子幸福的脸庞洞穿。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这样不幸呢？！”
　　我明明也曾经美貌如花，也拥有过炙热的心和滚烫的情感啊——
　　“可是最后我得到的是什么呢？！碌碌无为的丈夫！充满油烟的房子！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活！我不接受——我应该拥有美好而轰动的爱情！我应该——”
　　门被人打开，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她看过去，笑得温柔的女人看着她：“主人说，你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快接近那家照相馆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时照相馆里发出了一声巨响。沿街的店铺因这场陷入了火海，街上的行人因此惊慌失措像无头苍蝇一样逃命。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一眼之后追了上去。
　　“哈哈哈——烧吧！都烧起来吧！像我应该有的炙热而强烈的爱恋一样——”女人说着，拿着相机对着街道像是无厘头地乱拍，当她按下快门之后，原先镜头对准的地方产生了爆炸，同时冒出冲天大火。
　　“这个女人疯了吗？！她这是想把整个伦敦变成火海吗？！”夏尔说着，长时间的跑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咳，塞巴斯蒂安，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先去拦住那个疯女人。决不能让她再祸害伦敦了，这是命令！”
　　“Yes，My Lord。”
　　女人来到了钟塔上，看着下面的火海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烧啊——像我的爱情一样烧……”
　　“呀咧呀咧，”塞巴斯蒂安站在塔楼下面看着上面飘下来随风飞扬的易燃物，“可真是位让人头疼的小姐呢。”“哼~塞巴斯酱真是的~明明有人家了，还看着别的女人。”熟悉的声音响起，塞巴斯蒂安看过去，红衣的死神端着巨大的电锯过来。
　　“死神怎么在这里？”他疑惑地看着对方，格雷尔笑笑：“哎呀，就是上面那个疯女人的错啦，她这一出，搞得好多没有在名册上的灵魂都需要被临时回收。所以，人家是来善~后~的~”
　　夏尔扶着墙喘气，看着不远处钟楼上一个逆着爆炸往上冲的红色影子：“怎么处处都有死神的事情……”不过看来这一切的发生应该没有死神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一切都是钟楼上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了。
　　“哎呀，这不是凡多姆海恩伯爵吗？这街上这么乱，您在这儿可不安全。”一个声音响起，夏尔看过去，爱美西斯特笑吟吟地看着他，“要不要先去舍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女人的身体无力地倒下，格雷尔扭了扭肩：“哎~搞定~呐呐呐赛巴斯酱，人家这么卖力，有没有奖励呀~”塞巴斯蒂安没理他，此时也从火中慢慢走出来一个身影。
　　“好久不见，塞巴斯蒂安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夏尔昏昏沉沉地醒来，面前的女孩容颜熟悉又陌生。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从了爱美西斯特的话，跟着她回到了她在伦敦郊外的小别墅。但是喝了一杯茶之后，他就不知道怎么地慢慢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身处一个看上去多年没人打扫的地下室里，没什么光夏尔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看向那个看不清表情的女孩：“这是要干什么？”“有人说，她很喜欢你。”爱美西斯特说着，轻轻歪了歪头。“她想拥有你纯粹的，黑暗中也挣扎着存在一丝光亮的灵魂。”
　　“那你呢？”夏尔恶意地笑着看着对方，“你想要什么？”
　　爱美西斯特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摇了摇头，走出了地下室。
　　塞巴斯蒂安看着面前的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对面是曾经见过的名为安洁尔的女人。不对，是天使。她怀里抱着一个成年男人大小的人偶，一半有着不逊于神的貌美，一半是相较恶魔还不如的丑陋。
　　“你好塞巴斯蒂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我们等等吧，等会儿，我可爱的小人偶就会把我最喜欢的宠物们带来了。”安洁尔笑着，手缓慢抚摸着怀中人偶的脸庞。
　　没过多久，这个空旷的教堂里，传来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塞巴斯蒂安和格雷尔看过去，一个长相畸形的女人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少爷？！”塞巴斯蒂安出声，夏尔看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
　　在不知道对方什么企图的情况下，他打算先看看情况。瞥向旁边的爱美西斯特，夏尔微微皱了皱眉。爱美西斯特的状态明显不对，但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经过塞巴斯蒂安和格雷尔的时候，夏尔注意到爱美西斯特轻轻看了他们一眼。
　　“啊，我可爱的孩子们~”安洁尔将手中的人偶放进了背后的棺材里，然后转身看向了三人。“今天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你们开心吗？”
　　“哼，我的家人早就死了，哪儿来的一家团聚。”夏尔嘲讽地说着，安洁尔耸耸肩：“没事，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父母了。至于你……我亲爱的爱蕾莉亚。”
　　夏尔看到爱美西斯特抖了一下。
　　“虽然你的兄弟已经投身恶魔，”安洁尔瞥了瞥身旁的黑暗，“但是你拥有最完美的灵魂，跟我来，归顺我们的天父，成为我们的一员好吗？”
　　她向爱美西斯特伸出手，同时夏尔发现牵着他们的人将爱美西斯特往前推了推：“去吧我的爱蕾莉亚，你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非常抱歉。”一个声音从黑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夏尔一时愣了愣神。安洁尔了然地看过去：“啊啦，坐不住啦？”
　　克罗德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将口袋里的手帕抽出擦了擦肩上的灰之后扔在地上：“请把我的爱美西斯特小姐还给我。”
　　夏尔听到牵着他的人嗤笑了一声：“谁是你的爱美西斯特？我，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从来就不是你的。但是……这么说你个恶魔，也觊觎我的爱蕾莉亚？”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一眼，两人都了解了对方的想法。看来“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的情况怕不是和“夏尔·凡多姆海恩”的情况类似，以前接触的人实际上真名是爱蕾莉亚。
　　金色的刀叉出现在执事之间，克罗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我说，把她还来。”
　　洁白的羽翼在背后展开，安洁尔飞到半空：“爱美西斯特，死神就交给你了。”
　　一瞬间，地上的三人暴起，安洁尔和两个恶魔打了起来，同时那个面貌丑陋的爱美西斯特冲向了一旁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格雷尔。夏尔和“爱美西斯特”倒是被晾在了一旁。
　　“喂，”夏尔看着对方，“你还好吗？”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好奇吗？”
　　“什么？”
　　“刚刚天使怀里抱着的人偶。”小姑娘歪歪头，“我见过，和你长得有点像。”
　　夏尔的脸色变了变。
　　安洁尔看着每一招都对着自己下死手的恶魔笑了笑：“你的契约对象明明不是那个孩子，怎么这么在意她？”克罗德没有回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天使也这么爱探讨别人的喜好吗？”塞巴斯蒂安笑着甩过去一把餐刀，被安洁尔躲开和克罗德的撞在一起。安洁尔歪歪头：“我可是天使，天父的女儿。我所做的，皆是天父的指示。”
　　“那你所做的这一切，也是天父的指示吗？”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半空的几个人愣了一愣。
　　夏尔站在棺材前，背着光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女孩坐在棺材上，手摸着棺材里的东西。
　　“天使大人。”金银异色的瞳孔因着笑而微微眯起来。
　　“Who is the murder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