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囚于蛛网之歌》花fa

11、Chapter11

　　爱美西斯特又生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墓地里睡着吹了一晚上冷风的原因。清晨的时候守墓人来查看，发现爱美西斯特倒在地上以为是僵尸，惨叫出声之后她才醒过来。
　　脑袋晕乎乎的爱美西斯特被来接她的杰姆森像小鸡仔一样拽着，玛利亚给守墓人道歉并给予了一些钱财之后带着她回了别馆。还没踏进门小姑娘就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据刘说当时玛利亚的脸简直惨白得像还没被伦敦烟雾污染的雪。
　　且不说刘有没有见过还没被烟雾污染的雪，这家伙为什么在她的别馆门口等她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
　　“哎呀~我只是听说西多拉普伯爵和未婚夫的婚约要告吹了，有些有联系的人让我来打听打听情况，我就过来问问。”刘斜靠在贵妃榻上，义妹蓝猫趴在对方怀里悠悠地吸了一口旱烟。爱美西斯特坐在床上挑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和阿诺伊斯的婚约要吹了？”
　　“嗨，外人口中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谁知道呢。”摸着妹妹的头，刘笑得人畜无害，“倒是西多拉普小伯爵，我听说您和凡多姆海恩伯爵有合作？当然不是生意上的，据说最近少女离奇死亡事件就是你们俩联手解决的。”
　　“你问这么多，是想做什么？”
　　蓝猫起身，来到爱美西斯特面前捧起她的脸：“你，危险。”爱美西斯特皱眉，还没等说什么刘就过来把蓝猫拽走：“真是抱歉，义妹不怎么懂事。但是伯爵……”他微微睁开眼，狭长的眼盯着金银异色的眸子。
　　“最近有危险，可不要随便出门哦。”
　　直到玛利亚送走两人，爱美西斯特还是没明白这俩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小姐，”玛利亚开口，“特兰西伯爵派人来送东西了。要让他进来吗？”
　　“东西放下，让人滚蛋。”爱美西斯特倒回床上，“我要睡觉了，晚饭不用做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是。”
　　入了梦境，但是并不安稳。爱美西斯特在梦里遇见了过去的爱美西斯特。
　　那是爱美西斯特还不是“爱美西斯特”的时候的事了。
　　“小姐，小姐。”一个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小姑娘跪在一扇漂亮的楠木门前，“小姐，您吃一点东西吧。饿着自己划不来啊……”
　　“滚——”里面的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小姑娘抖了抖，然后起身打算将餐盘送回厨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姑娘吓得站在原地不动。门猛地被打开，一双略显粗糙的手伸出来将小姑娘拽了进去然后狠狠关上了门。
　　小姑娘跪在地上蜷缩着瑟瑟发抖，面前的人焦躁地走来走去。
　　“他凭什么掺和我的事情。”
　　“走到今天的地步又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凭什么用这个要挟我……”
　　“你说——”她将小姑娘拉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她。“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
　　“不是……不是……”小姑娘涕泪横流地疯狂摇着头，看到小姑娘实在是被吓惨了，对方定了定之后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爱蕾莉亚……我的好爱蕾莉亚……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会……会的，爱美西斯特小姐。”小姑娘说着，轻轻动了动让自己和对方的距离稍微拉开。
　　她不喜欢这位小姐。
　　世人皆知，西多拉普家直系只有一位小姐。对西多拉普家财富和地位虎视眈眈的人一直盯着这位小姐，以求自己家能和对方联姻。但是很有意思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西多拉普小姐的真容，服侍过这位小姐的人如果要换主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那座大宅的门。而这家的人也对这位大小姐的事情讳莫如深，甚至有传言说这位小姐早死了。但是这传言愈演愈烈，也没有让西多拉普家有将活生生的西多拉普小姐带入社交圈打破谣言的行为。
　　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是一个谜。
　　爱蕾莉亚被村民强行带走卖掉之后，被一位不能说话的老嬷嬷看中，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送到了一处伦敦外的小别墅。在这里她见到了世人好奇的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也得知了不少内幕。
　　爱美西斯特·西多拉普不被西多拉普家承认是有原因的。
　　她是一个被黑奴玷.污过的肮脏贵族。西多拉普家发迹于法国，之后来到英国跻身贵族成为了上流社会的一员，决不能让世人知道他们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在年幼时被家中的黑奴玷.污过。
　　而且，爱美西斯特的脸是畸形的。
　　她就像卡西莫多，被关在这个专属于她的小小的别墅里，在产下下一任继承人之前甚至不允许死亡。
　　几个小时前西多拉普家的家主来别墅找爱美西斯特，两人在房间里单独说了什么之后，对方被暴怒的爱美西斯特赶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对方在爱蕾莉亚身上看了好几眼才捂着肿起来的额头走了出去。
　　“爱蕾莉亚。”爱美西斯特出声，“你去给我热杯牛奶吧，把嬷嬷给我烤的小饼干也拿点来。”“Yes，My Lady。”
　　厨房里，无所事事的女仆们吃着零食聊着天。看到爱蕾莉亚过来之后笑起来：“诶诶怎么样，小姐准备吃东西了吗？”“嗯，有热牛奶和小饼干吗？”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女仆起身，收拾一通之后将温热的牛奶和小饼干递过去：“喏，给小姐送去吧。她要是不拽着你说话就来这里和我们聊天吧。”
　　“嗯。”小姑娘点点头，小心翼翼带着托盘走出了厨房。等她走后，那个女仆冷哼了一声：“瞧瞧，瞧瞧。这一脸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思，我都要被她骗了。”
　　“怎么了怎么了？”年纪小一点的厨娘凑过来，“你知道什么了？”
　　“嗨，还不是咱们家主今天来找小姐那事儿。”女仆说着，看到大家都一脸期待地示意她说下去之后清了清嗓子：“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不能告诉嬷嬷。家主来找小姐，是来要爱蕾莉亚的。”
　　“什么？！”
　　“怎么可能？！她看上去毛都没长齐！干什么也都没我们利索吧？！”
　　“你别是搞错了吧？”
　　女仆不屑地啐了一口：“老娘的耳朵可没聋，我那个时候在里屋偷懒，没想到小姐带着家主进来。我没办法只能先躲起来，我可不想吃小姐的鞭子。结果就听到家主找小姐说要爱蕾莉亚，说什么觉得她做事沉稳，之前来看小姐的时候就对她很感兴趣。这次就说想带走爱蕾莉亚，还说她在小姐这里会吃苦，爱蕾莉亚自己知道了也会同意。小姐这才发了大火。”
　　厨娘啧啧摇头：“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两手，你说这家主才来这里几次啊。爱蕾莉亚来了之后就一次吧？这就让家主看上了？”
　　“嗨，要我说家主就是把她要过去玩玩，觉得好就让她待在主宅，不好就送回来呗。”另一个女仆说着嗑着葵花籽，“反正啊，这种好事儿好赖是落不到我头上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事，以求到时候只是像嬷嬷一样割掉舌头，而不是直接送命吧。”
　　“有道理。”
　　“哎……我怎么就没好命去一个好人家呢。”
　　“嘘——别说了别说了嬷嬷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大家都睡了，爱蕾莉亚悄悄爬起来。摸索着药膏，就着月光在镜子前涂抹着。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是在接触药膏的时候还是刺骨地疼，咬着牙，小姑娘抹好药又爬回了床上。
　　爱美西斯特脾气不好的时候会用自己喜欢的鞭子打人，一开始被打的时候爱蕾莉亚还会哭，但是越哭被打得越狠。所以之后她就再也不哭了。
　　只要活着，有口饭吃，她能忍受这点痛。他们家太穷，也没有成年人，所以她才会被强制带走卖掉，那笔钱估计也没有到她的兄弟手中。爱美西斯特除了有时候会打人，其他时候对下人还行。对爱蕾莉亚也不错，吃的用的和小零花都还算过得去。只要钱攒够了，她就可以把钱偷偷寄回去了。
　　想着家乡的兄弟俩，爱蕾莉亚趴在松软的羽毛枕上睡着了……
　　梦境在此时断裂，金银异色的瞳孔猛地睁开。爱美西斯特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已是深夜。
　　“玛利亚……”嗓子有些干，她起身唤着女管家的名。意外的是，很久之后对方都没有回应。有些疑惑，爱美西斯特披上外套，点亮一个小烛台之后悄悄开门往外走。
　　别墅虽小人也不多，但是今晚格外安静。爱美西斯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有些不安。仆人们的房间里没有人，爱美西斯特皱起眉。也没有感受到杰姆森的存在，爱美西斯特一时分不清是自己重新做了个梦还是这就是现实。
　　走到客厅的时候，她愣住了。
　　玛利亚背对着她站着，所站的那个位置下曾经有个地下室。
　　“玛利亚……”
　　“我记得，这里有个地下室的。”对方蹲下，掀开地毯伸手轻轻摸着那块被克劳德封死的水泥板。爱美西斯特看不见她的表情，却浑身开始冒冷汗。
　　“我以前，可喜欢把那些不乖的女仆扔进去了。你知道吗？她们在地牢里哭着说她们错了，求我放她们出去。我都没有理。她们对我不好，在背后嚼舌根，也有说你坏话，我就让她们去死了。嬷嬷都知道。”
　　爱美西斯特想跑，但是双脚宛如被钉住无法挪动半分。
　　“但是你过去背叛了我，我至今都没有把你扔进去活活饿死的想法。”对方说完，好像笑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喜欢你呀，我直到死都以为我们是一方的。结果呢？我只是没能阻止你被我的父亲带走，你就让人杀了我和我所有的家人，夺走了属于我的名字、我的钱财，还封住了这个我唯一留下的地下室。”
　　烛台倒在地上，火苗抖了几下之后不甘地熄灭。爱美西斯特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在了茶几上。
　　“但是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谁叫我这么喜欢你，不喜欢我的家人和我的姓氏呢？”
　　对方起身撕下了什么拿在手上，爱美西斯特发现是一张皮面具。对方慢慢转过身，爱美西斯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月光下，那张爱美西斯特梦里无数次出现宛如梦魇的脸笑得极为恐怖，扭曲的五官和眼上巨大的肿块让爱美西斯特在瞬间惨叫出声。
　　“你的小姐回来了，你不欢迎我吗？爱蕾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