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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陶汝琦迷糊中觉得口渴,便唤陶顺,连唤两声,不见回应,嘴里嘟囔着这小子睡得真死,自己摸着黑下了床,刚掀门帘要往外走,只见墨青揉着眼睛站在那,“少爷。”
      陶汝琦吓了一跳,我跑到我娘这里睡了?
      墨青进了陶汝琦的房间,点上蜡烛,“陶顺走了,夫人让我来伺候少爷,刚才见少爷睡的熟,就不敢打搅少爷。”
      什么?陶顺走了?走了?陶汝琦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盯着墨青,“走了?被官府带走了?还是?”
      墨青用手背遮着自己的嘴打了个哈欠,“今天老爷夫人放人出府,陶顺和很多人都走了,走的基本都是这个村里买的。”
      陶汝琦一下子坐在床上,气一下子不顺畅起来,这个陶顺,亏我平时对他还那么好,走的时候都不给我说声,没良心的东西。
      陶汝琦呆坐在床上良久,墨青从外面倒了水进来,“少爷,您先喝点水吧。”
      陶汝琦有点后悔今天对陶顺说的话有点重了,那不是自己从县衙回来不该舒服么,又不是真要他走,他怎么就那么蠢,真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
      陶汝琦想了一会,又安慰自己,没事,很快就要回到京城了,还是陶章好,这么久还惦记着我。

      陶夫人见陶谦一晚上都在整理着从京城带过来的一些书籍,有些担心,“老爷,身体要紧,这时辰不早了。”
      陶谦看着和自己相濡以沫20多年的老妻,不禁感叹万分,没事还好,一旦自己有事,连累全家人啊,不过我陶谦早已不是当年的陶谦任人欺侮。
      陶夫人一见陶谦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老爷,你一生为官清正廉洁,还怕那些人害你不成。”
      陶谦摇摇头,“夫人,你先去歇歇吧。”
      陶谦走出房间,唤了声,“老吴。”
      黑暗中走出一个瘦高个老头,“老爷。”
      “京城有什么动静?”
      “有人在边关看到叶远的二子,说是聚集一帮死士要替父报仇。”
      “二子?这消息确证?”
      “那个副将见过叶远的二子,当年也搜找过,没有结果。”
      陶谦心里冷笑着,这么赶巧今年就出现了。
      “让京城宅子里的人都警醒些,这些天就不要出门了。”
      “是。”
      陶谦想到当年叶远一案是他主审,除了那几封通敌信件和那个副将的口诉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罪证,当年他也怀疑过。如今这事再回想起来,依然疑点多多。当年的那位御史大人已告老还乡,这事为何还会再被提及?徐达身上收出信件,是为了陷害我,还是有其他目的?
      陶谦在院子里琢磨着这些问题,不觉天已大亮,想着两位儿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怕是会有些惊吓,尤其是琦儿,还得安慰和提醒他们一二才是,于是自己直接往陶汝琦的院子走来。

      陶汝琦心里骂了几句陶顺后,倒头又睡,但是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县衙大堂那拿威武棒的衙役,一会又梦见京城家中,一会又梦见陶顺写文章的样子,陶顺。陶汝琦睁开了眼睛,天亮了,平时这个时候,陶顺会很恭顺地站在一边,伺候陶汝琦起床穿衣洗漱,然后陪着一起去陶夫人院中用餐。
      陶汝琦想了想,“墨青。”心里有些怅然,墨青挑了帘进来,“少爷,您醒啦?”说着拿起衣服,陶汝琦一见有些烦,挥了一下手,“你出去吧,我自己穿衣。”
      墨青也不坚持,安静地退到外间,陶汝琦有些懒懒起身,套上衣服,突然看到桌上那个铜镜,陶顺的脸又出现了眼前,陶汝琦心里又骂了句陶顺,出了房门。
      陶汝琦正洗漱时,陶谦进来了,陶汝琦胡乱擦了下脸,赶紧随着陶谦进了书房。陶谦刚坐下,就看到了陶顺留给陶汝琦的信,心想这个小子也挺有点情义的。陶汝琦这才发现陶顺留给自己的信,陶谦看着陶顺的字,心想如果陶顺不再读书的话真是有点可惜。
      陶谦示意墨青离开,让陶汝琦关了房门。陶谦严肃地看着陶汝琦,“琦儿,我想听听你对此事的想法。”
      陶汝琦一听陶谦这么问他,第一反应就是生气,当然生气啦,陶相在京城谁见了不是卑躬屈膝地巴结着,只不过丁忧辞官在家三年而已,这个县令居然用牛车押着他们去审问,还不让睡觉。陶汝琦鼓着腮帮刚想告状时,突然陶顺那句“替父母分忧”的话蹦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爹爹,你和娘还好吧”
      陶谦微微一笑,“琦儿,懂的关心父母了,真让为父高兴。”
      陶汝琦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死人了,但是那牛车颠的他胃里七荤八素,一肚子火,旁人的小心议论他完全没在意,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了。陶汝琦看着陶谦依旧表情严肃的望着他,想着最近朝廷发生的事情应是那个舞弊案吧,自己知道的只有这个了,而且还是陶顺的文章中写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借春闱舞弊案,清除异己。”
      陶谦看着这个儿子,感觉好像今天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儿子,儿子已经做文章提醒了,自己却是浑然没有在意,儿子什么时候长大了,哎,自己估计是老了。
      陶谦刚要再问些什么,老吴突然慌张跑了进来,“老爷,不好,崔达招了。”
      陶谦顿时沉着脸站起。
      老吴擦了头上的汗,“我买通了一个狱吏,不知那胡县令用了什么招,说是崔达已画押,说他是老爷指使的让徐达和那帮反党联系的。”
      陶汝琦再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也听出这事的严重性,“爹爹。”
      陶谦反倒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陶汝琦,“琦儿,如果让你换个身份,不再有这些荣华富贵,愿意么?”
      陶汝琦一听陶谦这么问他,有些茫然,放弃这些,那我怎么活啊?
      陶谦一看陶汝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但是如果让陶汝琦跟着自己受苦,他也不忍。他看着老吴,“你带琦儿走吧,夫人那边不必见面了。”
      陶汝琦一听急了,“爹爹,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老吴赶忙上来拉陶汝琦,“少爷,听老爷的。”
      陶汝琦粗暴地甩开老吴,“我哪里都不去。”他就不相信爹爹这么厉害的人,皇帝还要让三分昵,怎么就会出事?
      老吴在一边着急地看着陶谦,“老爷,如果不赶快决定。。”
      陶谦看着固执的陶汝琦,即使现在强迫他和老吴一起走,将来的事也不好说。陶谦深深叹了口气,“老吴,你随我来。”

      陶汝琦送走了陶谦,拿起陶顺留给他的那封信,信写的很简单,只是说当时由于家里实在贫寒,不得已卖了自己,如今感恩陶老爷和陶夫人放人,让陶汝琦好好保重。署名是施大柱。陶汝琦看完将信揉成一团,狠狠扔于一边,一看墨青不在身边,大叫,“墨青。”
      没有人应答,陶汝琦突然听到院子里人声吵杂,正要出去,墨青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少爷,快换上这身衣服。”
      陶汝琦一看是下人的服装,气恼地说,“我干嘛要穿这个。”
      墨青也来不及解释什么,上前就要替陶汝琦换衣服,陶汝琦退后两步,“你要干什么?”
      墨青脸都急红了,“少爷,再不换,来不及了。”
      这时院子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进来了很多人,墨青看着陶汝琦,认命的将手中的衣服扔于地上。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进来,打量了下陶汝琦,对手下说,“带走。”
      陶汝琦还再那问着,“你是谁?”
      这时上来两个官兵一人反抓着陶汝琦的一只手押着往外走,陶汝琦大叫着,“我爹是陶谦。”两只脚拼命撑着地面不肯走。
      那个穿官服的人用马鞭抬了抬陶汝琦的下巴,冷笑两声,“你是陶谦的爹都没有用。”大喝一声,“堵了他的嘴。”接着又眯着眼看了看墨青,“呵呵,一起带走。”
      陶汝琦被拖到前院时,陶谦和陶夫人正被几个官兵看押着,陶夫人一见陶汝琦被拖着过来,心疼的不得了,刚要迎上去,被官兵用枪抵住了。
      陶汝琦嘴里被塞着破布,无法出声,一见陶谦和陶夫人都在,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
      陶谦站的笔直,见陶汝琦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陶汝琦被推搡着站好,赶紧拽出那块破布,拉着陶夫人就要诉说委屈,陶夫人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兵,帮陶汝琦整理了下衣服,“琦儿 ,莫要多说了。”
      陶汝琦看了看周围的官兵,刚想问陶谦,被陶夫人止住了。陶汝琦一早还没有吃任何东西,昨天白天回来后也没有怎么进食,如今肚子饿的难受,小声和陶夫人说,“娘,我饿。”
      陶夫人看着陶汝琦,眼哐瞬间就红了,这个儿子来的不容易,从小舍不得打骂,哪有饿的时候,都是怕他吃不饱。如今,却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这时那个穿官府的人走到陶谦面前,“陶相,我信勇也只是替朝廷做事,路上不会为难陶相,定是保陶相安全抵达京城。”
      陶谦冷冷看着信勇,并不说话,一个九省提督居然亲自前来羁押他,看来这个预谋早早就开始了,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察觉昵?
      这时一个官兵跑来小声在信勇耳边说着什么,信勇看了一眼陶谦,“继续搜。”
      陶夫人这时才察觉一直不见陶汝康,不可置信的看着陶谦,这个关键时刻他居然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先走了。
      陶谦依旧神色平常地站在那,纹丝不动。
      很快官兵又回来说是全部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人,信勇走到陶谦面前,“陶相,如果跟着我走,会少吃很多苦,但是我不能保证大公子被旁的什么人找到也会有此善待。”
      陶谦似乎没有听见信勇说什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信勇退后两步,“给我搜整个村子。”

      陶梓正在院子里淘米,感觉身子被石子打了一下,抬头看是谁在恶作剧,见王诚就站在篱笆外,赶快走了过去,低声问,“你不怕被人看见了。”
      王诚着急地说,“顾不了这么多了。官兵已经围了陶府。你和小姐得和我走。”
      陶梓大吃一惊,这么快,那陶汝琦岂不也要被?陶梓不敢想,这个时代,皇上说要一个人的命太简单了。
      王诚看着陶梓没有动静,更加着急,“来的那个官员,我略有听说,也是心狠手狠之人,小小姐保命要紧。”
      陶梓稳了一下神,“我娘还躺着昵,如何离开。”
      王诚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我今晚会放在你娘喝的水里。”
      陶梓直直盯着王诚,“我现在和你走?”
      王诚点点头。陶梓回身看着这个她并没有呆多久的家,突然后脑被击了一下,顿时失去了直觉。

      陶梓摸着隐约作痛的后脑醒来时,发现自己却是在一个木箱里,她使劲敲打木箱,就听到外面有人说,“石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大晚上的,你别吓我,哪来什么动静?”
      “这棺材够沉的昵,一看这木头就是好的,到底是有钱人家,咱啥时能攒够棺材本。”
      “呸,晦气,老子还没活够昵,谈什么死不死的。等下,我尿急。”
      陶梓一听,手脚发凉,我在棺材里?这王诚是害我还是帮我啊?

      “王老爷,您看,我东家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将棺材做好了,也按照您的要求这个点送来,您看?”
      “谢谢王老爷。”
      突然,陶梓觉得头顶有一丝光线进来,有点刺眼,陶梓眯了眼睛往上看,有人在撬上面的板,光线进来越来越多,陶梓眼睛已经适应了,不一会儿木板被移开大半,王诚的脸出现在上面,陶梓看到这张脸,绷了很久的身体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脊柱般瘫软一边。王诚呵呵一笑,将手伸给陶梓,陶梓白了他一眼,拉着王诚的手,将自己拽了起来。
      陶梓出来后才知道这是一家酒楼的后院。王诚当年寻叶蕙芝很久没有消息,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了,就想到一个办法,在离京不远的三岔道口开了一家茶水铺,供那些来往路人歇脚,同时暗中收集些消息,慢慢有了些本钱,将这个茶水铺交给了徒弟打理,在京城开了一间客栈,凡在茶水铺有消费的,住客栈,早餐免单,渐渐生意越来越好。后来陆续在附近各地又开了一些店。这家酒楼是王诚找到叶蕙芝和陶梓后在县城新盘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陶梓啃着馒头,闷闷问着王诚,“你就这样将我打晕了运来,我娘怎么样了?还有施成他们?”
      王诚笑着看着陶梓,递上一碟小菜,“你娘过完头七,你就会见到了。”
      陶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话做事一点不忌讳。
      王诚继续说着,“我在你家扔了一封信和一些钱,说是你去应征入伍了,如今娘看病要用不少钱,所以不辞而别。”
      陶梓望着王诚,这个主意好么?一看就是胡诌的。低头看着馒头,觉得有些噎人了,“有粥么?”
      王诚很快端上一碗粥。
      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男子,看到陶梓,楞了一下,王诚指着这位年轻男子对陶梓说,“这是姜铭,以后在你身边。”又转向姜铭,“陶梓,叶大将军的外甥。”
      姜铭立刻抱拳对着陶梓说,“姜铭见过公子。”
      陶梓愣在那,看着王诚,王诚挥手让姜铭下去,走近低声说,“小小姐,万不可再用叶姓。您的身份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还有一样,就是您的脸。”
      陶梓眼睛眨眨,王诚却是皱着眉头看着陶梓,这小小姐比上回又好看不少了,这张脸,如是有人见过叶氏兄妹的,很容易联想,“回头我让人做几张人皮面具,小小姐无比时刻要戴在脸上。”
      陶梓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突然脑子里蹦出了陶汝琦的面庞,陶梓甩了下头,讨厌。想到了陶老爷,陶汝琦虽然讨人厌,但是陶谦对陶梓还是很好的,“有陶家什么消息么?”
      “陶谦居然和叶氏余党有勾结,这有点匪夷所思,将军在世时,和陶谦并无往来。县衙的李师爷最近看中了芫香楼新来的紫伶姑娘,家里大房看得紧,手中无钱,最近吃饭老在我这打秋风,今晚我会陪李师爷去芫香楼。”
      陶梓呵呵一笑,“我也会会那个紫伶姑娘呗。”
      王诚正色道,“我已给公子请了老师,明日就可上课了。”陶梓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吧,一个考试考了20年的学生何惧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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