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渡》沅水之夏

12、12

　　陶汝琦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看着自己皱的不行的衣服，拍着门对着外面的官兵说，“我要洗澡。”
　　哐啷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官兵进来，用枪顶着陶汝琦，“嚷什么嚷，老子都20天没有洗澡了。”陶汝琦刚要理论，被穆嬷嬷一把拽住，“少爷。”
　　陶汝琦生气地甩开穆嬷嬷，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蹲下。这几天，几乎所有陶府的人被关在了一间房子里，只留了两个老妈子在厨房做吃的。陶汝琦几乎没有怎么进食，那些粗饭他何曾吃过，后来还是被陶夫人强迫着应吃了几口。陶夫人这几天几乎没有和陶谦说过话，她心里在恨陶谦让老吴带走了那人的儿子，难道陶汝琦就不是他的儿子么？陶夫人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那是因为在找陶汝康，陶夫人心里还是真希望能被找到。
　　穆嬷嬷看着闭着眼坐在墙角的陶夫人，悄悄挪了过去，低声说，“夫人，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怕是。”
　　陶夫人面无表情，依旧闭着眼，穆嬷嬷看了一眼蹲着的陶汝琦，“小少爷他。”
　　陶夫人心里一阵酸楚，跟了陶谦这么多年，早年一直未孕，婆婆做主从崔家选了一个好生养的，第二年生下陶汝康，本是存了心思养在自己膝下，后来不知陶谦听了那女人说了什么，这事便不再提，娘家人提议再给陶谦纳几房小妾，当时她已经对陶谦不再抱什么幻想了，便拒绝了。现在想来，就该多纳几房。只是可怜了我的琦儿。
　　哐啷门又被重新打开，信勇走了进来，指着陶汝琦，“带走。”
　　陶夫人猛然睁眼，扑向要带走陶汝琦的官兵，“不许带走我的儿子。”
　　那官兵使劲踹了陶夫人一脚，将陶汝琦推出了房间。
　　陶夫人重重摔在地上，爬向门口，“我的琦儿，我的琦儿。”
　　穆嬷嬷赶紧上前去搀扶陶夫人，“夫人，身体要紧，少爷会没事的。”
　　陶夫人低声啜泣着，穆嬷嬷也在一边陪着流泪。陶夫人哭了一会，抬头看着陶谦，居然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心里更加恨陶谦，不知道在京城的娘家里人是否会受到连累？

　　陶汝琦被带到一个小房间，房间的地面放着两具尸体，已经散发出臭味，陶汝琦掩鼻想退出，被官兵用枪抵着背，只好捂着鼻站着。
　　信勇示意让陶汝琦再走近些，“看看是不是陶汝康？”
　　陶汝琦一听陶汝康的名字，不相信陶汝康会死，他这几天是没有见到陶汝康，但是他那么和气的哥哥怎么会死昵？陶汝琦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一具不认识，另一具脸部已经摔烂，但是这衣服的确是陶汝康的。
　　陶汝琦身体颤抖着蹲下，再一次仔细看着，突然注意到左手，陶汝康的左手手心有个黑痣，极少人知道，心里欣喜，大声叫出“这不是我大哥。”
　　信勇冷着脸让官兵将陶汝琦带走，看着陶汝琦走远，和后面一个戴斗笠黑衣人说，“陶谦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个蠢儿子。”说完扔给黑衣人一个白瓷瓶子，“我怎么在陶汝琦的房间里搜到这个？”
　　黑衣人接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要不是那天遇到那档子事，这事情哪会进展的这么顺利，不过我可是看着那小子进了陶府的，却是没有发现，整个村子也没有。“今晚押他们上路。”
　　陶汝琦回到房间后，心情很兴奋，至少他知道陶汝康还活着，他看着陶谦一脸沉郁，人也苍老了许多，很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陶谦，于是走到陶谦面前，蹲下，“爹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陶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满脸兴奋的陶汝琦不知何事，“刚才他们让我去认尸，是不是大哥的，我一看左手没有。。”
　　“爹，你为什么打我？”陶谦突然变了脸色，用手使劲打着陶汝琦，“你这个孽障，我今天就打死你。”
　　“老爷，你要打，你连我也打死好了。”陶夫人赶紧上前护着陶汝琦。
　　“好好好，一起死。”陶谦突然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老爷。”“爹爹。”房间里一片混乱。信勇听到消息，很快赶到，让人将陶谦抬出了房间，并让人去请郎中。
　　陶夫人抱着陶汝琦，“琦儿，没事吧。”
　　陶汝琦委屈的看着陶夫人，“我本想让爹爹高兴的，爹爹怎么还打我，还吐血了。”
　　穆嬷嬷一边听了直叹气，陶夫人心里当然不希望那人和那人的儿子好，但是这个时候陶汝琦怎能这么犯糊涂昵？陶夫人看着陶汝琦，“琦儿，你爹爹是想保住一个血脉，你怎么就不想想昵。”
　　陶汝琦低下头，“我知道大哥没死，我是高兴。”
　　陶夫人知道陶汝琦这么一说，那些人一定会密集搜查，万一陶汝康有什么事，陶谦一定是恨死陶汝琦了，陶夫人突然笑了，如果一起死了，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