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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七章 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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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处于沉默的状态，谁都不再说话。他们带着偶尔挣扎发狂的阿铜继续向前探索，长长的通道，似乎永无尽头。
直到黑瞎子说：“哑巴，你把手电关掉。”
张起灵停住，关掉光源。黑瞎子摘了墨镜，在黑暗中睁眼。
好一会儿，黑瞎子说：“发现什么了么？”
“这通道有问题。”
“嘿嘿，没错。”黑瞎子笑着戴上墨镜，“这儿他奶奶的太亮了，再走下去我就要变成真瞎子了！”
说罢抽出一把黑色短刀，狠狠地扎进身边墙壁里。
随着他出手，黑暗中一种似鬼哭的怪异啸声突然在身边炸响，声音诡异悠长，回声阵阵。接着，他们所在的整个通道都震颤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有光线刺入瞳孔，那条长长的通道幻境终于消失。
从幻境中醒来，张起灵和黑瞎子却谁都没有动，因为他们面前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阴影，人立的蛇首！那蛇首投下漆黑巨大的暗影，竟可以将他们两人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只有一种传说中的蛇可以长到这么巨大——烛九阴！
阿铜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站在巨蛇面前，看来是把烛九阴也当成了这地宫的入侵者。
张起灵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那么瘦弱的身躯，站在那只恐怕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生活了千年的庞然大物面前。突然就种熟悉的感觉。他想起了很多事，幼年时那些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的墓道，因为身体小又不会有人在乎你的生死所以要面对的永远都是最危险的东西……渐渐地似乎忘了自己是谁，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心中只有目标，那一个关于守护的信念强大到湮灭了他做为人的一切欲望……直到后来，有人跪在他面前，喊他“族长”，从此便和整个家族的命运狠狠捆绑在一起，他要替所有人去背负……
是谁在笑？谁在喊他“哑巴……哑巴……”，记忆中有一个人从不喊他的名字，只叫他“哑巴”，似乎“哑巴”是他认识的唯一的他，而不是张起灵，他和他之间没有张起灵这个人……
“哑巴！醒醒！”黑瞎子发现张起灵再次陷入幻境，对着他的要害袭去，果然，张起灵条件反射地格挡，迅速醒了过来。
“烛九阴致幻，千万小心！”
“嗯。”张起灵看向那个已经和巨蛇缠斗起来的孩童，说，“我要救他。”拔出匕首向那大蛇跑去，几个跳跃，跃上扭动的蛇身。
黑瞎子无奈，旋即跟上，也加入了混战。
真正缠斗起来才发现，这只烛九阴已经很老了。行动略显迟缓，但巨大的身体，余威仍在。黑瞎子三人虽说都是单打独斗，没什么战略部署，但都选择了与烛九阴近身相搏，否则再行动迟缓的蛇如果把你当成眼前的猎物了那都是难逃一死的。
张起灵一直在阿铜身边保护阿铜，从幻境中醒过来他和黑瞎子才发现阿铜虽然因为接近地宫执念更重了，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萨满巫师练出的鬼童，力量和速度远没有他们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么强悍。
“蛇打七寸，这大长虫盘成这样子，又长又肥腻，它七寸究竟在哪？”黑瞎子在烛九阴巨大滚圆的身躯上跳跃游走，终于选了个地方，正准备下刀，忽然听见身后有锁链破空之声传来。
他迅速从选好的“七寸”位置跳开，张口怒道：“臭小子，坏爸爸的好事！”话音刚起，就见一条紫红的巨大蛇信弹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抬头，烛九阴污浊的黄色巨眼正危险地半眯起来看着他。
阿铜，刚刚在救他？
怎么会？他不是失了心智？
没时间思考更多，烛九阴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如果让它在这个空间游走，那么就更难得手，更加危险了。
情急之下，黑瞎子再次吊上刚刚“七寸”的位置，这次是从腹下掀开了某片鳞片。他徒手挂在烛九阴身上，用力掰动那片鳞片，接着用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鳞片里。
烛九阴吃痛扭动，越发疯狂。但黑瞎子很快就发现不对，他那一下给这长虫造成的伤害并不算严重，它只是吃痛，却明显不危及生命。
“奶奶的！那果然不是它的‘七寸’！”黑瞎子大怒。他被流了半身油脂却没把那长虫怎样！
这一边，张起灵跟着阿铜往烛九阴头顶攀爬，阿铜的目标是它偶尔开合的那第三只眼。
阿铜人小灵活，很快就先于张起灵爬到了蛇头附近。只是，他杀得毫无章法，去掰烛九阴那第三只眼的时候，遭到了疯狂的抵抗，蛇头更无着力之处，手下还没抓稳就被凌空甩了出去。
黑瞎子奔过去查探阿铜的伤势，还好那烛九阴此时已是强弩之末，阿铜摔落的地方并不是很高，性命无碍。只是连黑瞎子也忘记了，他们这样就暴露在了烛九阴的攻击范围之内，身后一阵腥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烛九阴吞入了口中。
“瞎子！”张起灵双目赤红，怒吼着攀上烛九阴的头顶，拔出黑金古刀对着烛九阴那第三只眼就直插过去。
而就在这时，烛九阴这只眼睁开了。
“这次下去摸到了什么？交出来吧……”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张起灵……记住你要守护的东西。”
“这个秘密需要你保守下去，直到交给下一任‘起灵’，或者永远地带到地狱里去……”
“哑巴，不如搬到我那去？也算给我这个残障人士一点陪伴。哈哈哈哈哈……”
“哑巴，我想你了……”
“哑巴……”
“嘭！嘭！嘭！”蛇口中传出了几声闷闷的枪响，把张起灵从幻境里拉回现实，是黑瞎子在烛九阴嘴里开了枪！烛九阴大张开蛇口、疯狂扭动，发出骇人的啸声。张起灵再无法抓稳，从烛九阴头顶跌落下去。
坠落在地，张起灵清醒了一些，不一会儿半空中又有人掉下来，他下意识地去接——是阿铜！
在他们头顶，烛九阴大张着蛇口，发出垂死般的啸声，整个洞穴为之震颤。
黑瞎子扒在烛九阴脖子上，随着它疯狂的扭动，在半空中摇摆。还不忘远远地对张起灵喊：“看好咱儿子！”
待烛九阴合拢双颚的时候，黑瞎子再次攀到它头上，黑金短刀刺进蛇肉里做为着力点防止自己被甩脱，随着蛇头狂躁地扭动，掏出枪，对准了烛九阴再次睁开的那第三只昏黄邪恶的眼。
巨大的黄色瞳仁就在面前，像要把人吸进那无底的深渊，但黑瞎子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他仰起脸晲视着面前巨大的蛇眼，牵起一侧唇角，笑着讥讽道：“不好意思，这招对瞎子不好使呢！”
“嘭！”
子弹从烛九阴的第三只眼贯穿进它的身体深处，这条深埋地下多年的巨兽终于哀鸣着倒了下去。
整个山洞轰然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