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大腿给我》一只夏夏

6、第五章

　　话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少年讲的极认真，带着莫名的欢喜。正是因为过分的认真，让清秋背后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试问有谁被踩碎了一边肩头，不但不生气，还欢欢喜喜的让人接着再踩另一边？

　　由此可见，这孩子不是受虐狂就是神经病。

　　等了一会，见清秋没有过来再给自己一脚的意思，少年竟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

　　清秋不再看那名少年，转眼去看站了满大街的魔物。

　　有几只过去开始分食死去那只魔物的身体，不过一会就已经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剩下纵然是乖乖的站在那里，但眼睛里仍是露出贪婪的光，四处打量着街上的房子。

　　魔物的贪婪赤裸裸的摆出来，不加掩饰，清秋不由皱了皱眉。

　　这么多魔物，杀死的话可能不太好收拾。

　　正这么想着，那少年十分贴心的开口，“哥哥不喜欢这些丑东西，没关系，我回去便把它们都杀了。”

　　说这话时，少年语气甜腻腻的，像是孩童撒娇一样，渴望得到大人的表扬。

　　认真的，他是认真的。

　　不知为何，清秋心里冒出古怪的念头，这个少年，如果自己叫他去死，他也会十分欣喜的去赴死。

　　原本的清秋究竟和他有什么过往，清秋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一个个的疑问压在心头，让他不敢轻易的去接话。

　　多说多错。

　　虽然在圣峦谎称自己忘了许多东西，但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年，清秋觉得，还是不要把那个蹩脚的理由搬出来的好。

　　等了一会，清秋依旧没说话，少年却仿佛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道，“那我先领着这群丑东西走了，等杀光后再来找哥哥。”

　　说完，便又哼起了来时那首欢快的小调，脚步轻快，看起来比来时心情更好了。

　　魔物们来了一趟，却什么也没吃到，发出了略微委屈的咕噜声。而少年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魔物们便息了声，乖乖的跟着走了。

　　这少年来的诡异，走的潇洒，一时间，清秋对着空荡荡的大街一点也摸不透这个少年的心思。

　　站了一会，感觉后面有人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是止衍。

　　他抓着他的衣角，怯生生的，并没有用什么太大的力气，是只要轻轻一拽就可以把自己衣角拽出来的程度。

　　但是看着孩童可怜巴巴的模样，清秋就是觉得，不能把衣服拽出来，他喜欢就让他拽着吧。

　　虽然被那少年搞得莫名其妙，但清秋还是带着安慰性质的摸了摸止衍的头。

　　清秋看止衍松了一口气，觉得大约是魔物走了，孩子稍许不那么害怕了。

　　止衍昂头看他，神色晦暗，眼睛却极亮。

　　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止衍实在可爱，清秋有点不合时宜的笑了，道，“怎么了？”

　　止衍声音小小的，道“师傅。”

　　“嗯？”

　　“师傅。”

　　“怎么了？”

　　止衍小手紧紧攥住清秋的衣角，昂头望着清秋，一字一顿十分认真，道，“师傅，我想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对于止衍的幼年时期，书中并没有太多的戏份，或许是明白读者喜欢的不是看主角一味受苦受难，所以前期节奏很快。因为戏份过少，给人一种这个人似乎生下来，就是这么强大的感觉。

　　但没有描写不代表不存在。

　　纵然现在弱小无助，但清秋知道他以后得样子。他知道以后这个人有多强大。

　　“以我作为目标的话有点低了。”清秋想了想，笑道，“你会变得比我更厉害。”

　　看着清秋嘴角笑意，止衍久违的感到了愉悦。

　　他可以看见清秋眸子里自己，挂着天真的笑，一个十分符合七岁孩童的天真笑容。

　　他想，他想要把师傅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孩童划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可是领地里空荡荡的。少了什么呢？少了宝物啊。

　　现在，他把师傅放进去。师傅在属于他的领地里，成为属于他的宝物。

　　于是止衍笑的更显天真，更显无邪。

　　为什么要变得强大呢？是为了看住这个人。

　　这个人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必须把这份希望紧紧抓住。

　　他并不惧怕黑暗，并不代表他不渴望光明。

　　这个人携着光明走过来，带来他渴望的温暖，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紧紧抓住。

　　现在，这个人会对他笑了，他必须要让这个人一直一直对他笑。

　　“仙人啊！”

　　“仙人！仙人呢！”

　　对着想要冲过来的人群，小二顽强抵抗，撑住门道，“哎哎！你们干嘛呢！我们客栈还没开门呢！”

　　“我们找仙人啊！仙人啊！仙人啊！”

　　一大早，客栈门口便十分闹腾。

　　小二被一连串的仙人搞的莫名其妙，纳闷道，“什么仙人，仙人住我们店里了？”

　　“就是昨天那个仙人！会飞的那个！”一个青年神情激动，唾沫横飞，“我亲眼看见他住进你们家店里了！”

　　“昨天晚上我都听见仙人打魔物的声音了！咚的一声就撞我家后墙上了啊，得亏我家结实，要不然墙都得塌了啊！”

　　而仙人在楼上听着，十分惭愧。

　　原来我昨天踢飞少年撞的那堵墙是您家的啊，差点倒了真是对不住了。

　　另一个接着道，“我听见魔物的叫了，刚叫一声就没音了，就被仙人给打死了！”

　　清秋汗颜，惭愧惭愧，那不是我打的。

　　“仙人不愧是仙人啊！一出手魔物就死一片啊！”

　　“是啊，一剑挥出数十只魔物的头就下来了。”

　　“对对对，我昨天晚上也听见了。”

　　………

　　楼下，对仙人的吹捧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要不是清秋知道事情原委，就连自己都要拜倒在这仙人的风采下了。

　　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果然是丰富的。

　　止衍听的一愣一愣的，作为当事人之一，显然已经被众人所说所讲震惊了。

　　底下七嘴八舌，说的热火朝天。小二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不是一身白衣，长得挺可俊，带着一个挺可爱的小孩的？”

　　众人道，“对对对。”

　　也难怪小二会猜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两人容貌出众，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二道，“那仙人在楼上呢，要不我领你们上去？”

　　众人欣喜道，“上去啊，我们得好好谢谢仙人，拜拜仙人啊。”

　　于是小二领着人群进来了。

　　从清秋的角度看，只能看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顿时吓得噔噔噔的后退三步，一把把止衍提起来，道，“不行，我们得走。”

　　被提着的止衍乖巧的点点头。

　　虽然那少年说回去就把魔物都杀个干净，听起来也不像是说谎。但临走前清秋还是放了一个小纸人在镇上，如果再有魔物过来，小纸人会发出信号。这是修真人的东西，到时候肯定会有名门修真者过来，也就用不着他操心了。

　　于是等众人上来，只看见敞开的窗户，而仙人已经不知所踪。

　　而仙人此刻正御剑很是执着的想要找下一个镇子，很是执着的想要体会风土人情。

　　御剑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清秋踩在剑上，已经稍许有了些底气。当然，最大的功劳可能在于后面的人肉安全带。

　　御剑前，止衍白着一张小脸，十分脆弱，十分委屈。

　　清秋关切道，“怎么了？”

　　止衍强颜欢笑道，“没事的，师傅。”

　　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脆弱了，清秋有点担心的摸上止衍额头，道，“身体不舒服吗？”

　　止衍看起来更加委屈，但一幅十分坚强的模样，“没关系的师傅，我只是有一点点怕而已。”

　　这幅故作坚强的小模样瞬间击中了清秋的心脏，一股从未出现过的情绪瞬间充满胸膛。

　　如果要给这个情绪命名的话，清秋觉得，这是来自父亲的爱。

　　觉醒父爱的清秋一脸慈祥，道，“没关系，害怕就抱住我，有师傅在。”

　　于是止衍趴在清秋背上，双手圈住清秋的腰，正向下看风景。

　　前面无所事事的清秋开始缕剧情。

　　这些年他看过的小说少说也得有百十部，剧情虽然大致的能想起来，但是有很多细节的东西已经都忘了。

　　但恰恰这些细节有可能就是关键。

　　虽然有地方记不清了，但他记得，原著里的清秋绝对没有在止衍小时候带他去过延仙会。

　　自己这样做，相当于打破了原有的剧情，但是他做的，就是要打破原有的剧情。

　　改变的越多越好，因为改变的越多，结局不一样的可能才越发。

　　开玩笑，照着原著来他就得被止衍给弄的死死的好吗。

　　原著中，开始便描写了，止衍小时生活的不易，所受的各种苦难。而最大的施害者就是清秋。

　　清秋：……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膝盖中了一箭的清秋继续痛苦万分的缕剧情。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想了半天，清秋终于想起来关于止衍小时候的描写。

　　「一晃八年过去了，当初的孩童已经长成了俊俏少年。」

　　清秋：……

　　清秋：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清秋：真的好气。

　　清秋石化的过于明显，充当人肉安全带的止衍昂了昂头，软软的问，“师傅，怎么了吗？”

　　清秋悲伤的流下泪，可爱的小孩子也治愈不了他的，真的。

　　“没事。”清秋强颜欢笑，眼神空洞，“我正在感受迎面而来糊我脸上的恶意。”

　　止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