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长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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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蒙古二使离去，宣帝道：“赐酒。”
旁边立即有人摆上小桌，取了玉杯，为叶欣斟上。
宣帝敲了敲自己的杯子，旁边的太监立即凑了过来，迟疑道：“皇上-----”
见宣帝眉目间有不悦之色，连忙给宣帝也倒了一杯.
宣帝对叶欣笑道：“朕听得养生之道，已多年滴酒未沾，如今皇儿这一曲，大畅朕怀，唯有对饮三大杯方觉痛快，来来，朕敬皇儿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叶欣道：“不敢当，皇上龙体要紧，还是点到为止罢。一杯已是给了臣下天大的面子了。”陪着干了一杯。
宣帝一杯酒下肚，只觉一口辛辣之气在胸腹之间横冲直撞，眉头微皱，良久方叹道：“酒味酣醇，多年未碰，实在有些消受不得了。”
不远处有老臣站起身来，举着酒杯, 眼圈微红：“谁不知皇上当年灭金国，收失地，庆功酒喝了三天三夜。”
宣帝摇头笑道：“不行了，不行了，当年勇提不得，真是老了。”
一曲胡笳十八拍慢，勾起的不仅仅是蒙古二使的回忆，那些当年曾跟随过宣帝出征的武将们，早压不住对北方蒙古与大辽日益嚣张的怒气。众臣中有几个胡须发白的老人也站了起来，目中含泪。其中一人道：“皇上，我们这把老骨头虽然已经没用了，可几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希望有生之年能再随皇上踏入幽云十六州。老臣愿埋骨他乡，为大宋做个戍边之鬼。”
宣帝命人又倒了一杯酒，站起身，动容道：“诸位老兄弟，尔等与朕相交多年，当信朕非胆小如鼠之辈。兵法云：天时地利人和。我大宋虽勉强占了人和，却无地利，只能待机缘成熟方可一搏，且请暂时忍耐，以待时机。”顿了一顿又道：“朕如今当着众位卿家向尔等保证，定不令尔等报国无门。”
说罢一饮而尽，举空杯以示众臣。臣子们纷纷跪下，三呼万岁。
再一杯烈酒入腹，宣帝忽觉头重脚轻，有些站立不稳，旁边的太监手疾眼快，连忙过去搀扶。宣帝用手扶了额头，示意众人自己无事。
宣帝朗声道:"朕不日将去齐云山, 祈求国泰民安, 我大宋功业千载. 今另太子先行入山，代朕省身茹素并备朝山之事. 魏王代朕监国，齐王辅弼之。众位爱卿当尽心竭力，勿令朕有所担心。"
众臣齐声应下，皆知皇上好道，齐云山乃是道家圣地，宣帝在做王爷的时候便与此山有一番因缘。登基之后早有再拜之心, 碍于国事繁忙，龙体时好时坏, 一直未成行。只是没料到此番监国之人竟是魏王，若论代政，齐王年长，处事更为老到，宣帝曾赞他逢大变亦不动其心，可堪重任，监国似乎比魏王更合适一些。众人心中皆是惴惴，天威难测，宣帝老谋深算，少有人能猜到他心思。
齐王魏王躬身领命，二人面上似是带了一层面具，看不出丝毫喜悲。
赵铄起身道:" 儿臣已收拾停当, 再过几日便出发, 定会把道路行馆安排稳妥, 以迎皇上圣驾. "
宣帝点点头:"如此甚好, 行程甚急，要辛苦你了。"
忽然想到什么, 转过头看向叶欣，笑道:"我却忘了，你们才见面的兄弟，总不好这就分开，朕看你与太子也投缘，这样罢，你与太子同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叶欣笑答：“多谢皇上成全了。”
太监靠近宣帝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宣帝不耐烦地摆摆手，看了看桌上的空酒杯，颇有些不舍。
转头对叶欣漫不经心道：“朕光顾着高兴了，忘了问你，你与太子一母同胞，不知孰长孰幼？”
说者似无意，这一问却如一声巨钟敲在众臣心上。大宋祖制，立嫡长子为君，无嫡立长，素心被立为皇后，所出之子自然为嫡。昔日宣帝初即位，便立前朝皇后为后，前朝太子为太子。此诏一出，朝野一片哗然。待后来齐王魏王年纪渐长，才干俱是出众，但赵铄做得太子一天，便是大宋朝名正言顺的储君。若是这位诚王爷真早生的那一炷烟，于大宋不啻乾坤颠倒，山河变色的大事。
叶欣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笑道：“这世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比太子大？在下何德何能，敢和太子殿下序长幼。”
宣帝闻言一愣，随即大笑：“说的好，朕是醉了。来人，赐皇儿三坛好酒------”
又端详叶欣良久，有些含混不清道：“真像。” 身子一软，向一侧倒去。
大太监见宣帝已然醉了，扶了皇上先行离开。
宣帝走了之后，众臣纷纷来与新封的诚王爷把酒推盏，叶欣自幼流落江湖，结交了许多英雄豪杰，酒量不小，觥筹交错间，三坛美酒已见了底。
围在身边的人忽然少了许多，叶欣抬头一看，原来齐王起身向他这边过来了。
二人互相敬了酒，寒暄一阵。赵景洛道：“诚王来了临安多少时日了？”
叶欣道：“半月余。”
赵景洛笑道：“想必好玩的地方也都去了。”
赵景洛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下人呈上一个木盒，送到叶欣案上。
“诚王初来乍到，于临安不熟悉，本王正巧在城东有一处宅子，年前才翻新的，闲着也是闲着，若是不嫌弃————这是宅子的地契。算是为诚王接风的薄礼罢。”
叶欣看向赵铄，赵铄点点头，叶欣收下地契，笑道：“如此便多谢齐王了。”
赵景洛道：“客气了，还望诚王和太子哪日来府上一叙。”
叶欣笑道：“一定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长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