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亲爱的某某》终喃

20、不见不散

　　高一 互不相识的熟悉

　　“今天，我要在班上念一篇写得非常好的作文，程悉的《致明月》，眼光泛起的是心心点点的夜空，明月悬挂，外婆家……”教室里响起班主任抑扬顿挫的嗓音，班上同学也安静的听着，反而是程悉显得很窘迫，很不好意思。不管老师念得有多动听，可是那些她写的句子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又觉得很膈应，心里鄙视自己的矫情。

　　同桌，赵瀚齐，趴在课桌上，搓她的手臂，程悉小心的转过头，他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程悉冲他尴尬一笑。

　　快下课了，李老师点评完作文，又训了一顿没有教作业的人，“诶，赵瀚齐，你又没交。你妈妈可是语文老师，别给孙老师丢脸。”

　　赵瀚齐在下面小声抗议：“谁说爸妈是老师，孩子就得是学霸，说我，你也不看看你家许逸川那语文。”

　　程悉八卦的问：“李老师家公子，学习不好？”

　　赵瀚齐鄙视的看着她：“还公子，你土不土啊，程悉！”说完赵瀚齐大笑她，然后继续说：“不是不好，是偏生语文不好，唉，你别说了，整个语文办公室，都知道我和许逸川。”赵瀚齐哭丧个脸，每次去办公室，哪怕找他妈要个早餐钱，都会被说：你看你语文成绩，还有脸来问你妈要钱。回到家，有老师聚会打麻将，也会被说：瀚齐，你这语文成绩整个办公室都没辙了。

　　不过还好，有个许逸川一起，他也到乐开怀。

　　放学回家，许逸川和赵瀚齐一起打篮球，然后闲聊，“公子今天你妈在我们念了我同桌的作文，又被她训了一顿。”口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心如死灰。

　　“哈哈哈，”许逸川捶他一下，“赵公子要不要我说说我妈。”许逸川还没有说完，赵瀚齐就打断他：“别！千万别！我可不敢，就这样好死不死的吧。”

　　“今天又念了一篇什么作文啊？”许逸川好奇的询问。

　　赵瀚齐，喝口水，歪着脑袋想：“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堆什么明月啊，星星啊，月亮啊，太阳月球的，反正我也听不懂。”

　　许逸川和爸妈吃过晚饭以后，就开始做作业，果不其然，电脑桌上放着一个作文本，这个名字他看了很多很多次，封面上工工整整的写着“高一（13）班程悉”。这就是他妈妈以权谋私的私心。

　　以前他会觉得写些什么鬼，随便翻翻，索性就不看，奈何他从来不是写作文的料子，每每好好的成绩全给拖死了，后来高一下学期，程悉的作文本就会放在他的房间，他妈妈说：马上就要分科考试了，不能又让作文拖分。

　　那个时候，我们互不相识，却在别人的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高二你就是程悉/许逸川

　　程悉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文科实验班7班，赵瀚齐是关系进入了文科七班。

　　开学第一天，程悉还是满心欢喜的，又遇见了赵瀚齐，他两熟悉的打招呼，后来，赵瀚齐目光一转，就喊：“你快点啊！”来人，穿着一中的夏天校服，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篮球，悠哉的走过来。

　　程悉和许逸川相互凝视。

　　赵瀚齐迅速介绍：“这是许逸川，这是程悉。”

　　许逸川笑着说：“久闻大名。”

　　“彼此彼此！”

　　许逸川还是输给了语文，他心一横就转填文科，没人理解，但是他说，不知道，对我来说都一样。

　　后来，七班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在办公室说着：一个是教，两个也是。就把普通班的赵瀚奇拎上来了。

　　后来，语文老师说了很多后，特意强调，“某些语文不好的同学，注意了哈，我这儿没有不及格！”明显把目光看向他们这儿。

　　课后，赵瀚齐愤愤不平的说：“死老郭，下次去我家喝酒，给他兑水！”

　　许逸川赞同的点头说：“下次去我家打麻将，不给他换零钱了！”

　　程悉听着觉得有一点点好笑。

　　赵瀚齐说为了伟大的革命友谊，继续和程悉同桌，而许逸川和他曾经一个班的女生同桌，叫杨莱清，坐在他们后面。

　　很久以后，他们很熟，打打闹闹，聊天说笑。有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是因为有的人有的事让你忘却时间。

　　“程悉，你快把你的语文试卷给我看一下选择题。”老郭正在手里拿着鞭子，踱步在教室检查前几天的试卷，许逸川拿出自己光洁的试卷，小声的说。赵瀚齐惊讶的问，“妈呀，我都做了，你怎么还怎么干净啊。”

　　老郭还在对面背对着他们，程悉小声的回应选择题答案，无赖，许逸川一直听不清，程悉看了一眼老郭，悄悄的把试卷递给他。

　　正巧，老郭转过头，一脸严厉，卷子刚好落在许逸川桌上，老郭疾步走过来，一张试卷工工整整的写完，连作文可写可不写的都写上，另一张，干净如新。

　　老郭瞪一眼许逸川，许逸川低着头，老郭用木棍敲许逸川的桌子，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看着程悉和许逸川一前一后的出去，肃静的教室，赵瀚齐小声的说着：“笨！杨莱清不就写完了吗！笨死了！”

　　后来，许逸川和程悉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

　　“对不起哈，唉，连累你了。”

　　“那可不吗？”

　　“下午请你吃烧烤。”

　　程悉看着他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点头说：“好啊。”

　　程悉和许逸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后来，李老师回家，从楼道那边过来，看着空旷的走廊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自己高一的课代表，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路过他们，程悉尴尬得犹豫要不要叫一声老师，同时许逸川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声妈，反而是李老师经过他们时，满脸笑的着冲他们摆摆手，就走了。

　　那天，就程悉和许逸川放学后在学校周围的烧烤摊点，从街头吃到街尾。

　　高三愿我的未来还有你的身影

　　高三后，很多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连平时懒散的赵瀚齐也会在放学后多停留半个小时然后再去打球，赵瀚齐虽然在他们班学习不好，可是早就有了自己的目标，毕业以后，就去当兵。而，程悉，许逸川没有目标，最大的目标就是分数再高一点，名次再靠前一点。

　　那个时候，程悉和许逸川是同桌，程悉偏爱语文，许逸川擅长数学。

　　“许逸川这个题是什么意思？”程悉转过头询问正在喝水的许逸川，许逸川盖好瓶子，朝着她微微弯下去，下巴刚好在程悉漆黑的齐肩直发的头部，程悉微微趴在桌上，一手拿着铅笔，一手举着试卷，许逸川轻微的呼吸从头上传来，程悉头发上飘来好闻的洗发水香。一瞬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后来，许逸川拿过她的铅笔，在自己草稿本上，开始给她讲解题意，每一个步骤，他都会看着程悉，看着她明白以后，才开始走下一步。

　　很都年以后，许逸川认真讲解题意的表情她都还会清晰记得，每一个表情，蹙眉，沉思，和看着她。那么近。

　　历史课时，历史姜老头还在讲着各次全国人大的时间和重要措施，程悉听的有点开小差，就悄悄的拿出书包里的蛋糕，许逸川看着她，不禁笑笑。随即，程悉把蛋糕盒子打开，边看着姜老头，边把蛋糕快速拿起放在桌上。她把桌上堆积的书本往中间移动，既能挡住视线，又能藏住蛋糕，得意的笑着递给许逸川一个叉子，两个人就开始悄悄的吃起蛋糕。

　　许逸川和她相反，他的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一本书，一支笔，而程悉桌上堆满了课本，还有好多笔，各种颜色她都有。连许逸川手里的笔也是她的。

　　许逸川都说了好几次程悉的课桌，有时候真的乱到不行，每每自己看不下去，就会不自觉的帮她整理，一本一本的书规整的摞在一起，一把笔放在他给她弄得塑料瓶里。

　　高考前期，许逸川笑着说：“程悉，我们一起考一个大学吧。”

　　程悉抬起脸，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一起考一个大学，好不好。”

　　“嗯嗯，”程悉听清楚后，掩盖不住的笑起来，“好。”

　　后来的我们

　　程悉和朋友一起看电影《小情书》，出来以后，一言不发，朋友随即感叹：唉，你看看，这些小情侣，这种电影就适合单身狗和好朋友，这种电影，彼此最青春的时候却不是对方，想着的是那个时候的另一个人。

　　程悉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悉悉，你的高中时期，有这样一个人吗？“

　　“有啊，当时我们约定一起去一个大学。”

　　“然后呢。”好友感觉大跌眼镜的八卦询问。

　　“然后，我没有考上，又来了一年。”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程悉笑着捏捏好友的脸，朝她笑着吐吐舌头。

　　“哦，没想到啊，悉悉。”好友打趣的说着她。

　　夜里，程悉在想，关于他们，然后呢？

　　那年，程悉高考失利，许逸川超常发挥，许逸川说他在北京等她，她哭红了眼。

　　第一学期，他们常常联系，后来，许逸川怕打扰到程悉学习，渐渐少了问候，自由的大学生活也给他带来更多的兴趣。

　　高考后，程悉平稳发挥，但是远远不及他在的北京，父母想要回到老家四川。那个时候，许逸川参加对外交流活动，出国了。

　　程悉等到填交志愿的最后一刻钟，依旧没有联系到许逸川，在父母的催促和震怒下，由程爸爸替她填写了所有的志愿，全是四川和重庆。

　　那个时候，程悉已经在四川老家了。

　　此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许逸川是在后来，在赵瀚齐哪儿听说程悉留在了四川。

　　他们再次联系是在程悉进入大一的时候，许逸川叮嘱她这，叮嘱她那。关于约定，关于北京，他们谁也没有提起。

　　真正没有了联系是许逸川出国了。

　　程悉想，从此以后，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程悉一个星期后收到一个快递，是赵瀚齐的结婚请柬，并附言：他会去接你，你不来，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