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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情不知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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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在深夜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安子,有时候想起他,还是会很牵挂,又很难过。
这几天我睡得出其的早,没有看到她的信息。早上醒来,我回她:真的不说吗?
她倒是很及时的回复我说:你知道我的。
一早上的传播理论课我没有听进去,独自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窗外,上课下课的校园。山西十月后的天气,快三年了我都还没有适应,风总是刮得这样狠,哪怕天阳高空,却比起风要逊色很多,倒是两旁的银杏树叶还依旧。
那年,高一,钟黎和向山是同桌。
钟黎胖胖得,头发很长,说话有点嗲嗲的。却也觉得可爱。
向山是那种懂得多,不内向,喜欢讲笑话和怼人。
钟黎和向山,两人学习都很好,向山擅长英语,钟黎偏爱物理。
那时候我和钟黎一个宿舍,我在他们旁边桌。
向山常常说钟黎长得喜庆,还叫她,钟喜喜。钟黎每次听他说钟喜喜,钟黎都会生气着嘟起小嘴,用手里的书本打在他身上,向山怂在座位上,还是屡教不改的叫她钟喜喜。
有一次,英语老师点名叫他回答问题,他边站起来边扯钟黎的校服衣,钟黎拒绝做他的Cooperate。两人的小别扭看的周围同学哄笑。
上晚自习时,向山一向是钟黎的英语监督小队长,钟黎最先完成的都是英语作业。
钟黎的口中开始三句话不离向山,我们在宿舍都不怀好意的笑着问她是不是对向山有什么。她说真的没有,绝对没有,只是向山这个人真的比较搞笑而已。
一次一次,不管我们怎样猜疑她的字里行间,反正她都是没有。
2
高二,我去了文科班,向山也去了。本着我们是老同学的渊源,我和他成了同桌。渐渐的我明白了钟黎口中的向山,聪明,幽默,有学识。
若不是有一次,我们七八个女孩子在同学家玩儿,她爸妈都不在。十一二点后,我们愈加清醒,另一个同学说来转酒瓶真心话。
到钟黎时,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向山?”
钟黎看着我,顿了一会儿,点头说:“嗯。”
后来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她说:“安子,你知道吗?他在□□上把我删了。”
听到钟黎的话,我的心里也会感觉被凉水浇了一般,沁凉沁凉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对我冷冷的,不怎么说话,既是说话也是很客气,”钟黎的声音嗡嗡的,像是鼻涕塞满鼻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惹他生气了,还是不注意踩着他的雷区了,后来我真的受不了了就主动换到第一排,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钟黎心里有这么悲凉。钟黎那段不可言说的心荒,在我记忆里完全不存在,她没有说过,我们也不曾留意过。
向山莫名其妙的冷漠,向山莫名其妙的远离,向山莫名其妙的删除。
在全校最好的文科班里,我的成绩老是上不去,而向山一直在全年级前二十。
向山从来不会在早读课后趴在桌上睡觉,班上总会有一半以上的同学早读课后就睡,包括我。每次上课,他都会当老师走进教室后叫醒我。
我趴在桌上没有睡,看着他在站在位子上,双手插在校服衣兜里,半靠着墙。他看着我看着他,他说:“看我干嘛?还不赶紧睡。”
“你为什么从来不睡啊?”我起身坐着。
“越睡越困。”
我的数学不好,向山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函数图像和公式,我自认为很笨,不想浪费他时间,就敷衍的应和:“哦哦,嗯,嗯。”边对上他的眼神如恍然大悟的点头。结果他看我一眼,眼睛一斜,停下手中的笔,说:“给我好好听,别敷衍!”我瞬间就睁大眼睛,认真不语的点头了。
每周日班上小组都要平行移动座位,我老是在家磨磨蹭蹭到点来,几乎都是他帮我搬移桌子,后来周五一下课我就赶着坐公交,他在身后抓住我的书包系,警告的说:“孙安安,你周日要是不早来,我就不管你的桌子了,自己找去!”
我急忙点头答应,信誓旦旦说:“嗯嗯嗯,嗯嗯,放心哈,我一定提前来!”
周日我来到教室才想起周五的约定,想起向山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怯怯的。
从讲台上看去,没有看见向山,才大步走下去,看着我们后一排的同学,我问她:“向山来了吗?”
“我不来,你就不搬了?!!”
突如其来的怒号,吓我一惊跳。
就这样,向山,在新位置上眼睁睁看着我一弱女子搬动两张塞得满满课桌和一个大纸箱里的资料、试卷、小说.
3
他看我趴在桌上没生气,会在下课后默默的帮我接壶热水;在我考试后心情低沉会对我说:没事没事,离高考还远呢;会在和我打赌输了第二天乖乖送上一盒泡芙;会在上课时提醒我注意听课,提示我老师的问题;在我睡觉,看小说时帮我看着老师;会和我耍嘴皮子,开玩笑,讲笑话;会和我交谈某个新闻某个明星某个动漫……
高三后,我们不再是同桌,但是他是我前桌,依旧说笑,依旧打闹,依旧互助。
一天,我问起他高一时,为什么远离钟黎。
他的回答让我心惊。他说:因为觉得厌烦。
因为老是嗲嗲的说话,撒娇。所以他觉得厌烦,然后远离,删掉□□。
我没有再多问,他的理由干脆、简单,却又决绝。
高中毕业时,我们洗了很多张照片,其中有他,钟黎看见后要我给他一张。照片里的他笑得很浅,还是穿着夏天校服的白衬衣。哪天,我手机对着他,喊他:“向山。”他转过头,没有抗拒,我让他笑笑,他配合着不好意思的笑了。
钟黎的□□签名栏从高二后一直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现在我们大三,他在长沙,我在山西,钟黎在大连。
钟黎现在还是会想起他,她说:能与我说起他的就只有你了,有时候又怕你听烦。
那年,在夜里钟黎对着我掏心窝子说到自己抽泣,她说:他这种人应该和那个女生坐同桌,都会对他有好感。
这句话,我后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