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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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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横被推进手术室有一会儿了,谢秦岭跟着他先到医院,他焦急的等在门外,蹲在椅子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好像埋得再深能把自己埋进一个黑洞。
江心和贺唯见之后到达,看那手术室的灯还亮,没说什么,安静的坐到谢秦岭旁边才道,“他不会有事的。”
谢秦岭一听哭出声,“他留了好多血,好多血...”他自己的校服有一大片的血迹,还湿着,都是云横的。
听到“血”字,贺唯见差点没晕过去。抬起一只手捂着眼睛,中指和拇指分别按压两边的太阳穴,以让自己镇定一些。
“他命中富贵,贵人自有天保佑,没那么容易有事,放心吧,没事的。”虽是安慰谢秦岭,也有安慰自己的意思。
“还没通知云横家人吧?”贺唯见问。
谢秦岭愣了愣,就算现在分手了,他也没想过要见云横的家人,但他摇摇头。
江心拿起手机,打电话到云家。
他现在走可不可以,他不敢见云横家人,以前不敢,现在更不敢,他们的儿子是为了救他才进手术室的,他害怕被云横的家人责难,但是现在离开也太过无情无义了,而且他也舍不得先离开。
云母带着云氏的助理急急忙忙到医院,一身优雅气质的贵妇人,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年轻貌美,倘若不说他是云横母亲,说是位未出阁的大小姐都有人信。谢秦岭头一次亲眼见到云母,她这一身的贵气与自己家庭简直天壤之别,完全不是来自同一世界。谢秦岭躲在一旁不敢近身,权当无关紧要的小透明。
“怎么回事,怎么会挨刀子?”云母流露出惊慌和混乱,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阿姨您别激动,云横见义勇为,阻止行凶伤人的流氓才受的伤,医生说无碍的无碍...”未免担忧,江心扯了个谎,其实医生什么也没说。
不知多久之后,云横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云母、助理和江心上前听医生说话,谢秦岭躲在一旁默默关注不敢动弹,怕被人发现他的存在,他脸上满是未清洗的泥土和血迹,头发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也只敢远远的看被护士推走的人。
“可真要感谢冬天,厚衣服挡了不少刀子的长度,要是夏天,估计命就没了。仅仅差一厘米就伤及要害,现在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醒了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听医生这么说,云母总算落了一颗吊起的心。
谢秦岭站在身后定定的看着几个人随着推车去了病房,贺唯见没跟过去,站在他旁边,就听他说,“我先回去了。”
“...”
两人一齐走出医院,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只是内疚难以抹平---那是替他挨的刀子,不然躺在医院的是就是他,甚至只着单薄衣物的他或许会躺在太平间里。
该伤该死的是他,是他才对。
当晚谢秦岭发恶梦,梦见他被刺死了,云横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不止,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枕巾湿了一大片。
望着粉刷的天花板到天亮,早早起床收拾了出门上学,路上想着云横醒了没,要不要去看他,一整天坐在教室里不敢去问江心云横的状况,有惦念的事做其他事就心不在焉,三魂丢了气魄。
从江心口中听说云横昨晚醒了,精神还不错。江心问他放学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探望,谢秦岭不敢面对云家上下,直截了当的拒绝,江心说他心狠,他也只有默认。
晚上下班,谢秦岭骑车晃到医院门口,夜里十点多的医院门口渐渐没人,谢秦岭站了半晌犹豫着是否进去,看门的大爷见他徘徊很长时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便下令驱赶,“这个点儿也过了见客时间了,你明儿再来吧。”
过了探视时间的话,是没人了是吗?谢秦岭把单车停在门房边上,径自进了住院大楼,门房大爷喊道,“我可不帮你看车啊,丢了我可不管。”
楼道静得带着七八分阴森,上楼的电梯没人,谢秦岭一个人在电梯里胆战心惊,怕得不行,他是胆小的人,但没怕过鬼怪之类的东西,现在这个氛围让他不得不胡乱联想,不过当他想到云横还住在医院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云横住的那一层只有一个护士守着,她坐在柜台看手机视频打发时间,谢秦岭知道云横住哪间,昨天离开前听到云母问医生了。
小护士精神上并没有深入到视频里,谢秦岭经过前台时她就出言制止,让他明天再来。
“我不进去,我就站在门口看一眼,不会打扰到病人休息的,不会给你们的工作制造麻烦。真的。我要上学要打工...”
一个学生,这个时间不回家睡觉出现在这里,听他的话过得好像挺不容易,又谅他有心,而且才他一人,一时心软索性通融了他,“那你小声点,快一点,被领导发现我要挨罚的。”
“好,谢谢姐姐,我就看一眼。”
“快。”
“嗯。”
透过房门上的一块长方形的透明塑料隔板,熄灯的房间内只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距离的关系他看不到他的呼吸起伏,看不到他的脸,黑漆漆的糊糊的一片,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云横啊云横,你快点好起来。
......你就不该替我挨刀子。
屋内的人动了动,不知是不是醒了,缓缓的换姿势,好不容易换了个侧躺,觉得不舒服又缓缓变换成平躺。谢秦岭转身想离开,就见他撑着身子努力的坐起来,向后挪了下位置,伸手去取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因为有一段距离,手指刚碰到杯身,却因为没力气颤抖了一下,杯子从手上滑下摔在地上发出炸裂的脆响。
这时屋内亮起灯,一个男人从靠窗的沙发上起来......
原来屋内有人在照顾他,他刚刚差点冲动的就开门进去了。
再次谢过护士姐姐,谢秦岭才回家。
......
那几个小流氓被江心打翻在地而当场抓获,他们对所知所做事情供认不讳,事件中隐藏的另一条线也被挖了出来,若不是小流氓们不甘只有自己吃苦头才爆了料,恐怕另一事件当事人也就半点余灰不染的置身事外了。
小流氓们接到承明的授意到后面堵江心,纸条是他递的,以他对江心的了解,他有十分的把握江心会履约,没想到他让云横顶替自己去赴约。而流氓们意外堵到谢秦岭也是兴奋难耐,他何曾想这么几年过去了,他竟还能再见到那个拿欺压当玩乐的小玩具。
承明砸钱请流氓“教育”江心反被江心教育,让他大吃一惊的便是文文弱弱的小班长竟然以一敌六,把原本要对他大动干戈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被打成猪头的几个人把他给卖了。此时他在父母的陪同下去接受问话,虽然他幕后主使的事情没有发生,但引发另一件惨烈事件也脱不了干系,拘留是必然,不过承父的能力让他免于这项惩罚。
学校压了事件原委,对承明做出劝退处罚,主要是承父要面子,儿子闹出这样的事,就算摆平了也怕有对他不利的风言风语。恐怕这件事会影响承父的政治生涯,家里对他的处罚就是暂时在家关禁闭反思。
承明被迫离开南城二中,对此在家和父母有过一场激烈争执,因为贺唯见的关系他不愿意转学,然而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所做的事皆是无用功,他不仅要转学还要转到其他城市去,虽然父母并不知道他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一个男生,只以为他不过是到了叛逆的年纪,再成长一些就好了。
贺唯见身边总算安静了。因为事件没有公开,贺唯见为证实猜测特意见过小流氓,花了点钱得到一些事实。不过一系列的事使他陷入沉思,或许他不该回来。倘若这里没有他,学校后门不会出现那群小流氓,他们也不会再遇到那位学长,云横和谢秦岭能顺利约见,云横不会受伤。过往所发生过经历过的种种,好的坏的,都不会因为他而变得奇怪变得不好。
(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没有了承明的干扰,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澄净,但他和江心的关系依旧不明朗。承明突然的转学,江心不知就里,贺唯见仍旧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看不出悲喜,也就看不出他有没有失恋,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在乎贺唯见的一举一动让江心倍感困扰,同情心一泛滥,好不容易铸造起来的城墙便因决堤而坍塌。面对这种情况,江心能做到的就是看不起自己,并让自己离贺唯见远远的。
云横住院一个星期了,江心每天放学都会去看他,有时早一点,有时晚一点。他精神很好,就是从没见过谢秦岭让他特别没劲。他不后悔为谢秦岭挡的这一刀,他只怕再也见不到他。
江心为他剥了个橘子,云横接过橘子肉,不好意思的问道,“阿岭...他怎么样了?”
江心白了他一眼,“我天天来看你还抵不过从不来看你一眼的谢秦岭,你真好意思哦。”他故意嗔他,每天都要问上一回,不回答还没完没了了。
“你这样子像在吃醋。”
“厚脸皮,要我吃你的醋,你想得美。”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想得美。我也知道你生什么气,你不要跟他计较,他也有他的难处。”云横嬉皮笑脸,手上的橘子没有要往嘴里送的意思。
“其实我是理解的,只是,这种时候,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应该来看看你。不是说了,你是替他挨的刀子。”
“那也是我自愿的,他也没求我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啊,还讲不讲道义了。”
“哎呀,说不过你,不说他了不说他了。”
“他啊,还是那个样子,你就放心吧,我看着呢。”只是比以前更憔悴了,这点不能告诉你。
“谢谢你啊心儿。”
“哼!!!”江心猛的拿起他的手,借自己的力要他自个儿的手将橘子塞进嘴里。塞完两人相视而笑......
夜里很晚,云横靠坐在床上看书,早就过了熄灯时间,所以只开了一盏台灯,不知他看书看了多久,书本跌在棉被上,他背靠着两个枕头歪着头打瞌睡,书本从棉被上滑落摔到地上发出声响把他吵醒,他揉揉眼睛,忍着还未愈合伤口的疼痛艰难的弯腰去捡书本。
这回没人帮忙,被安排过来守夜的人都叫他赶跑了。
好不容易捡起课本,忽然从门上透明隔片外闪过一个黑影,差点没把他吓尿,故作虔诚的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后,关灯蒙头睡。
期末已到,学生们在做最后一天的冲刺,一个个埋头苦干,练习题写不完,特别是一二两个重点班的学生,务求在新年之前取得好成绩有面子过大年。
好一阵子没在班级投递箱里收到信,取信的班长特别八卦的问谢秦岭,“追你的那个女生被你拒绝了吗?还是人终于坚持不住了,我这都大半个月没替你收信了,你别说,一开始真收得有些不耐烦,后来习惯了,现在没给你送那些信反而感觉空落落的,诶,你怎么没感觉啊?”
班长这么一说谢秦岭才意识到确实好多天没收到信了,可能如他所说的厌了倦了烦了没意思了就放弃了。
这些都不重要,并且早就被抛到脑后,而烦躁了近半个月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受伤不是自己而轻松,反而是沉重,欠的这个情该怎么还?
之后的一天开始迎来了这个学期各科的最后一次考试。
第一科语文考试结束,谢秦岭走出被分配到的考场,其他教室走出来的几个冒失鬼在楼道上横冲直撞奔跑,不小心撞了他一把,把他一边走一边合上的文件袋撞翻,东西散落在地。他刚刚出教室时以为自己东西没拿全特意打开检查了一遍,才打开就让人撞了。
几人连道歉都不能驻足,匆匆喊了一声“对不起”跑没影了。谢秦岭蹲下身子捡东西,一只手给他递了几支跌得远的笔,“检查一下笔有没有摔坏,下午可还要用呢。”
听声音,谢秦岭愣愣怔怔的抬起头,接过笔,“谢谢。”之后木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伤口还很痛但只要注意不让伤口裂开并无大碍。云横无论如何也不想缺席考试,说什么补考什么的不是他的作风,忍着痛也要来学校参加考试,而他忍不住的是想见谢秦岭的心情。
见他不说话调笑道,“怎么?看我还活着不高兴啊...”
一团雾气迷蒙了眼睛,有什么暗流在全身上下汹涌澎湃。谢秦岭低着头,眼泪像初春的小雨点儿低落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经此之事,云横只觉得他可能觉得对不起自己故而不敢看他,没留心他的情绪,顾自呵呵笑道,“我看你啊还真巴不得我消失,居然一次也没去看我,害我等啊等啊,都快等成望妻石了。”
浅浅的抽泣被校园嘈杂的声音掩盖,考场的门被监考老师锁掉,楼道上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个,一个在说,一个低着头...应该有在听。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消失好了。那么下学期再见吧。”
云横往回走了几步回头看他动静,只见谢秦岭脚下大片水渍微微颤抖的身体,云横大吃一惊快步上前轻轻抓着他的肩膀,紧张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要吓我...”
谢秦岭抽了抽泣又顿了顿才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他一直在愧疚,是因为这样才不敢去看望他的吗?云横心疼的抱住他,“哭什么呀,这就是个意外,和你完全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那个人..那个人是...是我..小学同桌,他...他..他从小就爱..欺负我....那天..他是...他是故意的...故意针对我...他弄伤的...也是我..你不该..不该替我挡那一刀...”抽抽噎噎的尽量清晰的说出字字句句。
竟是如此,“傻瓜,不管那一刀刺向谁,都不可以刺向你,我不能看见你受伤,明白吗?”
云横张开手臂让他看自己,“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谢秦岭慢慢停了哭泣,哭出的流鼻涕不断往回抽,终于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那要不要因此重新爱上我呢,我可是很期待呢。”
我根本就没有不爱你过,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谢秦岭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别说这种话。”
“哈哈,开玩笑的,我不逼迫你,你不喜欢我不接受我也没关系,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感到抱歉而回到我身边,我要的是你真心实意的回来,不是为了还人情特意亲近。”
“我没有这样想。”
“哎~”云横顿感失败,“我又自作多情了,难怪你一次也不来看我,怕我又纠缠你?”
“我去了,在门口...我不敢进去...”
“我又不是猛兽,还能吃了你,你怕什么?可知那些天我有多想你...”
“......”
“阿岭,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
“你听着,我从没想过要抛弃你,对你的感情一刻也没变过,更没有甘棠所说的玩弄你,你为什么要对她那样说我?”虽然是质问,口气却很温和。
“我...”谢秦岭顿时无言以对,要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吗?还是不要了吧,这不是在撕他的面子嘛,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呐。可要怎么否认呢?
“你很怕见我父母吗?”
说到点上,谢秦岭心里“咯噔”了一下。
“怕我们的关系被他们发现?我不怕,所以请你也不要害怕,爱我不要考虑这一点,你只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豁出性命都会保护你,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谢秦岭晶莹的双瞳又染上一层雾气。
哎哟,让自己给说感动了?云横无不得意,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从上到下无不彰显对他的宠溺。“走吧,下午还要考数学呢,一起到自习室复习吧,心儿帮忙去占位了,别让他等太久,不然占着空位不给别人坐会很招恨的。”
就没有过这么顺利让谢秦岭说走就走过,这回他怎么看怎么像只温顺的小猫。云横暗爽,就算没有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就谢秦岭现在对自己真诚且顺从的样子,比之前强上几十倍。
两人走到教学楼一层,几个初一的莽撞小孩相互追逐打闹从中堂的方向跑来,猛的撞上他们两,谢秦岭半小时内被撞两次,感觉自己时运不济,他的小骨架疼得不忍叫出声。云横沉浸在收复小野猫的喜悦中恍了神,撞到之后,除了跌坐的屁股疼,伤口也疼得他大冬天直茂冷汗,脸色苍白无比。
初一小童呼啦啦的道了歉吓得跑开了,谢秦岭爬起来去扶他,他表情因疼痛而扭曲,一时半会难以缓和,就那么忍着。谢秦岭扶他坐在楼梯口...
“怎么样?伤口碰到了吗?”
“我...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哈?“那怎么办?”谢秦岭又急哭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总以坚强的一面示人,固执不屈服,现在却为了他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样子,他为他哭了多少次了?
“你这是因为对我感到有愧而伤心还是因为爱我心疼我才哭?”
“你还说这种话...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谢秦岭掏出屏幕又开裂的手机,手慌张得一直颤抖。那日壮汉被江心暴打时手机从口袋中跌出来,摔了个角破屏幕裂,这不打紧,幸好手机取得回来。
云横按住他的手,“不用,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去。倒是你,总是忽略我的问题。”
“...”
“你这么紧张我,很容易让我往那方面联想,以为你害怕失去我呢。所以你要是不喜欢我,不要做出给我无谓幻想的举动,我会当真也可能会纠缠,如果只是同学朋友,好好扶在旁边休息,等我向你说出我的需要就好,不然在一旁看着就行,也不必流泪。”
受了伤话还这么多,还不是有猫腻?
“你又在骗?你根本没事!”谢秦岭撩起他的衣服,腰上围了好几圈白纱布,纱布还是白色的,并没有变色。“你...你当我傻,从刚才开始一口一个不在乎不勉强,其实无孔不入的找各种时机逼问我。”虽然被骗,但真的心疼,触目惊心的白纱布让他晕眩却故作镇定。
“哎呀,被你发现了...”云横倒在楼梯上,捂脸装作哀怆。
“...”
云横坐直贴着他,“那你怎么说,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你再考虑考虑我。”玩起自己的手指,“本来没想那么快做这件事,但这次受伤让我有种命在旦夕祸福难料悲凉的感受,体会到有些事情应该及时才不会错过。我不想再失去你,你回来好不好,不要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不要理会未来会有什么变数,我们一起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你说好不好。”
他说得恳切,说得在理,竟无法反驳。就算他骗他又如何,就算他只是当他是游戏中用以攻克的一环又如何,奈何自己也喜欢他,不如,就以爱的名义互相利用吧。他只身一人孤独的命,有没有人珍惜已经不重要,但如果有短暂的一刻是被人珍惜的,又何尝不可。何况,一个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为何还要去怀疑他对自己的真心。
云横从包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这个学期最后一封。”
“这...这是你写的?之前的那些也是?...”
看他那不敢置信的脸,云横再一次得意,“本来呢就是要你为之感动才做的事情,哪天你能为我的坚持而备受触动的给与我回馈,没能等到你感动就先让我打断了,有点遗憾呢。”
“真有聊,每天上网找句子抄。”
“才不是,都是我自己写的,额...当然...有翻书借鉴。”云横摸了摸头。
忽然嘴唇就让人吻上了,云横怔了怔,正要回应,谢秦岭缩了回去。久违的气息让他异常亢奋,“不够。”云横意犹未尽。
“...走吧,学习去。”谢秦岭不能让他得寸进尺。
“我想去趟卫生间,要你陪...”
谢秦岭无语,“你自己去,我在这等你。”首先起身往自习室方向走。
云横撒娇,“去嘛...”拉着他往卫生间方向去,半推半就。
“你...不要再写信了...”
“怎么?不喜欢?”
“家里没地方放了。”
“你存起来了?”笑容浮在脸上,心中禁不住得意。突然想到如果那些信不是他写的而是其他人写的,他也这么存起来?这样一想整个人有些泛酸。
“嗯,起码要尊重写信的人。要知道是你,大概就扔了。”一早就扔了好几封,现在可不敢说。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跳跃式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我不管。”要亲你抱你把你举高高。
“...”
何时这么甜过?现在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恋爱了吧。
谢秦岭被抵在隔间墙壁上,云横粗犷的亲吻,让谢秦岭喘息不匀,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紧闭双唇。张嘴探舌翻搅吸允一轮动作,浅啄深吻毫不含糊,两人交缠了一阵,谢秦岭推开他,“够了,不要太过。”飞霞满脸。
云横舍不得放开他却也不能强迫,这个时间环境都不适合接下来的活动,只好作罢,反正有的是时间。
云横笑了笑,勾勾他的下巴戏谑道,“吻技有进步,是看了那本书了吗?”
这是什么话,“没有,根本没翻过。”急于否认,脸色因羞耻越发红润。
云横附到他耳边,对他的耳窝吹气丝语,“我可看了,找机会全部做一遍,不,几遍,几遍都不够。”
“懒得理你。”谢秦岭感觉自己的头要热炸了,夺门而出。
...
自习室里,江心占的位置给了其他人,占太久他也不好意思不让,发给云横的信息也不回,心里忍不住骂着云横重色轻友。
看看时间到饭点,收拾了书本自行去饭堂,刚到饭堂就碰到云横搂着谢秦岭走过来,谢秦岭看见他脸羞红羞红的头都不敢抬。
这两人的关系江心看在眼里,了然于心,感叹云横是费了生命才把人哄回来了,这难道就叫做患难见真情吗?江心想到电视剧里发生误会的男女主角,直到生死关头才让双方冰释前嫌的庸俗戏码,竟让他在现实中遇见了。
这里没有生死关头,但也差...不多..吧。
这样想想,他和贺唯见会不会也要到这种程度才能和好,转念一想也不对,他们的问题和他们的根本不同,完全不同。
坐在这对秀恩爱的情侣对面,再好吃的饭菜也被腻歪得难以下咽。他看着云横把自己餐盘里认为好吃的都夹到谢秦岭盘子里,谢秦岭往回夹,羞恼嗔怪,“不要再给我,我吃不下那么多。”
“你看你都瘦了,多吃点。”
“你现在才要好好补身体。”夹了回去。
“我没关系。”
“你再夹过来,我就不吃了。”
云横夹着肉的筷子顿在半空默默收了回去,“下次带你吃其他好吃的。”
“哎~”江心扶额表示没眼看。
贺唯见端着餐盘从他们旁边经过,云横兴高采烈的叫住他,一刻也掩饰不住当下心情,仿佛死过一次后重生忘了前尘往事,活像空白纸一般的模样。
“一起吧。”云横相邀。
“吃完了。”贺唯见淡淡的说,走到厨余车前放下餐盘转身出了食堂。
“还没走出情伤呢?不管他,我们吃吧。”住院那段时间听江心说学校里的事,也提到过贺唯见,听闻了些道听途说贺唯见的八卦以此得出结论。
江心默不作声,谢秦岭却说,“我觉得唯见没和谁交往,打工他去得很勤,没见他和谁约会,也没人去店里找他,不像有恋人的样子。”他平时话不多,八卦的事更不会提,说这些权是为了江心此刻的心情。
“有没有都好,是他的事。”江心淡漠道。“与我无关。”默默吃饭。
谢秦岭就不说了。
云横认真起来,“心儿,你就别瞎猜了,不如直接去问他,有没有交往对象,是不是坚决不和你交往,问清楚,然后放下或者死心。”
江心满不在乎笑道,“我这不早就放下了嘛。”
“...”你这也叫放下,每次看见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阳光。
“你就快吃然后好好去休息吧大伤号,管管自己别为我操心了。”冲谢秦岭抛下巴递眼色,“管管你家那位哈。”
云横一听来劲了,嬉皮笑脸的搂住谢秦岭,“我愿意让我老婆管。”
谢秦岭挣了挣身子,说,“吃饭。”
云横嘿嘿笑得龇牙咧嘴的,活像个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