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山神我要了》荆度

65、第 65 章

　　“娘亲！”我滚着眼泪重重地拥住她：“娘亲，爹爹总说你会回来的，我等啊等，以为他是在骗我，也是在骗他自己。”

　　“当初，我的灵识被封印在石头里，我的修为，一半用来救你，另一半，在这个手镯中封印起来，当初烛九阴那一撞，破了我灵识的封印，只是，那时我还太过虚弱，也没有法力，便先附在了这火龙八珰手镯上，今日，还得多谢鸿钧老祖误打误撞破了这封印。

　　“原来，你一直就在这手镯上，守护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想趴在娘亲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指指天上。

　　娘亲宠溺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早些解决了这老东西早些回家。”

　　娘亲，爹爹还有我三人加入了战斗，五人将鸿钧老祖围了一个圈。

　　他气的笑了出来：“你们这家人，别的不会，欺负人倒是比谁都会。“

　　“您谬赞了。”我谦虚一笑，将水灵力注入手中那把爹爹用绢铁为我打造的鸾刀之中：“当初您带着整个天界的猛将天兵去系昆山时，我们也没说您以多欺少呀。”

　　鸿钧老祖被我噎了一下：“牙尖嘴利，不若今日一块死吧！”

　　“哈哈哈哈哈……一起死吧！”他拂尘甩得飞快，将我五人，还有他自己，一并卷入了周天星斗大阵与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中。

　　“烛九阴，身处自己亲手布下的阵中，感觉如何呀？”鸿钧老祖阴毒地勾着嘴角：“如今你要耗着一半法力让这个阵停住，如何还能是本座的对手，哈哈哈哈哈……”

　　“卑鄙!”我拿着鸾刀就要冲上去砍他。

　　烛九阴将我拉到他身后，对鸿钧老祖道：“就算如此，我一样杀你。“

　　“师父！”

　　“师父！”

　　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一同出现，元始天尊的大腿上，还挂着一个柳下芳。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星回的身影。

　　柳下芳见鸿钧老祖目光扫向他，只敢迅速地与之对视一瞬便躲开，喊了声：“师祖。”

　　“师父您瞧，一向收徒只收家世背景好，有利用价值的二师兄，竟然还有个来路不明柳树精徒弟，稀不稀奇？”通天教主老样子要讥讽元始天尊：“莫不是这歪门邪道的柳树精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我彼此彼此，”元始天尊抖掉腿上的柳下芳，道：“待师父救了我们出去，有你说话的时候。”

　　“既然都聚齐了，也别废话，”爹爹说：“前仇旧怨，今日一次算清楚。”

　　爹爹娘亲选择与烛九阴一同对战鸿钧老祖，我与追魂划了一顿拳，最终是元始天尊归我，他去对付通天。

　　“得了共工的全部灵力果然不一样。”元始天尊阴阳怪气说道，他也是水灵力，此时在我的攻势下已有些力不从心。

　　我颇觉畅快，自从得了这强大的灵力，还是第一次与六界的大人物打上一场，有种越打越上瘾的感觉。

　　“噗——”元始天尊胸口挨了我一击凌波掌，闷声吐出一口鲜血，我乘胜追击，欲挥出第二掌。

　　他闪电般瞟了一眼在一旁蛰伏观战的柳下芳，后者迅速暴起，像在阵外那般，无数柳条向我袭来。

　　“你真以为这雕虫小技能困住我？”我刀影如飞，斩落一地碎屑。不过心中还是有一丝嫌弃这水灵没有火灵那般利落。

　　元始天尊比我想象的还要卑鄙，趁柳下芳缠住我的这片刻竟要偷袭我，万幸星回如及时雨一般接手了柳下芳，我空出双手，接了元始天尊一掌的同时，也往他心口捅了一刀。

　　“师父，师父！”柳下芳惊慌失措的扑到元始天尊身边，失声道：“师父你不能死！”

　　他双手在元始天尊怀里摸索着，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丹药给元始天尊服下后，顺手将瓷瓶揣入自己的胸口。

　　“你安心吧，元始天尊没这么容易死，”我唤回鸾刀，见柳下芳对元始天尊如丧考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恼怒，惹不住出言讥讽：“不过，你也救不回他。”

　　他恨恨地看着我，我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星回，觉得可气又可笑，我的两个好友，竟然一个是通天教主的人，一个是元始天尊的人。

　　“你与我不同，你并非一出生就在阐教，”星回问出了我心底那一丝可有可无的疑问：“你为何背叛索命？在章尾山，是她化仙丹给你，你才能这么快修炼成精。”

　　“对，所以仙丹是个好东西，”他笑中带着一丝怨毒，盯着我：“你自从与烛九阴在一起，人也没那么好骗了，我从你那儿得不到仙丹，只好另谋出路。”

　　“你要那么多仙丹做什么？”星回看着他，双眸带着不解。

　　“有仙丹就可以提升法力，我为何要费时费力去修炼？”他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星回，又不甘地看向我：“只要我能挟持你来威胁烛九阴，天尊许我十炉太上老君的仙丹，多划算的买卖，可惜，你不上当！”

　　“我要你杀了他。”我对星回道。
　　星回给了他最痛苦的死法，真身无损，一点一点震碎他的灵识，他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修为法力，一点一点消散。

　　“云蒸……云蒸，我……又拿到仙丹了，分你……一半，我愿意为你活成……任何模样，不要……离开我。”
　　细语呢喃消逝于风中，春秋大梦一朝消弭，枯萎的枝叶，也会慢慢归于尘土。

　　那厢，追魂哥哥还没了结通天教主，我顺手去帮了他最后一把。

　　他有些惊诧我的能力，片刻，追魂哥哥调皮地眨眨眼，对我崇拜道：“以后，由索命来保护我吧。”
　　我被他这话哄的心花怒放：“好说好说。”

　　另一边，鸿钧老祖看上去也差不多被围攻的气数将尽，我想着娘亲那句‘早点打完早点回家’，准备过去再添一把火。

　　谁知被逼上绝路的鸿钧老祖忽然使了个阴招，他将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的所有灵力聚在一起，再继续注入自己的灵力：“让我再为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再添把火，你要这阵停住，现在，我看你还停的住停不住！”

　　耳边陡然呼呼作响，恍若有碾碎一切的巨轮在滚滚而来，眼前出现了许多幻影，拿着一只斧子朝着每个人劈过来，每一下都是撕裂星辰的力量。

　　我想躲避，却发现避无可避，一时间呆住了，紧紧地闭着眼睛等着四面八方的斧子砍过来。

　　我等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将周围一切紧张不安危险，全都隔绝：“我在。”

　　“不必担心，”他柔声道：“过一会儿我们就出去了。”

　　“嗯。”我轻轻点头，耳尖忽然一凉，我伸手摸了摸，好像有些湿意。

　　他化出一个结界，将爹爹，娘亲还有我护在里面，自己独身去阻止陷入癫狂的鸿钧老祖。看着那飘起的黑色披风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仿佛也叫人摘走了，整个人呆呆地不会动，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烛九阴。”

　　“烛九阴，别去！”我渐渐意识到过来烛九阴要做什么，疯了一般拍打着结界：“不要去！你把结界打开！烛九阴！”

　　那个人微微侧过身子，停了一瞬，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头也不回地钻入那片混乱之中。

　　“烛九阴！”我六神无主：“爹爹，娘亲，怎么办？烛九阴他——”

　　“索命，”爹爹握住我的手腕：“你什么都不要做，这也是烛九阴想要的。”

　　“你在说什么啊爹爹？”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烛九阴难道——”

　　“就算他是上古第一神，蛇身九首的烛九阴，也受不了六界所有的火灵，可他还是要集六界所有的火灵为一身，他要复仇，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即使今日侥幸……”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我颤抖着：“你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爹爹？”

　　“索命，烛九阴，他是你的劫数，”我木然地看着爹爹的双唇一张一合，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在说什么：“情劫，这个劫纠缠了你一千三百多年，你要渡过这个劫数，你要放下他。”
　　可我听不进去。

　　“我不能失去烛九阴，”我说：“我要去找他，他在哪儿，我去哪儿。”

　　“索命，”赤色充斥着爹爹的眼眶，他握着我手腕的手收紧：“爹爹和娘亲，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一次了。”

　　“让她去，”一直沉默的娘亲开口，她轻轻将爹爹推到一旁，温柔又心疼的摸摸我的头：““比起杀死我们痛恨的人，更应该去拯救我们所爱的人，去吧，索命，这个结界其实困不住你，你现在去告诉他，还来得及。”

　　亏得娘亲提醒，也万幸我曾在八卦炉和忘川河底各待的五百年，练的真身与灵识双生一体，我顺利地以灵识的状态出了结界，也万幸我与烛九阴结了契，这才可以顺利地找到他，进入他的灵识。

　　他的灵识里是一片扭曲的空白，或者说，是一片透明的火焰，肃杀万物。我的水灵像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烛九阴！”我喊道：“你出来！”

　　周围的火焰似乎后退了一圈，为我留出了一块清凉之地。接着一簇轮廓染着些许若隐若现白光的火苗飘过来，想将我安然送出此处，我却不顾一切地贴了上去。

　　“烛九阴，我不会走的，我跟你一样想杀了鸿钧老祖，可是，我更想我爱的人活着，”我请求他：“我们一定可以安然出去的，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有办法救你，我想要跟你一起好好活下去，烛九阴，我想跟你再去看北冥海的双落日，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那簇火苗静止了一会儿，接着，我听到了烛九阴的声音。

　　“索命，我说过，会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我也……伤害过你，所以不要为我哭泣，虽然能在身归混沌之前得到你的眼泪，我很开心。”
　　“你听我说，你本就炼成灵肉合一，你我又结了契，，你我可算是双生一体，我羽化后，我的火灵力会转移到你身上，你会是六界唯一一个可以使水火相容/相融于水火的人，你也会是随心横行六界的妖姬。”
　　“索命，不要哭了，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有多喜欢看你笑？虽然，我也很喜欢看你生气，你生气的模样，真的……非常可爱。”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住口！”我万念流转，全部汇成了一个念头——留住烛九阴，我的灵识紧紧地贴着他的灵识，天崩地裂也不放开。

　　小缇跋在阵外等待，没有等到她在等的人，却等到了她失散的记忆。
　　她义无反顾地入了阵，她的到来，拯救了我们。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召唤的是一位远古上神的真身。传说那位上神羽化之前，曾经嗅过一朵花，而这朵花，就是小缇跋。这一次，这位上神，也是一样，嗅了嗅小缇跋后，安心平静地归于天地。

　　一同归于天地的，还有鸿钧老祖和烛九阴。

　　可我不相信，烛九阴已经归于天地，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我既舍不得你走，你又如何狠的下心离我而去。

　　那你快出来呀，你忘了上一次你没有一句解释的离开，让我生了三百年的气。这一次，你打算气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