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凶手落网 ...

  •   荆落得了这侍女遇害的消息,赶忙放起自己通宵绘好的一至九重天的各类神仙所属为谁,所居何地,加上仙阶神位等一概细则的立体图跟着报信的侍卫出去了。
      一众人来到落英苑院中,召集了伺候天后的所有侍女们,排成一队,分别呈上自己的手帕,让织造所的织女一一查验。当进行到一位有些微胖的侍女时,她面色慌张地跪在天子面前。
      “你的手帕呢?”荆落皱着眉严肃地问道。
      “天子恕罪,我的手帕,我的手帕——”侍女神色十分紧张。
      “不要吞吞吐吐的,不然我就要治你的罪了。”荆落站起身来。
      “奴婢知道自己不该将特供之物赠予他人,只是我瞧着我的朋友很是喜欢......”侍女泪眼盈盈地哭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说谎。”荆落顿了顿,“你那朋友现在何处?”
      “奴婢的朋友现在侍奉玄彬天叔,名唤彩衣,殿下可以去派人查验。”侍女脸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
      荆落着人前去查验的确属实,不过还是让这名微胖的侍女在侍卫所领了鞭子,以惩治她不守苑规之罪。待到一一盘问结束,众婢女似乎都没有嫌疑。
      天后此时从苑外走进来,惊讶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侍卫一一禀报清楚后,天后得知详细了,就往殿内走去。
      “母后,您要去何处?”荆落拦下离樱。
      “我自然是不碍着你们查案,进屋待着了。”离樱一脸不满地说道。
      “母后,您的手帕还没有给我看呢?”荆落一脸谦恭地问道。
      “怎么,你是怀疑我这个为娘的了?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离樱无奈地笑了一下。
      荆落赶忙行了个礼:“我这也是为了日后不给仙人们落下口舌。”
      “好好好,给你看。”离樱拿出手帕交给天子。
      天子示意织女上前检查,得知无误后交还给天后。在场的每个婢女都持有手帕,那究竟是谁呢?
      “落英苑的婢女都在这了吗?”荆落拿起人名册正想查看,便有侍卫来报,说是发现了婢女苏禾的尸首,且经搜验,她的手帕恰好遗失。又查出一封帖子,说是自己爱慕金牌侍卫李羌,因爱生恨杀了这和李侍卫喜结连理的侍女,害了她的胎,又畏罪自尽了。
      离樱苑认识她的婢女都说这是她的亲笔,绝对无误,这桩案子本就要如此不了了之的时候,荆落的贴身侍女若姝喘息着赶来。
      若姝跪在荆落面前:“天子,奴婢不信苏禾姐姐会行如此之事。”
      荆落倒并不因为对方为侍奉自己多年的贴身婢女便有所偏向,依旧神色冷峻:“苏侍卫,把那封遗书拿给若姝验验。”
      若姝接过遗书,不可置信地看完。
      离樱拿回遗书交还给苏侍卫:“怎么样,可为苏禾亲笔所写?”
      若姝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离樱捏了捏太阳穴,回了寝殿:“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先回去吧,我要准备准备用午膳了,可别让这尸体污了我的眼。”
      剩下的人被天子吩咐着四散了去,只有若姝护着苏禾的尸体不忍心被人抬到乱葬岗,落得个死后不宁的下场。
      苏禾跪在地上扒着荆落的衣摆,声泪俱下地求着:“天子,您看在我勤勤恳恳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将苏禾姐姐的尸体交给我处置吧。”
      荆落把若姝的手扒下来,命人将她架回侍女所,苏禾的尸体依旧被抬到乱葬岗。荆落拍了拍褶皱的衣摆,毫无情面地回了自己的书房。

      我昨夜出去查案一时爽,可毕竟二十多了。这觉都睡到快正午了,还觉得身子乏,若不是肚子不争气地饿着,估摸着还能再睡数个时辰。
      我懒洋洋地来到院中,眼睛一时受不了强光,眯起眼睛。墙角一只黑猫正在角落里啃食一只生鸡腿,浩澜兄正在做午食,我转来转去也不见云弦踪影,赶忙问道:“浩澜兄,你可看到云弦啊?”
      “他一大早就去打探这附近的路况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浩澜兄在小桌上摆上一盘青菜,“他还说让我不要叫你,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差不多也要醒了。”
      我羞愧地挠挠头:“真是惭愧,这小乡村里惬意得很,一睡就忘了时辰。”我耳边突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怎么听也是云弦的步子,我转头确认后,三蹦两跳地过去了。
      “你站着别动,我看看你脚伤怎么样了。”云弦说罢便蹲在我面前,装模做样的揉搓着我的脚踝,不时询问还痛不痛。说到装模做样,我这才意识到云弦从来没说过自己会医术,扭伤之后,就放心地让他给自己正骨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顶天立地,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样子。
      云弦看着我一动不动连眨眼都尽力克制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说不让你动,你还真是一动不动。”
      “那云弦说的话我自然要听了。”我特地加重了云弦的读音。
      “我的话你就这么听吗,那若是有一天,我要让你做伤害你的事呢?”
      我蹦蹦跳跳地接过浩澜兄手中的一大盆馒头,心不在焉也行云流水地答道:“自然是所有的话都一概而论,既然你对我好,那有一天,你对我坏了,我也要欣然接受,这样才公平。”
      云弦接过方浩澜又端的一大盆鸡汤,小心翼翼地说:“那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一个人认认真真说的话,也可能不是心里话呢。”
      我又搬来一个板凳:“什么心里话不心里话,说出口的话总比看不到的内心要真吧。”
      “但是——”
      我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快吃饭吧,我要饿死了。”这云弦最近总是啰里啰唆的,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浩澜兄端上最后一道菜,抹了把汗:“你们兄妹俩感情还真是好,看得我是羡慕不已。”
      云弦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她平时上蹦下跳的闹腾样子。”
      “我知道了云弦,你这句就不是心里话。”我拿起了个馒头,眼巴巴地看着方浩澜,“澜兄,你还不吃饭吗?”
      方浩澜无奈地笑笑,挑了一口菜放在手里。
      我狼吞虎咽地暴风进食,俨然一副十天半个月没吃饭的样子。我吃饱喝足后,实在觉得对这顿饭也没献什么力,自动请缨。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只是在收尾的时候,我一个没站稳,摔了整整一摞碗,云弦实在看不下去,把我遣到一旁歇着去了。
      不过没关系,人总是时不时有这种错觉,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不过好在有这种错觉的人,比如我,自我安慰的能力较强。
      我越发越觉得愧疚了,明日就要启程离开这个小村子了。为了弥补我的愧疚之心,我问了村上卖家居用品的小铺,想去给浩澜兄采买些东西,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虽然钱都是云弦的。方浩澜一直强调不要紧,没什么可赔的。可是犟不过我软磨硬泡,将实情相告。
      我本是撺掇着云弦一同去,可云弦说推辞早晨是亲自采的药,很累了,非要睡个午觉歇歇。没办法,我只得待到烈日稍微泻了泻,一个人踏上了浩浩征途。
      我越想越不对劲,云弦对自己也太冷落了。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云弦,这次竟然让我一个小姑娘在凄凉人稀的中午,在这个有着多桩命案的小村庄出去冒险,真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想着想着,一个不留神,就险些被脚下的装满大蒜的两大篮筐绊倒。
      我筐子往房子那侧挪了挪,不让它挡着路。我礼貌地询问又扛着一筐大蒜的中年男子问道:“大哥,你弄这么多大蒜做什么?”
      那男子看了看四周,偷偷摸摸地说:“我找大师给我算了,用大蒜摆好阵法,等今夜那邪祟来了,我就一剑治他于此地。”
      我眼珠一转,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变得小心翼翼:“大哥,我是说如果啊,那女鬼不来找你,你不就白折腾了吗?”
      “不可能的。”那男子又看了看四周,“这女鬼杀了十户人了,第十户就在今天中午,他吃午食之前还来找我买过盐。这十户人都是一年以前卖吃食的,我就是做这生意的,一年前,哪十一户做这生意,我清清楚楚。”
      我有些哭笑不得:“女鬼来找你,感觉你还听激动啊。”
      男子洋洋得意地说:“我的桃木剑是被大师开过光的,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我这次要是手刃了那女鬼,可就是我们村子的大英雄。”
      终于遇到一个口无遮拦的村民,我还是有些庆幸,顺势问出这几天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既然这个村子这么危险,大家为什么不都搬走啊?”
      “这第三户被杀的人就是要连夜搬家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就被女鬼杀了。那血在地上写了四个大字啊,逃跑必死。”他看上去还有其他事要忙,催我赶紧走:“得,小妹妹,你别在这碍事了,你有啥事先走吧。”
      “大哥,我帮你弄一下吧。”我帮他托着一串大蒜的底部,助他挂上去,“我是来买陶碗的,这边儿有没有卖碗还有其他家里用的小物件的吗?”
      “就今天中午被杀的第十户隔壁,不过今天应该不营业,那边血腥味很重,死的那个老光棍两只腿都被砍掉了。你要想要的话,我前几天刚买了一套,我这次请大师指点除鬼花费的多了点,你要是想要,倒是可以卖给你给我补贴些。”
      我爽快地说道:“大哥,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开个价,我要了。”
      我拿着陶碗往浩澜兄家走去,回味着刚才那位大哥的所言。七日里,几乎每天都死一户,甚至是死两户,被挖掉的部位都已经能凑成一个完整的人了,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化成了邪祟?我自打出生以来,虽见过邪祟,但从未见过有厉鬼所化的。按照常理来说,人死后只有灵魂,灵魂和凡人一般是无法接触的。虽然说凡事都有例外,可是这村子没有半点邪气,怎么也不像是有邪祟之物啊。
      “哎,想什么呢?”
      我感觉有人用刀柄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果然是他
      “我就知道是你。”
      东君嘴角上挑了一下,瞬时走到我身侧:“怎么,刚好在想我啊?”
      “我想你干嘛?”我一脸嫌弃,“你说你一个神仙,一天到晚没个正事也没个正形。”
      东君把刀挂在腰迹,双手合抱于胸前:“我陪着你就是正事啊。”
      我白了他一眼,回了句:“呵呵。”
      东君示好地锤锤我的肩膀:“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听不懂。我在想,传说中的那个女孩被人羞辱欺凌至死也没有离开这个小村子,而现在村中的人,每天担惊受怕,害怕厉鬼上门,也没有人敢逃离这个村子。他们不都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东君一头雾水:“等待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带而过地说:“重生或者死亡。”
      在孤寂得让人窒息的时光里,等待着重生或者死亡,这就是等待的意义。
      东君沉默了片刻,突然深沉地说道:“我可不是在等待重生或者死亡,跟你相比,我的生死有什么重要的。要是你能回来,我只要多活一刻,不,片刻也行。”
      东君好像哽咽了,我没太看清楚,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刚才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不过他一定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东君和我的对话,总是隔着几百万年,让我不知所云。等到我能读懂的时候,思其所言,总是忍不住掉眼泪,要是我当时能抱抱他该多好。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