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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死亡村庄 ...

  •   我在接近傍晚时分醒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韦母生前一直佩戴的艾草锦囊。我蹑手蹑脚坐起身,发现脚踝已经被敷了草药,想来是自己睡得太沉竟未曾察觉云弦曾经来过。
      我不知脚踝处的草药是不是能取下来了,便在床上大喊云弦的名字,想来在一个陌生人家中大喊大叫实在失礼,可我也无计可施。好在云弦恰好关注着我,我只叫了一声,他便回应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是又长又沉,晚上又想失眠一整夜?”云弦边说着边把草药取下来,扭了扭我的脚。我回忆起,自己昨夜好像因为太乏了没有洗澡,那这个脚有没有洗,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轻点,你轻点。”我矫情地叫喊了一下,分散云弦的注意力,掩盖自己可能没洗脚的事实。
      云弦听到思媱说疼,就知道她已无大碍。她向来如此,没事的时候矫情,有事的时候硬抗。
      云弦见我沉默,还以为我又陷入了伤感,温柔地说道:“你腰际整日系着韦母的香囊,宝贝的很,中午睡觉也不取下。想是你又强装释怀,等到夜晚的时候胡思乱想。你要是难受,就告诉我,我帮你担着你就不难受了。”
      这是什么道理,伤心这种事,除了自己,谁能帮自己熬出来?我赶紧说些题外话让他觉得我现在心情开朗,状态极好,他便不会再胡乱安慰我了。
      “我们云弦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妙儿郎啊。”我眼珠一转,想去探探这村中的邪祟之说到底具体如何,试探道,“我这脚已无大碍了,我看这村子民风淳朴的,咱们趁着天还没黑,出去走走,感受感受风土人情。”
      “我看你是好奇澜兄说的邪祟之事吧。”云弦敲了敲我的脑壳,不过一点都不疼。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我们云弦的眼睛。”我赶紧穿上足衣又套上靴子,“我现在真的十分灵活。”
      我一骨碌跑到院中,一点都看不来几个时辰之前扭伤了脚,脚踝肿得像个小山包。“云弦,快出发了。”
      云弦在这村中并未觉察到任何邪祟妖神的气息,觉得并无不妥,便跟了上去。
      我们二人出了方浩澜的家,走了一段距离,才真正出现村子里鳞次栉比的房屋。正是做晚食的时候,村子中袅袅炊烟,来来往往的行人,互相招呼,好不和谐,哪有什么邪祟。
      就在这时,一行人急匆匆地往村子另一头走去,带头的是个老头,看样子应该是村长。我架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村长进入到一户看上去和别的村屋别无二致的房户,不少人在屋门口围观,我抓着云弦衣袖见缝插针挤进去。
      我停在一个看上去胖胖的十分喜欢凑热闹的纯朴大娘身旁,旁击侧敲道:“大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大娘面色狰狞地说:“这家女人被割了舌头,男人被挖了眼睛,双双死了。”
      云弦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询问道:“这不是咱们村子第一次出这种事了吧。”
      大娘舔了舔牙齿上的韭菜叶:“可不是嘛,这都好几户了,女人都是被割舌头,男人老是被拿走身体里什么东西。”
      我瞪大眼睛,越发好奇地问道:“这也太狠了吧,谁这么狠心啊。”
      大娘声音突然变小:“这可不是人,是邪祟来报仇了。”
      我也压低自己的声音,眼看答案就要脱口而出,继续追问道:“寻什么仇啊?”
      谁知道大娘峰回路转,突然换了个话题:“小妹妹,你和这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我正想摇头,被云弦轻拍了一下肩膀,默契地停下动作。
      云弦说道:“我和妹妹一直在镇子里读书,得有七八年没有回来过了。”
      大娘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总之你们小心点就行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先走了。”
      大娘走后,其他人也陆续散了,没人愿意告诉我们到底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我突然想起云弦刚才骗大娘说我们是去外地读书,询问道:“云弦,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云弦温柔地皱了皱眉:“你想知道这个村子的忌讳的事,还说自己是外地人,你觉得别人会告诉你吗?”
      我抿了抿嘴,争辩道:“我是觉得那个大娘,看上去为人淳朴善良,不忍心欺瞒人家。”
      云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还是被别人的表象欺骗,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愣了愣,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这些年,我来到客栈不就只是一年吗?”见云弦没有吱声,又自顾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云弦的表情突然冷却,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是根据你迷迷糊糊的个性推断的。”
      好吧,反正云弦说什么都对。我们到方浩澜家中时,浩澜兄已经做了晚食。这晚食比我们将就的便餐丰盛得多。几盘地道的家常小炒,还有一只清炖鲈鱼闻上去更是香气扑鼻。这让我们两个叨扰别人的人很是愧疚。
      “浩澜兄,我们回来迟了,作为客人真的是于理不合。”云弦一进门就行了个礼示歉。
      “不必多礼,我这刚好做熟了饭,你们兄妹二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我正好担心受不住我们乡野做饭的烟火味。”方浩澜将碗筷摆下。
      我想过去帮忙,浩澜兄执意拒绝,我羞愧地说道:“我这脚伤已无大碍,只是明日可能还要叨扰一日,来考察一下这附近。真是不知给浩澜兄回报些什么。”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有人叨扰也是好的。”方浩澜多搬来一个椅子摆好。
      三人入座之后,边吃边聊,也是舒服惬意。
      纵使鱼肉味道鲜美,可鱼刺就是我的克星。每次吃鱼我都是走流程地吃鱼眼的。看到这只鲈鱼没有鱼眼,我刚好找到可以聊的话题:“澜兄,这鲈鱼眼睛也是颇有营养而且味美的,丢掉着实可惜。”
      方浩澜爽朗一笑:“这鲈鱼是在岸边捡的,当时就已没了眼睛,或是被水里什么东西咬去了,我瞧着肥美,就拿回来做菜了。”
      云弦脑海里突然闪过适才人群簇拥的房间里,被剜去眼睛的那个男子,没了胃口。又怕停下筷子太失礼,便勉强吃着别的素菜,没再动过鲈鱼。虽然吃鱼麻烦,可浩澜兄辛辛苦苦做了,我们二人都不吃实在不友好,我便一直在强吃,还连连拍手称赞。其实除了鱼刺,我什么都没吃到。
      此时一只黑猫翻墙进到院中,在桌前讨着吃食。方浩澜把鱼尾扔给它,憨笑着说道:“这家中总有些小野猫造访,我平时一个人孤寂,就会喂些东西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会常来给我做伴。”
      我叮咛道:“浩澜兄还真是心善,不过我娘亲说小野猫身上不干净,该喂还是要喂得,但是小心不要被抓伤。”我自己平时路边的小动物都是随便挑逗的吗,竟然说出这么一档子话,想是这饭桌气氛太死寂。
      方浩澜笑笑:“我这乡野村夫,本来就不干不净的,无妨无妨。”
      云弦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陈年旧事,嘴角也上扬起来。但是很小的幅度,其余二人也没注意到什么。
      收拾好碗筷后,我便开始嚷嚷着困了。云弦帮我敷了草药,我一直强调自己要早些睡觉,催云弦赶紧回房。又在床上挨了一个多时辰,看到方浩澜和云弦屋里都熄了蜡烛,再过半个时辰,估摸着他们二位都睡熟了,我偷偷摸摸地往出事的那户人家走去。
      我睡了几个时辰的下午觉,怎么可能困呢,只是按捺不住要去一探这村子邪祟的究竟。
      以前我和娘亲四海为家,当然在小村子里住过。自然知道这村子不似镇上,晚上大店铺也掌着灯,寻街的捕役不断。这里一入夜,就基本息了蜡烛开始睡觉。我潜去的时间,也是挑的刚刚好,月光正亮,路上无人。
      我一到那户人家门口,便闻到隐隐的血腥味,屋子的门开着,可以看到尸体被盖了草席,但还是有些暗。我避开尸体,去屋子里寻找烛火,我是丝毫不害怕的,这房子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邪气。
      突然,我觉得头顶上方似是有鼻息的温热,我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这一来头皮瞬时发麻。我战战兢兢看上去,一个惨白的面孔呈现在我面前,眼珠只剩下眼白。我脚下一软,下意识地大喊道:“云弦,有鬼——”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捂了口,呜呜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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