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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陈家阴宅 ...

  •   拾这刚进顾明辉的房间,就被排的整整齐齐的一溜水的大约7寸高的稻草人吸引住了眼球。

      大概有十来个的样子,拾拿起第一个看,材料是一把稻草杆,最上面的头是用稻草杆最靠近的根部摺叠缠绕而成,脖子用红绳子捆成短短的一截,接下来分出三股,中间的大约是左右两边的两倍,分别用红绳子扎成手和身体,最后是双腿。

      这红的黄的,甚是扎眼,搭配起来也好看,就是顾明辉的手艺不咋的,看起来扎的非常的敷衍的感觉,甚至左右都不对称,粗粗一看,勉强才有人形的感觉。

      拾继续一个一个往后面看,想必是顾明辉手艺越来越好了,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发现它拥有骨节分明的四肢,圆滚滚的脑袋,比例合理的身材,浑身上下透露着那么一点娇憨。做的非常的可爱,手工非常的别致。

      而它们的主人此时正坐在房间里的一个小木墩上认真地扎着,旁边地上还放着一些原材料,一大把经过粗加工的除去穗部光滑的稻杆,排的规规矩矩的红线,分门别类的小刀……

      而他左手一抓一把稻草杆,一捆,一拧,再一捆,圆圆的头就出来了,熟练的几根手指一梳,分成适中的三股,再捆几下,再一梳,捆。一个短短墩墩的稻草人就成了。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让拾很是惊艳了一番。

      看不出这顾明辉平时呆头呆脑的原来还有这等绝活。这架势都赶上民间手艺人了。

      “扎的好看吧?”顾明辉一看到拾就迫不及待的求夸奖。“好看,好看。都可以拿出去卖了。”拾没让他失望,对待别人的优点,拾从来都是正视不吝予以肯定的。

      “打算卖多少钱一个?”拾抓起一把稻草杆,照着顾明辉的样子摆弄着。

      “卖什么卖,没人要的。”顾明辉停下手中的活计,用一种“你别逗我”的眼神瞅着拾。
      “那是要诅咒谁呀?”还批量生产,那个人也太可怜了。

      “没文化,别乱说话,茅山道长看多了吧,你。这是辟邪,懂不懂,辟邪。”顾明辉终于找回了一些优越感。

      “这些个草人代表的是衰运,小人,灾难。

      每三年这里都会举办一次规模比较大的祭祀,其中有一个项目就是天师收小人。每家每户都会做这种小人,在它头上插上一根香,并把它放在门框边上,包括正门,房门,偏门都要放上。有多少个门就得有多少个小人。并在客厅上摆上一张桌子,上面有四个碟子,分别装上生米,桔子,清水,鸡肉。还要在桌子上放上一对红包,几张侧柏叶。

      天师来到那家就会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堂,含一口清水往正门门口一喷,口中会念一些辟邪镇宅的咒语,保家宅平安。而他的随从就会逐个门的去收这些小人,把它们装到柳条编成的大框里,抬走。

      这些小人会被集中处理,这就是收小人的全部。没听过吧?”顾明辉很乐意给拾普及。

      “哦,我只听过在粤西那边的部分小村落里有这个习俗,没想到这里也有。”拾把手中那个连人形都没有的稻草团巴几下就扔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有时候傻瓜能做的聪明人不一定能做,这个道理她懂。

      “现在是收小人的时候么?”拾记得祭祀好像是在下一年十月,因为小食街的老板都说那时候好吃的特别多,有些还是那个时候才能吃的。

      “我这不是求个心安么。”最近他总觉得忐忑,似乎有什么事发生的感觉。顾明辉想到这个就焉了。就刚才,他还在上楼梯的时候无缘无故的摔了一跤。

      “会不会多了点?”望着半人高的稻草堆,也亏店主厚道。

      “三年的霉运,能减少多少是多少。”其实,顾明辉刚开始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情扎的,可是,后来却扎出趣味来了,停不下来。这不想告诉拾。

      “别在屋里闷着了,我们今天就去陈宅看看。”

      “啊?不大好吧。”顾明辉一脸为难,他一点都不想去那个阴宅。

      “黄历上写着诸事顺利的,没问题。”拾眉头一挑。

      “是。”就算诸事不顺也是要出门的吧,顾明辉妥协。

      和易阳先生汇合是在陈宅的大门前。易阳先生今天穿的很正式,穿上了灰色的居士服,挺像那么回事。他还带了一个徒弟,叫阿志,与顾明辉清秀冒点傻气不同,他看起来挺周正的一个人。人也实干,打完招呼之后就拿着他们吃饭的家伙沉默地听着他们寒暄。易阳先生真是个守信的人,虽然当时他醉的稀里糊涂的。

      “每人一个,都带上。”易阳先生把两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派给拾和顾明辉。

      “把它贴身放在胸口的位置。” 估计这就是易阳先生上次说的保命手段了。顾明辉还真有点失望,也没多高大上的感觉。

      “哦。”拾非常听话的接过那个符,藏好。

      干回老本行,易阳先生当仁不让的用镇长交给他的钥匙,开了门,打头第一个走了进去,其徒随后。

      拾还在看仰头陈宅的屋顶。陈宅外表看起来正常得很就是比镇上翻新的房子多了一点有点沧桑的味道,典型的三进设计。正门建得很财大气粗,门边有两个石狮子,一只缺了一小块头,一只缺了一块屁股,爪子也不大齐全的样子。大门有点破落,勉强能挡住一点风雨,可是,贼就挡不住了。

      “看出什么了?”顾明辉跟着她抬头看。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啊?”顾明辉望着艳阳高挂的天空,万里碧空无云,真是个让人心情明快的天空。连云都没有一朵,哪来的黑呀?

      “这个给你。”

      顾明辉条件反射的一抓抛来之物,是一个黄色的三角符。

      “你不用吗?”虽然拾小姐好像也有两刷子的感觉,可是保命手段再多也不为过呀。
      “这味道好难闻,臭死了。”拾一瘪嘴,一脸的嫌弃。

      顾明辉怀疑地拿到鼻子下用力一吸,果然,一股说不出的酸中带着霉味道,胃内容物立马在翻腾。他忙拿开,狠狠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才压下那股躁动。这保命手段实在是臭的很。别说人了,鬼都不愿意靠近。

      拾丝毫不给顾明辉缓冲的时间,大步踏进陈宅,他只好急忙跟上。

      陈宅里面跟预想一样,由于长期没有人居住,冷清荒废的很。

      入目就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荒草丛生,长得有半人高,只有孤孤零零探出的一两枝芍药证明这里曾经繁花似锦。拨开交错缠绕的野草勉强看到长满了青苔的青石砖小路,踩上去软绵绵的,滑溜溜的。而入目可见的门窗,梁柱的油漆脱落,斑斑驳驳。

      有好几个地方的木雕已被腐蚀,七零八落,有几处瓦片破碎支离,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添一分寂寥。只有恢弘的框架格局诉说着陈家当年的辉煌,映衬着如今的落魄。

      当然,这些对于理性思维为主的风水先生来说,这都不是个事。比如在庭院中认真勘察的那对师徒。他们很认真的拿出工具测量,定位。有时还围着园中那块石头争论半天。

      拾和顾明辉跟在那对陷入狂热状态的师徒俩逛着整个陈宅,听他们时而惊叹时而迷惑的问题探讨。自始至终拾都安静的听着,不插一句话。

      顾明辉昏昏欲睡,在意识朦胧之中听到了一阵锁链哗哗啦啦的撞击声。顾明辉迷迷糊糊地跟着声音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周围是一片黑暗,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他一个,包括他的心也空荡荡的,可他没有一丝害怕,没有一丝怀疑。

      像是受到某种指引,他麻木的走着。眼神空洞,像扯线木偶,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恍恍惚惚地走到一个类似于地下室地方。

      然后,他透过唯一的窗口,看到了一个人。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锁链连着后面墙上孔,像牲口一样,被牢牢住,没有人的一丝尊严,匍匐在地上。

      身体干瘦脆弱,几乎失去了人形,如果不是因为艰难移动碰到锁链而时不时发出哗啦声,都以为地上躺的是一具风干的尸体。

      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磨得破破烂烂,遮不住身体,而露出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着,上面皮肤溃烂化脓,黄色的脓液甚至流到地上,就算没走近,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双腿废了,只能像蠕虫一样趴着,苟且残存。可那身影又像潜伏得凶兽,身体一直在抖动,隐忍而压抑。

      离他身体不远处,有一个豁了一道口子的粗瓷碗,里面泡着一些饭粒,飘着几条青菜,上面围着一些苍蝇。

      尚且完好的双手干枯瘦弱,形如鸡爪,此时这双手正飞快地画着什么,是唯一有活力的地方。头发脏厚而凌乱,而掩藏在其后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疯狂。

      突然,他抬起头直视顾明辉,顾明辉一对上那双眼睛,心惊胆颤,被他严重浓烈的情绪震慑的无法动弹。顾明辉看到他的嘴一动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顾明辉刚想仔细听的时候,胸口一烫,他瞬间被惊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脖子就被人掐住了。映入眼幕的是那个小徒弟的脸,那是一张狰狞的扭曲的脸。顾明辉拼命挣扎,可是对方力大无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钳住他脖子铁钢浇铁铸般的手。

      很快,顾明辉就因缺氧陷入昏迷状态,耳边还响着“货精血,易魂魄,立誓愿,陈家世世代代不得善终。”

  • 作者有话要说:  啊,蠢作要唱歌,把我带走,带走,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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