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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竹笼记(十六)——听得玄机 ...

  •   耿夫人说:”你们在旁边看着,但是不能打扰到她。”千绘说:“知道了!”便和小道士一起出去了。
      这边郑夫人还在细细地盘问喜雨,那边小道士跟着千绘来到后院,两个奶娘正在陪着千金一招一式地练习。
      小道士看了看千绘,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千绘,你……有没有听师娘说起过师傅?”
      千绘认真地说:“之前听过,娘跟我说了,还说我们小时候见过面。”
      小道士问:“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千绘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耿家,之前的事情都没什么印象。”
      小道士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末了,心里暗自感叹道:“千绘那么小的时候就过上奔波不定的生活,还没记事就离开了生父,身世着实可怜!好在最后安顿了下来,有家人可以依靠。”
      过了一会儿,喜雨也来到后院,这时千金已经复习完了基本的招式,开始飞檐走壁地练轻功。
      小道士看她在空中来回地穿梭,夸赞道:“千金的武功练得不错啊!”
      千绘小声地说:“千金拜师之后,本来应该到贤礼堂去住的,但是千金不愿意去。现在她每个礼拜去贤礼堂两、三天,让连师傅传授武功,其余时间就待在家里,娘指点着她练习。”
      看着千金练武,喜雨想起了刚才的对话,心想:“原来耿夫人与连师傅、郑夫人是师姐妹!千绘平时不仅读书练字,还有功夫可以学,又比自己多了一项本领。”想到这里,喜雨不由得一阵惆怅,心里有些失落。
      看了一会儿,千绘带他们逛了府中的花园,又带他们去自己的住处喝茶赏花。中午,郑夫人招待了午饭,吃过饭后喜雨和小道士就要告辞离开。千绘说:“等到过节休息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门游玩!”郑夫人又执意派人送他们回来,于是两人坐车回了郡主府。
      在凉亭里喝着茶,喜雨说:“不知道辛大哥今天去哪了?一大早就出了门。”
      小道士说:“是去他自己的医馆了吧。”
      喜雨惊讶地问:“辛大哥在城里竟有医馆吗?”
      小道士说:“是啊,离这里有些远,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喜雨说:“我居然从没听说过!真是没想到,对了,”喜雨狐疑地看着小道士,“你该不会也有什么店铺酒馆吧?”
      小道士笑了笑,说:“那倒没有,只是我和师傅都是四处漂泊的人,师傅生前每在一处地方小住,总喜欢购置一些良田房舍,离开时就请朋友代为看管。我有时也会买些田地,交给当地的朋友管理着,所以足够平时用度了。”
      喜雨听了,更加诧异,心中越发地想要挣钱。她告诉小道士:“我今天对郑夫人说,如果她遇到疑难问题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来找我,我愿意效劳。”
      小道士问:“郑夫人怎么说?”
      喜雨说:“郑夫人只说知道了。如果她真的找我去,你可要帮我啊!”
      小道士虽然觉得郑夫人不大可能找喜雨帮忙,仍然点头说:“好。”

      这边招运钱庄里,小道士和喜雨离开后,千绘和千金各自回房间休息了。郑夫人微笑着问耿夫人:“那个年轻人就是兰峻的徒弟吗?”
      耿夫人说:“是。”
      郑夫人说:“依我看,他似乎已经超过当年的兰峻了,又这么年轻,应当是天分极高又秉性精诚的缘故。”她沉默了半晌,笑了笑,说:“当年,我们都说师姐你看上了一个异类,虽有才华却与众不同。我只比你小一岁,和你平时同吃同住,一起长大的,你却从没和我说过这件事。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之后,也非常地不理解,但对于你的勇气,其实心底里有一丝敬佩……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超过了他。”
      耿夫人看似毫不在意,说:“我与他的师傅分手多年,自从上次见到这个小道士,心里又平添几分气,总归是不愉快的记忆。现在我与那些驱魔的事已经毫无关系了。”
      郑夫人不相信地看着她,说:“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突然上京,难道真的是为了千绘和千金吗?”
      耿夫人听了,皱起眉头说:“当然!否则还能为了什么?”
      郑夫人说:“我看,你是为了那个年轻人才来的吧!”
      耿夫人说:“师妹,你是什么意思?”
      郑夫人打趣地笑着,说:“师姐,你内心里肯定还把自己当成他的师娘,放心不下,所以一路追着他们上京来了!这么聪明的年轻人,驱魔术又高超,到京城来还能为了什么?一定是为了那件宝物。师姐怕他遇到危险,想照看着他不出岔子……”
      耿夫人并不反驳,思索片刻,说:“你是说……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那个传闻?……就算有所耳闻,他还这么年轻,怎么敢贸然冒险?”
      郑夫人不以为意地说:“艺高人胆大嘛!其实,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宝物,我倒无话可说。虽然我们贤礼堂是以此发迹的……”
      耿夫人点点头,说:“没错,贤礼堂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声望,而且延续了这么多年,还要仰仗着当年的献宝之功。”
      郑夫人说:“当时不知道用了多少机关,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费尽周折才把宝物弄到手。就在坊间都以为我们要趁机统一武林的时候,堂里却亲手把宝物送给了别人……”
      耿夫人说:“不过是各方都弄不清其中的底细罢了,谁又能保证传说一定是真的呢?留在手里,反而是只烫手山芋,不如以此送个人情。”
      郑夫人听到这话,出神思索了一阵,问道:“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他自己也不提及。”
      耿夫人想了想,说:“之前听他师傅说过一次,是叫‘明铎’的,随母姓‘祝’,但他师傅怎么也不让提他的名字,说是会惹麻烦。”
      郑夫人听了,同样地疑惑不解,又问道:“那个小姑娘……”
      耿夫人瞥到了她的神色,说:“是啊,年龄这么小,又没有人引导,也是够苦的。”
      郑夫人说:“她和那个小道士一起驱魔吗?难道她有什么特别的帮助?还是她……留在小道士身边?”
      耿夫人被师妹的想法逗笑了,说:“你看他们的样子像吗?肯定也不是为了驱魔才带着她,那样岂不是拿她当妖魔看待了?我觉得,多半是还没找到安置的地方,所以一直寄人篱下。
      郑夫人犹疑地说:“但她还算是妖魔吧?和我们这样的凡人不一样。”
      耿夫人听了,立刻看了看四周,室内寂静无人,才小声地说:“师妹,这话你可别当着她的面说!咱们还得拿她当普通姑娘看待。”
      郑夫人说:“我当然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变的?你之前说过,她在炎阳的时候曾经提着个空鸟笼,难道就是……”
      耿夫人说:“我看是,她走路轻飘,像个轻功高手一样,却从没练过武功,应当就是这个缘故。”
      此时正午刚过,门外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但室内仍然阴凉,只有几片柳絮随风飘进来。耿夫人和郑夫人还在聊着天,一侧的门帘上却出现一个人影,晃了晃,又消失在帘后。
      原来,门帘后面的正是千金,她本来已经回了房间,又借故溜了出来。她知道娘和郑夫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聊家常,很好奇她们对于喜雨和小道士会说些什么,因此躲在帘后偷听。
      关于小道士的对话她没听到,关于喜雨的她却听得一清二楚……里面耿夫人和郑夫人向门边走过来,她赶忙快步离开,一面回想着刚才听到的令人震惊的消息:喜雨是妖魔!又联想到在宝兴郡主府和酒楼里发生的事,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喜雨就是那只画眉鸟!……

      驱魔的事好几天都没有进展,小道士还是躲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或者摆弄风车来修,有时出门去查看一番。辛濯依然整天不见人影,也许是待在自己的医馆里。郡主虽然病好了些,仍需休息,喜雨不便多去打扰;千绘也没来找自己玩。喜雨知道她有很多功课要学,千金练武又忙,因此并不埋怨,只好找小丫鬟们聊天,打听打听周围的奇闻异事,或者自己在府里闲逛解闷。
      郡主见她整天唉声叹气地,一问原因,想了想,说:“我看你画画不错,可以多加学习。府上有几个相熟的画师,都曾为宫里供画,有一位还给先皇画过像,可以找来教教你时新的画法。也有院体、写意,你挑几样学,就当打发时间了。”喜雨听了,开心起来,于是沉心学画,这么过了几天。
      这天,孟公子让仆人来告诉给小道士说:“明天是郡主生日,府上宴请宾客,辛大夫也要来,请公子和喜雨姑娘都来参加。”小道士一听,心想宝兴郡主和伶家等人必来赴宴,皇亲国戚们之间明争暗斗、你来我往,免不了一番口舌,辛濯到时候四处应酬客人,也顾不上和他闲聊。而他这几天正沉迷于破解难题、钻研驱魔的方法,这样的酒席不赴也罢;又一想,喜雨收到消息肯定会去,她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了。
      想到这里,小道士心里一沉,无缘无故地开始懊恼起来。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再说,喜雨去为郡主庆生也是理所应当,小道士对仆人说:“请告诉公子,我这两天正调理饮食,我明天就在房里休息。”仆人们便去回复孟公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道士就早早醒来,再也睡不着了。眼见着星子落下,东方渐白,仆人们过来支起门帘送上早饭。吃过饭,小道士拿起地图,打算找找妖魔的线索,然而心里烦躁不安,随手画了一阵子就丢开了。又拿出书来看了一会儿,眼睛盯着书上的字,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一刻钟的时间一页都没看完。
      他把书扔到一边,躺在床上,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想到:“喜雨不会有什么事吧?”
      仆人们都到前厅招呼客人去了,这边客房里一片寂静。好容易熬到了午后,小道士更加心神不定起来,索性起身换了衣服,径直往前厅去找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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