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朝堂篇（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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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一和沈父跟在皇上的身后进了里间。
齐柏诚此刻躺在榻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人在昏迷，眉头紧皱，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珠，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似乎在做噩梦，时不时地挣扎一下，肩膀上的绷带有沁出血迹。贵妃在一旁拿着帕子，温柔地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淮一正看他们看得出神，就见沈父跪下对皇上说道：“陛下，实不相瞒，臣家中有一传家之宝，便是用眼泪滋养的黑珍珠......”
沈父话才说了一半，贵妃便走过来，喜极而泣道：“真的吗？太好了！阿诚有救了。陛下，阿诚有救了！求丞相务必救救阿诚。”
淮一看着贵妃失态的样子，有些心疼，也很意外自己家居然有此宝物。
皇上握住了贵妃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就听沈父继续说道：“但是沈家祖训有言，不可将此物予以沈家以外的人。但为了陛下，为了誉王，臣愿意违背祖训，献上黑珍珠。”
皇上有些惊喜道：“爱卿当真？”
“回陛下，臣当真愿意违背祖训献出黑珍珠。”沈父强调自己违背祖训。
“爱卿有心了，只要救了誉王，朕必有重赏。”皇上扶起沈父。
“臣不求奖赏，只要誉王好，皇上好，臣就满足了。”沈父继续表忠心，又道，“臣这就派人去取黑珍珠。”
沈丞相正准备出里间，皇上突然说道：“沈爱卿留步，不如让令爱派人去取吧。”
沈父听后，对沈漾说道：“阿漾，去跟你娘说，让她派人去取。”
淮一听后，似乎有些明白如今的事态了，不过还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像一团乱麻。她向皇上贵妃行礼后，便去找沈母派人去取黑珍珠。
淮一走后，皇上说道：“朕知道黑珍珠的事让爱卿左右为难了，朕有个想法，不如朕赐婚誉王与令爱，这样誉王也算是沈家人，丞相就不必为难了。”
“皇上，这万万不可。皇上是明白臣的，臣向来只希望女儿平淡顺遂，嫁个普通人。”沈父立马跪下拒绝。
皇上冷哼一声，有些不悦，说道：“朕的儿子难道不好吗？再说，令爱时常拜访誉王府的事，连朕都有所耳闻。既然两个孩子也彼此有意，你这做父亲的难道还要阻止不成？”
皇上看沈父脸上有犹豫之色，语气软了些：“朕明白你的苦心，朕也明白你一贯忠心于我，柏诚也是个孝顺孩子，不会因为这婚事让我们君臣之间生了嫌隙。”
沈父满脸写着不情愿地说道：“但凭皇上做主，臣谢主隆恩。”
皇上看沈父松了口，脸色才稍有缓和。
黑珍珠送来后，解药很快便制作好了，立马送去给齐柏诚服用。此时，已经后半夜了，刺客的事才稍微有了眉目，困在宫中的群臣和家眷才被准许离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就因刺杀皇上的太监皇帝素来信任，因而仅仅一个晚上，宫里的宫女太监已经换了一波，整座皇宫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息。淮一只想快点离开，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要问沈父。
沈家人刚回到沈府，沈父便对淮一说道：“有什么明天早上再问，现在先去休息。”
淮一不满地看了沈父一眼，但看到沈母已经依偎在沈父怀里快睡着了，便压住心中的疑问，回自己的院子了。
第二天醒来，淮一眼睛都是肿的，晚上一直睡不着，她就简单理了一下思绪。清蕖服侍她洗漱完之后，就听到圣旨到了，是皇上给她和齐柏诚赐婚。
沈家接完旨，用完早膳之后，淮一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沈攸也有一肚子疑问等着问。
“爹，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刺杀？”沈攸先开口问道。
“对，誉王先前斩获了消息，本来打算直接将消息交给皇上，后来因为我们合作，就转变了策略。”沈父并不打算瞒着他们，耐心解释道。
“那匕首上的毒？”淮一问道。
“那毒是誉王提前放在匕首上的，黑珍珠也是他提前给我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突然赐婚了？”淮一最想不通的便是这个。
“皇上因为誉王为他挡了一刀，心中愧疚，想要补偿他。正好为父以违背祖训为由献上解药，一时感动，加之皇上一直误以为你喜欢誉王，就给你们赐婚了。”沈父解释道，顿了顿又淡淡说道，“等皇上处理完这几天的事，说不定心中会后悔。”
“但后悔也没用了，这个决定是他做出的，而齐柏诚当时在昏迷中，爹你也表现出了不愿意，所以只能怪自己。”淮一补充道。
“对，而且皇上也有自信能控制住我和誉王，虽然会忌惮我和誉王，但不会太过。”沈父笑眯眯地说道。
“那爹你怎么算到皇上就会赐婚呢？”沈攸问道，“毕竟他这样算是违背你的意愿了。你刚救他儿子一命，他就强迫你嫁女儿。”
“为官这么些年，为父很了解皇上。皇上打算赐婚，我若是表现出不情愿，他反而会觉得我是嫌他儿子不够好，他一生气我就可以顺势答应。”沈父说道，“即便皇上不赐婚，皇上觉得亏欠我和誉王，对我和誉王也有好处。”
“爹真英明。”淮一和沈攸夸赞道。
沈父哈哈大笑，说道：“还是誉王想的办法。”
沈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皇上其实很矛盾，他很欣赏和喜欢誉王的，但他又觉得对不起二皇子的娘，所以……”
“所以二皇子才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可是他不是一直支持大皇子的吗？”淮一惊了。
“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沈攸似乎极其看不惯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母家势单力薄，他做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先让大皇子和誉王斗，最终自己得利。”
“天！”淮一很惊讶，久久没有回过神。
“对了，爹，刺杀皇上的是别国的奸细吧？”沈攸问出自己的猜测，“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算有谋逆之心，也断不会在自己不在京期间动手，而其他人难以有实力在皇宫行刺，想来想去，只能是别国蓄谋已久的奸细。”
“对，是北倪国的奸细。”沈父说道，“如今两位皇子的人马已经反击北倪，拿下了北倪两座城池。北倪坐不住了，便把多年培养的奸细派了出来。”
“一旦刺杀成功，我们的皇室必会自乱阵脚，内斗不断，这样他们就有喘息时间。”沈攸接过了沈父的话。
“今早听闻宫里查到了几个奸细，都服毒自尽了，皇上估计会一怒之下，继续攻打北倪。”
由于昨晚的混乱，今早皇上免了早朝，于是三人聊了整个上午。
......
清蕖打听到齐柏诚已经回了王府养伤，淮一便让清音做了些清淡可口的吃食，去王府看齐柏诚，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由于才刚解毒，齐柏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他已经下了床，坐在书房看公文。
“你怎么就下床了？”淮一看他这样，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齐柏诚淡淡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那你坐着不小心让伤口裂了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齐柏诚坚持道。
淮一看自己说服不了他，便拿出食盒，说道：“这是我做的汤浴秀丸，你要不要吃点？”
“沈小姐连病患也要欺骗吗？”齐柏诚看穿了这不是淮一做的，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
“你怎么看出来的呀？”淮一脸上丝毫没有谎言戳破后的尴尬。
“菜还是温热的，而你身上没有任何厨房的味道。如果你沐浴换衣，菜一定不会有这个温度。”齐柏诚耐心解释道。
淮一笑道：“不愧是我的未来夫君，就是那么聪明！”
“不许这么叫。”齐柏诚看向淮一，淮一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为什么？我们不是订婚了吗？”淮一以为他又害羞了。
“那是假的。”齐柏诚认真说道。
“行吧，那以后不叫了。”既然齐柏诚不愿意，那就算了。
淮一没放在心上，她把筷子递给齐柏诚，说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真的很好吃，你快尝尝吧。”
“好。”齐柏诚左手接过筷子，尝了一口。
淮一这才想起齐柏诚受伤的是右手和右边的肩膀，但他用左手夹菜，也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笨拙，只是速度有些慢罢了。
淮一看着他吃，只觉得这人怎么吃饭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
北倪国派人行刺皇上的事已经秘密传到边关，大皇子二皇子此后又攻下了北倪两座城池。
由于深入北倪，两位皇子所带的军队粮草运送缓慢，只能原地休整，两军处于胶着状态。
北倪皇帝连忙派使臣来谈判，表示愿意再割让两座城池，朝贡十年，并赔偿白银和珍宝无数。
皇上考虑到长期的战争必然劳民伤财，故而两国达成停战协议，二位皇子班师回朝。
皇帝大喜，封大皇子齐柏盛为笙王，二皇子齐柏源为轩王，并赐予府邸、美婢和白银数十万两。
早在圣旨颁布的时候，齐柏盛便已经从亲信那里得知沈漾和誉王定亲的消息。
他虽心有不甘，但面上不显，当齐柏诚到笙王府道贺的时候，他还是对齐柏诚道了一声“恭喜皇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朝堂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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