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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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可以带走时光里锈红色的铁屑。
教堂坐落在一片巨大的草地中心，周围被玫瑰花包围，几个女人提着长裙嬉闹，带着一阵风吹动了两排的蜡烛，阑珊璀璨地包围着整个婚礼场所，彩色的玻璃窗尖顶子随着时间影子在移动，不远处的大钟响起，红毯从教堂内一直滚到门外，但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朝草地前方延伸，圆柱体越来越小，最后停止在一双高跟鞋前。
新娘头上一圈淡淡小花，雪白长裙被风吹起，侧脸瞥过幸福一笑宛若水中仙，纤细雪白的手张开着，光芒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见那粉嫩的小嘴微微扬起。
大草坪边上有几棵树在动，叶子随风摇曳落地，蚂蚁躲在泥块下，一切显得那么慵懒自得。
赤红的双眼愈来愈清晰，冷眼眉间缺失生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甚是复杂，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又是那阵怪风，吹起凉薄少年的发梢，眉头紧锁又缓缓松开，因为这阵风带来了蒲公英花瓣，围绕在他周围，没有杀气，有一股让人舒服的清香。
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了，里面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笑着祝福慢慢走过红毯的新娘，女人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小小地迈着，散落着几丝白发的老人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高大和安稳。
一切那么自然愉悦，花团锦簇的教堂彩窗装潢，祝福声沉浸。
不知从哪里，又好像是四面八方地，哭声渐渐笼罩，有的像刚落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又好像有幽幽谷底传来的歇斯底里，其间夹杂女人小声的抽泣，杂乱无序的哭声伴随着所有的惊慌扩大音量。
“门……门推不开！”
教堂的大门紧闭着，越来越多人过去推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开，密闭恐惧夹杂着哭声瞬间上升。
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逆着所有人走到十字架前，直勾勾的双眼盯着正前方的新郎，整个教堂的玻璃窗开始爆破，从里到外一个一个破碎，散落四周刮伤来不及喘息的人们。
新娘害怕地被新郎护在身后，距离少年最近的新郎微微后退了两步，语气平稳，像在面对一个熟人，“你想怎样？”
少年没有回答，他习惯面瘫地盯着将死于刃下的猎物，每迈出一步都像在放一波威胁，没人敢上前，因为少年的气场太强大，他周围的空气迅速凝聚，寒冷袭击整个教堂。
新娘紧紧抓着新郎的手，其他所有人都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玻璃里，无论他们怎么冲撞也只能观看眼前悲惨的一切。
所有电子设备全部被磁化损坏，哭声伴着尖叫所带来的噪音污染指数也在急剧上涨。
血，溅得教堂到处都是，打在玻璃上不再透明。
新郎缓缓在众人面前倒下，新娘整个傻了，她害怕得直哆嗦，伴着哭腔歇斯底里，“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猛地一手掐住新娘的脖子，新娘雪白的高跟鞋“咚——！”地掉在了地上，染上从她腹部滴下的血，被掐着喉咙的她说不出话，但手一直紧紧抓住被插入腹部的剑。
＊
那里面，是个小生命，他们才三个月的孩子。
泪与血染浸了这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
十字架后的窗户突然炸开，一个男人从窗外跳入，他眯起灰白色的眼睛，看着这血腥的现场直摇头，“呐呐呐……只不过是要取她腹中胎，又何必夺他人性命？”
少年没说话，扔下手中的尸体就打算走。
“然大人，您就不能温柔点？”男人笑了，玻璃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然后像被关在榨汁机里，搅碎。
而他脚下的两具尸体，不对，准确来说是三具，被刺眼的光芒包裹，发出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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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生命终止，停止生存。
＊
恶臭味久久散不开，曾于然轻身跃起，像一片叶温柔地落在地上，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站着，目光直视玻璃里的血肉模糊。
最后一个人带着死亡的表情倒下后，曾于然平静地笑了。
周围腾起水滴，随着热气非但没有蒸发，反而凝固，迅速升到教堂顶部，突然定住。
曾于然抬起头，双眼赤红，凝固的水珠瞬间变得深红，像冰雹一样直线而下，砸在地上发出弹珠反复弹起落地的声音。
睁开赤红的双眸，听不见任何声音。
闭目，依赖听觉的感知，曾于然伸起右手，一把带着冷气的剑凭空悬浮着，握住。
再次睁开，双眸湛蓝。
距离白祭喉咙一厘米处，珊阑悬空对着，但未出鞘。
白祭后退了几步，声音轻快，“呐呐呐，然大人这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你是谁？”语气平静，但眉微皱，湛蓝的瞳孔似乎还冒着冷气，直直地盯着白祭。
“哦？然大人忘了？”白祭伸出食指，挡在未出鞘的剑尖处，表情有些神离，“也是，那时候大人还是个婴羐呢。”
曾于然伸手将剑收回，握住后迅速消失，“另一个让他出来。”
“大人还是这么敏感呢。”白祭散漫地坐下，看了眼阴暗角落的门，“你嘴里的孩子叫你出来咯。”
脚步声很轻，黑祭站在门边上，双手交叉，神态严肃，对于刚才目睹的一切，时隔多年的黑祭有所改观，那时白祭和只有八岁的曾于然交手，不但输了，而且昏迷数周。
只是个婴羐。
只是个婴羐？
黑祭一直不明白总理大人将这怪物放出来的原因。
现在总理大人虽能控制他，但哪天他不听话了，这只怪物会给所有人带来什么？刚才的一切，他连手都没有动过，全凭意念就有如此能力。
＊
那时候八岁的曾于然，自始至终双手都放在背后，白祭跪在槐树下，头发滴落着血水，曾于然走近，笑着，轻声：“我都还没出手呢，你怎么就累了。”
＊
珊阑量化后落地，苴闭目着坐在地上，缓缓睁开玄黑色的瞳孔，轻快地笑着，“白祭大人好，黑祭大人好。”
“小可爱，平身平身。”白祭弯腰，敲了一下苴的脑门，金色的短发软得很，“你刚才差点伤了我。”
“然大人不喜欢你。”
“呐呐呐，别这么直接说出来，好吗？”
曾于然推开教堂的大门，外面光线充足。
＊
风，总喜欢在不经意间撩起少年的发梢。
仍然混杂着那阵清香，曾于然伸手接过眼前飘落的一瓣蒲公英绒毛，皱眉。
故城，新生代第四纪全新世末期，异人的发源地。
这里藏着许多秘密，探究得越深，就越危险。
异人的能力虽然极其不稳定，但暴虐起来能与羐平齐甚至高过，尤其是他们狠起来根本就不要命，当一个物种达到不怕死的境界时，任何能力的对抗都会变得微弱至极。
“我们不清楚现在人类是否已经开始进行实验，但故城是异人的发源地，是进行人体基因突变实验的最高怀疑地区。海市是寒带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也是第五纪冰川期最早发现的地区，海市目前的情况来看，它已经开始遭受寒袭，但人类当下还未发现，它的气温以每小时平均0.003℃的趋势在下降，按照计算，每日气温下降0.072℃，一个月气温下降2.16℃。第五纪冰川有一个特点，无季节性降温和速度快，根据这十年的考察，南极平均温度为-27.8℃，最低能达到-96.3℃，当前每小时下降0.004℃，发现规律了吗？根据这个规律，我们就能算到，热带地区将何时达到冰川期，第五纪冰川将全球化，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苴听的很认真，但是他完全没听懂，不停地对着黑祭摇头，“黑祭大人，什么规律？”
“黑祭，别装逼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白祭歪着脑袋，翻着大白眼。
“你的意思是，以南极为中心，每10纬度每小时温度下降减少0.001℃。”曾于然坐在第三排的长椅上，目光注视着正前方的黑色十字架，“从S90°至S0°，共10个区间，南极每小时下降0.004℃，按照你的算法，S60°为每小时下降0.001℃，S50°就成0了，S40°岂不是每小时升温0.001℃。那北极呢？”
“目前S50°～S0°和N50°～N0°一切正常，而故城，就处于这个正常范围内。北极的降温频率与南极大致相同。”黑祭点燃了一根雪茄，这是位人类朋友送给他的，但是那位朋友上个月死在了他的手下，“据我的猜测，南北极降温随着时间，频率会慢慢增加，当它每小时温度下降达到0.011℃时，赤道就将开始进入冰川第一期。”
曾于然闭上了湛蓝的眸子，靠在椅背上，“那得计算出南北极是什么时候从每小时降温0.003℃至目前的0.004℃，才能根据有关数据规律，计算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目前的正常区还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升温吗？非正常区会受季节变化影响吗？”白祭总算是听懂了些许，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正常区还是一切照旧，会随着季节升温。但非正常区不会，因为第五纪冰川的特点是无季节性，这也是海市为什么为冰川最早发现区的原因，我们最好是能赶在海市发现这一规律之前，找到实验室所在地，恐慌来自于源头，也许那位科学家正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展开异化论的研究。”
“研究时间不会这么短。”曾于然说道：“怎么来的数据？”
“灰祭，每天都会对每个纬度地表温度进行分析统计。”黑祭双手递上一叠资料，毕恭毕敬地，“然大人请过目。”
苴凑了过去，“灰祭大人？你们祭族里大概只有白祭大人比较蠢了吧？”
“找死啊？”白祭拽起苴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