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之子于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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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么？我不是怀水。”章锦不断摇头，想从嫃璧脸上看到否定的神色。
但嫃璧只是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怀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真的不是怀水”，章锦想对她这样说，但嫃璧看起来很担忧，章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章锦无助的环顾四周，发现他真的来过这里，虽然几十年间房间的风格和摆设都改变了许多，但这里应该就是曾祖父生前的住所，至于他觉得“自己”的长相在哪里见过，是因为能从中看到几分曾祖父的影子。
章锦想，或许他真的变成了怀水，他的曾祖父。
并且这是曾祖父还十分年轻的时候，原来在这时候，嫃璧就已经陪伴在他的左右了。
“也不烫啊，为什么人就糊涂了呢。”嫃璧说着，收回了覆在章锦额头上的手。
她十指纤纤，如水葱白玉，章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寻了过去，只见嫃璧抬手掠了掠耳侧的碎发，露出一段玉般的小臂，章锦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见她肌肤莹润，美艳之中又有一股清冷，似婆娑的春柳，又似傲雪的寒梅，即使三春万花齐放，也难敌她天姿国色，然而此时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微微的粉红色，似是含羞。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嫃璧含嗔道。
章锦恍然回神，被自己的无礼吓了一跳，怕嫃璧生气，小心翼翼的道：“对……对不起。”
嫃璧扑哧一声笑了，说：“无妨。”
章锦这才发现，和他不同，曾祖父的视点比较高，轻易就能看到嫃璧的整张面孔，而他却要抬头才能看到，也难怪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得像现在这样清晰过，回想起来，他的心又漏跳了半拍。
不过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原来在曾祖父面前嫃璧是这个样子的吗？感觉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相比，有点不一样。
章锦心情正复杂的时候，嫃璧又说话了：“你也真是的，我在说正事呢，你又打岔，害我差点忘了。”
正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你和严大人要去驱除洗砚山的鬼魅，这是真的吗？”
章锦想起来了，她是说过，只是真的假的，问他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真正的怀水。
章锦正在为难怎么回答的时候，忽然想起在案上看到过的文件，曾祖父正在和人商讨驱鬼的事，那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吧？
“是……是真的。”章锦有几分犹豫的说道。
闻言，嫃璧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看她状况好像不大对，章锦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洗砚山的鬼或许不好对付。”嫃璧的表情确实有些沉重。
章锦想起嫃璧曾说过，她的曾祖父在年轻时以驱鬼得宠于朝，不过驱鬼的实际上是她，而不是曾祖父。
也就是说，表面上是曾祖父和那个严大人去驱鬼，但实际上重担落在嫃璧的身上。
让嫃璧说出“不好对付”的鬼，大概真的不好对付吧？
“要……要不，我们不去了，看样子好像挺危险的。”章锦觑着嫃璧的脸色，提议道。
嫃璧闻言愣了一下，尔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章锦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呢。”笑完，嫃璧却是严厉的斥责了他：“不是都跟严大人说好了，我听说朝廷很期待你们这次能带回好消息，此时反悔的话，后果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驱鬼司官员承担得起的。”
“是吗。”章锦嗫嚅的道，他是真的不清楚情况，不过听嫃璧的话，这次看来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很高兴。”嫃璧忽然换了柔和的口气，说道。
章锦发觉她在看自己，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同时移开了目光。
“我……我会努力的。”章锦说，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他决定尽量帮嫃璧的忙：“起码不会拖你的后腿。”
“哼，今天说话很好听嘛，以前都一副命令的口吻，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只是你利用的一个工具呢。”嫃璧的眼神似乎在埋怨着什么。
“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工具。”章锦有些慌乱的说道。
“那我是什么？”嫃璧不依不饶的问。
是什么？章锦没想出个确切的答案来，脸先红了。
“看吧，说不出来，果然只是把我当成工具。”嫃璧的手指绕着衣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是的！”章锦大声道，甚至吓了自己一跳：“你对我而言很重要，起码比你想象中重要的多！”
“……是吗。”嫃璧看了他一眼，不再问了，转过头去，说：“那就好。”
章锦还想再说些什么，嫃璧却往竹帘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叫荣伯准备好驱鬼要用的东西，出发的那天叫醒我。”
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竹帘后面。
不用去看，章锦也知道她回到了美人图中。
章锦知道嫃璧说的荣伯是谁，荣伯是曾祖父身边的老奴，最受宠信，虽然在章锦出生前就死了，但是府里一直都有他的后人伺候，章锦还听爹娘提起过，荣伯死的时候曾祖父很伤心，让人把荣伯埋在侯府的墓地里，以示恩赏。
现在曾祖父这么年轻，荣伯肯定也老不到哪里去。
章锦出门想去见见这个荣伯，然而问了侍女，说荣伯在外面办事不在府里。
章锦发现章府和生活的那个锦南侯府不大一样，曾祖父的年代他们家还很小，虽说就是在这一代扩建成了侯府。
小门小院的也没什么不好，出于好奇，章锦在府内逛了起来，走了没多久，就经过了宗祠。
章锦想到自己上了曾祖父的身，于曾祖父而言是大不敬，少不得要拜拜，赔礼道歉的，希望曾祖父念在他是曾孙的份儿上，饶恕他，不计较他的罪过。
章锦走进了宗祠，曾祖父的牌位自然不在上面，但章锦还是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三拜九叩，口中念念有词。
“曾祖父啊，我是你的曾孙章锦，曾孙不孝，竟然上了祖宗的身，但是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方，还在您的身上。我想曾祖父在天有灵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您念在曾经抱过我，哄过我的份儿上，包容我的过失，大人不计小人过。另外，希望您能保佑我早点回去，曾孙在这儿，目前是没出什么差错，但难保以后不会做错事，请您千万保佑！对了，最后希望您能保佑洗砚山驱鬼一事顺利，嫃璧她说那里的鬼不好对付，我很担心会出什么事啊，况且鬼到底要怎么驱鬼呢，难道是打一架，输的人就自动离开？……”
章锦说着说着，发现越来越不着边际，怕曾祖父生气，忙住了嘴。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希望曾祖父，高祖，天祖……各位祖宗，在天之灵，千万保佑。”
说完，章锦又磕了几个头，这才从蒲团上起来，恋恋不舍的从宗祠离开了，只希望他的祖宗能听到他说的话。
章锦在回去的路上，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没注意看路，差点和一个人撞上，幸好那人扶住了他。
章锦抬头，正准备道谢，只听那人说：“少爷，您这么心神不宁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章锦愣愣的看着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人笑得和蔼谦卑，对他说：“少爷，是我啊，荣伯。”
荣伯！正想着去找他呢，这就遇上了。
章锦喜笑颜开，装作认识的样子，说：“我当然知道你，刚才就打算找你，侍女说你出府办事了。”
“少爷找我？”荣伯面带歉意：“真不巧啊，刚才我去街上看石敢当了，少爷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准备一下去洗砚山驱鬼要用的东西。”章锦说着，心里想石敢当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正好吗？”荣伯笑了：“我刚好把石将军买回来了，上洗砚山的时候用石将军开道，驱鬼一定能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石敢当是驱鬼用的物件之一，章锦明白了过来，点点头：“荣伯做事我放心，一切就托付给你了，驱鬼那天可都要准备妥当。”
荣伯称是。
章锦看他答应，悬在心头的大石放了下来，对驱鬼他可是一窍不通，荣伯是曾祖父的得力助手，把一切托付给他准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之子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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