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妆成》池芙庭槿

4、第 4 章

　　在越津城待的第三天，歇也歇了，陈琼也见着了，沈碧妆就该着手操心生计的问题了。她昨日带着阿璃上街的时候也没光顾着逛，左右张望着也在留意一些铺子的招人告示。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上带着的银钱有限，想要自立门户还是有许多风险的。只可惜，除了一些力气活需要招工人之外，一些她能做的事都暂时不需要增添人手。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沈碧妆侧过头看着跟在她身旁想说话又找不着对象的陈琼。
　　“我记得陈公子说过，家里兄长小弟的，有六七个吧？”
　　“六个。我不算小也不算大，家里亲戚间又和睦得很，没什么争宠的戏路，挺无趣的。爹娘生了我之后嫌孩子太多，也注意过，所以我也当过几年老幺，不过跟几个哥哥年岁差得也不大，所以也没怎么专宠过。倒是六弟，小了我七岁呢，他出生的时候大伙都差不多懂事了，也就都帮着照看着，很是宠爱他。说起来我六弟也是可爱的很，长得像熏姨娘多一些，脸圆圆的，又爱吃，诶对，跟阿璃也很像。”一直说到这，一旁的阿璃瞪了他一眼才终于稍稍止住他的话头。
　　“那你六弟还在念书呀？你呢？你跟我同岁的话，课业应该学得差不多了吧，看你这每天四处闲逛的，不像是有考科举的打算啊，家里的产业也是前头四个哥哥在打理的吧？我瞧着你在家还真没什么用啊，难怪你家里让你去给人家入赘当女婿。”好不容易逮着这个空，沈碧妆赶紧接了话。如何插话唠子的话大概也是一门学问。
　　“怎么没用？怎么没用？虽然前头有四个哥哥，可家里铺子那么多，分一分还是能分到我头上的。再说了，我不考科举，我三哥考呀，他就喜欢读书，成天关着门在书房里钻研，还不爱写八股，要我说，他这么特立独行怎么可能考得上，就算是再有学识的人，他不先拿八股把这科举给考过了，哪来的场合谁又愿意听他高谈阔论。”
　　“你这个见解倒是不错，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也就光在这说了，除了说，你还能干嘛呢？”
　　“我能干的事儿多了去了！我厨艺特别好，我小时候就爱跟着家里的厨子忙前忙后，后来我爹也同意了让我进酒坊后厨学，我现在可是掌握了我们家双仁糕和桂津酒秘方的人！我跟你说，你别看我穿得是个公子哥样，我只要一进厨房把这围兜一穿，还是很有一手的！不是我吹啊，我现在的手艺要做这双仁糕味道也是分毫不差的！桂津酒也是我负责看着酿的，只是说现在还没到酿酒的时候，酒窖里有人负责看护，我就比较闲了。本来吧，要是没结亲这事儿，我这会儿还在我的小厨房练习厨艺呢，一想到这个我就生气！”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个主意。我觉得吧，你在家里的存在感还是太低了，你家里兄弟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确实拉你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挺合适的。”眼瞧着陈琼俩眼一瞪就要分辨，沈碧妆赶紧打断他。“你先听我说完！所以呢，你要是不想嫁进沈家，你得让你家里人发现你的独特之处，就是那种只有你行别人不行的特长。”
　　“可我的特长就是会下厨啊，家里人早都知道了也没多看重嘛。”
　　“那是因为，你做的都是别人做过的，虽然你做的跟别人一样好，可是你现在特别忌讳跟别人一样，你知道吗。你要做得比别人更好才行。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你家桂津酒深秋才开始酿，春夏之际都闲得很，你不如试试酿个桃花酒，竹叶酒什么的？”
　　“这些酒我家没酿别家也不少呀，竹叶青什么的，那个什么谁家的不是还酿的特别好么？”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怎么不开窍呢，选材我们可以细细研究嘛，重点是做工！我正巧有一个主意，虽然还只是一个构思，我没试过，不过我觉得凭你的手艺和经验，我们必定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酿出点特别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