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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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本想出城后钻进林子，凭借地利来甩脱那几个大汉。却不料他们骑术倒还可以，一路上咬得死紧。
他们一开始吼着：“交人不杀！”我没有理会，自顾打马穿林拂叶；很快我便听见身后传来拈弓搭箭的声音，接着是箭矢的破空声！
我连忙带着姑娘伏下身去，箭矢自我头顶擦过。起身的一瞬我抽出了云涯刀，果然紧接着又有第二支、第三支箭！我挥刀斩断了它们，同时猛夹马腹，希望马儿能更快一些。
好在此处终究是密林，我领着他们左突右闪，他们便有不少箭都射空钉在了树干上。我还不时趁他们拈弓的空档里砍倒些粗壮枝干，给他们的追击增加阻碍。
见状，他们似也明白林中射箭没有什么太大效果，便相继收了弓箭，专心追击。
我额头上沁出汗来，不光因为死咬着我们的这几骑，更是因为我与他们在林子里周旋的时间里，不远处又传来了新的、更密集的马蹄声！
凌霄宫又调人手过来了！
我不再同他们多做周旋，径直驾马往前冲，希望趁这些人形成合围之势以前冲出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很快整个林子被凌霄宫的人围得密不透风。
我觉得我仁至义尽了，再要执意救她，必会同凌霄宫见血。
这次姑娘坐在我身前，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只能看见蓬乱的发顶。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她很乖，到现在都没有出声。
我想起来在城门口与她对视的那一眼，想起来我脱口而出的那句：“别怕。”
我想，教主教过我，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好罢。左右他们也并未认出我是封小南。
既当了一次不平义剑，便当到底吧。
权当我这次疯了。
我一手环住她的同时，握紧马缰，另一只手将云涯刀横在身前，双腿夹紧马腹，朝着他们合围最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我本以为要经历一番冲杀，却不想薄弱处的凌霄宫弟子见我冲来竟纷纷退让，几乎是给我让出了一条突围的路。
糟了！我心想：都言围师必缺。他们露出这薄弱之处诱我去冲，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我。
然而冲都冲了，哪里有回头的道理。我一路冲出密林，一直到被身后一群人死咬着冲上山崖的时候，我恍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这宁安城靠山而临崖，他们想用这山崖断绝我的前路。冲上山崖的路途中，我屡次想折返冲下去，然而这群人将路途尽皆封死，还不时射出无数箭矢，逼得我只能往前。
终是到了逼近悬崖的绝路。
面前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直到数丈之外，才是另一座山崖的崖顶。
身下的马儿似乎觉出害怕，停下来逡巡不前。追击的那群人也停下来，只缓缓收拢。
我抚了一下马儿的鬃毛，低声道：“马儿呀，这次可得靠你了。”
马儿发出两声响鼻，依旧低头逡巡着。我有些焦急，眼睛紧盯着那些收拢过来的凌霄宫弟子，攥住云涯刀的手缓缓用力。
然而，仿佛是错觉一般的，我感觉那姑娘仿佛也摸了一下马儿的鬃毛。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她做了这件事，还是只是我的错觉。因为那时间太短暂，而我又几乎将全部心神放在了不远处的凌霄宫弟子身上。
我只知道紧接着马儿长嘶一声，朝着悬崖猛冲过去！
它将速度提到了极致，在悬崖边上猛地一跃！
马儿四蹄凌空的一瞬间，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放慢。我看见了天边流云，看见了身后凌霄宫弟子们惊骇愤怒的神情，也看见了凌霄宫弟子们忽地让出一条路，纷纷低头行礼。
有一人打马上前，披着暗色披风，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半边青龙面具。
桑怀宿手下四堂主之一——青龙！
我听见青龙唇边泛出的冷笑声，听见他自下属手上夺过长弓羽箭的动静，听见他拈弓搭箭的声响，紧接着是箭矢呼啸而来的声音！
这一瞬间，我死死抱住姑娘，却没有带着她伏在马背上，而是攥住缰绳在臂上绕了几圈，猛一拧身，藏身马腹底下！
箭矢呼啸而至，将马儿的脖子射了个对穿！
如果我没及时躲在马腹下，那本该正中我的颅脑。
马儿似乎想嘶鸣，嘴里却只泛出血沫。
马儿自悬崖那一跃，本来跃力充足，堪堪能跃上另一边的山崖。可被这箭矢所扰，马儿的身躯开始下坠。
我低声道：“对不住了。”说着，打横抱起姑娘，双脚离开马镫，踩着马儿猛地一跃。
身后再度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我双手抱着姑娘，无暇回头也无力处理，眼中只盯着另一边越来越近的山崖。
我终于踩上了另一边的山崖，箭矢却也追至，穿透我的肚腹！
我给箭矢上携带的巨大力道带得半跪下去，回头一看，正好对上数丈之外那隔着面具的冷厉眼神！
紧接着青龙再度拈弓。
眼看他还想射出第三支箭，我折断我身上那支箭的尾羽，继续抱着姑娘，全力施展起轻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