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叶集》安蓬山

4、粉饰太平

　　一大早，叶夏就开了车来接华言。
　　三叔居然让他带华言出去散心，这让他很受宠若惊。挂了电话，他仔细琢磨了片刻，觉得这实在是个很艰巨的任务。自己平时那些混场是万万不能带华言去的，要是给叶牧知道，非抽了他的筋不可。他叶夏长这么大，混世魔王一样，唯一发憷的，就是叶牧了。
　　华言倒是起得早，正坐在桌子边吃早饭，张阿姨见他进来，给他盛了半碗小米粥上来，就着两个煮蛋。叶夏看着头疼，忍不住笑了：“华言，吃这么多年煮蛋，你也不腻味的？”
　　华言悠悠扫他一眼，低头自顾喝粥。
　　“真是厉害，老一辈红军也赶不上你的精神....”叶夏忍不住逗华言。
　　“什么精神啊？”叶夏回了头，叶牧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了，好整以暇，抱臂看着他笑。
　　“三叔，小半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有风采了。”叶夏拐弯抹角地打个哈哈，忙拍起马屁来。
　　“叶夏，转移话题了啊。叶老师刚才问你什么来着？”华言吃完最后一口粥，起身去厨房，笑眼看他，轻飘飘扔下一句。
　　叶夏在心里咬牙切齿了几番，他说华言刚才怎么一句话不说呢，她知道叶牧在后头，故意的。华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从哪学得这么蔫坏的。
　　叶夏正要开口圆场子，被叶牧淡淡截住：“好了，你那一套少来，你看看附近有什么好景，带华言出去转转。她最近在家里也闷得慌。”
　　叶夏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叶牧让他带华言去看景，再好不过了，也不用他再费心去想，就笑着应：“刚好城外石溪的桃花开了，华言应该会喜欢，去带她逛逛。”
　　叶牧点头，算是答应。
　　叶夏于是先出门发车，华言在玄关处换鞋。她看着叶牧坐在摇椅上看书，不由得笑：“您真不和我们出去？”
　　“我一个老人，早折腾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
　　阳光倾泻一地，窗子旁边齐齐一排绿植花朵，华言早上刚浇了水，这会显得尤其生机。叶牧坐在花丛里，撑了脸懒洋洋看她笑。真是花面两相映，她不知怎的，心里水波一层漾过一层，温柔得好像三月春燕。
　　她走到叶牧跟前，握了他的手，语调软软温柔，笑得孩子一样烂漫：“那好吧，老爷爷，晚上我们吃什么？”
　　十指交扣，自然而然。
　　叶牧看着她明亮的眼，新月清晕，心下一跳，脑海里竟然跳出一个念头想低头吻她。
　　错了。
　　他强行回过神来，不动声色把她的手松开，低头翻开书页：“快去吧，叶夏在等着。”
　　华言嗯的应了，转身出了门。门轻轻合了，咔哒一声。
　　镇静自若，他翻开书的下一页，再一页。
　　继续，下一轮的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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