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琢》大鱼与月亮

10、旧人新景

　　||不记得曾在哪本书上看到“旧景新人”四个字，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对号入座了。不经意的某一天，一股味道扑面而来，会停下脚步细想曾在哪里闻到过；不经意的一条路，踩在地砖上，会倒退几步回忆这个场景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出现在梦里；不经意的一个人，出现在了生活中，会私底下琢磨——他（她），我好像认识。

　　长这么大，方女士第一次这么隆重的来学校接我，回家的路上她说，“没怎么觉得，你就已经考完了。”
　　我默默回答说，“我也没怎么觉得就这么结束了。”
　　我以为我会撒丫子就和同学们去聚会、通宵，把之前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但是并没有，一路上除了觉得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其余的真没什么了。还像以往一样打开电脑，逛逛网页、刷刷图片，静静的等着方女士喊我吃饭。班群也异常的安静，没有表情包的虐战，没有匿名的不良信息刷屏，没有同学问今晚数学卷子做哪几道题。不知道只有我是这样，还是大家都这样。
　　如果把漫漫人生比作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那我们只是刚刚搭乘列车来到一个未知的地方，而且有些人选择了下车，有些人仍旧继续前行，有些人下车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发现不够吸引自己于是又踏上了远程的列车去寻找下一道风景。于是，就有无聊的人打赌猜测来来往往的火车，几节车厢，可能会下来几个人，在闲来无事的人眼中，那过往的列车是一趟迷幻列车，而在行色匆匆的人眼中它只是一种工具。
　　电脑上那张印有铁轨的照片渐渐在缩小，铁轨却开始慢慢延长，伸出了我的电脑屏幕，随之穿破了墙壁伸向天那边。

　　我心想着该给顾盼男准备个毕业礼物。正想着呢方女士喊我接电话，说是个男生，我纳闷除了顾盼男还能是谁？
　　“喂，哪位？”
　　“是我，贾其轩。好久不见了。”
　　“是你啊，那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考试那天见你了，离得有点远，怕认错了没敢叫。”
　　“你回来了？回来参加考试？”
　　贾其轩停顿了一会，“嗯，回来这边考试。有空吗？老同学叙叙旧？”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吗？还是过几天？”
　　“现在有空也可以，我去你家楼下还是街心广场？”
　　“街心广场吧，省的你来回来回跑。一个小时后见？”
　　“嗯，待会见，林皎月。”

　　我不怎么相信神的存在，但有些事却是科学无法解释。
　　《圣经》说：“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老同学，会被扣上“光源”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称呼。

　　刚出门就碰上正准备敲门的顾盼男。
　　“要出去？”
　　“去见个同学，应该挺快就回来了。”
　　“刚解放就不管我了？嗯？本事长得挺快啊？”
　　“别闹，和同学约好了街心广场见，迟到总不好吧。”
　　顾盼男捏起我的下巴看了两看，“还花了妆？男同学？”
　　“嗯，在认识你之前的同学，你来之前他就转走了，说这两天考试的时候见我了。”
　　“这么多年不见，有阴谋？”
　　“顾盼男，你怎么突然阴阳怪气的。”我拿起背在身上的包打了他一下就跑开了，“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和约定的时间刚刚好，很远就看到一个挺立的少年独自站在广场喷泉边。
　　“等很久了吗？”我站定在贾其轩面前。
　　他变了很多，如果走在街上我肯定认不出他了。也是，有9年没有见了。
　　贾其轩看了看我，“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们刚认识才多大，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你也变得这么会哄女孩子了？”我拽着他往商场里走，“怎么突然想到联系我了，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想听真话？”贾其轩拉起我拽着他衣袖的手。
　　“嗯。真话。”
　　“转学没多久爸妈就离婚了，新学校让我很难适应，爸爸再婚了，妈妈带着我日子过的挺紧巴，不久前有个叔叔要接妈妈一起生活，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那天考试看到你，觉得我的生活里好像只有你是完整的，就打听了你的消息。然后我就站在你面前了。”贾其轩说完就默默看着我。
　　9年的时间，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概括完了，人生还真是儿戏。

　　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请你喝奶茶啊，一杯肥宅快乐茶包你开心一整天。”
　　“皎月，没见你前，我觉得人生过得很惨淡，也许是我太爱爸爸妈妈，觉得他们都分开了，世间就没什么值得爱了，但我那天再见你，就想到当初我们晚上打电话讨论作业，还有那次，你把抄的作业单丢了，怕作业写不完着急问我，结果我又和爸妈出去汗蒸了，你就抱着个本子在汗蒸房外听我给你报作业，虽然事很小，但我却莫名觉得很温暖。”
　　“所以你今天叫我出来是想······？”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爱啊，温暖啊的怎么听怎么想要表白。
　　“我想和你继续做朋友，像最初那样，可以分享心事、聊天。”
　　我倒吸了一口气，“我们一直是朋友，我朋友不多，但我决定相处的人我都把他们当朋友的。”
　　“嗯。你说请我喝什么？”贾其轩笑着说。
　　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一笑起来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旁人见了都会嫉妒上帝的不公，但很少有人知道那笑容背后有多苦。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肥宅快乐茶，就是奶茶呗。”

　　贾其轩说他是艺考，只要文化课过了就能去C市读音乐学院，我没有告诉他我其实也打算报考C市的大学，于是也只说自己还没想好。
　　回家比预想的晚，刚转过街角就看见靠在大门口的顾盼男，嘴了叼着根没点的烟，痞子气十足。
　　“舍得回来了？”顾盼男取下嘴里的烟揉了揉扔进了草丛里。
　　“等很久了？好久没见，聊的有点多。”我正准备进门被顾盼男一把拉住。
　　“也就4个小时吧。去你屋里，有事找你说。”顾盼男拽着我往里走。
　　“你抽烟很痞你知道吗？叛逆了？”我就那么被他拽着进了屋。
　　看来方女士已经睡了。

　　“你先坐会，我先去洗澡。”我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脑子里想着外面的顾盼男，如果今天贾其轩没有出现，我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居然认识9年了，像那首《慢慢喜欢你》从免费听到了收费，莫文蔚唱的每个字都是爱情该有的样子。我还是喜欢歌里描述的每个场景，慢慢的喜欢，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因为这时候脑袋里想的正是要不要把自己给顾盼男。配合他？还用说，为了也能去C大，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只能读文科。
　　所有的所有都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林皎月？你洗好没。快一个小时了，你没事吧？”顾盼男敲着浴室门。
　　“啊······，好了好了。”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雪白的脖颈以及还有待发育的两个小馒头，纠结着顾盼男到底喜欢不喜欢，谈情说爱的小说看了也不在少数，真的要实践起来了还挺有难度。
　　我穿上之前和苏云一起买的吊带睡裙，不是hello Kitty粉，也不是哆啦A梦蓝，是带点蕾丝边的白色，苏云说情窦初开的少年还受不了太刺激的，白色刚刚好。
　　推开浴室门，一步一步挪到顾盼男面前，顾盼男本来坐在床上看书，听着我出来了就放下书抬头看我。
　　当我们四目相对，那么几秒，我看到他有点不自在，我也不自在的往下拉了拉裙摆，“好，好看吗？”
　　“嘭······”
　　他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我一时摸不清他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赶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穿上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顾盼男眼里，这件衬衣穿了还不如不穿，若隐若现的盖过大腿根，更能引人无限遐想。

　　他从地上捡起书，正准备站起来把书放到书桌上，没料到我站的太靠近他，他猛地一站而我想躲开，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他赶忙扔开书上来扶我，就那么不偏不倚的跌在了床上，一番拉扯中刚才穿好的衬衣半边早滑到肩膀下，显露出了两根凸起的横骨，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看着伏在我身上的顾盼男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受不住那炙热的目光便把头偏向一侧不去看他。
　　岂料他把我的头扭过来对着他，“穿成这样想干嘛？皎月什么时候还学会勾引人了？”
　　“我没有！”话还没说完我的底气就不足了。
　　顾盼男拉起衬衣盖住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以后只许在我面前穿成这样，别人面前，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我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接着感觉不对又说，“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管我穿什么？”
　　顾盼男眼神立刻变得深邃，“我是你的谁？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你的谁。”
　　他将脸慢慢靠近我，轻轻用他的嘴唇碰了我的双唇，然后将右手大拇指放在我的嘴上，又贴了上来，“现在明白了？我盖了章的，你是我的，我不管谁管？”
　　我一把将他推开，从床上坐起来，“你干嘛亲我？”边说还边紧了紧衬衣，完全忘记了最初是我想勾引他的。
　　“真是个别扭鬼。”顾盼男站起来，“这样也算是给你说过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我琢磨着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

　　我在之后问顾盼男想要什么毕业礼物时，他总说不用，说我已经给过了，我一直没想明白我什么时候给过他礼物，直到班里同学决定在各奔东西前聚一聚时，我才明白顾盼男说的给过了是什么意思。是的，这个禽兽当着班里那么多同学的面又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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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鱼想对月亮说：“其实有个自己喜欢的人能陪自己慢慢长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