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潇湘》沈冬禾

4、第三章 趋利常情贾母荣恩

　　纠结了好几日，到底贾母还是让王熙凤给收拾出一个小院子。正是荣庆堂院子里，紧挨着贾母正房后面的紫竹馆。小小巧巧的一处小院子，共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很是温馨小巧。王熙凤让人好生的收拾出来，只等过几日林家的人上门来收拾佛堂了。
　　又过了几日后，林家的人的确上门了。只不过。。。。。。那架势，还真是不敢让人小觑。
　　来的人，是林家在京中的大管家林业。他呼呼啦啦的带了许多人并几个大箱子，说是给老太君、两位舅老爷和舅夫人，以及诸位爷们儿和奶奶、姑娘的一些玩意儿。其中有稀有的沉香木拐杖，难得一见的香木佛珠，名家字画、古玩，珠翠的头面，以及许多上好的笔墨纸砚，并一些小女儿家玩的小东西。精美不说，同样也价值不菲。
　　贾母在荣庆堂正堂里见了人，一见林家这架势，倒是有些尴尬。她给黛玉准备的紫竹馆，是因后院种了些紫竹而命名的，其实不是个正经客苑，只是个偶尔坐坐的地方罢了。因为建的时候挺下功夫，所以看着也精致华丽。之所以给黛玉安排了这里，不是因为贾母不重视黛玉，而是因为这紫竹馆离贾母和宝玉的住处最近。贾母想着，以后黛玉和宝玉相处起来，能更加便利。
　　但是，人林家这么一大帮人来了，又先是给众人送了那么一大份的礼，还抬了不少的木料子，说是要收拾佛堂的呢。就那紫竹馆，可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摆些香案就罢了。可如今林家人就在这等着呢，真要是给人家看了那紫竹馆，恐怕女婿还当自己轻视他和黛玉呢。
　　因此，贾母脸上的神色，一时间稍有些为难。
　　王熙凤那是七窍玲珑心的人，是闻歌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贾母在为难什么。她低头一想，老太太一向疼爱敏姑妈，如今敏姑妈留下的唯一血脉，自然也差不了什么，于是她心里也有了主意。
　　只见她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对林业道：“好叫你们知道，老太太早就安排好了，就安排在原先姑妈未出嫁前，一直住着的院子莫语堂呢。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院子了，最精致不过的，这就让人带林管家去看看。”
　　林业本来见贾家老太君一脸异色，还当是没给自家大小姐准备院子呢。他正暗自生气，却听闻这么一句，脸色立刻好多了。
　　王熙凤亲自安排了人，立刻就带林业那一帮人过去看院子。曾经贾敏的住处，自然是没话说的。所以，王熙凤倒是不怎么担心林家人挑理。
　　原来老国公和贾母，一直住在荣禧堂正房。而东大院，住着贾赦和贾政。而贾敏，则是住在荣禧堂后身的院子里。荣禧堂后身如今闲着二十几间空房，都是极好的，小辈里谁都没给呢。而正中间最好的位置，就是原来贾敏的住处莫语堂。那是一处整三进的院子，内里雕梁画柱，建造的极其精美。林家人去了一看，自然很是满意。
　　带他们看院子的管事娘子，一脸喜色的道：“老太太一得了姑老爷的信儿，立刻就说把这院子给林姑娘留着呢。我们琏二奶奶本想着立刻安排人收拾出来，老太太偏给拦下了，说是先让林家的管事们来看看，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了，马上再重新安排或是怎么着呢。如今您老也看了，可是还满意啊？”这娘子素日里跟着凤姐行事，早就练了一张油嘴，说的林业早笑容满面了。
　　不说他们这边如何使人收拾佛堂，单说荣庆堂这边儿，王熙凤正一脸讨好的和贾母赔罪。
　　“老太太，您可别怪罪我自作主张啊！我是想着表妹刚刚没了母亲，所以这才说是给安排了敏姑妈原来住的院子呢。”王熙凤坐在贾母身边，一面说，一面轻轻摇着贾母的手，讨好的意味十足。
　　“你这猴儿，如今事办完了才来讨我的好不成？”贾母语气生硬，可是早一脸笑容了。
　　王熙凤一见贾母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儿自己做对了。她立刻笑道：“哎呦呦，全家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如今一心念着表妹呢？我还不赶紧给表妹准备好的吗？我是什么都不求了，只求老祖宗也念着我的这点子好，别将我忘到脑后就是了！”
　　这么一番话，说的贾母心花怒放的，也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此，给黛玉安排住处的事儿，也算是彻底敲定了。
　　晚些时候，王夫人得知老太太将莫语堂给了林黛玉，则很是不高兴。
　　她当初得知自己要嫁入贾家时，就有些不高兴贾政嫡次子的身份，觉得以自己王家嫡女的身份，能嫁入更好的夫家。后来进了门，贾赦原来的妻子出身高，又是琴棋书画皆通的才女，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很是把她给比了下去。贾母不喜贾赦，连带着对大奶奶也不怎么喜欢。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其手段。而贾敏，这个在贾家深得老国公和贾母喜爱的女儿，更是看不起不通诗书的自己，成日里只和大奶奶好。直到大奶奶病故了，贾赦因名声不好，只娶到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户女子做继室，而邢氏也的确管不好家，自己这才立起来呢。后来，因贾珠在学问上有出息，自己又生下元春和宝玉，这才彻底入了贾母的眼，扬眉吐气起来。
　　王夫人因为曾和贾敏关系不好，所以心里对还未见面的林黛玉，先带了几分不喜。但是，王夫人也没想过要怎么难为她。毕竟一个女娃娃，好生养着就是了，还能费自己什么劲儿？左右林黛玉的衣食住行，都由贾母私房银子打点，是不用她花一分一毫的。如今荣国府还算是意气风发的，王夫人还没有一心钻到钱眼儿里的想法。
　　让王夫人不高兴的，是她早就看中莫语堂那一大所华丽的院子了，还想给自己的宝玉留着呢，哪成想便宜了贾敏的女儿。原就是贾敏的住处，如今人没了又成了她女儿的住处，因此才不高兴的。
　　等晚上吃过饭，一家人都齐全的时候，贾母让人拿出林家送来的礼物，按照个人的礼都分下去了。
　　大家回到各处，仔细一看送过来的东西都不是凡品，也都知道了林家虽照比荣国府门楣不显些，可也不差些什么，也是富贵的紧呢。如此一来，大家都对这个还没见过面的林家姑娘，有了另一番思量。就连王夫人，也消了许多对林黛玉的不喜。

　　重回扬州，单说林晚如今在做的准备。
　　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勘察，林晚狗血的发现，自己身边除了雪雁靠谱之外，剩下的都不是可靠的人。尤其是李大妈，成日里上蹿下跳的，没个消停。特别是当她得知贾母要接自己进京后，居然来挑唆自己找自己便宜爹爹哭闹去，就说想要进京到外祖母身边，让其赶紧送自己进京。
　　李大妈这样的，要是再不解决了，只怕要坏事了。于是，林晚找了一日，亲自端了两盘小点心，到书房找自家便宜爹爹去了。
　　林海最近一些日子，日日按时吃饭、睡觉，平常一天几次吃着自己宝贝女儿送来的点心零嘴儿，别说，精神的确好了许多。林家自从第二代家主后，都是文人，整日里坐着不爱动，吃的自然少，身体自然也就弱些。
　　可是，身底子也不是那么差的。你想啊，这深门大户的，吃食上可是很精致的，还有不少汤汤水水的补品，哪里会很差呢。只是不运动，吃得少，公务忙，再加上丧妻之痛，所以才把人折腾的体弱了些。而自从林晚将林妹妹的芯子换了之后，可不是日日带着林老爷越来越好了？这近一个月，林晚除了抄写经书，就是缠着自家便宜爹爹在院子里散步和吃营养品，把林老爷补得，脸色都带些血色了，身上也长了些肉，看起来好多了。
　　林海正在看公文，抬头就看见林晚掂着脚，小心翼翼的溜了进来。见她还小心的端着点心，一时好笑不已。自己的女儿如今越来越活泼可爱了，他哪里会不高兴呢。
　　“玉儿真是愈发的淘气了。”林海放下公文，一脸笑意的逗自己女儿道。
　　“父亲才总是打趣女儿呢！”林晚皱皱鼻子，也不掂脚轻声走了，小跑着走近林海身边，将小托盘重重的放在书案上。
　　林海笑道：“平日里都让雪雁送过来，今儿怎么自己来了？可是有事要求父亲么？”
　　林晚被其调侃的眼神看的内心愤慨，心道：谁说林探花是个一心为国为民，不拘言笑的严父？君不见其逗孩子的奸诈模样么？
　　“父亲，女儿的确有事来求您呢。”林晚娇滴滴的撒娇。
　　林海被自家女儿的小摸样逗笑了，他直言道：“说吧，为父办得到的，必然都依你。”
　　林晚听他这么说，内心也是真的挺感动的。这林探花不说别的，真真是个慈父啊！原著里那么粗心大意的把林黛玉托付给贾家，也没仔细打听询问，想来一是信任自己妻子贾敏所言，二是被贾母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才放下的心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左不过是女儿的一些小想法罢了。”林晚浅笑一下，接着道：“母亲当日嫁与父亲，从娘家带来的陪房什么的，原来也都是外祖母家里的家生子，或是外面进来的，想来都是有家人的呢。如今母亲已经走了，他们好歹服侍了一场，总不好一直让他们留在扬州，终日见不得自家亲人不是？于是啊，女儿想着，不如让林管家将他们的卖身契拿来，好好看看，原籍都是哪里的，好好地给些银子，身契也一并给了，都放他们回去和自己家人团聚。这么着，也算是给母亲做功德了。”
　　林海本来还想着，自己女儿怕是最近日日抄经书烦了，想让自己多陪陪她呢。如今听了这话，不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自己女儿来。
　　自己的妻子带来的陪房，不得不说，除了贴身伺候的大丫头还能看的过眼些，剩下的实在难入他的眼。只不过看在自己妻子的面上，他从来不与这些下人计较罢了。尤其是最近，那李妈妈和他家男人，可不是正闹得欢么？他相信林忠和林府几个管事的能力，又不愿伤了亡妻最后的体面，才放任不管的。可是，如今女儿这话，真的只是她话里的意思么？
　　林晚只觉得自己被看得汗毛都要起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瞅了一眼林海，一见他还在看自己，赶紧心慌地低下头。
　　“玉儿，过来。”林海坐在椅子上招招手。等林晚走过来，一把就被他抱住了。许久之后，林海叹口气，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都怪为父无能，不能护住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忧心这些个。只是我儿这般聪慧，真是让为父又喜又忧啊。”
　　听了这话，林晚内心震撼不已。自家便宜爹爹，这是。。。。。。什么都知道了？这智商简直爆表有没有？
　　一见林晚一脸懵了的表情，林海顿时又笑了。他摸摸林晚的小发髻，皱眉叹道：“我儿心细又聪慧，只以后莫要再如此多心了，人若多了烦恼，可与身体无益，我儿可要记得啊。”
　　“还说我，父亲难道不是么？都说女子多肖父，女儿可不是和父亲像么。”林晚嘟着嘴，喏喏道。
　　林海叹口气，眼角湿润道：“是了，你最像为父了。只是，以后都要放宽了心，好生养着自己的身体为重。”
　　“嗯！女儿记住了！父亲也要好好养着身体，女儿以后闯了祸，可是指着父亲给女儿撑腰呢。”林晚展颜一笑，极其灿烂。
　　林晚回到自己住处后，那是累的够呛啊。她早就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偏偏如今成为了六岁稚童，而且还是林妹妹，还要应对聪明绝顶的林探花。。。。。。林晚觉得自己以前太小看自己了，白白浪费了自己如此出色的演绎才能。
　　等第二日，林忠早早就拿着一捧东西到林晚这里来了。老爷可是吩咐他了，让他帮着小姐在府里立威呢。
　　大管家林忠大早起整理之后，将府里的卖身契一溜都拿来了。其实李妈妈最想要的，就是这府里众人的卖身契了。有了这个，就等于捏住了府里的生杀大权了。只不过，贾敏病重后，就将这些暂且交给林海，而林海又给了林忠。所以，李妈妈是一直没摸到，不然只怕府里早变天了呢。林晚仔细一瞧，原来林家的家生子，如今早都被安排在一些不重要没油水的地方了。
　　林家家生子，代表人物是大管家林忠一系的。林忠祖上是林老侯爷在战场上，刀口底下救回来的小子，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什么爹妈了。后来林老侯爷心善，将他留下，想着让他留在军中，自己去挣个出身。可林忠祖上感念林老侯爷的救命之恩，自愿签了卖身契入林家为奴，姓氏也是随了家主。之后，几代人都在林家服侍主子，极是忠心的。
　　林忠父亲共三个儿子，老大是林忠，如今他跟着林海在扬州做林府大管家，他的一家子也都在府里做管事，人品和能力都是挑不出什么错的。二儿子林义，身体打小就不好，也就没成亲，一直留在京中，也不用他看管什么，只叫他在庄子上好生养着。三儿子就是林业，如今是林家京中老宅的大管事，带着他的一家子负责京中的庄子、铺子什么的。
　　如今府里依然留在管事职务上的几个，可不就是林忠这一户的妻子女么。其他的但凡能捞些油水的职务，则是都被贾敏陪房的贾家家生子占上了。而李妈妈这些日子不消停，就是为了将林忠一家子给闹下去，好让她自家男人和儿子亲戚等顶上重要位置呢。
　　林晚微微眯起眼，心里冷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看看，这一心眼儿的捞钱心思，可不是贾家的作风么？
　　林家自从主母病逝后，下人们就很少点名了，都是各在各处做自己的事。可今天一大早，大管家就让他们准备准备，男的在二门外集体站好，女的在二门里集体站好，说是有大事儿吩咐他们呢。
　　众仆人不敢怠慢，早早就到了地方，安静的等候了。等了好一会儿，众人才见林忠家的扶着自家大小姐，从内院里翩翩而至。在内院里早就放好了椅子，还有一道轻纱制的屏风，而大小姐稳当的坐在了屏风后面。想来，今儿这大事儿，还和自家大小姐有关呢。
　　众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只是看见来了一溜粗壮的婆子，都站在屏风前头，光看气势就挺唬人的。
　　见人早都到齐了，林晚也不啰嗦，直接让李妈妈为代表的，一大帮贾家家生子到前面来。
　　李妈妈和她的女儿、侄女啥的都走到屏风近前。而李妈妈家的男人什么的，依旧只能站在二门以外的地方。但是自然有婆子传话，不怕他们不知道林晚的吩咐。
　　“李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我昨儿一问才知道，你如今一个月的月钱才一两多点儿（林家门风清明，又没有爵位，仆人的月钱可是不像贾家那么丰厚），一年也就十两左右。你这么把年纪了，成日里还要端茶倒水，跟进跟出的，实在是不应该呢。”林晚笑着说完这些，抬头看看李嬷嬷一脸的兴奋，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前儿个听闻你有一个儿子还在京中，一年也见不上一回，连小孙子都没抱过呢。哎，难为你服侍母亲一场，如今母亲去了，我就做回主吧，放了你一家子并亲戚的身契，让你们一家子早些回京城，好能一家团聚不是？”
　　李婆子一开始听闻林晚说她月钱少，又要干那么多活啥的，还以为是要让自己做管事娘子呢，把她高兴的什么似的。可是，话锋一转，怎么就要撵走自己一家子了呢？她心中惶恐不安，但一想自家姑娘才多大啊，自己回嘴说一声不就完了？于是，她眼珠一转，就决定说等大姑娘进京奔了老太君，自己留下照顾姑老爷！她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好，刚要张嘴，林晚又说话了。
　　“林忠家的，李妈妈给六十两银子，她夫家的也给六十两银子。还有他们家的几个女儿们，年龄大的给三十两银子，年纪小的给十两银子。再找些好的料子，并着他们一家子的身契，一会子就都拿给他们，再顾上几辆车，好好地送他们一家子回京吧。”林晚一脸笑容，语调轻快的说道。
　　“大善！大小姐真真是菩萨心肠啊！”林忠家的一拍大腿，转头对李妈妈道：“老嫂子，你还不赶紧谢恩啊？这样好的主子，你可往哪里找呢！”
　　李妈妈僵着一张脸，强笑道：“老奴谢谢主子开恩。”如今，她可是再不敢说什么了。她是看明白了，自家姑娘明白着呢！只怕前些日子，自家还一心为以后打算的时候，自家姑娘就看不上自己了。这么小的一个人儿，就能不动声色成这样，可见心性一般了。事到如今，如何悔不当初，也终是无能为力了。
　　这次要放出去的，可不是只有李妈妈一家子，那些近来翻了天的，还有以前当差玩忽职守的，统统给放了出去。
　　当然了，也有不少个不满的，一边大哭一面求林晚开恩，说什么自己一出林府，怕就要死了，高低看待他一条命，再给次机会什么的。这时候，林大总管林忠就出来了，立刻让那几个粗壮婆子上手堵嘴拖出去，不许他们吵了大小姐。
　　就这么一天，林府原来的近三百人，林林总总去了一半儿还多呢。而留下的人，几乎都是老实务实肯干活的，人品也本分。经过这一次事情，府中的下人们也算看出来了：自家大小姐就算没了亲娘，那也是主子，说话也是一顶一的好使，是老爷的眼珠子！于是，林海和林晚的目的就同时达到了。
　　晚上林海回来后，问过林忠事情经过，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好，既聪明又有成算，别人必是轻易欺负不了的。
　　但是，林海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亲自选了四个大丫头，分别是竹青、竹明、冬晴、冬暖。竹青和竹明原来是林如海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都十七八岁了，平日里并不贴身服侍，只单管衣食住行的安排，动手的几乎是小厮和长随。而且竹青和竹明又是家生子，从小教养的也好，也识字知礼，办事稳妥，让她们过去照顾自己女儿自是放心。至于冬晴和冬暖，则是后买回来的，年纪都在十三四岁，本来就是打算给黛玉的，一直都在管事妈妈那里学规矩呢。如今规矩该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了，也就可以指给黛玉了。除了四个大丫头，还得配置两个妈妈才行。林海左思右想，安排了张妈妈和林嬷嬷随黛玉进京，再加上黛玉的奶娘王氏，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