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烟火》龙猫不是喵

7、第 7 章

　　山中无岁月。
　　小福子拾起了进宫前的营生倒也是好一个庄稼把式，加上多年来宫中练就的眼力和胡拂衣随手从和禧殿里带出来的妆面首饰，现如今倒也是薄有家底的程姥爷。
　　刘阿婆的儿子悄悄来提了两三次亲，两次为自己求取美娇娘，一次为自己老娘问程福要不要填房。
　　南山的葡萄枝枝蔓蔓的攀附成林，皮薄汁甜的大葡萄多半便宜了东家大黄满山跑的子子孙孙。
　　倘若回首看来，程月君的日子可以称得上一声宁静以致远。直到那天。
　　那天是程月君的生辰，及笄好韶华。女儿家的笑脸娇羞而明快，每年她的生辰福叔都会做一大桌子的好菜，还会挖一坛子据说是她出生那年就埋下的陈年老酒出来，简直比除夕还来的隆重几分。最美好的莫过于那天胡拂衣的宠溺。每年程月君生辰这夜，胡拂衣便格外纵容她，加之仙人手段，无论她的愿求有多么离谱，胡拂衣总能遂了她心愿。胡拂衣曾带她乘云踏雾遨游九天，也带她去过万年不化的雪山之巅。程月君有时会偷偷的想，这些地方美丽而孤寂，就好像她的师傅一般，让人心神向往，又望而止步。
　　而这天的生辰过得尤为隆重。程福的一大早便起来，嘴里不住的念念叨叨，一边忙着杀鸡宰鱼，一边抹眼泪。程月君看不下去，想要帮忙搭把手，却被拦下。
　　“阿月怎能做这些粗活？快回屋坐下歇着。”
　　他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看着一脸迷茫的程月君，笑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阿月是小寿星，看到我们家阿月长大成人，出落得这么漂亮，福叔高兴。只可惜这村落简陋，无法正经的为你行笄礼。”
　　程福擦了擦手，拉着程月君出了厨房走到自己卧榻旁边，掀开床板，抱出一个盒子。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程福沉默了许久，神色是程月君看不懂的复杂。程月君接过盒子正要打开，程福却按住了她的手。
　　程月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程福顿了顿，没有再阻拦她。
　　盒子里满满一盒金玉首饰，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程月君一件一件拿起来细细看去又放下，心中空白一片，唯有茫然。
　　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过与父母有关的事情。每每她好奇问起，福叔总是讳莫如深。现如今，她拿着这些所谓的母亲遗物，试图去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又和谁生下了自己。想着想着，手下触了个空，低头一看，已经摸到盒底。盒底放着一块叠的齐整的陈旧绢布，在一盒珠光宝气中显得格格不入。程月君正待拿起看个仔细，却听到有人唤她。
　　“阿月。”
　　胡拂衣突然出现让程月君瞬间回神，仿佛之前的茫然无措和惶惶不安都有了依托一般，程月君突然就安定下来，跳起来与程福一起躬身行礼，且惊且喜的问:
　　“师父？您今天怎么突然来了，现在时辰尚早，并未入夜……”
　　“今日是你的及笄之日，你师从我多年，为师理当为你加笄。”
　　程福几番抬头，想要说些什么，胡拂衣淡淡扫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道:“放心。”
　　程月君不知其义，程福却是听出了嘲讽之意。程福正欲退出去，却又听胡拂衣淡淡道:
　　“此处简陋，便一切从简吧。你照顾她多年，当得一声福叔，便留下唱赞吧。”
　　程福眼圈一红，没忍住又抹了抹眼睛，答了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笄礼这个查了查众说纷纭。有说女子十五之后若嫁人则行笄礼。也有说《朱子家礼·笄礼》"女子许嫁，即可行笄礼。如果年已十五，即使没有许嫁，也可以行笄礼。此处就取第二种说法了。。。之后查到不合适的地方再修正吧。。笄礼流程也是头大，反正条件简陋，我决定就看情况改了。特此注明，望不会误导看到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