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甜咸混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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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后的第二天，路挽醒来时，脑子晕得厉害。
不是感冒。
是心乱得如同开锅的水，沸反盈天，没个边。
他裹着毛毯，蹲在阳台角落，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还没干透的画板。
烟雾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游来游去，打着旋儿，飘得比他脑子还散。
昨晚，他主动亲了覃果的额头……
只是一瞬间，那种“我可是个基佬”的防线就崩了。心口感觉被塞了把跳跳糖，在胸腔里狂跳，炸得他整晚没睡好。
现在回过神来，他只觉脑子乱得发胀。
跳跳糖倒是没了，却又被水泥糊了一层。
越想越不对劲，他烦躁地翻出手机，憋着气给伍小五发微信求救：
【伍哥，我昨晚亲了个妹子，现在特别想去撞墙……咋整？】
消息刚发出去，伍小五那厮秒回。
语气一贯贱兮兮：
【亲哪儿了？嘴？舌战三百回合那种？】
路挽刚准备解释，下一条又弹了出来：
【不会是浦西吧？你小子可以啊，进展神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被气得手指一抖，急忙回过去：
【是额头！就碰了一下，很轻的那种！】
伍小五这回不打字了，直接甩了条语音。
点开——那头笑得跟疯了似的，声音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利索：“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你是小学鸡吗？就碰了下，至于吗？你别撞墙，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额头，是你有点儿韩剧上头，当务之急是先把人人TV卸载。不就是整了个异性恋初体验嘛！淡定点，弯弯，别跟自个儿较劲！”
路挽听着语音，脑子里嗡嗡的，烟也忘了抽，整个人僵成了被吹懵了的蒲公英，连手指都没动。
……淡定？
淡你个头啊！
他只觉得胸口还堵着气，来来回回地撞，头也跟着疼。
弯了这么多年，别说男团了，连男模的腹肌都没接触过，结果昨儿却没控制住，鬼迷心窍地亲了个软乎乎的女人的额头！
这玩意儿能淡定得了吗？
怎么感觉踩了什么开关似的，一整夜都不对劲？
可恶！根本不科学啊！
他emo得一塌糊涂，心烦意乱到不发泄不快，索性憋出一条只对朋友可见的朋友圈：
【我可能是个冒牌gay，有没有人能做心理辅导验个货？我出鉴定费，真的！】
刚发出去，覃果第一个点了赞。
紧接着，她的私聊窗口跳了出来：
【我来鉴定，免费~】
路挽盯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半天，没动。
最后硬着头皮敲了几个字：
【你可别，我还在自我剖析，脑子乱得跟你那咸甜双拼一样，快多一口味了。】
她那边倒不急不慢，飘过来一句：
【那我等你剖析完，反正我跑不掉啦~】
路挽看着这句话，头皮都快炸开花了。
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手里可能还捧着杯饮料在慢慢啜，顺带看他一个人原地打转。
而他呢？被对方一脚踹进天罗地网里，那叫一个郁闷，心思乱七八糟地翻着涌着，全是破碎的回声和没出口的疑问。
他猛地把手机扔到桌上，靠在阳台栏杆上，抽了一口烟，眼睛定在模糊的街景上。
烟头一直烧到指尖才惊得他手一抖，烟头落下去，火星在半空一闪即灭。
可覃果那句“我跑不掉啦”，还卡在脑子里，隔一会儿就弹出来一遍。
声音不大，但钝钝地撞。
和雨声一样，“滴答、滴答”地砸在神经上。
哎……
他没出声，只是把身子往后一靠，长长吐了口气。
太闹心了。
之后的几天，她确实言出必行。
没杀到他家门口，但也压根没安分。
每天准点发微信，不催、不问、不闹，若无其事地扔来一串又一串生活小碎片。
跟拍甜点师Plog似的，随手更新日常，温柔地投喂过来。
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精准制导。
每一条都带着分寸，刚好够他点开，又不好意思不笑。
颇有种……给猫喂猫条那意思。
【今天接到一个奇葩定制单，要我做麻辣小龙虾味的马卡龙你敢信？客人吃完说，像毕加索一边炫饭一边起飞。呃，这形容抽象得我人都傻了，只剩立体派辣条在脑海旋转。】
【可恶！店里那只捡来的橘猫又越狱了！！！好叭，虽然我从来没真正拥有过它QAQ但它明明就！每天蹭吃蹭喝！默认分配我为固定投喂岗位了呀……今天我追了好几条街，也没能把它揪回来，倒是差点拿个马拉松参与奖（得意叉腰.JPG）】
【你醒了吗？我猜你昨晚又熬夜了！虽然这赌局没奖品，但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的黑眼圈能不能拿去装个画框。大艺术家的创作代价也太惨烈了叭，啧啧。】
【啦啦啦~】
【掌声鼓励~我今天亲手做了奶茶，无糖动物奶油奶盖款！结果……咸了。口感奇奇怪怪的，喝着有点像盐水泡芒果。新来的兼职大学生试喝后一脸认真问我，是不是在开发地中海主题，哈哈哈！我无言以对。】
【你们北方人都这么能抛梗吗？有点喜欢欸（害羞.JPG）】
【今早路过你常去的画材店，看到那款你说断货的限量调色盘，好像补货了喔~嘻嘻，我没买，怕你说我干预你的命运抉择。】
【今天有客人夸我烤的蓝莓曲奇“看起来很幸福”。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把这幸福饼干投喂emo患者，会不会自动加个增益buff？嘻嘻，好想看到你发光的样子呀~】
【速报！糖小果气象员上线！下雨啦，出门记得带伞哦~我今早没带，被淋得一身狼狈，还被流浪回店里的大橘嫌弃地蹭了一脚……然后它吃完罐头，又跑了。行叭，它是真的很懂得体面离场欸。】
这些信息，每一条都不重样，风格不统一，逻辑也常常拐弯，可他一条都没舍得错过。
每看一条，嘴角就忍不住动一动；下一条又被笑出声；可等要回点什么的时候，手指却顿住了。
他好几次点进对话框，字刚敲一半就删了，删完又悔。
反复循环，掉进了一场看不见底的小游戏里……
——这可不行。
画帅哥的第n＋1周目！必须启动了！
他试图稳定情绪，心里默念几遍“专注腹肌、热爱猛男”，想靠着这一腔男色初心把自己拉回正轨。
可画着画着……
原本应当冷峻、凛冽、带着力量感的大猛男，嘴角弯得过分，睫毛一翘，不知什么时候竟添了点“甜妹”的神气。
线条从胸肌一转，偏偏落成了肩头浅浅的轮廓，锁骨细长，骨缝藏着微妙的起伏。
他当场炸毛，啪地甩了笔。
“我到底在画什么玩意儿？！这女人果然是病毒吧，入侵我脑子还带自我增殖的，神经都给我占了！好崩溃啊啊啊！”
……彻底顶不住了。
呜呜呜。
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泡泡轰炸中，他手指发抖，终于回了条微信：
【你老发这些干嘛？不累吗？】
覃果几乎秒回：
【怕你emo呀，我在等你想明白呢~姐妹！】
“姐妹”两个字一出，路挽直接石化。
路挽盯着屏幕愣了几秒，耳尖蹿起一股热。他咬着牙飞快回过去：
【想明白啥？我都快成想太多星人在地球的VIP会员了！】
覃果甩了个小作文过来。
语气依旧轻飘飘，却句句往他心口扎：
【想明白你喜不喜欢我呀~】
【我说过啦，要是你是弯的，我们就当姐妹，感情照样铁，可以共用眼线笔；你要是双，那更好咯，我不亏呀嘿嘿嘿（猥琐笑.JPG）】
【不过嘛，鉴于你刚才暴露了自己是外星人……嗯，事关重大，让我想想……】
【报告！本人刚才在看手表，郑重地思索了足足三秒！】
【现在决定啦：打包行李，火速飞向你的星球~嘻嘻~】
【你是什么物种，从来都不是问题。因为，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落下来，“砰”地一声，打穿他心墙，直接撞进最软的那个地方，还顺便扎了个窝。
他指尖轻轻一划，几乎没多想地回了句：
【你赢了，我再想想。】
她立刻回：
【好呀，我给你做蛋糕庆祝，咸甜双拼的那种！】
路挽盯着屏幕，嘴角一点点翘起来，怎么也压不住。
这女人不只是个做甜品的高手，更是那种不声不响就把人撩得服服帖帖的高手。
不撒娇，不卖萌，话也没说几句，可那点软劲儿，能直直地拐进人心里。
他靠在椅背上，乐了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此刻捧在手里的，分明是一颗刚从她手心接过的热腾腾的心。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纠结了那么久的问题，可能压根就不是“性别”或“取向”。
不是掉进了什么沟里，是陷进了她做蛋糕时那股认真的劲儿里。陷在她每次发来消息时的用心，陷在这一条条不动声色却拽人心弦的情绪表达里。
她只是轻轻伸了个手、套了个圈，他的心就跟着走了。
弯不弯的，好像也没那么要紧了。
至于所谓的性取向？可能本身就没标准答案吧。
毕竟，有些喜欢，是绕不过去的，不是他在决定什么，而是心已经自己做了选择。
路挽在家窝着，苦兮兮地钻研性别认知；另一边，伍小五已经被八卦烧得嗓子眼都冒烟了。
电话一通，他就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不给哥现场看一眼，我今晚真睡不着。到底是热恋真情，还是半糖主义？必须验货，立刻安排！”
说完，他干脆拉着兄弟团订了酒吧见面，声称要“实地勘察”。
更离谱的是，那帮兄弟全员出动。
一个个打扮得气势汹汹，化身行走的彩虹灯，肌肉紧实，气场生猛，眼神锋利得能削人三观。
说是来帮忙把关，实际上都等着看传说中“甜妹撩基”的魔力何在。
酒吧里。
灯光晃得人眼晕，酒味跟鼓点一波接一波往脸上拍。
伍小五端着长岛冰茶，靠在吧台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瞄着覃果：“妹子，你真看上我们家弯弯了？他可不是普通弯，是圈里公认‘回弹强’的款儿，你就不怕翻沟里？”
覃果坐得笔挺，小口抿着抹茶牛奶，脸蛋泛红，语气却笃定：“嗯，喜欢。他像那种……会画画的独角兽。”
话音刚落，兄弟团当场爆炸，笑声砸得整个吧台都在震。
一个寸头壮哥一拍大腿，声音快盖过音响：“独角兽？哈哈哈哈哈！妹子你这审美绝了，弯弯这回栽得值！再直都划算！”
伍小五笑得直拍桌子：“好家伙，你这品味够邪门。基圈甜圈你这都能无缝切换，你这不是谈恋爱，是跨次元通婚。神仙也得让你一马！”
说着，他忽然语气一转，目光带点调侃锁住路挽：“你呢？到底掰了没？还是还在‘我是谁我在哪儿’的阶段？”
路挽仰头灌了口酒，语气懒洋洋：“不知道，也许是双，也许不是，反正脑子乱成浆糊了，没解开呢。”
伍小五听得一巴掌拍在腿上，差点笑岔气：“你瞅瞅人家那眼神，就差在你额头写字了：‘谁碰他我急眼。’恨不得把你剁碎了裹糖炸了再打包带走！你还坐这儿装糊涂？磨叽个屁啊！哥们，清醒点，你那基佬证早被她蛋糕糊没了！”
“就是就是！”兄弟团异口同声，齐齐点头。
气氛一瞬间热起来，笑声和酒味搅成了一团。
一个粉毛哥顺势开炮：“不是我说，兄弟，你要再死撑着这点‘性别执念’，我都替国家痛心。你说这么顶级的妹子，放哪儿不是朋友圈封神的存在？人家谈个钢铁直男不香吗？你还在这儿装清醒，真是暴殄天仙！有眼无珠！鲜花插在内个啥……shift上！”
还有个长发男也不甘示弱，夹着方言叨叨个不停：“侬小赤佬怕是伐晓得哦，这种大眼睛闪闪个小姑娘，弗要讲男人会欢喜，就连女伢都欢喜，T都老爱额！侬还在这搭纠结啥？赶紧带回去结婚啦！侬弗要身在福中还伐晓得珍惜！”
一波群嘲轰得路挽脑子当机，连酒都呛了口，刚咳完，眼神下意识往覃果那边飘——
她正低着头，指尖蹭着杯沿，脸红得透亮，晕染着吧台那盏粉灯，整个人被灯光轻轻捧起。
他愣了一下，多看了几眼。
刚巧她抬头，冲他勾了个笑。
这一笑，轻轻地，却稳稳落在他心上，美得他浑身一颤。
路挽脑子一热，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倔强，大概率今晚就要在这杯激情海岸里……彻底泡软了。
谁爱弯谁弯去！
反正她是彻底拐进老子的心窝里了！
灯光摇摇晃晃，空气热得黏手，跟烤箱开到Max档没俩样。
许是伍小五调酒技术确实不错，覃果弃奶饮酒，难得地喝完了一整杯平时不怎么碰的血腥玛丽。
喝得头顶冒星星，靠着路挽含糊地嚷嚷：“阿来给侬做个糕点呀，就在这块，live版，现埠出炉！”
伍小五一听，直接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就把后厨让出来，还顺手塞了袋面粉：“来吧妹子！亮出你的魔法！今儿当众撒糖！哥罩你！”
覃果一个踉跄钻进后厨，一阵叮叮咣咣之后，居然真鼓捣出一块视觉系小蛋糕。
奶油歪歪扭扭地堆在一块儿，勉强能认出表面那串令人迷惑的火星密码：
【足各扌免 1 ltke y0u】
好一个醉鬼体情书。
风格特点：学龄前儿童用左手即可完成创作。
即便早已领教过她的文字功底，路挽接过这份抽象告白时，还是笑得肩膀直颤：“你这字咋能丑成这样，跟我画的邪恶大狗熊可以组团出道了。”
覃果一脸陶醉地靠着他：“因为我醉啦…笔都抓弗牢……毋过欢喜侬是果真个，真、嗝！真、真个！”
最后几个字被酒嗝打断，她整个人贴在他胳膊上，热乎乎的。路挽低头一看，满脸通红的她在他耳边小声告白，又像是梦话，直接把路挽酥得打了个哆嗦。
他喉咙一紧，突然就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收好这颗砰砰乱跳的心。
伍小五当场拍桌，声音震得酒杯都晃了下：“弯弯，啵一个吧！别怂啊，人妹子都表白到这份儿上了！你要是还绷着，就真不是弯，是绕地球三圈不着陆！”
他迟疑道：“你丫不会真弯得太久，忘了怎么像个男人一样支棱了吧？！”
吃瓜群众更疯了。
敲杯子的敲杯子，嗷嗷起哄的起哄，彩虹灯狂闪，酒吧一秒变身婚礼派对，热闹得离谱。
路挽耳根发烫，低头看她。
她仰着头，眼睛里藏了点水光，静静望着他，不说话，却一眼就能看懂：你敢不敢？
他指尖发紧，小蛋糕差点没稳住，心跳快得不像话。
脑子里乱成一团：“基佬证还挂着”、“双的可能性有待确认”、“她真的太甜了”……每个念头都在推他一把。
终于，他闭上眼，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不多，不重，却够让所有起哄声在这一瞬短暂地卡壳了半秒。
覃果怔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脸埋进掌心，笑得肩膀轻轻抖。
“好！”伍小五带头鼓掌，“弯弯你毕业啦！从此是个有标签的成熟男人了！兄弟们，敬这对双双CP一杯！”
“干杯！！！”
一片高举酒杯的身影在灯下晃动。
行吧……
路挽低头看着那块歪歪扭扭的蛋糕，心里却忽然清明得很。
他原以为自己还在迷茫，还要继续画几百张男模素描来找回方向，可就在这一刻，那些自我剖析、标签归类、性向自证，通通都退了场。
他终于承认了一件事。
不是转变，也不是挣扎结束。
而是——她在。
她的笑，她的温度，她说“你是什么物种我都喜欢”的那种笃定，足够他松开所有死守的原则，心甘情愿栽下去。
这一刻的甜，是咸里带着热的，不是糖精的死甜，而是刚好让人咽下去，还想再尝一口的那种。
……几天后。
甜品店角落，小小一方榻榻米，路挽和覃果肩并着肩坐着，位置不宽，两个人贴得很近，安安静静的，像一对偷偷溜出来约会的中学生。
她刚捣鼓出的香草辣椒泡芙还冒着热气，奶油的香甜里裹着微微的辣意，在空气中晃来晃去，故意引诱人注意。
路挽咬了一口，没吭声。
泡芙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芝士的咸香黏在上颚，辣味却又不紧不慢地追上来。他盯着这块“五味杂陈小点心”，想了一会儿，低声说：“糖糖……我可能，没那么弯了。”
这是他给对方取的隐晦爱称。
乍一听只是“覃”姓的双倍叠用，但尾音软软的，藏着他闷骚得要命的小心思。
覃果正舔着指尖的奶油，听见这话，歪头看他：“嗯？什么意思？你要叛逃了？”
他咽下泡芙，想了几秒，声音有点轻，有点别扭：“可能是……被你掰了。从哪儿掰到哪儿说不上来，但……还挺好。”
她盯着他，先是一怔，下一秒笑出了声。
“那我也被你掰了呀。我本来挺直一人，结果被你这奇奇怪怪的弯度绕来绕去，现在整颗心都打了结。彻底没救啦！”
路挽笑着抬眼看她：“所以我们俩，是互掰？双向变形？基圈和甜圈握手言和？”
覃果放下泡芙，语气突然认真：“不是变，是我们互相救了一把吧。你以前丧得跟雨天一样，我刚好撑了把伞；我甜得太满，有点腻了，是你帮我添了点别的味道。”
她说得平静，可句句落在他心里。
路挽盯着她几秒，忽然觉得胸口发烫。
泡芙的味道还没散干净，舌尖上还有残留的辣意，鼻腔里是刚才那团奶油味道，两股滋味拉扯着，却没有冲突，反倒协调得出奇。
就像他俩。
一个丧，一个暖；一个咸，一个甜；一个弯，一个直。
情绪不合拍，性格不对称，原本压根不会搭上线，可偏偏，一点点缠出默契。
磕磕碰碰，却也搭得稳当。
想到这儿，路挽忍不住笑了，拿起一块泡芙，又塞进嘴里。
我以前满脑子都是男人和腹肌，谁能想到，会为了一个女孩，把整根取向的天线都拧断。
是啊，怎么不可以？她拿蛋糕把我的丧气挖走了，我也顺便，把她从那堆甜得发腻的日子里拖出来。
就现在这样——咸甜对半开，好像也没啥可别扭的了~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神亮亮的。
甚至……还特么挺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