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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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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宁儿被无名之士饶了兴致,知隔墙有耳,再不敢造次。又窥得佛珠已有些许裂痕,知自己为美色所魅惑,已铸下大错,失了法力,懊悔非常。纵使天伦子万般哀求,依旧垂头不理,再不肯碰天伦子半个指头。天伦子见得妙宁儿如此决绝,唯回身卧于榻上,独自垂泪。
两人一夜无语,方挨到天明。云腾居士亲自登门奉上早茶,见二人状况,早已明白一二。假意吩咐小道童携妙宁儿于观内游乐,实则要与天伦子单独一叙。
观得小和尚出门,云腾居士回身掩门,神色严厉,天伦子与云腾居士相识十余载,未曾见过师兄如此,心下慌张,只好拉了被子,再不敢抬眼看他。
“你昨夜做了何事,可知罪了?”
“师兄若是说那大闹树妖之事,我却是错了,也认罚。若是说我与妙宁儿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何错之有?”
云腾从未被如此顶撞,竟一时语塞。脸由白转红,吞了口气,好言好语劝道:“师弟,你年纪尚幼,不懂那成仙的好处。这俗世里的东西,玩玩也就罢了,还是修习正道要紧。”
“师兄,你总言成仙好。你可知自你成仙后,无人对你温柔体贴,无人对你爱护有加。大家皆敬你怕你,更有妖魔恨你杀你。如此枕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纵使活上千年,又有何等乐趣,不如与宁儿贪欢一世,死也甘愿!”
云腾摇头苦笑,知这呆子是水牛脾气,一旦认定,绝不松口。幸得天伦子重伤未愈,不得下床走动。为免得再生事端。待妙宁儿用过早茶,又唤了一只白鹤,快快将那妙宁儿送回寺内。天伦子过了半日方知晓此事,竟闭目咬牙,滴水不进了。
且说常公子与常太守说了那除妖大计,太守喜不自禁,以为远儿终于走了正路,即刻为常公子配了匹快马,一路风驰电掣,不出两个时辰便到那青岩寺去了。
常公子刚下得马,见那天边有一白鹤,上有美人一位,未得着地,异香满园。痴痴的看了半晌,心内狂喜,碍于人多眼杂,无法近前,只是先去拜了方丈,绕了个弯子,请妙宁儿来府上细聊。
妙宁儿才与天伦子分别,烦乱沮丧,面色铁灰,如木头人一般,何曾晓得常公子这番心意。万事只听方丈吩咐,交了佛珠,随常公子上马去者。
常公子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面前,恨不得登时搂入怀中,行至乡间小路,越抱越紧。妙宁儿心知不好,又碍于常太守位高权重,不好发作。但觉这常公子与耳边呵气如兰,肤白胜雪,女儿家也未曾有这半分娇艳。但他心内只有天伦子一人,半分不动,竟念起经书来。常公子见此好不尴尬,唯有收手,一路悻悻而归。
至于府上,常太守素鸡素酒,大肆款待,商议那斩妖除魔的大事,妙宁儿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并不多言。常公子虽不知晓其中原委,到底也是聪明伶俐的人儿,抢着饮酒搭话,妙宁儿此刻唯有暗自谢过。夜深人静,宴席方散。
常公子特意支走下人,与月下携手同游后花园,端详妙宁儿许久,叹道:“是我腌臜了,小师傅心中唯有佛祖。想我等庸脂俗粉,是不入您法眼的。如今见得小师傅一面,三生有幸,此生便无憾了。”
妙宁儿想起心中之人,虽一日不见,如三秋之隔。心内委屈,不觉泪下,哽咽道:“我心中有佳人,在那白云仙峰之上。只恨此生负了如来,又负了公子的美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常公子见状,知已与妙宁儿无缘,又舍不得妙宁儿如此伤悲。含泪苦笑,与囊内掏出一对晶莹剔透的核桃来,塞在妙宁儿手中道:“此为盘古之脑髓,幻化成果。若是稍催法力,即可转动乾坤。心意相通之人,可跨那千山万水,一解相思之苦。然此等逆天之事,唯有半个时辰可用。如今赠与小师傅,但愿博君一笑。”
妙宁儿如何不喜,简直笑眼如月。连忙作揖道谢。回了客房,转动法物,只觉得天地颠倒,顷刻眼前渐明,竟是在天伦子的榻前了。
看那天伦子,唇干舌燥,抱膀扶臂,直挺挺于榻上挺尸,煞是可爱,宁儿不由得偷笑。天伦子正在生闷气,见得佳人在前。不顾疼痛,跳下床来,连声道:“可是来了,就说你不会弃我不顾,如今可是来了我的梦中了!”
妙宁儿扶了一把,爱怜道:“呆瓜,你摸摸,哪里是梦?”
天伦子摸得真切,又捏了伤处一把,方觉疼痛,才知是真。宁儿方仰面道:“小呆瓜,怎地嘴边都出了血?见不得我便绝了水米不成?”
天伦子只挠头憨笑,妙宁儿回身捉了杯子,倒了些许清水,柔声道:“快快喝了去!”
天伦子只是撒娇:“好哥哥,喂我可好?”
妙宁儿计上心头,含了半口,未等天伦子反应过来,凑上前去,柔唇相对,用香舌送了半口水去。待要再喂半口,天伦子又使了个坏,将宁儿融入怀中,使得他无法回身。狂吻轻咬,又一路吻至脖颈,只觉小和尚通体异香,难舍难分。宁儿何等受过此等挑逗,心如雀儿翻腾,几乎跳将出来,顾不得清规戒律,双双卧于榻上。天伦子微微气喘.星眼朦胧,咬了妙宁儿的耳垂,动情道:“宁哥哥,你可后悔?”妙宁儿樱桃檀口,香汗细流,牵了心上人的手来,按于心房之上,“此生无悔!”。情至深处,如雨淋花枝,粉蝶馋春,许久方知极乐世界,唯在二人之间。此间妙处,更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