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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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好了，这几天还是要多多休息，上一次和马克决斗又让你侧腹的伤口深了一些。”
“好的，谢谢，我会注意的。这几天真的是麻烦你了。维克多呢？”
“他醒过来了，但是声带受损不能说话，我会尽我所能，但是要再拿起武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很遗憾，不过马克，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不是所有人承受荆棘箭的一击之后都能活下来的。”
“我只是在做一些分内的事而已，卡莱士，希望能帮到佩普。也许你想去看看维克多？我觉得他能再看到原先的战友会非常开心，但是注意不要呆太久，他还需要休息。”
“好的马克，多谢你。”
特尔施特根倾了倾身，从普约尔房间里离开。他知道普约尔不喜欢繁琐的礼节，也不再以加泰罗尼亚的大公身份自居，但是特尔施特根喜欢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更何况眼前的男人和他身上的伤疤让人肃然起敬。难以想象他怎么在马德里活下来的。皮克好容易看他给普约尔上完药重新包扎好伤口，迫不及待就完普约尔身上扑，却被进来的人打断了。
「老师，我们谈成了」巴尔特拉想要进门，看到普约尔没穿上上衣，急忙退到门外，等普约尔重新披上内甲和短袍才进来，梅西和布斯克茨紧随其后「伊万拉基蒂奇昨天晚上到的吉罗纳，刚刚和佩普达成了协议，我和佩德罗也选择支持佩普，只等阿里斯托回来，佩普一声令下，这些马德里的虫子就会被赶回他们的老巢。兴许我们还能把马德里也掀个底朝天！」他在屋子中央兴奋的转了一圈，想象着跨在马上杀敌的感觉，忍不住十分激动。虽然是吉罗纳人，但是唇亡齿寒，巴塞罗那沦陷对他没有一点好处，更何况他也很早就梦想着为加泰罗尼亚效力。
「伊万拉基蒂奇和阿里斯托是谁？」皮克好奇问普约尔。在巴尔特拉成了普约尔德学徒之后，皮克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一方面巴尔特拉对人的态度谦和了不少，另一方面皮克不会记仇，巴尔特拉有对普约尔和加泰罗尼亚忠诚，皮克和他也就冰释前嫌。除了巴尔特拉之外，知道普约尔和皮克的灵约的没有别人了。虽然同性恋爱在换过血的贵族中十分常见，尤其是劳尔和古蒂以及拉莫斯和托雷斯的婚礼让这种恋情不再是个禁忌，但是在没换血的平民之中，接受度还是很低，普约尔不喜欢张扬，虽然大家都略略知道一些。门口一阵响动，巴尔德斯扶着墙缓缓进来，普约尔皮克和他久别重逢，上去拥抱他，巴尔特拉急忙拿了把扶手椅给他坐下，又接过他的剑放在一边，原先的大少爷模样全然不见了。特尔施特根和刚刚照顾完阿里的罗贝托站在门口，巴尔特拉招呼他们进来。阿里想来还是不能下床。
“我真希望自己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佩德罗咧咧嘴，拿起手里的酒壶灌了一口，皮克站的近，浓郁的酒香让他忍不住垂涎欲滴。原先住在巴塞罗那，哈维和普约尔都是生活平淡的人，皮克没什么机会出去喝酒，只和巴尔德斯偷偷溜出去过。这么想起来又有些伤心，这些时光都一去不复返了。
“在说伊万和阿什—阿里斯托，”佩普站在门口，他还带着贵族的礼节和身段，不像这些年轻人一样随便，看到普约尔起身点头才进门，一个嘴滑险些透露了阿什琳的身份，好在没人注意到。给佩德罗简单解释一下，他又切换回加泰语，「拉基蒂奇是德国汉萨同盟的首领，阿里斯托是神圣罗马帝国雇佣军的领袖，伊万是他引荐的，阿里斯托也是吉罗纳人，我能在这里立足也多亏了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掏穆里尼奥的老巢？」皮克激动起来上蹿下跳。说实话，要说让他在地图上指出神圣罗马帝国在哪，他也不太知道，甚或者他自己在什么位置他也不知道。但是说起复仇马德里，那自然是有求必应，巴不得赶紧上路。
「如果此刻全力出击，整个北方防守空虚，吉罗纳更是首当其冲，怕托雷斯会从中作梗。」普约尔沉吟，佩普点点头，内心对巴萨王朝的新贵沉稳周详十分赞许，「这回和千里奔袭去马德里救人是不一样的，杰拉德。粮草、补给、军队、联盟和防守都要做好。但是你是对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阿里斯托去哪儿了？”佩德罗问，刚刚的话罗贝托都给他小声翻译了。他的加泰语也长进不少，再过个几个月，应当就不用罗贝托随时跟着了。
“在葡萄牙，曼联王朝托他去稳住葡萄牙国王，掐断穆里尼奥的后援。”佩普回忆阿什琳的话。西班牙语虽然是整片大陆通用的语言，加泰罗尼亚的贵族之间也以熟练使用这种语言为荣*。但是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这些以西班牙语为荣的人早就身首异处，和这些厌恶西班牙语和帝国影响的底层年轻人交流，佩普也小心不再使用西班牙语。该有些民族自豪感了不是吗？不过这也难为了佩德罗，没有罗贝托的翻译，真的听得云里雾里。
「曼联王朝为什么参与进来？」皮克不解。
“我在英格兰的时候，从来没听他…听说过弗格森陛下有参战的想法。”梅西插嘴，说起英格兰又想到克里斯。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他反而平静了很多，既然选择分道扬镳，那该放下的就要放下。相比之下，梅西听久了布斯克茨说话，早就对加泰语耳熟能详，虽然自己不说，但是听懂也不难。
「穆里尼奥的盟友很多，法兰西主教齐达内是他的封臣，半个意大利教廷由他控制，葡萄牙又是他的老家，他的继承人和之前战死的贝克汉姆都是英格兰弗格森的封臣，背叛离开的，这些传统大国十分强势，周边的靠商业发展的小国家和那些没统一的地区领主，英格兰，圣日尔曼的几百个小领主和意大利教廷控制外的地区人们自然害怕，又加上最近反教廷的新教越来越多，虽然是地下组织，但是在这些地区影响很大，弗格森肯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打破这个传统强国的联盟，祝我们一臂之力。」瓜迪奥拉分析，但他也知道有些解释不清的地方，「但是阿里斯托说的是雇主让他杀掉的是个反对葡萄牙参战的贵族，而弗格森肯定是不想让葡萄牙参战，这我到没法解释了。」
巴尔德斯、普约尔和皮克的眼神对上，心里都是一句话，要是哈维在就好了，这一团乱麻的时局必然能被他理出个所以然来。别人没见过哈维也就罢了，佩普察言观色，心里也大概猜出了他们在想什么。随即又想到阿什琳和哈维之间的深仇大恨，犹豫不决，只能希望罗贝托能个被找到，也许阿什琳一开心也就不想着复仇哈维。但是罗贝托万一早就不在人世，阿什琳要杀哈维，眼前的三个人必然誓死维护，就凭皮克千里走单骑的志向，阿什琳回来时该怎么办，他也束手无策。这里没一个人意识到这个说自己叫塞尔吉的小孩就是罗贝托家族的后人，也是阿什琳希望找的弟弟。上次巴尔特拉带着罗贝托来“农场”，阿什琳已经赶时间离开了，佩普更加不知道罗贝托长得什么样。
「我们现在缺的，除了阿里斯托的军队，和普约尔大公说的托雷斯之外，应当是还有对马德里和阿拉贡内部的了解。据传闻，穆里尼奥指挥军队攻陷了阿拉贡，萨拉格萨之战马竞王朝出了托雷斯不知去向，格列兹曼退守泰拉萨，加梅罗和戈丁逃脱之外，其余所有贵族、包括国王全部殉难。皇马王朝损失了古蒂，他的神物被拉莫斯继承，暂时不确定拉莫斯是不是它的主人。马德里劳尔大公离世，据传闻是被谋杀，卡西利亚斯理应继承他的位置，但是穆里尼奥还没有圣谕，也没有我知道的给冈萨雷斯的国葬。安德烈斯，杰拉德确认过了，是第二次加卡战争的内奸，不知道目前在哪里，或者穆里尼奥给他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杰拉德回忆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和据点，也攻击过托雷斯。此刻马德里兵变民乱，一个是为冈萨雷斯讨说法，另一个是抗议战争，想要工钱和家人。此时如果入侵马德里，应该是最好的时刻，但是具体马德里还有多少兵力粮草和防御设施、有多少盟友会出兵，或者穆里尼奥下一步的计划我都不清楚。虽然马德里动荡，但是想要进攻，仅靠我们的骑兵和步兵，还不足以攻城略地，更何况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战斗，甚至每一条街每一道路，更有保卫家人的勇气和决心，我们想要取胜还是十分困难的。」布斯克茨一直负责着吉罗纳的眼线管理，消息灵通，此时将自己所知的说出来，虽然是信息丰富，但是要说出谁来负责什么，如何应对，排兵布阵，该担心什么不该担心什么，那他也一窍不通。
巴尔德斯死死握住长剑，指节发白，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说伊涅斯塔不是这样的人，想说他不会背叛朋友，想说自己爱他，想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想说自己要为了加泰罗尼亚奉献全部，想说…他恨伊涅斯塔背叛他，但他说不出话来，也没法再拿起武器战斗。巴尔特拉把一切看在眼里，再转头去看罗贝托瘦小的身躯和苍白的脸，靠着门边站着，总是一副受惊的小鹿的模样，一时无言。他还记得自己和布斯克茨在一个下午碰上了，后者坐在海边不在乎海潮打湿了衣裤，就这么望着大海。其实两个人没认识很久，但是那天布斯克茨看上去就像是被人从城墙上扔下来又被马匹来回碾过四五遍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陪布斯克茨聊聊天。也不知道怎么他们就进入了这个关于罗贝托的对话。
「他本身…本身就是个prostitute，把他买来做奴隶，有错吗？」
「有啊，他不值得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吗？他不值得和你一样拥有自由和快乐吗？你不是一直厌恶仆佣成群、贪图享乐的贵族吗？」巴尔特拉是知道巴塞罗那王朝的新贵和一些老贵族都是反对奴隶制和prostitution的，但是每个地区的势力和群体的利益错综复杂，强龙难压地头蛇，再加上其他的老贵族很少有在乎的，甚至不少还有自己的奴隶，贩奴和拐卖屡禁不止，哈维和普约尔当时也没什么办法。布斯克茨虽然没在巴塞罗那住很久，但是和佩普呆久了，耳濡目染，早就对他和罗贝托的关系耿耿于怀了。
「我不是那些人...我爱塞尔吉。」一小撮湿软的沙子被巴尔特拉扣成一团，海水上涌又抚平了沙滩上的褶皱。
「那就更要让他快乐。」
「但是...如果他不再回来了呢？或者，如果他不爱我呢？他要离开呢？」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海平面和天空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夜晚要降临了。
「...如果，如果离开我就能让他快乐，那我就让他走—」巴尔特拉听到他本就发抖的声音猛地断了，不用侧头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想来是触动了他某些回忆，于是他也闭口不说，两个人在沙滩上坐到傍晚涨潮才离开。
再回过神来，却是佩德罗叫他离开，会议早就散了，却没什么战术定下。罗贝托跟在他身后，不时回头望一下。巴尔特拉早看出罗贝托对骑士和王朝情有独钟，奈何此时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他拥有这些荣誉。
【尽管他只有十几岁，大把的青春年华却要浪费掉，都因为我—】思及此处，巴尔特拉奋步甩开佩德罗和罗贝托，骑上马朝家的方向赶去，不去看罗贝托困惑的表情。
*
「我得命滋是伊克尔卡西利亚斯」
「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
“好了伊克尔，你说的很好了。”哈维摆摆手让卡西别再纠结加泰语发音，转身又在纸上写写画画。
“还，还有，嗯—”卡西咽了口吐沫，回忆着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加泰语，「我爱你。」
哈维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我也爱你」捏了捏卡西的手，然后又去画草稿。卡西知道哈维不想让他看他在干什么，只好不问，但是自己坐着也是十分无聊，更何况哈维日日夜夜都捧着那一沓纸，画完了却全部烧掉，第二天再画，偶尔还要拿些小零件填填补补，要说他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要说他不嫉妒那沓纸得到哈维的关注比自己得到的都多，他虽然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哈维双眼冒光，兴奋的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他明显的控制住了自己，和卡西说话的声音平静了很多，尾音的颤动却没能被掩饰住：
“伊克尔，给我拿一根弓绳好吗？”
没上弦的弓绳在城堡的底层，哈维不能离开房间，免得被人看到多生麻烦，目前为止除了城堡里卡西信任的贝尔，一个英格兰小马卒知道哈维的存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卡西自然照办。看到他离开房间，门也关严，哈维对着床头举起仍在颤抖的左手，做了个平着托举十字架的模样，右手给弩棒按上一根看不见的短箭，轻轻一拨扳机，双眼追随着想象中的飞矢直到它插进一颗戴着王冠的头颅里。
「为了加泰罗尼亚」哈维对着空气低语。
*
“怎么样，我的国王？”
“好极了。这么长的距离这样的力度足够射穿那些加泰人的盔甲，让所有的领主训练长弓部队，整顿军队，这次我要扫荡那些北边的蛆虫，用这把弓射穿托雷斯的心脏！”
“我的国王，现在的马德里—”
“有问题吗，卡卡？”
“…没有，陛下。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等一下，克里斯呢？他怎么样了？”
“他还是不愿意入侵吉罗纳，陛下。自从上次见到梅西之后—”
“梅西？那是那个克鲁伊夫的继承人吧...怎么了，克里斯怕了？”
“王子还是毫无畏惧的勇士，只是他和梅西，都是英格兰人。”
“…哼，早知道我们的继承人就该选葡萄牙人。他和梅西是老朋友了？”
“...远远超过朋友，我的国王，但是我相信真正的子民都是忠于您的。”
“真正的子民！哼，克里斯配得上真正的子民这个称呼吗？那次让普约尔走脱也是他的责任...去吧去吧，训练军队，两个星期内出发，他不愿意看到流血牺牲，就让他看家吧，懦夫！只有你对我们是毫无二心的。”
“是，陛下。我愿把我的生命贡献给您和伟大的卡斯蒂利亚王国。”
*
窗外的树枝泛出的嫩芽越来越明显，花香四溢，像是一层薄纱巾盖在枝头和田野上，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晚春了。一阵微风拂过，一丝凉气，提醒人们吉罗纳靠北的气候还是相对寒冷。夕阳西下，一阵鸟鸣透过窗纱，看来又是忙碌的一晚。普约尔依靠在窗边，一望无际的田野过去，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峦和小型的农舍尽收眼底。城堡虽高，景色虽美，却看不到再远处的巴塞罗那。
「想踢球吗？」皮克从他身后冒出来，双手撑脸立在窗沿上，和他一块看眼前的山河。一会沉默，两个人安逸于眼前的宁静，没人想从这景色里挪开眼睛，仿佛再努力看看就能看到加泰罗尼亚的全貌一样。皮克随即想起普约尔的伤没有好全，特尔施特根也是说要多休息，也就作罢，嘴上却不依不饶。
「你是怎么学会踢球的？」
「小时候在城里，父母收拾店铺会让我去玩。几个街上的朋友教的我。城里人多，大家就一起玩，很晚才会回去，我总觉得不够尽兴，就在自己家里接着练。」
「城里的夜晚吗...很漂亮吧。」
「哪有，黑漆漆的，有宵禁，也有警卫巡逻。但是城墙边上有灯火，有些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偷偷溜上塔楼去看，有一次险些被抓到，差点掉下来。后来有只耗子跑过去，守卫以为没人，就转过身不管我们了，但是他也不离开塔楼，我们下不去，就在上面呆了一晚上，趁着凌晨换岗的时候溜走的。」
「想不到你也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我干的违法乱纪的事多了。你想都听听吗？」普约尔咧嘴笑了，脸上新长的胡茬刮着皮克的脸。皮克咯咯笑起来，从后面抱住普约尔，假装要逮捕他。普约尔顺势倒在床上，皮克躺在他旁边。
「不了，我还想保留些形象。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吧？」
「我在乡村长大的，半夜的时候会有各种动物从山上下来，我最小的时候家门口蹲着一头熊，我爸用火巴赶也赶不走，最后发现她还带着孩子，估计饿了很久了。但是我们也没有肉。我就去旁边城堡底下的监狱里面逮了一只老鼠给她，被守卫追了好几公里。」
一阵乌鸦叫声，一丝冷风，夜晚降临了。普约尔给皮克拉过杯子盖上，免得他着凉。
「后来呢，我爸妈都病了，没法种田，没粮食也交不上给地主贵族的税，在家里饿死了。我就带着我的弟弟流浪，再后来他得了霍病*，我们没钱治，没人愿意救他，也没钱呆在个暖和的地方。我就在树林里给他生火，下大雨的时候，树枝湿了，我怎么也生不起火来，他不愿意我抱他，怕我传染上。然后那一个晚上我就蹲在树林里生火，等到早上，我终于成功了，他却一动不动了。之后我烧了他的尸体，然后到了巴塞罗那，再后来就遇到你了。」皮克说起来，声音也有些低沉。一阵沉默，普约尔伸手抱住皮克，轻轻吻了他额头一下。
「普伊，我们会夺回巴塞罗那的对吗？我们会找到哈维，然后回到原先的那个房间，我们还能踢足球，对吗？」
「...嗯，我们会的。」再不可能，也要尝试一下。有些时候普约尔都忘了皮克再怎么努力做个成熟的大人，也只有十八岁*，远远到不了该承受这些的年纪。但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还活着就是种幸运了。
「如果我们还在巴塞罗那，我会成为骑士吗？」皮克突然兴奋起来，侧过身问普约尔，双手抓着他的肩膀。
「其实现在你也可以，不用必须在巴塞罗那的神坛上昭告天下。」
皮克离得近了，才清楚的看到普约尔的眼伤，其实这已经完全不是伤了，而是残疾。整个眼球都被挖出来了，剩下的就是一块空荡的眼眶，和直到鼻梁的伤疤。皮克伸手去摸他的伤处，普约尔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打开，转过头去不想让皮克看，
「刚才说到你换血—」从回来之后就开始担心皮克会因为这处伤口而厌恶他，果然是这样的...
「普伊，」皮克不满他不再面对自己，伸腿起身跨坐在他身上，硬用自己的双手把他的手压住，直视着他的伤疤，「你在干什么，快看着我。」普约尔不情愿地看着他，「还疼吗？」
想不到等了这么久的“离婚判决”实际上是个孩子气的关心，普约尔笑起来，心里暖暖的。「早就不疼了，马克是个伟大的医生。」
「那我也会把佩佩撕成碎片，你不可能拦着我！」皮克不给普约尔回应的时间，「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善良，也最伟大的骑士。你的每一道伤疤都是证明。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爱你，想要像你一样。」一口气说完，皮克有些脸红，但还是努力直视着他，好像看得越久，普约尔就越会被说服。
「…杰拉德，」他嗓子有点哽咽，皮克依旧不肯放开他的手，怕他又要转过头去，就这么赌气坐在他身上，非要普约尔和自己一样崇拜普约尔。「...你也不要真的和我一样，看不见了刚开始走起路来也是有点晃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噗嗤一笑，皮克这才下来，重新躺好。
【好在一个笑话掩过去了，不然在杰拉德面前被感动哭，哈维听了肯定要笑话我。】
「普伊，我不在乎当不当骑士，你说了算就好了。」又一阵沉默，皮克躺在床上，靠着普约尔。
「真的？那我现在就—」普约尔拉起他的手，「不给你换血了啊。」
「哎别啊！」皮克蹭地跳起来，围着床边又蹦又跳，「我会表现好的，普伊！」
几分钟之后他跪在地上，背后的羽毛和翅骨一片片长出来。他一声不吭，强忍剧痛，一只手死死捏住床脚，另一只手把血红的灵越和普约尔的对在一起，十只手指交缠在一起。
「杰拉德，」普约尔蹲在地上，额头对着皮克的额头，后者的翅膀长出来之后累的站不起来，「你会是个伟大的骑士，我从未怀疑这一点。」双手从他身下穿过，一把抱起，「走吧，去洗个澡，该睡觉了。」
月明星稀，银白色的月光映的整个城堡发亮。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