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美人如兰》花满月楼

6、月中霜里斗婵娟

　　“素云，你如今是我娘身边唯一的大丫鬟，綄纱一个二等丫鬟你都教不了，让她信口胡咧，我看这大丫鬟还是换人当吧。”

　　素云不敢看贾兰，咬牙转身，抬手给了浣纱一耳光：“大呼小叫什么？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守好你当丫头的规矩！”

　　浣纱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素云，哭着跑开了。

　　贾兰也不管她，只对素云说道：“主子心软，你当奴才的不劝着，浣纱不懂规矩，你纵容她，比她好不了哪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母亲身边的下人，爷想要收拾谁，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

　　素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面如金纸，不敢再言语。

　　待贾兰出了院子，织绫把帕子递给素云：“擦擦汗吧！兰哥与府里别的主子不一样，你别惹恼他，落得和清雨一样的下场。”

　　素云听到清雨这个名字，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贾兰回到自已屋里，彩月已经砌好热茶等着了，见贾兰进屋坐在了炕边，急忙上前去给他脱靴子。

　　“兰哥，太太那边今日可热闹了，环三爷闹得正修着的北院鸡犬不宁，听林之孝家的说，那边估计做不成新房了。太太想把老太爷晚年清修住过的梨香院给琏二爷当新房，大老爷突然不依，对二老爷说正房空着没住人，琏二爷和新媳妇怎么不能去住？”

　　彩月绘声绘色地把贾赦和贾政的话描述了，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边给贾兰端了茶和点心，边继续说道：“老太太说二老爷和二太太在荣禧堂院里住，琏二爷一个晚辈怎好去住正房？你猜大老爷怎么说？”

　　贾兰吞了口茶，数月筹谋终于有了眉目，她只觉得浑身舒坦，笑着接话：“还能怎么说？伯祖父自然想搬回荣禧堂住耳房，让自己的儿子媳妇住正房，他没有祖父那样被晚辈压了一头的想法。”

　　“啪！”

　　彩月击掌赞道：“兰哥果然聪明！大老爷和兰哥说得意思一模一样，再加上长孙姑娘无意间说什么嫡庶有别、长幼有序，竟然让大老爷称了心！从我入府以来，这是头次大老爷风光呢！”

　　贾兰没想到其中还有长孙昱的事，难怪事情如此顺利。

　　长孙昱可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后人，义忠亲王老千岁既占嫡又占长却失了皇位，长孙昱掺合的妙啊，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扶持大房，让大房有能力和二房争利吗？

　　希望便宜爹爹贾珠身体早点好，若是长孙昱一直呆在荣国府的话，他便和贾珠一起跑路。

　　相比贾兰的开心，李纨则是愁容满面，原本和贾珠浓情蜜意的好心情，也被刚刚得到的消息吹得烟消云散。

　　大房要是搬回了正院，他们一家子还能紧挨着正院住吗？

　　贾兰向来睡得浅，听到动静就披衣走到外间，见李纨独自一人在剪灯花，晕黄的烛光映在她柔美的面容上，温暖又忧郁。

　　贾兰想起原著里李纨，也许在许许多多的夜里，李纨无数次孤灯独坐。

　　她不由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有点疼，让她很不适应。

　　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吗？

　　“娘，你不用担心，等爹爹和我中了进士甚至是状元，荣国府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甚至可能是累赘。”

　　话脱口而出，平日里贾兰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李纨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打算。

　　听到她的声音，李纨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了下来，起身走到贾兰身边，替她拢紧外衣：“不好好睡觉，说什么梦话呢？你以为进士能从天上掉下来？还要考状元？整日里跑来跑去不读书识字，你这皮猴梦里考状元呢。”

　　贾兰这时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抬头望向李纨，目光平静坚定：“我觉得挺容易的。”

　　李纨被她认真的表情逗乐，显然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随意嘱咐了几句便赶贾兰去睡。

　　临睡前，李纨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贾兰的话，心里突然一片火热，甚至有点期待贾兰父子中状元的情景了。

　　贾兰却无法入睡了，在脑海里和系统商量以后的路。

　　“贾母不死，荣国府想分家难；贾政、王氏不死，你爹娘想独立难；如今你又有女装大佬的未婚妻和神仙大爷虎视眈眈，难上加难；亲，真不考虑绑定我，然后把这世界的宝物都收集起来，再兑换几粒绝品毒药吗？”

　　对于硬核系统提出硬核的建议，贾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一个三观超正的文艺女青年，杀人这种事她干不了，最起码现在干不了。

　　“商城里有人上架隐身符吗？”

　　贾兰不理会系统的提议，肉乎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锦锻被面。

　　“有！”系统回复地迅速有力：“不过本系统大神必须提醒你，你现在小胳膊短腿的，搞暗杀不靠谱。”

　　贾兰无语，直接选择不解释，下了兑换的指令，然后用了。

　　“哇，半夜三更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亲千万要小心哦。”系统特别贴心地提醒。

　　贾兰忍无可忍：“你闭嘴！”

　　她完全不明白一个宝物收集系统为什么会天天喊打喊杀，它前任宿主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只是想去证实下“未婚妻”是不是女装大佬，怎么扯到杀人放火上了？

　　作为全智能的系统，感觉到未来宿主的心理活动，十分不满又好奇：“未来的宿主，你想要怎么证明呢，要去脱那小子的裤子吗？”

　　贾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早就领教了这个宝物收集系统的不靠谱，忽悠自己能找到红楼真实结局，不打招呼就把她送到了红楼世界，还不告诉她逆天改命的后遗症，害她经历了由女变男，又由男变女，对此她只想说：“垃圾系统！体验极差！”

　　至于两人无法确定捆绑，贾兰对此有两个字要说：“活该！”

　　所以，她相当不情愿地去使用这个破系统，要不是刚穿来时她不清楚状况，在贾政书房和贾母屋里系统自动扫描收集了很多古本珍藉和宝物，她现在兑换点估计是鸭蛋。

　　她没有理会系统，系统也不在意，马后炮道：“未来的宿主，现在是半夜，你应该提个灯笼再隐身，现在再拿有点像恐怖片。”

　　贾兰知道它说的有道理，便是隐身符已经用了，只能摸黑走了，幸好荣国府的路她闭着眼都门清。

　　刚出东角门，迎面便撞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借着夹道挂着的灯笼光亮，贾兰勉强瞧清了来人，原来是贾琏和鲍二媳妇。

　　“二爷，轻点扯，清早刚换的要被你扯坏了，天又这么冷……”

　　“冷吗？爷的手热乎着呢，正好给你暖暖……”

　　“急什么，爷不是说新院有新床，要和我先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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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瞠目结舌地是，两人竟情不自禁地抱着互啃起来，“啧啧”声不绝入耳。

　　贾兰想起原著里凤姐那般强势，贾琏还敢在她生日当天胡作非为，甚至被撞破还提剑追砍，实在是荒唐透顶、色胆包天。

　　贾兰看着两人从她身边相拥而过，思量片刻，心里便有了成算。

　　她信步来到长孙昱住的院子，视满院的护卫于无物，径直走到长孙昱所在的房间。

　　屋内烧了地龙，角落还堆着几个炭盆，可谓是温暖如春。

　　长孙昱身着白色软绸中衣懒懒地倚在炕上，长发披散在背后，手执白玉棋子与对面正襟危坐的黑衣大汉对弈。

　　贾兰瞧了一会儿，才发现是长孙昱自己在下棋，黑衣大汉在观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屋内温度太高，黑衣大汉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贾兰四下打量了这间屋子，发现四周摆设华丽，便知是贾母的喜好，长孙昱并没有改动。

　　“主子……”

　　黑衣大汉终于开口说话了，贾兰打起十二分精神轻移到长孙昱身边竖耳倾听。

　　长孙昱特有的中性嗓音响起：“观棋不语真君子！”

　　黑衣大汉抹了抹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释：“主子，奴才只是想帮主子尽快离开这，北静王心怀叵测，明知主子……还要主子与男子订亲，羞辱主子，奴才气不过……”

　　“啪嗒！”

　　长孙昱把指间的棋子随意丢到棋盘上，黑衣大汉马上低头噤了声。

　　“忠叔，我早说过，荣国府的事少掺合！今日见那贾兰有些古怪，你助贾环搅和正修的院子，不知是如了谁的意？我暂时想不出贾兰这么做的理由，你说他是三四岁的孩童吗？该不会芯子是几百岁的老妖怪吧？”

　　长孙昱漫不经心地打乱棋盘，说的话让贾兰心惊肉跳。

　　贾兰腹诽道，说的你好像年纪很大一样。

　　自己就是红毛怪，还说人家是妖精。

　　好在忠叔没有接话，只听长孙昱又说道：“这宁荣国公府的子孙个个不顶用，倒是找了个胆大包天的姑爷，一腔孤勇忠胆，想凭一已之力撼动江南盐政，着实蠢了点。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贾兰暗自握拳，等待着忠叔的答案。

　　忠叔松了口气，缓缓道来：“那位手底下的人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林大人的夫人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自打老主子出了事，江南那边的事都是他接的手，他素有贤名，如今在江南可谓是一手遮天，就算日后大事不成，龙椅上的那位也不敢动他。”

　　“哼！”

　　长孙昱冷哼一声，随手盖上棋盒，面色微沉：“他捡漏的本事向来不小！只恨我年纪小，威信不够，不然……”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转头，目光锐利，视线与贾兰对上：“这里怎么会有荼芜香？谁在那？”

　　黑衣大汉凌空而起，飞脚袭向贾兰所在的位置，劲风擦过贾兰的头发。

　　贾兰匆忙后退了数步，远离长孙昱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