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美人如兰》花满月楼

15、山月不知心底事

　　贾兰正想要讨价还价，谁知贾宝玉立刻应了，还催赖婆婆去拿笔墨纸砚。

　　“兰儿，你才思敏捷，赶紧写了我们去接明珠，别耽误了时辰。”

　　笔墨纸砚端上来，贾宝玉又心急地亲自给贾兰磨墨，唯恐不能亲自去接长孙昱。

　　贾兰向来不肯吃亏，但也被贾宝玉搞得无可奈何。

　　她心如明镜，别看一个小丫头而已，表面上赖婆婆得了对子，愿意卖这个好，但转头赖婆婆再与贾母一说，贾母定觉得贾宝玉和贾兰不懂事，又会补偿给她点什么，到时两处得利。

　　贾兰原本心里还想着赖婆婆的园子不错，大不了以后清算时饶她一命，如此看来这人钻营到骨子里了，对她宽和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啊。

　　赖婆婆不知道自家的园子已经被惦记上了，贾宝玉又问过晴雯意见，两人便领了晴雯离开了。
　　正事办完，贾兰便想要溜了，怎奈找了好几个借口都被贾宝玉堵了回去。

　　直到长孙昱到了后，两人也没放弃拉据战。

　　长孙昱冷着脸坐在轿子里，听着轿门处贾宝玉和贾兰的争执，脸色更加冰冷难看。

　　“他是女子，怎么能在这人流拥挤处下轿？”贾兰义正言辞的抗议贾宝玉的提议。

　　贾宝玉贪玩的性子起了，任谁也拉不回，气鼓鼓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还想带明珠妹妹去酒楼茶馆听书呢。我是你二叔，你得听我的。”

　　贾兰扫了一眼长孙昱轿子周围的侍卫，心里思考着安全性，她平日里没出过门，当然也想见识下。

　　但长孙昱的身份始终是个大麻烦，谁知道到时会不会有什么刺客之类的，万一祸及他们这些小池鱼，岂不是祸从天降？

　　贾宝玉不知道长孙昱的身份，总不能在这人多口杂之地告诉他吧。

　　“多谢二叔叔美意，只是我身子甚是乏累，还请早些回府。”

　　长孙昱特有的生硬语气，却让多情公子贾宝玉心疼不已，甚至忽略了长孙昱的称呼。

　　“明珠妹妹一路辛苦，你别……”

　　话不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这是哪家的小白脸，生得细皮嫰肉，唇红齿白，看得爷心里直痒痒。”

　　“哟，这还停着顶轿子，里面坐的又是哪家小姐，出来给爷瞧瞧！”

　　……

　　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被众多的仆从护卫簇拥着，将贾兰、贾宝玉他们围了起来，污言秽语不绝入耳。

　　贾宝玉听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像煮熟了虾子，却不能像那些人说出脏话回怼。

　　贾兰倒是面色如常，看着对面闲适像逗猫狗的样子，便觉得事情并非巧合，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未思量出所以然，突然有人冲出来要拉贾宝玉身后的晴雯，贾兰眼疾手快推开贾宝玉，伸脚朝那人小腹下面踹去，那人触不及防被踹中要命部位，疼得弯下腰不停痛呼。

　　“好小子，竟敢伤人！”

　　对面领头的方脸少年，虽然恼怒，但强忍着拦住身边的人再上前。

　　贾兰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谁？十有八九他和贾宝玉是被连累的。

　　“我说某些人为何眼睛长在了头顶，原来竟是瞎了，看不见是谁先动的手！想闹事也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什么人？若是明知我们是什么人，你们还敢招惹，少不得要让家里的大人知晓，坐一起互相说道说道了。”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虽多，但敢在街上仗势欺人的也就那么几家，基本都有利益牵扯。看这几人底气不足，怕不敢做的太过，只是试探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闲着没事找事？做这种事能想试探出什么？

　　对面的少年们有的握紧拳头跃跃欲试，有的萌生退意，领头的少年强忍着怒气瞪着贾兰不接话她的话。

　　贾兰觉得无趣得很，看向抱臂守在长孙昱轿前的忠叔，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突然笑着吩咐自己带来的小厮和护卫：“长孙姑娘有人护送，我们先行回府吧。”

　　贾宝玉想要反对，贾兰一脸的冷漠：“二叔叔想要留下，以后莫要认我这个侄儿了。”

　　说完转身便走，贾宝玉满腹委屈，垂头丧气地跟在贾兰身后。

　　长孙昱早在那群少年开口时，伸手挑起轿帘边看得一清二楚，这几人他虽没打过交道，但身份他却清楚的很，没有示意忠叔上前喝止，主要是想看看贾兰如何应对，哪知贾兰根本不接招，把他丢下扭头走人了。

　　只剩下那群少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面容憨厚的少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打起来。”

　　其它人怒目而视，领头的少年显然看不上憨厚少年的态度：“石呆子，你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怂货？”

　　石呆子涨红了脸，半晌不敢言语。

　　领头少年冷哼一声，招呼众人离开，其中一个少年不甘心道：“刚才应该拦住那两个小白脸，我们人多，他们肯定跑不掉。”

　　领头少年停下脚步，面露讽刺：“一群蠢货！我们几家和他们家什么关系？祖辈们的老交情了。我们打打嘴仗能交差了事就行，要是打起来闹大，你们几个庶出的，能抵得上他们贾家的嫡孙金贵？还是你们有含玉出生的名头，有“小骆宾王”的美誉？”

　　众人不敢再言语，身份在他们这里是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

　　进府后，贾宝玉拉着贾兰去长孙昱院里，被贾兰以长孙昱要休息拒之，本来想给贾宝玉留个麝月，鉴于贾宝玉这几日的表现，贾兰去找了李纨，言明要讨了麝月伺候。

　　李纨得知贾兰讨要麝月的原因，是麝月乃吵架小能手，不由哭笑不得应了。

　　要是麝月也能成功收了，贾兰觉得以后再怼人都不用自己上了。

　　“宿主，咱至于吗？你绑定了我，我给你任务奖励，分分钟走上人生颠峰，用得着出卖劳力和口舌收丫头吗？”

　　系统又趁机开始鼓吹自己。

　　贾兰心情愉悦地回道：“你不懂红楼迷的执念。若你是红楼人物收集系统，发布的是交友任务，再给我个简易攻略，我绝对追着你要绑定。”

　　系统沉默了许久，就在贾兰以为它又遁走时，它突然说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本来就是宝物收集智能系统，程序里没有说不能收集人物。等我改写好程序，宿主可不能失言！”

　　贾兰没有想到系统还能自己修改程序，话既然说出口了，也不好收回。

　　日子过得飞快，小年将至，长孙昱又要回北静王府了。

　　这几日两人虽然碰过面，但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无法交流，更何况贾兰避之如蛇蝎，连李纨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长孙昱走这天，李纨给贾兰又下了死命令，让他去送行。

　　贾兰跟在李纨身后不停地抗议：“娘，我才四岁，四岁啊！离成亲还远着呢，这亲事能不能坚持到我成年不知道呢？万一我付出没回报，我会伤心欲绝的。”

　　李纨转身嗤笑：“你也知道你才四岁吗？你见过哪家四岁孩童惩治丫环毫不手软？你见过哪家四岁孩童懂得半夜搬救兵算计祖母？你见过哪家四岁孩童和叔叔解释绿帽子？你见过哪家四岁孩童朝人泼马粪，踹人泼墨水绑先生……”

　　“停，停，娘，我错了不行吗？”

　　贾兰无奈讨饶，亲娘突然会用琼瑶排比句，他有点遭不住。

　　李纨哪肯放过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介意明珠的身份，但是她的出身是她能够选择的吗？她处境有多艰难你知道吗？难为她这么明礼懂事，就算你们亲事最后不成了，当个干姐姐还埋汰你了不成？”

　　贾兰张嘴想要反驳，李纨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亲事不成，你会伤心欲绝？”

　　李纨重复着贾兰的信口胡诌，贾兰感觉下一秒李纨有可能不顾仪态翻个白眼给她看。

　　庆幸的是并没有，自家娘亲端庄守礼的人设稳住了。

　　“别人说不定我可能会信上几分。可是，兰儿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这府里除了你爹爹和我，勉强再加上你二叔，你哪个放在心上过？原本我还以为你对明珠有些不同，谁知这不同竟是更加冷情几分。”

　　李纨说完不由叹了口气，看着贾兰脸上全是无奈和不解。

　　贾兰论长相、才智无疑是京城里最出挑的孩子，可她孤冷狠绝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让李纨伤透了脑筋。

　　李纨如今过得还算顺风顺水，所以她体会不了贾兰那种迫切挣脱荣国府这个牢笼的心情，她更不知道如果能让贾兰选择，贾兰甚至都不想姓贾。

　　贾兰也无从解释，还好穆嬷嬷从远处走了过来，避免了接下来母子尴尬的局面。

　　“娘，我去找二叔要麝月了！”

　　贾兰随便找了个借口，迅速逃离现场。

　　谁料想碰巧了，一个穿着桃红及膝长袄，相貌清秀的丫头，怀里抱着个包袱从另个方向走了过来，可不就是贾兰口中的麝月吗？

　　麝月听到贾兰的话，秀眉蹙紧，大声回道：“兰哥不用去找二爷，左右我是不愿去侍候你的。”

　　贾兰尴尬地僵立当场，不由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眼忍俊不禁的李纨。

　　李纨来了兴致，逗麝月道：“这是去取浆洗的衣服了？你这丫头为何不愿来我院子里伺候？”

　　麝月给李纨行了礼，一本正经地回道：“是的，大奶奶，奴婢从浆洗房来。兰哥年纪不大，平日里却闹得比二爷还凶。您可能不知道，丫环婆子私底下都不怕二爷，怕兰哥呢。”

　　李纨听罢瞪向贾兰，似乎在说，看你做的好事，如今凶名在外。

　　李纨没有为难麝月，还赏了颗银豆子给她。

　　被麝月拒绝的贾兰闷闷不乐了半日，去送长孙昱时也没有好脸色。

　　长孙昱也不是能看人脸色的主儿，冷笑道：“不想来就别来。”

　　贾兰自知两人是相看两厌，但想到李纨，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敷衍的笑：“明珠姑姑，过年吃好喝好，荣国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长孙昱脸上闪过嘲讽的笑，语气相当不客气：“之前还叫姐姐，这会儿又叫姑姑了？还有，荣国府的大门除了接圣旨几乎没开过。”

　　这个细节贾兰还真不知道，她刚刚的话也是顺口胡说。

　　不过，长孙昱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让贾兰又想起了麝月直言不讳的拒绝。

　　如果系统还清醒，肯定会大声提醒她之前是如何拒绝长孙昱的。

　　“你只感觉到荣国府处于是非漩涡，想要去扬州，却不知道扬州乃至江南才是整个天下的危险深渊。即使这样，你还要去吗？”

　　送长孙昱上马车之时，长孙昱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郑重地问了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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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
总算知道写黛玉的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了
就连我自己明明写的是贾兰
快要见到林黛玉
也有些急切
总想尽快过渡过去
把原稿的线删了些
哈哈哈
嗯，上章有晴，这章有月，章节名符合。（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