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路一西

9、南柯一梦

　　“你是怎么打算的？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三叔,然后等他腻了你”时延垂着头手拿着茶杯,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顾青炎看不见他的表情，是，说的是很伤人，可是事实如此人活着是不能闭上眼睛捂着耳朵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所以你想让我离开顾城去照顾叶予晴？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帮你们？”“只需要叶博交出东西，你就可以离开。”时延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叶家就会到处抓我。至于三爷，恐怕也不会放过我。”时延给自己和顾青炎又添上了杯茶水，继续说：“现在安安分分地待在三爷身边，就算有一天三爷有了新欢，起码好聚好散，顾城也不会亏待我。”顾青炎到是没想到时延会如此理智，“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不是吧，应该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否则你有怎么会来找我谈呢。”这是顾青炎期待的局面，要是时延真的对三叔一往情深，那事情就更好办了。不论哪种情况，都不会被拒绝的，至于三叔那边就更加简单了，想做顾城情人的人多了去了。“既然可以谈，那你想要什么？”“拿到东西，送我离开。”“我以为你会想回到我三叔身边。”话没说完，顾青炎自己就先笑了，“也是，我三叔眼中容不得沙子。你想好了？落子无悔，再想回头就没机会了。”“你很啰嗦，你知道吗？让我离开的是你，让我好好想想的也是你！”顾青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移开目光，时延从刚才起给人的感觉好像就不一样了。时延此时心烦意乱得很，“还有其他的了吗？”顾青炎支支吾吾：“不要告诉三叔，是我找的你……”时延嗤笑“你当顾城是傻子吗？动点脑子好吗，我先走了。”时延站起身走出“天南”间，一阵晕眩，扶住了青色墙面。研发部的人在搞些什么，新工作舱的BUG吗？为什么在任务世界会什么都不记得。地震了吗？还是我不行了。“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这是哪里？时延猛地坐起身，警惕地观察了下环境。好像是顾城的卧室。“时延少爷，您醒了？”福伯刚说完转身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端了碗汤。“时延少爷，你都昏了一个下午了，医生看了也找不出原因，可把人给吓坏了。”福伯喋喋不休，似乎受到了不少惊吓。“三爷呢？”时延把汤放在一边。“三爷守了你一下午，刚刚接了电话出门了。”福伯又把汤端了过来：“少爷，刚刚打电话通知三爷了。三爷说马上回来。你先喝点汤。”时延看向福伯手里的汤，一阵恶心，“福伯，我觉得我可能是补过头了。给我碗白粥好吗？”“哎，时延少爷你等等哈。”福伯手脚利落地端着汤出去了。
　　福伯说顾城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莫名其妙成了任务对象的情人。时延正在心里吐槽开发部拖后腿的时候，顾城回来了。穿着白色衬衫大步走向时延，健硕的胳膊直接揽过时延的腰，时延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明明是很温和的声音在时延耳边却像春雷滚滚，“没事？”时延肢体脱离大脑控制，干巴巴地回答他：“我没事，你先放手。”顾城稍微推开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时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莫名其妙就睡过了的，还经常一起睡的男人。“顾青炎要请我吃饭，我就去了。走到店门口头有点晕，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时延没话找话地给顾城解释着。顾城似乎没有责怪他乱跑的意思，只是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时延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要被烫出一个个洞了。顾城拉着他坐在床边，右手捏住他的后颈，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嘴唇，试探过后，用力吻住他，像一朵汲取着养分的食人花。时延抓住他四处游走的左手，顾城微微拉开和时延之间的距离，有些疑惑地看着时延。时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感觉到了危险，习惯性想要动手，幸好还有几分理智才控制了下力度。顾城有些不高兴，转身离开卧室。时延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给顾青炎发了一条短信：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明天再去吃吧。
　　顾城在书房浏览文件，问站在面前的福伯：“查一下时延今天见了哪些人。”“好的，三爷。”顾城放下手中的文件，面色阴沉。片刻后，福伯接了个电话后，告诉顾城时延今天只见了顾青炎。“让青炎明天来见我。”“好的，三爷。”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多了，晚上时延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顾城还没有回房间，等待总是让人不安。轻微的脚步声，传到时延耳中，这个人故意放轻的吧。时延赶紧闭上眼睛。紧接着床下陷了一大片，对方的呼吸撒在时延脸上，没有声音，久到时延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然后一个个吻铺天盖地地落在时延脸上脖子上锁骨上。时延忍住了没有动，对方得寸进尺开始解扣子。时延能感觉得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有活力地跳动着。时延睁开眼，扣住顾城翻了个身，腿压着顾城的腿。顾城诧异的表情一闪而过，挑衅地搂住他的脖子，又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耳朵。时延敏感地绷紧了全身，咬牙切齿道：“三爷这是在干什么？”时延刚说完就后悔了，害怕这个人回他两个字。“看不出来吗？我在向我的小情人求欢啊。”顾城的直接让时延无言以对，苦恼着怎么应对这个人。天旋地转，时延一个失神间就被顾城压在了身下。顾城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枕头两边，一扫刚刚调笑的表情，目光直挺挺地看进时延心里。时延有些恍惚，顾城没有给他多少神游的时间。“为什么不愿意？”时延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理由。“嗯？”顾城步步紧逼，时延有些招架不住。有一就有二。时延心里轻轻叹口气。向上扬起脖颈，含着顾城的下唇，含糊着：“没有不愿意。”顾城很温柔，也许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时延忍不住颤抖着贴近，眷恋着他的温柔。
　　顾青炎一大早就来了顾家.福伯告诉他顾城还没有起.顾青炎没有多嘴问为什么，一个人在楼下玩着手机。直到午饭时间，顾城才下了楼。顾青炎觉得他三叔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味道。“三爷要给时延少爷送上去吗？”相比顾青炎,福伯就要淡定多了。
　　“福伯，人还没醒，让厨房做点清淡的东西。”顾青炎规规矩矩地吃着午饭。顾城用好放下餐具，顾青炎也停下用餐。“吃好了？”“吃好了，三叔。”顾青炎在他脸上找不到蛛丝马迹，心中惴惴。“跟我来。”顾青炎像只小奶狗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城进了书房。“坐吧。”“三叔，我还是站着吧。”顾城挑眉笑看着他：“心虚？”顾青炎收起脸上讨好的笑：“三叔，我错了，你别对我笑了，我害怕。”“别谦虚，你有什么怕的。”“三叔，我错了，我没照顾好时延。”“只是这样？你没和他说什么？”顾青炎心中一紧，三叔真是警觉，还是说太看重时延了？顾青炎小心翼翼的问他三叔：“三叔，我只是和他吃了顿饭，喝了茶，聊了点三叔的喜好。”顾城皱着眉，“只是这样？”顾青炎委屈地点点头。“三叔，你是不是很喜欢时延？”顾城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时延有一天背叛了你，三叔你会怎么办？”顾城听了一愣，残忍地笑了，“你该问时延怎么办，而不是问我。”那就好，只要三叔不难过就好。“三叔，时延约了我今天去‘留青’吃饭。”顾城犹豫了一会才说：“待会他醒了，你问问吧。”“知道了，三叔。”顾城把顾青炎留在书房，自己去了卧室。时延还没有醒，睡得不是很安稳。顾城摸摸了他的头发，给他掖了掖被子，又关上门出去了。“福伯，人还没醒，你看着，醒了把吃的给他送上去。”每次把人欺负了又来心疼，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能折腾。
　　“时延少爷，你醒了。饿了吗？”时延揉揉眼睛，“几点了？”“都快下午四点了呢。对了，青炎少爷一直在等你。”“三爷呢？”福伯心中好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呢。“三爷刚刚出门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说是晚饭不会回来吃了。”“知道了，福伯你忙去吧，我自己下楼吃。”
　　时延刚填报肚子，顾青炎施施然下了楼梯，一脸揶揄：“醒了？被折腾狠了吧。”“找个地方谈谈事吧。”“OK。”顾青炎还是开车带着时延去了留青。顾青炎打的小算盘是：即使是被三叔知道了，也可以说是时延想吃留青的菜。老板林之还是和上次一样很热情，在顾青炎胸口锤了一拳，“让我给你留位置，还来得这么迟，简直耽误我生意。”“有点事情耽误了，对不住你了。”顾青炎打了几句招呼就进了房间。时延坐定，给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初步计划是有了，还需要你配合。”时延点点头，“尽快吧。”菜陆陆续续地上了桌子，两人没有再闲聊，专心对付着桌上精致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