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路一西

10、红杏出墙

　　饭后顾青炎没有直接离开，“介绍下老板给你认识。”“第一步？”顾青炎只笑不语。林之穿着酒红色的西装，里面配着圆领T恤，右耳上戴着细钻耳钉。比时延矮上五公分，皮肤白皙，一双琉璃眼，哪里像个饭店老板，分明就是个青涩的大学生。“这是时延。”林之主动伸出手。“你好，林之，顾青炎发小。”
　　“你发小？”顾青炎了然，解释道：“对，我发小，留青的老板，他爸爸和我三叔是挚交。而且他的外貌和性格都是比较符合的。”两个人心照不宣。“那你要怎么和他解释？”“我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放心吧。”顾青炎把时延送进门，留下句“明天来接你。”就挥一挥衣袖离开了。
　　“时延回来了吗？”“三爷，时延少爷去留青了，说晚饭不回来吃了。”这是第几次了？之前时延少爷明明说以后都会和三爷一起吃饭的。唉~三爷也是，就算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福伯眼见顾城脸色跟锅底似的，立刻安静下来，像只吓坏了的鹌鹑。顾城停下脚步，又坐进车里，对司机吩咐了句：“去留青。”顾城坐在后座，按住太阳穴，整个人疲倦的很。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是赶不上了，接他回家再去散会步。就跟只小麻雀一样，关不住总想着往外飞。等这阵子忙过了，带他去欧洲玩一玩吧，估计得高兴坏了。顾城盘算着，自己的心情先忍不住上扬了些。车子停在留青门口，并没有看见顾青炎的车。顾城带了两个人进了门。店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这个好友的儿子林之虽然年纪还小，在生意上的头脑可比顾青炎要好多了。顾城的人拦住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询问。“先生您好，您找的人并没有在这里用餐。他是我们老板朋友，现在应该在林老板的私人休息室里。”
　　服务员领着顾城一行人上了顶楼，在楼梯口停了下来。“最里面那间就是。”服务员转身下了楼。走廊很短，顾城两三步就走到了尽头。棕色的木门掩住了另一方天地。还没来得及敲门，甜腻的欢愉声从门缝中蹿出来。“不用敲了，去拿钥匙。”顾城平静地站在门外，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房间里漏出来的声音丝毫没有干扰到他的样子。人没一会就回来了。“开门。”房间很小巧，正对门放置了一张大床。床上的时延穿了件白衬衫，身下的人□□着。两条白花花的腿盘着时延的腰。时延首先反应过来，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不着寸缕的林之。林之脸上带着潮红，眼角挂着滴生理泪水对突如其来的打搅有些懵。顾城疾步上前，凶狠地掐住了时延的脖子，手上的青筋都或隐或现。这种窒息的感觉让时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随后，整个人失重般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空气钻进呼吸道，整个胸腔都有些隐隐作疼。时延抬起头，仰视着顾城，分毫没有回避顾城冷峻的目光。顾城俯视着时延，面前人脖子上的红痕触目惊心。顾城嘴角绷紧，声音压抑：“为什么？”时延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呛了咳嗽起来。“顾城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时延敛了笑容，“是我贴着你顾家三爷不放了吗？是我要和你欢好的吗？是我让你给我挡风阻雨的吗？”“你可以拒绝的。”时延手撑地站起身，“你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了吗？”沉默。顾城沉默的时间走得无比漫长。时延可以看得到顾城黑色的睫毛微微下垂着，眼睛因为愤怒浮现着血丝。“我的人生不允许背叛。”顾城终于开了口。“我知道。顾城我自由散漫惯了，不是一只金丝雀，能够安份地待在你给我打造的牢笼里。”顾城把目光转向床上，林之裹着被子，瑟瑟发抖。顾三爷目光狠厉，“你知道动我的人有什么后果吗？”林之抿着嘴，泫泫欲泣让人心疼。时延走过去挡住顾城的视线，“三爷不是他的错，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顾城扯着嘴角笑了，“你脖子上还挂着我给你的玉骰子，你知道吗……”说完伸手拽下了时延脖子上的东西摔在地上。自己的心意也是这样被人丢在地上了，不过不是被他自己，是被时延。“林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从今以后你再是留青的老板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转身走到门口，对着人吩咐：“把他带回顾家。”
　　时延被丢进顾家的地下室里。潮湿阴暗，不见天日。时延手里攥着缺了个角的玉骰子，心里估摸着：顾城这次估计会被他气死吧。时延处在台风眼中安然无恙，整个顾家却好像是从热带雨林直接跨越到了南极大陆，冰天雪地，罕见生气。顾城没有大发雷霆，依旧待在书房。顾青炎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他三叔安然地坐在书桌前，手中翻阅着文件。“三叔。”顾城现了掀眼皮，“什么事？”顾青炎摸摸鼻子，“三叔，你没事吧？”“没事，你回去吧。”“三叔你和时延吵架了？”顾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顾青炎灰头土脸地退出房间下了楼。福伯赶紧凑上前：“青炎少爷，三爷没事吧。”“嗯，看起来没事。”福伯谈了口气，“我去送点吃的上去，三爷到现在还没吃呢。”顾青炎叫住福伯，“时延在哪？”“三爷让人把他关在了地下室。”顾青炎还没走进地下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拦住，无功而返。“青炎少爷，三爷说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准进。”
　　时延在地下室待了一天一夜，偶尔有人过来给他送饭。在被关的第二天下午，终于有人把他带出去了。时延被扔在顾家大宅西南角的露天训练室。顾城没有出现，场上站了好几个体格健硕的汉子。为首的是昨天随行顾城的男人，他站在时延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时延，“三爷说了你要是打得过我们所有人就放你离开，打得赢一场就留下给顾家卖命，输了就打断你一条腿扔出去，从此和三爷再无关系。”顾家三爷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说话的男人首先走进了训练场，剩下的的人在场外一字排开目不斜视。
　　“三叔，你在看什么？”顾青炎喋喋不休，顾城好像没有听见。“三叔，你打算怎么处置时延？”顾城终于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啊？”“你怎么知道时延做错了事？”说得真委婉，明明是绿了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顾城皱眉，没有说什么。“三叔，把时延交给我好吗？”顾城冷漠地看着他。“三叔，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拿时延和叶家交易……”顾城没有出声。顾青炎知道他三叔这是不答应的意思了。顾青炎有些焦躁：“为什么，三叔。他都这样对你了。”顾城转过身看向远处，轻轻说了一句：“时延是人。”不是货物，所以不能拿来交换。顾青炎觉得自己简直是做了无用功。冷静，只要三叔不弄死时延，就逃不掉。
　　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三叔，那我就先回去了。”顾青炎和进来的高大男人视线交汇，擦身而过。“三爷，赢了一场，人受了点外伤。”顾城点点头，“高杰，人以后就跟着你。”“是，三爷。”
　　时延没有觉得自己是运气好，逃过一劫，应该是有人故意给他放水，顾青炎吗？面前丢了个医药箱，时延的思绪被打断。高杰一脸冷漠，“高杰，以后就跟着我。先处理下自己的伤。”时延没有吭声，打开医药箱，开始熟练地给自己冲伤口。高杰有些诧异。“做骗子的也经常挨打。”高杰木着一张脸，“好了的话，去隔壁房间找我。和我一起去基础训练。”“好。”
　　时延这些天除了基础的格斗训练之外就做一些简单的巡逻工作。至于高杰倒是经常跟着顾城出门，顾城最近好像很忙，所以高杰也经常不在。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以为是个菜鸟新人，并没有来打扰时延的生活。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顾青炎还没来得及联系时延，就被顾城支去欧洲出差了。时延耐得住寂寞，去训练场挥洒汗水，让高杰另眼相看了几分，也不时指教他几下，也就仅此而已。时延现在要做的就是能够随时跟在顾城身边，保证他的生命安全。时延刚刚才接收到任务的一些具体信息，只模糊透露了顾城会在城北项目正式开始之后落成之前这段时间被人袭击遇害。必须要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顾城才行。
　　时延这边刚遇上瞌睡，高杰就给他送上了枕头。高杰晚上通知他：明天和他一起贴身保护顾城。或许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高杰具体给他介绍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内容：明天晚上顾城要参加一场慈善晚会。性质十分特殊，主要是世家和政界的一次互动交流，也会有一些艺人明星这种调节剂。虽然是全封闭式的，由于人数太多，还是要加强随行保护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