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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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测就是用眼睛检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训练。
邹军对于每周的视测是这样总结的，市中的传统，其实也不过就是提前半天放周末呗。
“军儿，你看看我的泳裤是不是在你那儿？”江扬问。
“惊悚！你的泳裤怎么会在我这儿？”
“我不是找不到了吗。”江扬翻了翻手里的包，“我记得放在背包里了，今天视测我不会要光屁股吧！”
“那精彩，估计今天的观众要翻一番。”邹军打趣到。
江扬啧了一声巨到处翻别人的包找泳裤，整个更衣室想打他的快要排到游泳馆门口了。
邹军换好衣服就开始准备，视测对他来说不重要，就是检验一下有没有退步。正常情况下，退步是不存在的。只是下周的比赛会让他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感。
从专业队退队以后就没有在成绩上有多大的要求，每次比赛都是带着很平常的心态去的，但是每次比赛都会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徐女士说的“情怀”吧。
邹军将泳镜戴上，从出发台上一跃。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肖子逸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视测绘画的人不多，二十来个，也没有什么特定的内容，甚至连参照物都没有，肖子逸左前方有个姑娘居然画起了漫画。
还真是个性发展。
抬笔间肖子逸还是不知道自己画些什么好，周围画素描的，漫画的、水彩的、油画的；随意的、认真的、认真又随意的人，转到自己空白的纸张上，他连随意都随意不起来。
人类真的很奇怪，不愿意被既定的背景禁锢，跳出这样的背景又会感到不知所措。
比如说他自己。
“能把你的颜料借我用一下吗？”肖子逸朝旁边画抽象的哥们说到。
“随意。”
“谢谢。”
借完颜料之后他发现自己还差一支笔，想再借一支笔，发现借了用完还要洗挺麻烦的。算了，他用手指沾了颜料，往纸上一抹。
随意嘛。
一只橘色的猫，有颜色的地方是橘色，没颜色的地方是空白，两只眼珠用铅笔粗咯的描了一下。
整幅画画用了不到十分钟，除了一只猫旁边连只猫毛都没有，可以说相当之随意了。
交画，签字。
最后监考的老师还转眼看了一眼他，可能真的太随意了吧。
来市中后的第一个周末，肖子逸在校园里闲逛。操场上有田径专项的视测，大冷天的穿着短袖，看的肖子逸打哆嗦。
晃了几圈发现市中的校园挺大的，大的不像是个中学，而且硬件设施也很不错。比起九中围成一个碉堡似的校园，市中的校园环境简直了。
游泳馆今天还挺热闹，听说游泳专业是学校热门的专业之一，要不是当时体测不合格，他就放弃国际象棋选择游泳了。
肖子逸就觉得游泳这项体育运动对他来说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是大冬天的游泳，他没这个勇气。
但是，肖子逸看了看眼前的游泳馆。似乎市中的游泳专业真的很抢手，比起绘画专业不到三十个人的场景，这个观看的人都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
实在是夸张的很。
更过分的是，最旁边的姑娘居然拿了一副望远镜，还有这等操作？
肖子逸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点。吃饭太早，回家也不大合适，要不凑凑热闹？往前走了两步他还是决定随大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实话游泳馆的人真的是多的有些吓人，不少人都站在了场馆外头，肖子逸都怀疑他们能不能看见。
邹军往周围的观众席看了看，人多的有点过分，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提前告诉其他人江扬的泳裤不见了。
估计是这样，赶来看江扬果泳。
哈哈哈。
最后江扬还是抢了别人的泳裤，嘴上说着用完了还你，最后被那哥们直接慷慨的送给他了。
视测游泳专项的人很多，排表出来他都已经到了二十多组了，等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游的时间。
邹军套了一件短袖坐在等待席上，等待席算是一个良好视角。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宋萌萌发来消息。
“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特别欠揍的跟了三个奸笑的表情。
“抽你啊！”邹军在手机上快速的回复。
“你看你的粉丝经过了一个寒假，热情不减反增，实在是感人至深啊。”宋萌萌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其实他们是来看江扬果泳的。”
“这么劲爆？还好我占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
邹军看了消息往旁边扫了一眼，宋萌萌朝他挥了挥手。
学校的游泳馆还是小了点儿，观众席的位置根本不够，不少学生自己提着小板凳就来了，宋萌萌算是里面比较过分的，带了一帮兄弟占领了绝佳位置，居然还捧着瓜子嗑。
“你有没有觉得你真的好过分。”邹军按了一串字发给他。
“要不你也来一把？”宋萌萌回了消息后抬头扬了扬手。
馆里的氛围还是很好的，第一组视测开始就有不少女孩站在岸边上扯着嗓子喊。说真的，他还挺害怕有人脚一踩空掉下去。
江扬属于人越多越兴奋的人，从后场更衣室过来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还拉起了旁边的同学开始自拍。
“军儿，笑一个。”江扬扯了扯他的衣服。
“滚！抽你啊！”邹军挣扎了一下，衣领被扯开弹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阵说不上来的尖叫声，还有快门声，吓得他差点把江扬按着打一顿。
肖子逸觉得百分之八十五的骚动的发源地几乎来自女生多的地方，这个结论是有根据的，他曾今参加过一个作家的签售会，本来好好的排着队，因为某一位女生突然尖叫，就炸了锅。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躁动。吓得肖子逸以为发生什么暴乱了。
耳边还有什么“好帅好帅！”“好公好公！”
“好公”是什么意思？新的网络用语吗？
旁边的姑娘居然拿出手机边拍照边激动的跺脚。
肖子逸往她们目光的聚集点瞅了瞅，二十多个人都坐在等候席上，偏偏他一眼就看到了邹军。
这叫什么？一眼万年？……呸！什么玩意儿。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肖子逸掏出来接了。
“是肖大侠吗？”
“是。”
“有你的快递儿。”为什么要加儿？
“好。你给我送到……算了，你在哪儿，我来取吧。”
快递小哥把地址发到肖子逸手机上，他导航了一下路线觉得不是很远，最后决定腿儿过去。
毕竟他视测的时候太随意了，现在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消磨。
市中处的位置很神奇，往左是他爷爷奶奶住的历史悠久的小区，往右多走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步吧，就是市中心。繁华的都市。
取快递的地方在距离最近的商场前一百米处。
“前方五十米处，右转。”手机软件里的导航姐姐说，“右转。再前行三百米。”
肖子逸又往前走了三百米。
“前方二十米左转，穿过高架桥即可到达目的地。”
这玩意儿是个盗版吧？肖子逸心想，高架桥怎么穿过？飞过去还是咋的？
还是照着地图所示走了过去，毕竟前面都走了老远，折回去也不是个事儿。
前面就是高架桥，肖子逸走近了才明白导航说的“穿过”是个什么意思。
整个儿高架桥的桥墩上都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涂鸦，齁冷的天儿还有几个非主流少年在桥墩底下滑滑板。
一眼望过去，一种街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儿估计是极限运动的一个聚集地，不少障碍物堆积，上面都画了些可爱的，不可爱的图案。
大部分都是不可爱的。
肖子逸往前走看见了远处有个XX快递的广告牌灯在闪，真是难为自己还能找过来。
穿过一个篮球场肖子逸走到广告牌面前，这个快递点的门脸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他觉得这个招牌上的涂鸦能涂了有五层。
“取快递？”一位叼着烟的大哥问他。
“恩。”
“名字？”大哥问。
“肖大侠。”肖子逸说。
“见过，大侠。”大哥拱了拱手。
肖子逸觉得这大哥挺有意思的也拱了拱手。
“你的快递还是先打开看看吧，说是贵重物品，还是海外直邮。看看有没有破损。”大哥把快递抱给他。
“这么大？”肖子逸惊了，半人高的箱子，大哥两手一捧就拿过来了。
您才是大侠！
“不重，我也以为多重呢，结果一提还没有半个瓜重。”大哥解释道。
肖子逸把箱子接过来，确实不重，但也没有大哥说的才半个瓜重那么夸张。多多少少一个半瓜那么重吧。
肖子逸打开看了看两盒进口颜料，一套高档画笔，还送了几盒散装的颜料和几张画纸。
“就这么点东西，弄这么大个箱子？”大哥在旁边说，“这是？颜料？”
“恩。”估计是怕运输的过程中会有破损，才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来，用了这么个箱子，“把箱子取了也就半个瓜重了。”
“真是，你是学画画的？后面画室的？市中的？”大哥连问了三个问题。
“画室？”肖子逸问，“什么画室？”
“就前面那个桥墩子往前二百多米，右转走到头就有一个画室，旁边就是市里最大的室内游泳馆。”大哥顺手往前一指。
“叫什么名字啊？”肖子逸问。
“随意还是随便来着？”大哥抓了抓脑袋，“我也没大注意，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吧。”
肖子逸道过谢，把两盒颜料装在背包里，剩下的东西找大哥借了个口袋全装在里头了。临走给大哥发了一支烟，转身发现天都灰了。
桥墩下的场地已经拉起了灯，比起刚才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现在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也可能是因为星期五有不少学生还没来得及脱校服就加入了。
还有不少市中的，听班长说市中的体育特长生的比例比音乐和美术生多将近一半，难怪这个桥墩下会有不少市中的学生。
是不是体育生都挺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啊？肖子逸想着这个问题脑子里闪过邹军的面孔，好像邹军就挺爱骑自行车的，再加上那骚气的颜色，还挺适合这个地方的。
骑三地自行车的市中学生越过场地上一米多高的障碍，落地的时候还耍了一个飘逸，周围一片掌声，肖子逸象征意义的拍了拍手。
球场上打球的人也不少，涂鸦墙边上也有人在涂涂改改，肖子逸坐在旁边看了看打球，鼓了鼓掌，看时间差不多决定走了。
路过桥墩子时看到旁边的井盖，蹲下来开了一盒赠送的颜料，手指抹了一点三两下画了一只黑色的小猫。
“真……随意。”肖子逸吹了一声口哨，拍了一张发朋友圈。配文，随意。
邹军把俱乐部的事情整完回家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他叹了一口气，每个周五都感觉比周一还要恼火。
视测的时候江扬扯了他的衣领，学校的贴吧马上就有人发了帖子，什么基情满满，什么有爱，说的天花乱坠。
更不能忍的是宋萌萌还专门截了图发朋友圈，徐女士还在下面点了赞。
也不知道徐女士这个赞是什么意思。
下午宋萌萌还把他的车骑走了，从俱乐部出来只好打车，等了半天感觉风快把自己吹成八瓣儿了才有司机接单。
上车的暖气一瞬间把脸和手捂得发麻，邹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爽。
“谢谢师傅！”邹军把门一关，刚刚在车上差点睡着，下车的时候师傅喊了他半天才清醒，迎面一股冷风吹得他立马精神了起来。
路灯有点亮，邹军从包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了三次才把烟点着。一边叼着烟一边往前走，走到肖亚申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往窗台上看了一眼。
上次的烟头是从一楼扔下来的，也就是说肖子逸就住在这个房间。
房间的窗帘拉着，估计这么晚了肖子逸应该睡了。
邹军就站在窗前抽着烟，至于为什么站着，他自己也不清楚。
有时候他常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一些事情，为什么要学游泳？为什么要退队？为什么非要上学？做些什么不好呢？然后他又自己安慰自己，无论选择了什么样的路都会遇到很多个为什么。
为什么就为什么吧，反正也不知道答案。
邹军抖了一下烟，一抬头，面前的窗帘就被拉开，肖子逸手里举着烟和打火机，看见他也愣了愣。
肖子逸扳了两下才把窗户打开，看见邹军站在自己的窗户底下，把烟点上。
“你大晚上的干嘛呢？”肖子逸问。
“没。”邹军把烟熄灭，“就是看看今天有没有烟头扔在我头上。”
“那你来早了。”肖子逸说。
“.……”
“挺失望啊？”肖子逸笑着看他，“要不你等等我把这根抽完？”
“有病吧。”
肖子逸看着他突然挺想笑的，他估计邹军也挺想笑的，忍了半天两人还是撑着墙笑了。
为什么笑呢？邹军还是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遇见肖子逸都挺奇葩的，无论是烟头还是撞车事件又或者是酒吧街事件，都很戏剧。
估计肖子逸也是这么想的吧。
“加个好友吧。”邹军掏出手机，“你不是还欠我一次吗？等我想好了你得随叫随到。”
肖子逸挑了挑眉，拿出手机扫了扫然后说；“你最好别提过分的要求，不然我会打人的。”
“那可说不定。”邹军挑了挑眉。
肖子逸看了一眼手机消息。名字；飞鱼，头像是飘在泳池上的救生圈。
什么鬼？他翻了翻邹军的朋友圈，泳池，泳池，训练的泳池，比赛的泳池，国内的泳池，国外的泳池，有时还带一些奖牌或者证书。一张露脸的图都没有。
“啧啧啧，你这朋友圈……”肖子逸问，“一张露脸的照片都没有。”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邹军举着手机给他看，“你是露脸了。糊的连是不是张脸都看不出来。”
“怎么就看不出来？你看这不是眼睛，这是眉毛。”肖子逸给他指，邹军站在窗户底下伸着脖子看，肖子逸手往外伸了伸。
“这他妈能认出来？”邹军瞪他。
“这他妈你都认不出来？”肖子逸瞪他。
愣了有十秒两人俩人才眨了眨眼睛，神经病吧，大晚上的为了一张糊了的照片扯了半天。
“哎，我傻逼了。”邹军揉了揉脸说。
“恩，我也傻逼了。”肖子逸掐着自己的耳朵没撒手。
“散了散了。”邹军蹦了两下朝肖子逸一挥手转身走了。
肖子逸关了窗户，躺在床上才感觉冷，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跟个傻逼一样站在窗户边上吹老南风。
邹军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的，或者说是整个市中的学生都会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肖子逸感觉他们身上有一种东西是他没有的，是以前在九中没有看到过的。
或许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的原因，或许是换了一个环境的原因。
也许吧，肖子逸想着想着就困了。
应该是洒脱吧，那种他没有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