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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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艳阳天，邹军走在路上忍不住蹦了一下。
已经三月底了，南方的天气永远是湿漉漉的感觉，好在今天会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宋萌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送回来，邹军掏出手机来给她发了个短信。
“请照顾好我的车。谢谢。”
邹军把手机一关，伸手打了一辆车，没有车的日子，日常消费增加了一倍。还没有人给报账。
俱乐部今天的私教课排的很满，而且第一个就是上次抱着杆儿不肯下水的小姑娘。邹军心里思考了一下，决定今天就直接把她扔下去好了。
换了泳裤走出更衣室，隔老远的距离就看见泳池儿童区有一大一小正在玩儿。
“可以啊，兴质很高啊！”邹军对江扬说。
“哟！你来了。”江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姑娘太闹腾了，她妈说上次回去一个劲儿的想玩儿水，今天一大早就送过来了。可把我累死了。”
小姑娘套着泳圈儿玩儿的不亦乐乎，一点儿也看不见上次打死不下水的样子。
“好玩儿吗？”邹军问小姑娘。
“好玩儿。”小姑娘说。
你怕是忘了上次你抱着栏杆不撒手的样子了。
把小姑娘提到岸上，准备教她蛙泳腿，谁知道一上岸就开始闹腾。这次是一个劲儿的想下水，邹军又哄又骗才把人给安抚好，等送走小姑娘邹军感觉自己今天的精力已经消失殆尽了。
“吃什么？金拱门吃不吃？”江扬走过来问他。
“什么门？”邹军一头雾水，“什么菜系的？”
“金拱门！你不知道？就是麦当劳。”江扬点开新闻给他看，邹军看了一眼大致意思是麦当劳改名，引起国人强烈吐槽。
“我不吃油炸的，你不管我。”
“行吧，那我问周雨吃不吃。”江扬说。
周雨……继上次告白事件之后邹军和周雨都还没有搭上话，虽然这里面有他自己刻意的成分，只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是有些尴尬。
邹军完周雨那边看了一眼，江扬已经摸过去了，两人看着手机商量吃什么，周雨似乎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
哎.这事儿整的。
邹军套了一件衣服准备上阳台透个气，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的喘不过气来。
肖子逸看了一眼眼前的招牌，仔细找了一阵儿才在左下角看见“随意”两个字，说真的就这两个字儿的大小要他是个近视眼，能不能找到难说。
推开门儿往前走了走，没有人？
房间的装修有一种随意的感觉，和招牌很呼应。房间里摆了不少的画板，有些上面还有没有画完的作品。
“有人吗？”肖子逸往前走了走，“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肖子逸有些不知道干嘛了，本来昨天听快递小哥说这边有个画室，想过来看看，现在这情况就真的只是看看？
“干嘛的？”
肖子逸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都下意思的想要举起双手了。出声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嘴上叼着一个包子，左手拿了一口袋包子，右手端着一碗粥。
肖子逸手上拿着画板一看就和其他美术生没什么两样，那人立即明了。
那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伸出来说道；“我是老白，随意的老板。”
肖子逸握了握，老白又开口说；“没见过啊，刚来的？”
“什么？”
“我说你不像是这儿的人，刚搬过来吗？”老白吸了一口粥。
“很明显吗？”肖子逸看了看自己。
“气质，气质不像是这儿的人。”老白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而且我以前也没见过你，我们这儿就这么大，学美术的学生我基本都见过，你，我是第一次见。”
“哦。”肖子逸应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老白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说；“我这儿很随意，想坐着就坐着，想画就画，楼上的阳台比较安静，不用拘束。”
老白吸溜着手里的粥，吃完包子的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就开始翻阅桌上的书，真是……随意哈。
肖子逸打量了一下决定上二楼的阳台去看看， “随意”虽然叫这么个名儿，但是其内在一点儿都不随意，走廊被装修成画廊的样子，挂了不少优秀的作品，估计是在这里画画的学生画的。
二楼不应该说是有阳台，而是整个二楼就是一整个天台，但是又被各种材料的格挡隔起来，有屏风，有隔断，还有透明玻璃隔成的小房间，阳光照在里面暖暖的。
每一个隔成小间的小角落都像是一个私密的空间，像一个小小的蛋壳，把人包裹起来，安全的，温暖的。
不置可否，肖子逸很喜欢这个地方。随意，温暖的地方。
他走到角落找到一个角落，一个由藤架做隔断的小隔间，长到垂直在地的常青藤将这个小角落模模糊糊的隔离起来，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温暖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闯了进来。
肖子逸支起画架，把背包里的画具摆好。周围的小隔间里有人在画画，笔尖沙沙的在纸上走过，他突然有点想懒懒的窝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只是闭上眼睛发发呆。
他闭上眼睛窝在小座椅上，腿因为放不下向前伸展着，感受到了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放松。
以前他老觉得叛逆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儿，大家都很忙，没有人会有空闲的时间来看你的青春期是怎样叛逆的。所以他对很多事情都保持接受的态度。
兴趣班？可以。好好学习！没问题。听话！好的。
但是啊，有的时候你习惯了接受还是会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砸个天昏地暗，然后你还是保持接受的状态。
离婚。
恩。
搬家。
恩。
叛逆吗？肖子逸问自己。如果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叛逆的话，那么怎样才是叛逆呢？看起来好像是接受了所有的安排，看起来好像是无所谓，但是呢？还是会任性的用自己弱智的方式来反抗，可是任性的终究是自己罢了。
肖子逸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一顿无力感。
邹军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江扬几乎召唤了整个俱乐部的教练一起食金拱门，这份中华传统美食在炸鸡汉堡面前变得索然无味。邹军刨了两口就没吃了，掏出手机刷朋友圈的同时诅咒江扬吃一口胖十斤。
朋友圈里越来越有发展成某宝的趋势，邹军屏蔽了几个踏入微商道路的好友后才看清楚朋友圈的真实面目，恩，这样看起来清楚多了。
肖子逸的微信名字叫做沙粒，邹军看一眼觉得挺非主流的，但是翻了翻肖子逸的朋友圈，很多关于艺术的照片，画展，音乐会，自己随手画的涂鸦，画毁了的画，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朋友圈，好像叫沙粒的话也不会觉得非主流了。
肖子逸最后一张图片是？是一只猫吧？邹军放大看了看，虽然手法很随意，且天色有些暗，用色也是黑色，但他依旧是一只可爱的猫。
邹军反复看了几次，退了出去，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才意思到自己看别人的朋友圈如此仔细，这样…….不好。
邹军跳到泳池里游了一个四百米才算是将情绪调整到正常状态，毕竟反复看一个人随手……可能是随手发的照片吧。实在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状态。
下午两点一过一大波被父母送来学游泳的孩子淹没了整个游泳馆，邹军来不及思考和回味就被纠缠到了晚上九点，直到俱乐部关门才有空喘一口气。
打开手机还停留在肖子逸的那张照片上，邹军啧了一声退了出去，将朋友圈刷新，沙粒的头像带着一张照片出现在第一个。
垂在地上的常青藤，在阳光的辉映下特别漂亮，画面上露出一张画纸的一角，一整片亮丽的蓝色在画面里格外鲜活，一只执笔的手扶着画板，手指上沾着些亮蓝色的颜料，手指很白，很好看。
是照片很好看。
是照片很好看。
是照片很好看。
邹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是因为照片很好看他才会反复看的，对，只是因为照片很好看。
肖子逸将画笔收起，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过了，阳台上本来有不少画画的学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零星几个了。
中午老白过来问他，是不是选择租这个隔间肖子逸才知道，“随意”作为一个画室，只不过是提供安静的环境，不提供教授等内容。不过由于“随意”的风格很是符合年轻人的胃口，所以几乎所有的美术生都会来这里画画。
毕竟在这里的“同类”多了以后，也就有了相互学习的习惯，况且来“随意”画画的人都是有不俗的功底，慢慢的“随意”的名声也就起来了。
肖子逸租了这间给予他安全感的小蛋壳，老白将合同给他的时候还邀请他参加下个月的画展，说是“随意”对新朋友的关照。
就这样肖子逸也算是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无论是画画也好，偷懒也罢，只是这样的狭小的空间会让他觉得背后不再是空空的。
整个周末肖子逸都呆在随意，老头问他在外面干嘛的时候他扯了个谎说自己在图书馆学习，说这事儿的时候肖亚申在旁边的白眼都快翻到眼眶外了，但是就他的成绩，肖子逸觉得自己说在图书馆这个谎还是挺靠谱的。
周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肖子逸突然想起高光曾提醒过他游泳课准时到达！就这个阳光晒不透的天气，肖子逸真的觉得自己缺乏勇气。
其实怕冷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很丢人。肖子逸换好泳裤牙齿都打着颤儿，心里还不断给自己打气。
游泳馆装修挺豪华的，市中因为游泳这个热门项目在市里省上乃至全国都拿过不少的奖，游泳就成了市中的招牌。
一块烫金的大招牌。
李果光着膀子往泳池旁边走过去，肖子逸上半身套了件卫衣不舍得脱下。其实馆里开了暖气挺暖和的，只是水是冷的，刚刚他拿脚趾头碰了一下。
挣扎，纠结等复杂的情绪都快要将他淹没了。
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一分钟，肖子逸慢腾腾的挪到了集合地点，班上大部分的人都挺兴奋的。
“不是说游泳课吗？怎么泳衣还有带袖子的？”旁边的同学说道，“这个算不算犯规啊？教练？”
这位同学说出了班上大部分男生的心声，一个在大冬天里设置的夏天的体育课程，结果姑娘们穿的和冬天没什么两样，这是犯规啊教练。
肖子逸没心思参与到这个话题，他只是很羡慕坐在旁边“间息”的女同学，男生能“间息”吗？
穿着泳裤的老师走了过来，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腿挺长，走路的时候却有一种抬不起腿的感觉。老师过来也没说什么讲了简单的要求就让体委带着做准备活动，拉拉筋骨，活动活动腰，讲了一下坠下挣脱技术就要求每个人都下水去熟悉水性。
一个班上的人跟下饺子似的咚咚的往下跳，宋萌萌往下蹦的时候崩了他一脸水。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怎么这群人都上赶着往下跳？
肖子逸依旧站在泳池旁边挣扎，挣扎，挣扎。
“数三秒，所有人全都给我下水！”游泳老师强制性的打断了肖子逸的挣扎。
“三”
“二”
“咚！”
像是在报复似的，肖子逸跳下去的时候刻意加强了水花，刻意的崩了老师一腿水花。
“有会游的吗？会游的到一二道直接游十五个来回，不会的在旁边的练呼吸。”老师手一挥就安排好了人。
肖子逸默默的到旁边的泳道去练呼吸，只要不游，练呼吸也是可以的。
不过大部分的人并不是和他想的一样，全班算上他只有三个人在旁边练呼吸。
“埋头蹬腿，转身。你屁股起的太高了。”游泳老师插着腰在岸上指挥，肖子逸悄悄的在旁边摸鱼。
“张老师。”
熟悉的声音在脑袋顶上想起来，肖子逸下意识的抬头，看不见人，只看见一条大白腿，很长。
“邹军？你们校队的老师不是去开会了吗？你怎么来了。”
邹军把帽子戴上，舔了一下泳镜。
“过两天比赛，我适当下下水。”
寒暄了两句邹军就朝专业泳池走过去，路过一二道的时候看见李果蹬腿节奏有些乱，有情的提醒了一下。
“怎么你两条腿不是一个频道呢？”
“哈？”
“左腿赶不上趟，你没发现你游歪了吗？”邹军蹲下来，伸出手比划，“你试着找节奏，不要想着能游走就好了，重点是节奏，不然你又费劲又游不动。”
李果照着邹军说的该动作，邹军盯了两眼就走了。
他忽然记起肖子逸和李果好像是一个班的，怎么没有看见他人呢？
好像最近他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起肖子逸，或许是他门两个之间的交集，或许是他身上痞痞的味道，
他又想到了昨天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一大片的亮蓝色，沾着蓝色颜料的手指，好看的让人找不到形容词。
邹军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穿的短袖脱了，相比于肖子逸的文艺，他几乎适合文艺沾不着边的，上次和宋萌萌去看摄影展，不出意外的被嘲笑土逼，几乎算是个没有审美技能的人，但是肖子逸朋友圈里的每一副画他觉得挺不错的。
邹军脸上不自觉的笑容，笑完以后他突然清醒。
怎么跟个痴汉似的？
往泳池里一跳，像一尾鱼一样滑出去五米远，肖子逸在泳池的最角落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游泳游得好的人在游泳课还就是有底气哈。
腿好长，胳膊也好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