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
宋轻周一上班，就莫名其妙被叫进了领导办公室。不为其他的，还为上次那个戏剧课程。
“您要让我负责这个项目，我没意见。但我手上那个steam课程恐怕就没办法继续负责了。”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就算加班加点，也没有四手六腿。
“宋轻呀，我知道临时改换负责人不是好主意。可上边大领导很看中这个戏剧表演课程，我更相信你的能力。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现在的case交给黄小曦。今天下午你们就做交接。”
“这么快？”前面那个项目她费了不少心血，根据教研组提供的那点不成体系的资料，一点点提炼课程卖点，不知道翻阅了多少国内外网站上的资料，说交出去就交出去，未免肉疼。
“快？Wind戏剧课程的代表，本来是要求你今天就过去办公，现在已经迟了一天了。你明天不用来公司打卡了，上班、下班给人事发个实时位置就可以。记得写邮件知会HR……”
……
宋轻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时，有些沮丧。
她心想真是计划改不上变化，本来打算把之前负责的项目送上马，她就辞职去休假，然后年底按照母亲要求的回家相亲、结婚……
现在这一事未了，又来一事，看来之前的计划也只能往后延了。
.
第二天，宋轻按照领导给的地址到达了戏剧课程所属的公司。
来之前，她做了功课，知道这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大股东是外国人，常年不在国内，由职业经理人代为经营。由于不想负责课程后续繁琐的推广、运营、服务，便将国内的代理权独家出售给了宋轻所在的公司。
而与她约见面的代表，听其助理介绍，也是股东之一。
宋轻听说，这位代表对课程在国外开展的市场情况较为熟悉，所以才特意派他来跟她接洽相关事宜。
报备了姓名以后，前台的行政把宋轻领到了一间小会议室等待。
这间会议室面积不大，两面是墙，一面有窗，一面是玻璃门，玻璃门上面一半做成磨砂的，但下半部分的门是透明的。
她等待的时候，看着外面来来往往人的脚，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忐忑。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她看见有一双踩着宝石蓝高跟鞋的美腿和一条黑色西装裤，在玻璃门外停留了很久，她以为是正主到了，不禁坐直了，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人进来。
然后，美腿离开了，黑色西装裤还站在那里，又过了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吧，她的注意力已经从玻璃门外移开了，开始看手机里装着的资料，玻璃门却在这时不声不响地打开了。
一个白色咖啡杯放到她前面的桌子上，她听到声音抬头，看着进来的人，抽出她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了。
“你……？”她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对面神态自若的熟悉面孔，“什么情况？”
“昨天已经和鼎印那边完成了签约，祁萧这个角色，我会演。”
她全程还沉浸在戏剧课程里不可自拔，听他说什么鼎印，什么祁萧，她有点切换不过来频道，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事情多么不可思议，“所以一周的助理？是指这个？”
现在是该惊讶他真的办到了让她当助理的事？
还是该高兴他竟在拆穿自己骗他以后还签了合约？
宋轻觉得自己就快神经错乱了。
程之阅点点头。
他穿这么职业的西装，她不是没见过，但环境不同，关系不同，心情自是大不一样。
“你还记得五年前，请我出演电影的英籍亚裔导演张离吗？这公司是他弟弟投资的，我两年前，因为对教育行业感兴趣，所以也入了股。”
“所以呢？你就是那个英方代表？”宋轻觉得事情巧的离谱，如果老天没安排，就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秦原，我确实知道你后来在国内到了哪家公司工作。不过后来将课程出售给你们公司，却不是我做的决定。”
他这话是实情，宋轻所在的公司在国内同行业之中数一数二，对方会挑中他们一点不奇怪。
不过，当程之阅得知是卖给了宋轻所在的公司时，倒是他自己主动提出回国负责相关工作的。而促成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离不开秦原让宋轻在社交媒体上发的那张照片的功劳……
事情发展到现在，多因人为不错，但更像是天意，好像故意要把他两纠缠在一起，不再分开……
程之阅在这里没有正式的办公室，更不需要坐班，和宋轻沟通完毕后，就离开了公司。两个月后，《千百种的你》就要开拍，他还要回去看剧本做准备。
宋轻表示理解，送走他，在程之阅临时找人给她安排的位置上，独自工作到下班时间，发了实时位置给人事专员，并把一天的工作成果以邮件发送完毕，才关闭电脑下班回家。
哪知道好不容易早下班一次，可刚到自家楼下，她就收到了程之阅推送来的一个位置与一段留言：
“我刚看了你发的邮件，觉得你好像没理解上午我说的意思。你过来找我一趟，我们当面沟通。我住的地方有点偏僻，别打车来，坐地铁可以直达，我在地铁站出口接你。”
宋轻回了三排省略号过去。
他秒回，“你答应我的。一周助理，希望不要忘记。”
“我去还不行吗……”她发了一个猫咪瘫倒在地的表情，然后顶着黑脸向地铁站走去……
程之阅住的那个地方虽然偏，但和宋轻住的地方却恰好在一条地铁线上。
她坐了六站地，出了站就立刻接到了程之阅的来电。
她跳上他停在不远处的车，系好安全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门心思看着窗外。
六七分钟后，车子行驶进一条僻静的马路，又走了五六分钟，拐进一个小区。
“这地方是秦原给你找的？”宋轻下车，看着楼下栽的一排法国梧桐，和小路旁的铁艺座椅，最后视线回到旁边的欧式小楼上，“真心不错。”
“你不是喜欢中式风格的小区？”他停好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可你喜欢西式的。”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妥，又补了句，“哦，我意思是说，毕竟是你住在这里。秦原照顾了你的喜好，算很贴心了。”
“走吧，别傻站着了。带你上去参观一下。”
“参观什么？”宋轻抬眸看向旁边人的侧脸，“你不是要亲自指导我工作吗？”
“下班了，你不会真想工作吧？”
她这才察觉中计了，刚还想自己初稿方案虽然不完善，但上午他们说的已经很透彻，方向和框架应该不会出错，她一路都在想哪出了纰漏，没想到是……“程之阅，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就过分了嗯？”他忽然笑了，笑得还挺好看，中音磁性钝厚的气场，尾音语调偏带着一点撒娇的奶气，这和以前一模一样。居然没变。
突如其来地，宋轻的心跳，被这笑撩快了好几拍。
她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声妖孽，身体乖觉跟着他进了电梯，“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我看了半天剧本，晚上想放松下，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他平淡无奇的口气说：“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
这句话倒是准确戳中了宋轻心中的软肋。程之阅的确没有一个家人在国内，以前的多数朋友要么不在本市，要么关系早已淡了。
她语气柔和了点问：“我还没吃饭，你吃了吗？”
“没，不怎么饿。要不我现在带你出去吃？”
“不用了，你家有食材吗？”
“零食、方便面、速冻水饺，还有水果。”程之阅说，“算你说的食材吗？”
明知故问……
宋轻叹了口气，“那就吃方便面吧……”
十五分钟，两碗方便面出锅了。
她打了两个鸡蛋进去，不过煮了又后悔了，蛋黄胆固醇太高了。但想来想去，还是给他盛了一个。
“回国后第一次吃面，没想到是方便面。”程之阅吃饭一向是慢，吃了两口还不忘感叹一下。
宋轻：“不怪我，谁让你家什么也没有。”
“买了，我也不会煮。所以买那些做什么？”他取了一块她切的火龙果放进自己嘴里。
“不小了，该谈恋爱了。”她举起碗喝了口汤，放下继续说：“听秦原说，反正你也只是回来演一部戏，不算正式复出。所以以前的忌讳实在没必要再去遵守，找个人照顾你也好。”
他没说话，闷不吭声地继续吃面，过了会儿，“你呢？那天说的和你妈妈的约定是认真的吗？”
“……自然是认真的。”她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把两人的碗拿去厨房清洗。
宋轻正在厨房洗锅洗碗，就看见程之阅拿了一只伊丽莎白甜瓜也跟了进来。
“你放着，等下我来切。”宋轻用眼神点了点案台，示意他放过去。
“你不要把我想象成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人。”他没理她，和她背身而立，拿了刀，转过身来，在她去放盘子的空档，把刀用水冲了冲，“你忙完了就出去吧。”
“好，注意别切到手。”她不放心地看了几眼，确认他动作还算娴熟，才退出了厨房。
一会儿他端着一盘甜瓜出来，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调到电影界面，“想看什么？”
“随便。”
“《香水》吧。”
宋轻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黯。
那是他们一起看的最后一部电影，但只看了个开头，就被临时加塞的工作给支派走了。
后来她自己的时候，实在没心情再找来看完。真是想不到，这辈子还会有坐在一起把电影看完的机会。
“我记得上次好像看到这里……”程之阅侧首望着他询问，“没错吧？”
“好像……是吧。”他们坐得这么近，她不大好意思近距离和他对视，眼睛就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回答。
程之阅也不再说话，抱臂坐在她旁边安静看电影。
十分钟后……
宋轻的电话响了，屏幕一亮，程之阅看清桌面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女童。
他拿起手机还想细看，被宋轻一把夺过去。
她接完电话回来，重新坐下来，手机放回茶几上。
程之阅看了眼变黑的手机屏幕，指了指说：“所以，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你说这个？”她把手机拿起来摁亮，手机桌面是她这两天才换的一张萌萌的小姑娘照片。怎么到他这里，这也成秘密了？
“三年前……我们喝醉那次……？”
她知道他指的是三年前他们和工作人员聚餐，双双喝多了，被秦原送回他家里那次，可是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这想象力，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宋轻说完，看程之阅难得尴尬得耳朵红了，想笑又不能笑，只能转移话题，“这是我表妹的女儿，小名叫丫丫。我家里亲戚的弟弟妹妹都已经结婚生子，所以我妈看着眼馋，才比较着急要我回去。”
“为了繁殖后代而选择婚姻。这么蠢的决定，你认为会幸福？”
宋轻被他这严肃口吻逗乐了，“幸福不幸福是后话了。我现在比较担心，有没有人娶我？”
“……你这也算担心到点上了。”
“程之阅……你对我说点好听的，会少块肉？”宋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他双臂移动到沙发靠背上面，看似是舒展胸襟，实际上也将她纳入自己的所属范围……
他对她做了个wink，又笑了一下。
宋轻愣住的时候，却听他说，“我娶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