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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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这套黑色的好看，还是藏蓝色格纹的好看，你帮我看一下？”
声音从门没关严的衣帽间里传来，宋轻“哦”了声，推门而入。
眼前人这两年的个头好像水葱似的拔起来了，但身型还显得有些单薄。平时有衣服帮衬着不觉得，现在上半身只穿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上半身身材线条完全显露，看得明明白白的。
亏外界还谣传他报小了年龄，可哪怕早熟能够矫饰眼神，但有些方面还是不行。
还记得当初她刚成为他执行经纪时，他还没成年，被导演崔几道选中，刚刚出演完人生第一部电影。那时候的程之阅，其实并不出众，而且为电影特意增肥，人不过175cm，却比现在要胖40多斤。当初，她不明白杨蕊姐为什么执意把他签进公司。
还好最后证明杨蕊眼光毒辣，这位大姐在离职单干前，为清嘉签下的几位新人，竟没有一个吃素的。
特别是程之阅，真心长脸，不到半年就完全瘦了下来不说，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晋升为三线艺人。虽然谈不上大火，但已经是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公司的当家小生。
或许是父亲早逝，和母亲一直相依为命长大，清贫的家庭环境让程之阅特别能吃苦。
这几年，他没放弃自己，她也没有放弃他。他们这两个在各自领域里都不被看好的新人，从公司的一手烂牌走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差不多可以写一套励志故事集。
“……”她看愣了。
“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什么，最近锻炼得不错……”宋轻心想既已被他发现自己的视线走向，不如爽快夸夸他，“不过，我看这两件都不太好看。一堆人上一台节目，穿这么暗，你该穿亮色系的，这样观众才会注意到你。”
“也对，不过我找不到亮色系的。上次不是你指挥邢阿姨整理的吗？要不你帮我找？”
邢阿姨是她给他找的保姆，今天恰好有事请假回家了。不过就是人在，他穿得这么少，她也不好意思喊老阿姨进来给他找衣服？
宋轻晓得程之阅就是表面上温良恭俭让，内心其实住着一只小魔鬼，蔫坏蔫坏的，特别有主意。
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她走过去，原本以为他会稍微让开点，但是站在原地并没动。
她只好尽量往里缩着身体，好在没翻两下，就发现一件明黄色的外套，“我看这件就很好嘛。”
“好啊。”程之阅左手扶着柜门，右手从他肩膀上方伸过来，拇指外缘蹭着她的头发去取衣服。虽然时间较短，但这个姿势着实有点……微妙。
毕竟，他们这会儿挨得这样近，而他上身不着寸缕。
宋轻身子一低，从他双臂的环绕中独立出来，“里面还得配件打底。”她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一件基础款的白色长袖帽衫，没什么耐性地塞进他怀里，随即转身出门，谁知人刚走到门口……
“这衣服领子好小！卡住了——你快来帮我拽一下——”
！
宋轻一时怒从心头起，真想过去给他两脚，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这家伙今天分明是故意耍她！
一定是在气他们给他安排参加这台不喜欢的节目，故意寻衅使唤自己呢。
没好气地调头回到他身边，找到衣服下摆帮他顺利拽下来的一刻，他得以自由展开的双臂竟朝她抱了过来，搂住了她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
看着是瘦的，但真的以女性的身体去感知和丈量，还真是挺……有料的。
宋轻感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枉顾主人意志回抱住身前的人……
他后面衣服没有完全拉好，她的无名指和中指触及到他的后背皮肤，那里真的很结实也很……
……
“宋轻，宋轻……！你醒醒……！”
黄小曦魔音灌耳，威力不容小觑。饶是这梦里春光再好，宋轻也不可能醒不过来。
“啧~瞧瞧……”黄小曦从宋轻工位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给她擦口水，“您这究竟是梦到什么？看哈喇子流的……”
宋轻大窘，也迅速抽出了一张纸，不过不是擦口水，而是擦头上的汗……
还好，还好，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稳定心神。
只是场梦而已……
视线飘回到电脑桌面上那个正穿着明黄色外套、手持话筒的少年身上，她认为一定是今天桌面管理软件自动更换的这张壁纸给了她某种心理暗示……她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
其实，宋轻在清嘉娱乐担任程之阅经纪人期间，除了他刚搬入新家那会儿，她确实和保姆阿姨一起帮他收拾了次房间。但其后，每次不得不去他家时，她的活动区域都尽量控制在客厅和开放厨房那里。
至于那次挑衣服的事情，她也是站在门外和助理一起给的意见。
“宋轻——部门大boss喊咱们去开会。”
“昨天不是刚开了一天吗？”宋轻摸到鼠标，第一个动作就是启动软件，把桌面换了，“怎么又开？还是最近那个steam教育项目的宣传案？”
“是啊，我也纳闷呢。你说这一天天的，上午一场会，下午一场会，他到底还让不让人干活了？”黄小曦摇头，“不过我听李姐说，应该不是一件事，好像是公司又从海外买了个新项目，好像是……什么少儿戏剧表演课程。”
“戏剧……表演？”虽然知道公司最近一直在接洽一个项目，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方向，她感觉怪怪的，“好的，你先去。我整理一下，马上过去。”
黄小曦走后，宋轻去了趟卫生间，补了个口红，才抱着电脑走向电梯间。
她离开清嘉娱乐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从一名取得一点成绩的经纪人到现在的项目企划，在外人看来，这职业路径走得吊诡。
可她自己倒是不多在乎，她从大三起，就一直在娱乐公司做宣传，从实习生混成正式员工再到执行经济人，现在也只是重操旧业。不过也得承认，现在的工作，她实在谈不上喜欢。
站在闷热没有空调的电梯间里等待，夏天上午十点的大太阳把她后背烤得火辣辣的。
擦掉鼻尖冒出的细汗，宋轻一时竟有些恍惚，眼前这种明亮度，可真像某次她陪着程之阅赶飞机，机场里那种天光。
然而——
宋轻回身，看向窗外，这些事明明过去没几年，怎么倒像是上辈子经历的了。
等了五分钟都没等来电梯，宋轻等来了黄小曦的电话——
“宋轻，电梯坏了。刚听说从七楼坠到五楼停下了，现在正在维修。你还是走楼梯上来开会吧。”
宋轻挂断电话，后怕地咬了下后槽牙，转身推开身后安全通道厚重的门。
昨天和谢春去影楼拍照，进行到晚上一点多，今早困得没什么精神，才趴在桌上睡着了。现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没想到还要爬楼梯去会议室受虐。
一共需要攀爬五层，她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爬着，中间因怕同事催促，就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朋友圈评论爆了。
印象中，这是宋轻第一次在社交媒体发自己的清晰照片，亲朋好友们感到新奇很正常。如果不是昨晚和秦原打赌输了，她不会这样做。
点开朋友圈查看，她在长长的评论下，发现了孤孤单单的只有一个字的留言：美。
视线平移向左，她看到留言的名字，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愣了片刻，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她就点开了留言框。
很想问点什么，但当然不能直接问，于是打上了内容，删掉，再打上，又删……
如此反复几个来回，她还是客套地回了一句话，和平时工作上回复邮件的套路一样，礼貌满分，字数克制，绝不泄露丁点个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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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娱乐办公区域冷气开得太足，秦原被冻得打了个喷嚏。他很少上午出现在公司里，今天若不是为了见鼎盛娱乐的这个人，估计现在还在家里睡大觉。
“基本这就是我方所有条件了。现在只欠程之阅这道东风，就可以和清嘉签订正式合同。只不过……”对方顿了顿，看向垂着头揉鼻子的秦原，“饰演祁萧的人选，我们不做第二人想。”
“这点真的没的谈吗？”秦原身子往后一仰，完全卸力靠到沙发上，声音懒洋洋的，“我们公司的谢春其实也很不错。为什么非得是……程之阅呢？”
“鼎印这次重新拿到《千百种的你》的版权，就是想要打造精品。您也知道，这个IP一直受关注度很高。而且上一次影版的祁萧是我们老板亲自饰演的，他对这个角色可是有感情的，自然不可能让什么随随便便的人来出演。据我所知，程之阅和贵司签订的十年合约，即使倒现在，也还没有到期。秦总，难道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原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你们可真会给自己出难题。
拿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口，他口气有点无奈地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谢像鼎印这样的大公司，肯带我们清嘉一起玩。帮我给你们老板带个话，就说让他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在协调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我想知道女主角的人选定了吗？”
“还没完全确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们公司的夏弥。”
秦原满意地点了下头。
夏弥近些年的口碑和人气都不错，而且她的长相类型，总让他想起来一个人。
也不知道，算上这一点，能不能在程之阅那里多少加点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